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的学生们怎么看时岸怎么都觉得台上的时岸实在耀眼,三三两两拿出手机给时岸拍了张照片,随后朝着自己拍下来的照片感叹道:“老时这张脸来做老师实在可惜了,应该去做模特的。”
“做演员也行。”
“唉——”
时岸的演讲时长控制在了十五分钟,课件翻到最后一页,时岸朝台下浅浅鞠了一躬:“谢谢。”
台下掌声之间混杂了一串欢呼声,时岸朝声音来处望过去,他的学生已经站起来在替他叫好了。
时岸下了台,脚步明显要比上台时匆忙很多,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有立刻就走。
“王老师。”时岸隔着两名学生叫了一声学校后派来的那位带队老师,他低声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先回白江去,辛苦你明天带他们回去。”
王老师客气的摆手:“这算什么客气,时老师有事先走就是,用不用我联系学校给你改签?”
时岸摇头:“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可以。”
和带队老师打了招呼,又嘱咐了学生几句:“要是有领奖的话宁宁上去就行,回头记得把名次给我发在群里啊。”
学生们朝时岸比了ok的手势,时岸拎着自己的东西弯着腰不算引人注目的走出了礼堂。
回酒店的路上,时岸不断地催促司机:“麻烦您稍微快一些,我赶飞机。”
时岸改签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他给院长发了信息说家里出事需要提前回去,顺便又请了两天假。
院长没有回复,时岸顾不得许多,拎着自己的东西上了飞机。
时岸不过才走几天,白江忽然就降了温,走下飞机的时岸打了个冷颤,他给沈琦打了一通电话。
“呦,时老师可难得联系我啊,怎么着?打算来餐厅视察视察?”
时岸没跟沈琦客气,他道:“你现在有空么?有空的话开车送我回趟临山。”
“有空啊。”电话这边的沈琦只朝装修队的师傅们摆了摆手,拿着一直握在手里的车钥匙上了车,他问:“怎么了?你的车呢?你不是说出差么?怎么又要回临山?”
“雁飞澜的奶奶可能去世了。”时岸道:“我的车让雁飞澜开回临山了,我在机场等你,尽快。”
时岸等在大厅里,他给雁飞澜发了一条消息,雁飞澜没有回复,想来应该是在忙雁奶奶的后事。
沈琦来的倒是快,提前给时岸打了电话,时岸站在门口上了沈琦的车。
“雁飞澜奶奶去世了?”沈琦问道。
时岸点头:“可能是。”
“啧——”沈琦咂嘴道:“你到底是不是把雁飞澜强取豪夺回来的?怎么这事还就是个好像,他没告诉你?”
时岸摇头:“没有。”他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心里很是焦躁,“雁飞澜可能是怕我担心,没跟我说,我是提前回来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估计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沈琦实在不懂雁飞澜和时岸相处的模式,按照他从时岸那听来的,雁飞澜跟时岸也算是两情相悦,既然是心甘情愿不掺杂任何包括感激感谢的情绪才在一起的,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却没跟时岸说,原因只是怕时岸担心,而时岸看起来似乎很好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别抽了!”沈琦开在高速上不好上手,只好瞪了时岸一眼,时岸这短短的一小时里已经抽了四五根烟了,沈琦倒是不介意这股烟味,时岸抽两口就要咳嗽一下,沈琦怕他抽出毛病来。
时岸碾灭最后一根烟,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搓了一把脸算是醒神。
“餐厅怎么样了?”时岸找了个话题跟沈琦聊着,大脑想些别的事情他的心里也能不那么急。
这是时岸第一次觉得白江到临山,好远。
他到雁飞澜,好远。
沈琦道:“挺好的,装修进度我不是都给你发到微信上了么,估计下个月这个时候应该就能开业了,你到时候就算请假也得给我到场!听见没有!”
时岸笑着说道:“好好好,行行行,知道了。”
“时岸,我说真的,你实在不行辞职去看着店吧,大不了算我雇你的!咱们就按白江餐饮店店长最高工资的二倍算。”
时岸失笑:“沈老板,财大气粗啊。”
关于沈琦说的让时岸辞职,两人只当个玩笑话,一笑而过。
深秋时候的天好像格外短,沈琦的车开进临山收费站,时岸抬头,不远处的天已经染上了一层浅蓝色,那是夜的征兆。
沈琦的车暂时停在了时岸家楼下,沈琦还在抱怨着车位不好找,时岸已经夺门下车奔进了单元门。
沈琦一个人在车上看着时岸的背影呆住了,他早都忘了时岸家住几楼了,时岸这么跑了,待会儿自己可怎么上楼。
时岸没那个耐心等谁来给他敲门,拿钥匙开了门,飞飞听见声音从时岸的卧室冲了出来,时岸没有搭理狗,只问坐在客厅的脸老师:“雁飞澜呢?”
