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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鸟(近代现代)——长街当歌

时间:2022-01-21 10:10:36  作者:长街当歌
  “你BY寓言圣什么时候能出来?”时岸盯着后视镜上挂着的那玩偶娃娃问道。
  玩偶娃娃的岁数比时岸手腕上那块表的年龄还要大些,那娃娃是雁飞澜还读高中的时候给他缝的,那会儿学校莫名其妙的搞什么课外拓展,新开了不少五花八门的课,手工DIY、书法、烹饪...什么课奇葩就开了什么课,那会儿填报名表的时候所有的学生以为也就是走个形式,就算真开了课也不过就是去和老师玩玩笑笑的就算了。
  可谁也没想到,课外拓展活动至今还存活在临山二中,各位老师依旧在孜孜不倦的布置着拓展作业。
  当年雁飞澜随手一填手工DIY,去了本以为也就是捏个橡皮泥,撑死玩一玩沙子堆个沙雕,没成想老师一包针线材料并一张图纸甩到了大家面前,就撩了一句话:“缝不出来的就回教室上数学课去。”
  当时岸瞧见雁飞澜缝出来的那玩意的时候他完全认识到了雁飞澜对于数学课的深恶痛绝,以及对手工的一窍不通。
  “这是什么?”时岸抬头看着那个剃着卡尺,一脸的小混混气质的雁飞澜问道:“是狗么?”
  雁飞澜盯着时岸,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憋着问了时岸一句:“你要不要?”
  时岸哪敢不要,雁飞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给我拿着!不拿着我就找一车面包人来揍你。
  “要!”时岸不算是斩钉截铁的答道。
  “敢扔你试试。”雁飞澜扔下一句话就低了头没有打算再跟时岸说话。
  那会儿过了至少俩月时岸才知道那天手工课上老师让缝的是个娃娃。
  这娃娃倒是比那块表健康一点,这么多年在时岸的书包、床边护栏和后视镜上辗转过,倒也不见半点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针脚依旧别扭,看起来依旧很像一只沙皮狗。
  直到今天,时岸都想不明白就一个娃娃而已,怎么就能被缝成这个德行!
  从天还没亮等到天就快黑了,时岸连午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太阳快要彻底沉到地平线下的时候黑色的铁皮大门终于打开了,咣啷一声,时岸想当做听不见都不行,门才开还不见人影,时岸就冲下了车,不等他走到门口,又两道影子延伸到了大门外。
  时岸离得远,路边又有车过,他没有听清门内的两个人说了什么。
  他不知不觉的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的勇气。
  一个月的时间就降了温,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二十三度倒也不算冷也不算热,傍晚时候天气更凉了一些,时岸只是站了那么两秒的时间就出了一身的汗,在看到有人迈出那道铁门的时候他慢慢敛住了呼吸。
  从那道门走出来的那个人是拒绝了时岸五十九次探视的雁飞澜,发型是当年同款卡尺造型,眉眼之间却没有了那股骄傲和横劲,时岸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那张脸已经瘦到两颊有些凹陷了,还好脸色看起来还算健康,那双黑色的瞳仁在夕阳的橙色光线下微微眯着,像是有些不太习惯,也像是有些不太适应自由的空气。
  雁飞澜身上那身衣服还是他进去时候穿的那套,五年前的款式放在现在早就已经不流行了,颜色灰扑扑的衬的他也有些憔悴,他原本是比时岸高出去五厘米的,上学那会儿他没少拿这事眼馋时岸,可现在站在监狱门口的他却是佝偻着背,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高了。
  时岸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在眼里一遍又一遍的刻画着雁飞澜的身影,片刻后他有些无奈的翘了翘唇角。
  这人,真有意思,拒绝探视就拒绝探视,怎么连送进去的衣服也没要呢?
  时岸估计雁飞澜手里拎着的那包里应该装的就是他这五年来时不时送过去的衣服了。
  “雁飞澜!”
  时岸走不动了,他希望雁飞澜能朝他走过来。
  重获自由的雁飞澜站在门口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在看到时岸的那一瞬间,时岸隔着五十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雁飞澜妄图逃跑的心。
  “雁飞澜!”时岸提高音调又喊了一句。
  果不其然,雁飞澜转身就要走。
  “雁飞澜!”时岸没有追,他依旧站在原地喊:“你给我站那!”
  雁飞澜停下了,却没有转身。
  时岸就朝着雁飞澜的背影,无声的和他对峙着。
  凭什么!
  不过五秒,时岸迈步朝雁飞澜过去,他没有再和雁飞澜打招呼,伸手拎过了雁飞澜手里的行李就往停车的位置走,边走边道:“你可以不跟我走,不跟我走你就睡大街去吧。”
  坐回驾驶室,时岸盯着后视镜里那道依旧僵在原地,半分都没挪动过的身影,他瞪着那娃娃挂件道:“你俩怎么都那么烦人啊!”
