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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鸟(近代现代)——长街当歌

时间:2022-01-21 10:10:36  作者:长街当歌
  时岸忽然没了脾气,他的胃病是高中那会儿就有了的,病来如山倒,当初只是喝了小半瓶凉水而已,结果上了不到半节课,脸色惨白的趴在桌子上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喝过这样凉的东西了,当他走去学校超市妄图从冷藏柜里拿一份清凉的时候,他的身后总会出现一位剃着卡尺的勇士,凶巴巴的问他:“要干嘛?”
  今时今日的雁飞澜比起上学那会儿真的温柔多了。
  不过时岸也不是从有了胃病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凉的,雁飞澜第一次拒绝他的探视的时候,时岸回家到楼下超市报复性买了五瓶放在冰柜最里边的饮料,一口气喝了三瓶,他准备气死雁飞澜。
  等时岸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愚蠢的时候人已经在急救室挂上点滴了。
  “已经好多了。”时岸小声反驳着雁飞澜,怎么听都好像底气不足的样子,“我开冰箱又没说就是要拿冰水的,我吃水果不行么?”
  时岸的借口永远蹩脚。
  “那边有。”雁飞澜偏头指向了料理台上还没来的及收进冰箱的一半水果。
  时岸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雁飞澜一边做饭一边都把东西收拾起来了,水果留了一半在冰箱外,本就打算吃过饭之后给时岸洗的。
  雁飞澜朝客厅扬了扬下巴:“沙发上等着,我给你洗,吃葡萄还是吃什么?”
  喝冰水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时岸闹起了脾气,瘪着嘴扔了一句:“随便吧。”
  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连续的水流声,时岸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别扭了,什么事都要生生气,雁飞澜会不会有一天烦了他这脾气,毕竟从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上学那会儿雁飞澜好歹还能威胁时岸再不讲题就找一车人来揍他,可现在雁飞澜再也不这样说了。
  因为长大了。
  所有青涩的看起来幼稚却美好的那些时光全都被长大两个字打上了“过去”的标签。
  昨日不可追,可时岸还是觉得想念。
  想念上课时一回头就是雁飞澜的日子,想念那些能跟雁飞澜在一张床上睡午觉,睡醒了在门口矮桌上为老师布置的作业发愁的日子。
  “葡萄。”
  时岸看了一眼葡萄又抬头去看雁飞澜,他仰着头问:“你洗的葡萄为什么这么亮?”
  雁飞澜一时没懂时岸是什么意思。
  “我洗的洗完还跟没洗一样。”时岸捡起碗里还挂着水珠的葡萄放进嘴里抿了,雁飞澜洗的葡萄不仅比他自己洗的要干净,这些葡萄也比他一个人的时候吃的那些葡萄甜很多。
  时岸递了一颗给雁飞澜:“尝尝,很甜。”
  雁飞澜接过葡萄,吃掉之前他说:“洗葡萄的时候用面粉洗会更干净一些。”
  吃掉葡萄,雁飞澜微微皱眉。
  “甜么?”时岸完全不接雁飞澜说用面粉洗比较干净的事,他一脸期待的看着雁飞澜。
  “甜。”
  雁飞澜说甜,时岸就觉得这葡萄更甜,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雁飞澜过来坐,雁飞澜坐过去了。
  时岸还有一堆的课件没有做,都是下学期开学要交到学院里检查的,还有开学之后的两个比赛没有准备资料,今天已经有学生在群里催了,可今天他就是什么都不想干。
  “看电影么?”时岸问道。
  “都好。”
  时岸瞥了一眼雁飞澜,毫不留情的在雁飞澜背上拍了一巴掌,拧着眉说道:“挺直你的背!”
