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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鸟(近代现代)——长街当歌

时间:2022-01-21 10:10:36  作者:长街当歌
  雁飞澜的声音低沉了很多,他“喂”了一声。
  听到了雁飞澜的声音,时岸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了起来,就像是将时岸置进了火圈中央,氧气迅速抽离,灼热感扑面而来,时岸更急了。
  “是不是医院有什么事?”时岸攥紧了拳头问道。
  时岸听到了雁飞澜的笑声,雁飞澜道:“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带阿姨来医院看看没抽出时间回你消息而已,别紧张,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时岸听着雁飞澜的语气倒不算沉重,他接着又问:“雁奶奶今天情况还好么?”
  “挺好的。”雁飞澜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今天血压挺稳定的了,你不要担心,比赛怎么样?”
  所有人都在告诉时岸不要担心。
  可是大家越说,时岸就越担心。
  “挺好的。”时岸不欲让雁飞澜担心:“明天还有一天,估计晚饭之前就可以结束,学校订的是后天早上的航班。”
  时岸没跟雁飞澜说自己打算坐明天半夜的那趟航班回去。
  “好。”雁飞澜道:“认真比赛,我等你。”
  时岸没有接话,雁飞澜没有挂断,两个人开始了默契地沉默。
  最后还是雁飞澜先开口:“时岸,我先不说了,那边医生叫我,先挂了,照顾好自己,想你。”
  时岸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边雁飞澜收手机收的及时,护士还穿着手术室的衣服,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随后鞠了一躬道:“抱歉雁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二ci出血部位很不理想。”
 
 
第56章 只剩他了
  时岸带着学生们回了酒店,院长得知他们的队伍冲进了决赛,特意打电话来恭喜大家,嘴上说着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时岸心里却知道这次要是拿不到名次回去,院里领导还不知道要怎样刁难。
  无心应付院长,时岸只客客气气的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借口学生在找他挂了电话。
  进了决赛之后的学生们明显有些亢奋,拉着时岸说要出去庆祝冲进决赛。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时岸按下了坐在车子后排男生的脑袋:“你说说你们,比赛之前要吃一顿,进了决赛还要吃一顿,这名次还都没个影子呢,你们就已经计划好了回去的庆功宴。”
  时岸觉得无奈,这帮小孩儿的热情好像是用不干净的。
  “那是肯定的啊!”那男生扯着脖子喊:“吃饭不积极!”
  车子里的学生齐刷刷的喊:“思想有问题!”
  “哎呀老时,你就跟我们去吃饭呗。”学生扯着时岸的袖子央求,“你昨晚就没跟我们一起,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们了,我们简直就是小白菜了!”
  时岸开车还好,坐车就有些晕车,被学生这么拉着袖子一晃,更晕了,他连忙道:“好好好,去去去,真是,你说你们一帮小孩儿去吃饭多好啊,非得要拉上我,跟我吃饭你们就没有一点不舒服啊?”
  “没有啊!”学生的开口时重叠了时岸的尾音,“我们才不会觉得不舒服啊,在我们心里啊,老时你简直就是天使,一扑腾翅膀还会掉毛的天使。”
  时岸无奈一笑,什么天使翅膀还掉毛。
  学生,无论是哪一届学生,他们似乎都成了时岸一直在学校里坚持下去的动力,这是时岸并不属实的舒适圈里唯一值得他骄傲的存在,不管是哪一届学生,只要是时岸带过的,跟他的关系都没有恶劣过,更有甚者在毕业之后还和时岸有联系,偶尔还能约着出来吃饭,虽然时岸很少出去。
  到了酒店放下东西,时岸犹豫着要不要给雁飞澜发个视频,他正犹豫的时候沈琦倒是接二连三的发了不少照片来。
  照片里是正在装修的餐厅,沈琦很尊重时岸的意思,去材料市场找材料的时候决定下来就会发给时岸看,沈琦打趣时岸,说自己成了他雇来的装修队,沈琦知道时岸出差,有些东西只是发给时岸告诉他目前装修进度。
  时岸回了沈琦的信息——【时老板很满意】。
  沈琦回了老大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时岸置之一笑没有再回复,正准备给雁飞澜发视频的时候学生来敲了时岸的门。
  “老时!好了没!走呀走呀!咱们向着烧烤店出发啊!”
  时岸收了手机,朝门外喊了一句马上就好,换了件衣服才出门去。
  平时上课的时候时岸穿的正经八百,总是衬衫扣子配西裤,天冷的时候就外套一件风衣,学生几乎很少能看见时岸穿卫衣运动裤的样子。
  “哦——”
  时岸一出来,等在他门口的学生一齐拖着长音将他打量了一遍。
  “老时,你说实话,这一身是我们师娘给你挑的吧?”学生们抓住一切能打趣时岸的机会:“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啊!”