  时岸挂了倒挡,把车倒到雁飞澜跟前他按了下喇叭,隔着车窗问道:“哎,那小伙,市里三十五走不走?走就快着点,这边不能停太久。”
  副驾驶座位的门被关上,时岸偏过头看了一眼道:“安全带。”
  雁飞澜动作有些迟钝的扯过安全带扣到了卡扣上,时岸发动车子问道:“小伙儿,哪人啊?今年多大了?”
  “临山人,今年二十八。”
  时岸又问:“这是要去哪啊?”
  雁飞澜噤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更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想了想他才问:“师傅,能回临山么?我加钱。”
  时岸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临山属于大活,一趟起码得这些。”
  他伸出了一只手在雁飞澜眼前晃了晃。
  雁飞澜彻底没了话,好半天才说:“那师傅说去哪就去哪吧。”
  时岸撇了撇嘴,两人之间一时无话,车里弥漫着尴尬的安静。
  其实也不算没话。
  时岸想问雁飞澜在里面是不是一切都好,为什么总是拒绝他的探视,拒绝了探视那么有没有看他写的信呢?时岸被雁飞澜拒绝了五十九次,他一共写了五十八封信给雁飞澜,信里从来没写过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而已。
  雁飞澜也想问时岸,想问他这几年来过的好不好,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使被拒绝还是每个月都要来,更想问问他信里提到过的飞飞现在怎么样了。
  “雁飞澜。”
  “时岸。”
  要不就是没人开口,要不就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时岸说道。
  雁飞澜顿了顿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想问问你过的...还好么?”
  时岸打了转向灯道:“不好。”
  雁飞澜不知道时岸所谓的不好有几分是与自己有关,他缩手缩脚的坐在副驾驶上像是生怕再给时岸或者时岸的车添上那么一点不好。
  为什么不见我。
  这话在时岸唇边辗转十几次,直到车停在了家里的地下停车场,时岸都没能问出口,他下车绕道后座拎过了雁飞澜的行李,然后道:“走吧,先上楼放了东西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走进电梯,雁飞澜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像是在罚站,只是脊背依旧佝偻,时岸怎么看怎么生气,想让雁飞澜挺直背,可他到底没说话,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时岸说道:“左边这家,房子是我工作之后攒钱买的,房门密码是012800。”
  滴的一声,门开,时岸进门换了鞋,雁飞澜却站在门口没有动。
  0128,他看着站在玄关让他进门的时岸问道:“这密码...”
  “别多想。”时岸面色平静道:“和你没关系,这密码我用的时间长了习惯了。”
  雁飞澜点头道:“知道了。”
  时岸给雁飞澜拿鞋,雁飞澜看到了鞋架上那双款式老旧却被涂满了颇有梵高水平的涂鸦的帆布鞋。
  鞋是当年第二节 手工课的作业,涂鸦当然也是雁飞澜画的。
  至此,雁飞澜迟钝的发觉时岸的生活里好像四处充满了与他有关的东西,腕上那块表针已经掉了的表,后视镜上未染一丝尘的玩偶娃娃,还有这双应该已经过时很久很久了的帆布鞋,还有用他的生日加上两个零组成的门锁密码。
  时岸见雁飞澜一直在看那双鞋,他不甚在意的说道:“别多想,和你没关系,前几天想扔来着出门匆忙忘了就一直放在这了。”
  别多想...
  别多想...
  别多想,以为我喜欢你就要远离我。
 
 
第5章 一百七十九
  时岸把雁飞澜的手提包放到了客卧的柜子里。
  这房子从买了到现在就没住过除了时岸以外的其他人,时岸东西又少,客卧的柜子里只放了两床被子,那天他拿出来一床之后站在柜前看了好半天,他想象着这只柜子里挂满雁飞澜衣服的场景,想了想,时岸跑回主卧把自己的衣服拎来了不少,一股脑的挂进了原本空荡的柜子,如此一来等雁飞澜来了他的衣服再挂进去,这样看起来就好像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看起来就像他终于肯进入时岸的生活一样。
  “你睡这间可以么?”时岸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雁飞澜问道。
  雁飞澜看起来有些束手束脚,当年不点火都能炸的脾气如今看起来是被磨得连棱角都没有了,他的背始终都挺不直,佝偻着站在那里显得诚恳又可怜。
  “时岸,我...”雁飞澜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回临山。”
  时岸看向雁飞澜的视线稍稍凝滞,片刻后他点着头说:“行,回去也行,回去睡桥洞吧。”
  “我...”雁飞澜想说临山还是有老房子的,可转念想到时岸写给他的信里提到了那处房子,房子已经扒了,奶奶也去了疗养院,雁飞澜想了想,自己现在好像的确只能在这处容身了。
  可是这像什么话,雁飞澜知道时岸现在是大学老师,一个清清白白,前途无限光明的大学老师家里怎么能住着一个有前科的人呢,更何况这人...