李老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眼见着时岸扑向了站在他房间门口的雁飞澜。
雁飞澜脚下没站稳,抱着时岸踉跄了两步。
时岸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他近乎是在勒着雁飞澜,他道:“我回来了。”
雁飞澜原本还想提醒时岸注意一些,李老师还在客厅,正看着呢。
可是当时岸冲过来抱着他的时候,雁飞澜就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只想拥抱时岸,像时岸拥抱他那样用力。
坐在客厅的李老师是亲眼看着自己儿子扑过去,亲眼见着自己儿子埋在雁飞澜的脖颈里,至于时岸说了些什么,李老师没能听清。
时岸毫不顾忌的推着雁飞澜进了屋子,反手关了门,他将雁飞澜抵在墙上,捧着雁飞澜的脸,很是温柔的吻了上去。
情绪失控只在一瞬间,雁飞澜的眼泪挂了满脸,吻过,他用力的抱着时岸说道:“时岸,奶奶走了,奶奶走了,奶奶走了...”
时岸轻轻拍在雁飞澜背上:“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乖,还有我呢,乖。”
“时岸——”
“时岸——”
“时岸——妈的!你家住几零几啊!”
屋里的温情氛围被楼下扯着嗓子喊的沈琦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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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琦:严禁感人,严禁谈恋爱
李老师:???
第58章 是不是在谈恋爱
时岸抱着雁飞澜不肯撒手,雁飞澜当然也听见楼下沈琦的鬼叫声,他第一次贪婪的产生了不想放开时岸的想法,他将自己的一切脆弱坦诚的摆在了时岸的面前,关于时岸的安慰,他全部接受。
他需要时岸。
不仅是此刻。
在未来的很多时刻,像现在这样脆弱的,或者美好的时刻,雁飞澜想他是需要时岸的。
敲门声响的时候把时岸吓了一跳,弹簧式的抽离了雁飞澜的怀抱。
李老师在门外道:“时岸,楼下是不是谁在喊你?”
时岸开门,略作掩饰道:“是,送我一起回来的朋友,就是上学时候的那个...那个沈琦。”
李老师的目光扫过时岸和雁飞澜,她道:“赶紧去把人给接上来。”
“哦。”时岸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雁飞澜才下楼去了。
雁飞澜和李老师面面相觑,李老师看起来像是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很是怜爱的拍了拍雁飞澜的肩膀便退出了时岸的房间。
时岸下楼的时候飞飞也跟着时岸下去了,飞飞听话没有四处乱跑,时岸开了门朝沈琦招手道:“喊什么呢!”
沈琦这才收了放在嘴边扩音的手道:“我不喊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
时岸无奈道:“沈琦,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会使用工具,在人类社会进步当中,伟大的发明家发明出了移动电话这种东西,它是可以进行无线通话的。”
沈琦才不理时岸的阴阳怪气,在飞飞脑袋上摸了一把问时岸:“都长这么大了?”
时岸点头,沈琦见过飞飞,不过那会儿飞飞还小。
“雁飞澜呢?”沈琦问道。
时岸指了指楼上。
时岸开了门,飞飞先钻了进去,沈琦跟着时岸进了楼道,沈琦小声问道:“叔叔阿姨知道你和雁飞澜的事么?”
时岸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
“估计我爸我妈知道了得当场昏过去吧。”时岸说着有些心酸。
想到李老师的花式催婚,想到自己不能如李老师所愿让李老师像别人一样整天抱着大孙子在外边晒太阳,时岸心里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啊?”沈琦问道:“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瞒着吧?万一叔叔和阿姨察觉到点什么...”