  找了一部上学时候两个人都爱看的电影,时岸吃着葡萄,心思却完全没在电影上。
  “雁飞澜。”
  “嗯。”
  “要不要回去看看奶奶?我这两天刚好有空。”
  时岸说谎,他每天的空闲早都被各项急需解决的工作都占满了,可他没有说,雁飞澜只要说想去,他就是随时都有空。
  雁飞澜沉默着,想回家,他当然想回家看看时岸在信里提到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的奶奶,可他没钱。
  说到钱,雁飞澜忽然想到,这几年都是时岸在替他尽孝,不管是疗养院还是家里拆迁的事都是时岸在帮忙,他现在欠时岸的好像不止是房租这么简单了。
  “回去看看吧。”时岸状似轻松的说道:“之前的信里...信里跟你说过了,奶奶情况不太好,医生也说有一天算一天了,奶奶没有怪过你,奶奶一直都在等你,就明天吧,明天我们回临山,去看看奶奶,回来你再去找工作。”
  “我...”雁飞澜支支吾吾。
  雁飞澜也并不是真的就一毛钱都没有的,他入狱这几年,时岸送过衣服,送过吃的也会往他的账户里存钱,不过有是有上限的,从时岸第一次存钱到最后一次存钱,一共存了三千块,这三千块钱就放在时岸帮雁飞澜放到客卧的那只手提包里,连带着他写给雁飞澜的那些信一起都被压在了最下边。
  可雁飞澜不想动这些钱,他寓此言圣打算找个机会把钱都还给时岸。
  “你什么你,回不回?”时岸转过头来瞪着雁飞澜。
  雁飞澜微抿嘴角道:“好,回。”
  时岸满意的转过去吃葡萄看电影去了。
  雁飞澜连视线都没有落在电视机上,他趁着时岸看的聚精会神便肆意的打量着这个五年没见的此刻就坐在他身边的朋友。
  时岸一点都没变,眉眼依旧温柔,脾气依旧臭的要命,可有好哄的不得了,上学那会儿一道题都不错的英语完形填空就能换来时岸的一个笑脸,现在一串酸倒牙的葡萄一句甜,一句好就能抚顺时岸炸开的毛。
  雁飞澜轻轻抿着唇角,他想,时光这东西真好,推着人拼命地往前走,只是被时光推着走的我们不太好,总是拼了命的要回忆过去,想念过去,更过分的还想要回到过去。
  雁飞澜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时岸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等雁飞澜再看过去的时候时岸已经快要闭上眼睛了。
  温了一杯牛奶,雁飞澜站在微波炉前等着叮的一声,时岸好像已经睡着了,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已经自动跳转到下一部的电影依旧在播放,还有微波炉工作时发出的很轻微的嗡嗡声。
  雁飞澜想着,要是微波炉能把时间也加热保温就好了。
  “时岸。”雁飞澜把热好的牛奶放到了时岸跟前,他轻轻拍了拍时岸的肩膀道:“喝杯热牛奶,洗个澡再睡。”
  时岸睡得朦朦胧胧,睁眼就是迎面扑过来的属于雁飞澜的温和,他快速的从瞌睡当中缓过神来,借着睡得发懵的理由很放肆的盯着雁飞澜那双眼睛看了个够。
  “雁飞澜。”
  “嗯。”
  “那葡萄酸的要死。”
  “我知道。”
  “那你还说甜?”时岸就着睡着时候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质问雁飞澜。
  雁飞澜淡淡勾着唇角跟时岸说:“晚安。”
  葡萄甜不甜的,没什么要紧。
 
 
第8章 我也很喜欢现在的时岸
  温牛奶落进胃里,时岸洗了个澡平躺到了床上,卧室的门已经关了,总不好再打开去看看雁飞澜在做什么,时岸躺在那眼睛盯着天花板,心思却早都飘到门外去了,刚才漫上来的睡意被温牛奶和热水澡全都给冲没了。
  脚步声、关门声、水流声。
  雁飞澜去洗澡了。
  时岸翻身趴在床上,他什么也没想,就想着雁飞澜为什么从高中起洗澡就比他快,不超过五分钟,水流声停了,接着又是脚步声,好像又拐去了厨房,接着还是脚步声,最后是关门声。
  “雁飞澜。”时岸在屋里偷偷叫了一声,他当然没有给雁飞澜听到,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他打了个滚翻进被窝里,扯好被子道:“晚安,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还有明天,这一辈子有很多个明天,雁飞澜,我们在每一个明天都见面吧。
  时岸在心里如是想着。
  一夜无梦,闹钟响了两次时岸都没起来床,原本作息时间不是这样的,可昨晚大概是太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近两个小时才算睡着,睡得晚了现在自然也不想起床。
  时岸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昨晚沈琦发给他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回,沈琦不止发了一条过来,知道他昨天去接雁飞澜,沈琦从一大早就开始轰炸时岸,时岸接不到人又被轰炸,心里烦得很直接将手机静音了,现在才想起来回信这事。
  【接到人了么?时老师。】
  【时岸,你接到雁飞澜了么?】
  【靠,回消息啊!该不会真把人堵在门口表白了吧?】
  【现在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
  【回消息啊!你该不会进去了吧?雁飞澜拒绝你的表白然后你恼羞成怒了?】
  【不至于不至于时老师!没那么大仇!】
  【时岸,再不回消息,下次吃火锅我就自己去了。】
  【行吧,我当你俩春宵一刻去了,那不理我就不理我吧。】
  时岸腾的坐起身给沈琦打了一通电话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时岸笑的谄媚:“呦,沈老板起这么早啊,沈老板早啊,沈老板真不好意思,我昨天啊真没看到消息,我要是看到了...”