  时岸心里装着雁飞澜的事,和学生说笑起来难免带了几分严肃:“别胡闹了,赶紧走,订了哪家烧烤店?叫没叫你们王老师?”
  “叫了叫了,王老师已经在大堂等了,就差你了,走走走,下楼了。”
  时岸终是被这帮学生给推来了烧烤店。
  等菜的时候他时不时的要看一眼手机,雁飞澜没有再给他发消息来,他倒是给雁飞澜发了很多条消息。
  串上齐,时岸没什么胃口,倒是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雁飞澜,说自己跟着学生出来吃烧烤了。
  过去了半小时,雁飞澜依旧没有回信。
  时岸发过去的微信全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雁飞澜的手机屏幕上,坐在去往殡仪馆的车上,雁飞澜目光呆滞,嘴唇有些泛白。
  从医生宣布雁奶奶死亡直到现在,雁飞澜一滴眼泪都还没有掉过,他平静的看着奶奶被推出来,他接过了医生给的电话号码去联系殡仪馆,殡仪馆的人来了之后只用了一张蓝色的防水床单江奶奶盖住,一副担架将奶奶抬上了车。
  雁飞澜并不是自己在处理这些事情,时岸的父母陪在身边,李老师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为雁奶奶觉得伤心,同时也可怜雁飞澜。
  “飞澜啊。”时岸的父亲拍了拍雁飞澜的肩膀问道:“要不要先发个讣告,你的同学或者同事好前来吊唁。”
  雁飞澜摇了摇头,他和老同学们的交情早就淡到不是会有人来帮忙或者有人来吊唁的关系了,讣告一发,搞不好还会有多事的同学去问时岸,毕竟上学的时候时岸和雁飞澜关系很好。
  雁飞澜知道时岸的比赛很重要,他不想让时岸跟着他担心,所以只是摇头。
  火化进行的两个小时里,雁飞澜呆坐在那没有说话,像是灵魂也被抽走了,他想着自己好像还没能跟奶奶说上最后一句话,他赶回临山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被疗养院的人送来医院了,手术、重症监护室然后再到手术室到现在的殡仪馆。
  雁飞澜恍然意识到,他在这世界上最坚固的,依靠了最久的依靠,消失了,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个拉着他的手说“奶奶的飞澜啊,以后做个好人就好。”的老人终于还是躺进了那方小小的盒子里。
  好像再也没有人会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喊他小兔崽子,也不会再有人告诉他找媳妇要找个像小岸一样聪明的。
  雁飞澜双手捂脸,他的肩膀无力的沉了下去。
  一只鸟连巢穴都已经失去,这辈子好像注定要在天空流浪了。
  手机的来电铃声让雁飞澜回了回神,他拿下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时岸。
  殡仪馆里并不吵闹,雁飞澜还是找了个更安静的地方接了时岸的电话。
  “在干嘛?”时岸问的迫不及待。
  雁飞澜擦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口气道:“刚刚在和叔叔阿姨一起吃晚饭。”
  时岸问:“是在我家吃的么?”
  雁飞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松开齿关后泛白的嘴唇由于血液的冲击总算有了些血色,他道:“嗯,在你家吃的。”
  “我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时岸问着却没有跟雁飞澜说自己晚上吃了烧烤的事,他安静的等着雁飞澜的答案。
  “阿姨...”雁飞澜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他顿了顿又道:“阿姨给我炖了鱼,还...还做了排骨。”
  电话那边是沉默,雁飞澜不知道时岸是不是听出了什么不对。
  时岸隔了两三秒又道:“好,我知道了,你要多吃一些,我很快就回去,雁飞澜,我很快就回去。”
  雁飞澜将手攥成了拳头,搁在自己的嘴边不断地咬着食指,勉强能让自己压抑住发抖的声音。
  时岸的电话并没有持续很久,挂断电话的时岸仰面躺在了床上。
  在给雁飞澜打电话之前时岸刚给家里打过电话,李老师在电话里说她和时老师带着雁飞澜出去吃饭了,找了一家面馆,雁飞澜去了洗手间没法接他的电话。
  雁奶奶出事了,这是时岸的猜测。
  时岸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他咬住自己的手背无声的哭了一场。
  雁飞澜跟着时岸的父母回了时家,一开门飞飞就朝他奔了过来,像安慰他一样在他脚边转了好久。
  他洗了个澡,时岸的父母给他找了一套时岸的衣服换上,躺在时岸的床上,雁飞澜忽然好想时岸。
  没有顾及时间是不是已经晚了,也没有想过时岸会不会已经休息了,雁飞澜摸起手机就给时岸打了一通电话。
  时岸几乎是立刻就接了雁飞澜的电话。
  “时岸。”
  时岸嗯了一声,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想我了?”