  “五年你一面都不见我,那我给你写的信都看过了么?”时岸倚着柜子问道。
  雁飞澜以沉默作答。
  时岸将他的沉默化作了具象答案,他的点头也算不上失望,写信的时候他就料到了雁飞澜不会看,他也没指望雁飞澜能看,那些信说到底不过是他宣泄自己隐秘情感的一个出口,没看也好,看了雁飞澜会多心。
  这么多年以来,时岸每一次告白都只差一步,第一次的时候他抱了一盒子的巧克力准备学那些跟雁飞澜表白的女生一样悄悄跟他说句我喜欢你,结果连头都没转过去,他就听见身后有雁飞澜的兄弟来打趣雁飞澜说:“呦!我雁哥可以啊,嫂子哪个班级的?”
  时岸听到雁飞澜报了个班级号,他那一盒子没从桌堂里掏出来的巧克力最后一块接一块的落进了沈琦的肚子里。
  最后一次的时候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多喝了两杯酒打算借着酒劲表白,后来雁飞澜就进去了。
  时岸后来想着,也还好没表白,雁飞澜没意思也就算了,别到时候再惹得雁飞澜恶心他,那可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时岸不是非雁飞澜不可,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有觉得别的男生帅,工作之后也遇到过和他表白的,那一瞬间时岸都有过不然就别喜欢雁飞澜了的想法,可是不行,时岸到头来才明白,他就是非雁飞澜不可,如果不是雁飞澜那他就什么都不要。
  雁飞澜被飞来的卫衣砸了个满面,时岸生气了。
  “试试衣服大小合不合适。”时岸从雁飞澜身边路过走出了客卧,他瞪了雁飞澜一眼道:“标签已经摘了,不合适也得穿着,不然就扔了,反正齁贵的,我半个月工资都买了它了,你看着办吧。”
  时岸转身去了厨房决定给自己倒杯水喝顺顺气。
  他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他知道就雁飞澜那德行的,不超过三分钟必然要穿着他那一身灰扑扑的旧衣裳站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说:“时岸,这件衣服不太合适,我就穿我自己的就醒了。”
  时岸捏着水杯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气。
  天底下要是有不识好歹大奖赛,雁飞澜是第二绝对没人敢争第一。
  一百七十九。
  客卧的门开了。
  黑色的卫衣码数倒是正好,不过宽松版型的衣服套在干瘦的雁飞澜身上就显得他更瘦了,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得找不到家门在哪。
  时岸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道:“还行吧,比你身上那件好看多了。”
  “我身上那件也是你买给我的。”
  雁飞澜一句话出口,时岸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那件衣服竟然是他买的。
  “上大学的时候,大一,你教师节的时候送我的礼物,你说买给你们辅导员结果码数大了。”
  时岸觉得喉咙有些干痒,早知道刚才多喝两口水了。
  “我买的怎么了。”时岸毫无底气的说道:“我买的,我买的就...”
  “挺好看的。”雁飞澜说道,他走到时岸身边又道:“挺好看的,这件好看,那件也是。”
  时岸看了一眼雁飞澜,他飞快地避开视线干眨了两下眼睛说道:“好...好看就行...走了,出去吃饭。”
  “别出去吃了,都挺贵了,现在时间还早,我给你做吧。”
  雁飞澜会做饭,父母健在的时候都在外边打工,他跟着奶奶生活因此从小到大也就上大学的时候被迫住了校,只是雁飞澜奶奶的身体不好照顾自己已经是实属不易了,雁飞澜只能靠自己给自己一口饭吃了,从小他就练了一手好厨艺,后来工厂里边失火雁飞澜的父母不幸遇难就这么把他彻彻底底的丢给了雁奶奶,从那会儿开始雁家连大年三十的菜都是雁飞澜掌勺了。
  就连时岸会做的那几道菜也全都是时岸上学那会儿放假的时候打着补课的名义去雁飞澜家蹭饭偷偷学来的,只是这几年没人教了,也没人帮他精进了,所以厨艺一直保持在不至于吃死人但狗都不会主动去吃的地步。
  “行啊。”时岸没有拒绝雁飞澜,他指着厨房道:“你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需要什么我去买。”
  雁飞澜到厨房翻了一圈,冰箱里的确还有东西,有一包过了期的面包喝两盒牛奶,还有两棵已经蔫到不能更蔫的蔬菜,藏在角落里的是长了一层毛的橘子,看起来跟猕猴桃的远方亲戚似的。
  时岸看着雁飞澜看过来的表情,他挠了挠头说:“那什么,你先洗澡吧,浴巾和毛巾牙刷之类的都有新的,就放在那,你进去就看得到,我去...去个超市买点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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