  “停停停。”沈琦打断时岸的话说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春宵一刻去了?”
  时岸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着嘴说:“没有。”
  沈琦无语,沉默两秒之后说道:“行了,挂了吧,我没你这么怂的小弟!”
  “哎哎哎,别啊别啊沈老板,哪里是小弟怂,分明是敌人太顽固!”时岸朝着枕头使劲。
  雁飞澜就是他的敌人,和他的青春,和他所有的喜欢为敌的人。
  时岸攻略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攻略下的敌人。
  “哎。”沈琦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事不怪你,是不是受伤了?没关系没关系,带着你的敌人收拾收拾,中午咱们吃火锅去,让沈老板给你一探敌方虚实!”
  时岸笑嘻嘻的说:“呦,沈老板,这不就不巧了么,我一会儿得带着我的敌人回趟临山去看看奶奶。”
  沈琦觉得时岸肯定是有点什么毛病的,正常人谁一暗恋就暗恋了十几年,连半句喜欢都没说出口,人家对他好像半点意思也没有,他还巴巴的往上凑,跟着人家给人家做小弟。
  “沈老板,一起么?”
  沈琦在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拉倒,谁跟你俩去,自己去吧,你别到时候让雁飞澜给你买到山沟沟去你还帮他数钱。”
  时岸依旧是笑:“沈老板放心,小弟我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好给沈老板打工!”
  电话才挂就有人来敲了卧室门。
  时岸应了一声进。
  雁飞澜身上依旧穿着昨天回家时候换上的那件黑色卫衣,他的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汗,他没有彻底打开门,只开了一半的缝子,很是小心翼翼的问时岸:“睡醒了?”
  时岸不太高兴,从前的雁飞澜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小心到谨慎的地步,他也不会这样畏畏缩缩。
  “嗯。”时岸点了点头。
  “那出来吃早餐吧,做了你喜欢的面。”
  时岸坐在床上盯着雁飞澜看,雁飞澜也没有走,就站在原地和时岸对望。
  “我...”雁飞澜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沾上什么东西他才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雁飞澜。”
  “嗯。”雁飞澜应了一声很不明所以。
  “你见过以前的雁飞澜么?我想他了。”
  时岸只问了这样一句,他掀被下床,拉开雁飞澜手里扶着门把的门,然后从雁飞澜身边走了过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雁飞澜愣在原地,他想,以前的雁飞澜是什么样子的呢?
  五年过去了,棱角和刺全被收拾干净了,雁飞澜也找不到从前那个雁飞澜了。
  时岸站在洗漱台前刷着牙,他依旧在跟自己赌气,雁飞澜有今天他要负一大半的责任,雁飞澜在里边吃了什么样的苦受了什么样的罪他全都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现在只会这样凭空的说想念之前的雁飞澜。
  那么现在的雁飞澜又是谁造成的呢?
  雁飞澜煮了面,两个人对面坐着,安安静静的吃面,时岸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似乎让雁飞澜不开心了。
  “对不起。”道歉来的也是莫名其妙。
  雁飞澜微怔过后,轻轻摇着头笑着说:“没什么可道歉的。”
  时岸嚼着面条小声道:“我刚才...”
  “没关系的。”雁飞澜苦笑着说道:“我也很想念以前的雁飞澜。”
  时岸悔极了。
  直到两个人出门之前他都没好意思再跟雁飞澜说话,上了车之后车内氛围依旧安静的让人有些窒息,时岸打开了车载音乐,只可惜氛围并没有因为音符的充斥而显得好多少。
  雁飞澜坐在副驾驶上,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
  时岸攥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他忽然道了句:“其实...现在的雁飞澜我也挺喜欢的。”
  雁飞澜转过头来看着时岸,时岸目不转睛,连余光都没有飞出去,他听到雁飞澜笑了一声道:“谢谢,我也很喜欢现在的时岸。”
  谁都没有说谎,现在的时岸依旧喜欢现在的雁飞澜。
  现在的雁飞澜也很喜欢现在的时岸。
  从白江开车到临山三个小时的路程,雁飞澜从那句喜欢现在的时岸之后再没有说过什么话,都是在应时岸而已,时岸攒了五年的话在那些信里写了一大半,今天开口和信里写的一样,全是些鸡毛蒜皮。
  即使是鸡毛蒜皮时岸也想要分享,也想要滔滔不绝,这五年本该是他和雁飞澜一起度过的。
  车子开进临山的收费站,雁飞澜整个人都坐直了,眼睛盯着前方看起来紧张又期待。
  “放轻松一点。”时岸给雁飞澜递了个满含安慰的眼神,他道:“奶奶看见你会很高兴的,我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她认出我来了看,还问我飞澜什么时候回来,我答应了她下次一定带飞澜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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