  雁飞澜的手垂在床边,飞飞舔着他的手指,耳边是时岸的声音。
  一直没有哭过的雁飞澜忽然觉得眼眶泛酸,他的确想时岸了,想抱着时岸告诉他自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也想告诉时岸自己只剩他了。
  天空不是孤鸟流浪的方向,岸边才该是驻足的地方。
  雁飞澜隐忍着鼻腔一起泛起的那股酸劲,他“嗯”了一声问道:“时岸,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时岸至此确信,雁奶奶出事了。
  “雁飞澜。”时岸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他道:“明天,你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晚点就能看到我了。”
  时岸的电话始终没有挂断,两个人抱着手机,各守一边雁飞澜一夜未眠,时岸咬着牙哭到后半夜终于没撑过去,又累又困,脸上还挂着眼泪就睡着了。
  时岸是被狗叫声吵醒的,看了一眼手机他才知道电话一夜没挂。
  “好了飞飞,会吵醒他,乖,不叫了。”
  电话那边是雁飞澜几近沙哑的声音,疲惫像是要从听筒里溢出来了一样。
  “雁飞澜,早安。”
  雁飞澜微怔,他道:“早安,时岸。”
 
 
第57章 他到雁飞澜,好远
  时岸开了免提看了一眼时间,他还要起床再熟悉一下发言稿,不能再跟雁飞澜聊下去了。
  “雁飞澜。”
  “嗯。”雁飞澜的声音有些发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了这一声来应时岸。
  “我要起床了。”
  “好。”
  雁飞澜说着好,也知道时岸忙,可他还是没有挂电话,他很贪婪的想要在听一听时岸的声音,想在靠近一点这世上最后一份能够给他温暖的光亮。
  “我很快就回去。”时岸说道。
  “好。”
  雁飞澜总是以一个字答复时岸,他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将下唇里边的一层软肉咬出了腥甜的味道。
  “好好吃饭。”时岸一再嘱咐道。
  “好。”
  电话是时岸挂断的。
  决赛在上午抽签后进行,今天没有学生的事情了,可来可不来,时岸的学生还是跟着时岸起了个早,在酒店大堂吃了个早餐,一行人上了车。
  学生们困到上车就睡倒了一片,时岸轻声道:“说让你们在酒店睡觉,你们不听,偏要陪着我过来。”
  坐在时岸身边位置的男生一把挽住了时岸的胳膊:“我们得替我们师娘看着你,那学校漂亮女老师那么多,万一你跟人跑了,回头我们师娘来找我们要你,那我们怎么办。”
  时岸一根手指戳在那男生额头上,提到了雁飞澜,时岸心情难免有些跌宕,“满嘴胡说,等回了学校在收拾你们。”
  上台抽签时,时岸想着要抽到第一个,早点结束,到最后也只剩听名次一个环节,第一个结束的话他中午就能坐上回去的航班,下午就可以落地白江,要不了晚饭时候他就能到临山去见雁飞澜了。
  今天命运倒是格外照顾时岸,看到从暗箱里摸出来的那颗球上画着数字一,时岸朝坐在台下的学生们扬了扬眉毛。
  “谢天谢地,这回终于是中间位置,不用像昨天一样垫底了。”
  “你看老时那表情,肯定是第五或者第六。”
  “不一定吧,我猜应该是第一。”
  “你这乌鸦嘴!”
  猜测时岸摸了个第一名的学生遭到围攻,直捂着脑袋小声道:“第一名有什么不好,第一名咱们不是能早点结束回去么。”
  “早点回去谁在这听最后排名?谁上去领奖?”
  学生们无情的反驳了早点结束言论。
  抽签结束后,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时岸拿着自己抽来的签回了座位,他将球捂得死死的,学生们眼巴巴的瞧着时岸手心里捂着的东西问道:“老时,别卖关子了,咱们第几个上去啊?”
  时岸把那一给亮出来的时候,他周围唉声一片。
  十五分钟过后,时岸拿着自己准备好的课件上了台,他心里揣着事,沉甸甸的全都是雁飞澜,他也知道这一次要是想拿名次是有些费劲了,可时岸依旧没有慌张,没有敷衍。
  他从来镇定自若,时岸总是相信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将自己该做的做到最好,结果就总会是好的,即使不会是最好的,那也不会是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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