时岸叹了一口气道:“再说吧,等过一阵子再说。”
现在雁奶奶刚去世,雁飞澜刚刚处理完后事,人还低沉着,现在要是跟父母坦白自己跟雁飞澜的事情,时岸总觉得像是再利用父母对雁飞澜那一点恻隐之心来逼他们。
时岸开了家门,飞飞乖巧的等在门口的垫子上,等着时岸给它擦爪子,时岸去洗手间拿了抹布出来,特地到厨房跟李老师和老时老师打了个招呼:“妈,爸,沈琦来了。”
沈琦先是跟雁飞澜打了个招呼才来厨房跟时岸父母打招呼。
今天时家的晚餐格外丰盛,时岸说自己请了假,连带着沈琦都被留下住了,老时拿了自己酒柜里的一瓶好酒开了,雁飞澜给时岸父亲倒了酒。
第一杯酒是雁飞澜敬时岸父母的。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雁飞澜端着酒杯朝时岸父母鞠了一躬,不管是因为他在时岸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时岸在一起了,还是时家父母帮忙照顾雁奶奶,或者时家父母这两天对他的帮忙,雁飞澜觉得这句谢都是应该的。
时岸父亲察觉到氛围似乎有些沉重,开了个玩笑算是缓和了气氛,桌上的小辈显得没那么拘谨,沈琦打开了话匣子,拉着时岸父亲东聊西聊。
一向喜欢在饭桌上催婚的李老师这次却没了声音,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不断地给雁飞澜添菜,两人的肩膀几乎要挨到一起去了。
时岸偶尔会雁飞澜低语两句,沈琦和时岸父亲聊的实在热火朝天,两人挽着袖子,李老师瞟了两人一眼,感觉像是马上就要称兄道弟开始划拳。
“少喝酒,多吃点东西。”时岸小声和雁飞澜说道:“我就走这么两天,怎么感觉你瘦了那么多。”
雁飞澜无所谓的笑着。
因为没有通知任何人,所有雁奶奶的后事结束的很快,按照临山的习俗,二十一天之后雁飞澜还要回来扫墓,时岸刚刚趁着大家收拾餐桌没人在意他和雁飞澜的时候就说好了到时候陪着雁飞澜回来。
好像从时岸回来拥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开始,雁飞澜的悲伤就开始变得沉重,同时又开始变的没那么难过。
时岸的爱会让他的情绪泛滥,也会让他在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饭桌上一片狼藉的时候沈琦已经喝高了,朝着时岸的父亲喊大哥,还硬扯着飞飞的爪子说要跟飞飞喝出个高低来,时岸硬是从沈琦手里救出来了狗。
雁飞澜扶着沈琦倒在了时岸家的沙发上。
“别睡这了。”李老师同时岸道:“这边晚上凉,扶你房间去吧,你委屈委屈打个地铺让沈琦和飞澜一起睡床。”
时岸还没等上手扶沈琦,雁飞澜便将沈琦扛回了时岸屋里。
时岸还没有察觉到李老师的不对劲。
沈琦喝了酒睡得格外沉,时岸洗完澡回房间的时候沈琦已经成大字型占去了大半边床,雁飞澜坐在另一边的床边低着头摆弄手机。
“洗完了?”雁飞澜抬头问道。
时岸瞧了一眼睡着的沈琦,他压低声音问道:“这什么姿势。”
沈琦要是这样睡上一夜,雁飞澜怕是只能像刺猬一样把自己蜷起来了。
时岸上手拨弄着沈琦的胳膊。
雁飞澜道:“晚上你跟沈琦睡床,我打地铺。”
时岸并不打算晚上跟沈琦争个高低,他宁愿跟雁飞澜一起打地铺,他从穿衣柜的最上层抱出被子来说道:“一起睡呀。”
雁飞澜失笑,这种情况时岸跟他一起睡地上的确要比跟沈琦一起睡床上强的多。
时岸铺好了被子,沈琦还在床上打着呼噜,时岸凑近雁飞澜身边小声问道:“需要时老师的亲亲么?”
雁飞澜当然不会拒绝,他需要时岸。
时岸压在雁飞澜身上,两人交换绵长一吻,呼吸之间尽是炙热,时岸脸颊微红,他的掌心在雁飞澜有些长了的头发上摸了个遍,他低声道:“只有我也没关系的,会好好爱你,会好好疼你的,我们小雁子就跟着时老师混吧。”
每当时岸这样说话,雁飞澜总是忍不住的觉得眼角泛酸,总是想能够尽情的吻一吻时岸。
雁飞澜是在时岸的怀里入睡的,时岸轻轻捋顺着他的背,就像雁飞澜之前安慰他一样,雁飞澜睡得很快却又睡的不实,时岸轻轻吻在了雁飞澜额头上。
雁飞澜似乎在做梦,偶尔会呓语叫奶奶,像个小孩儿。
时岸抱着雁飞澜,天亮的时候他也没能睡得着,抱着雁飞澜太久一个姿势都没有换过,空调吹的屋子里又干又燥,昨晚又喝了太多的酒,时岸实在觉得口渴,轻轻收回手,确定雁飞澜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醒过来,时岸悄悄起身,放轻脚步出去打算找口水喝。
天光微亮,时岸转到客厅被坐在沙发上的李老师吓了一跳。
“妈。”时岸依旧压着声音,他走到沙发跟前坐到李老师身边问道:“你这是没睡啊还是醒了打算拎我爸去早市啊,这么早你坐在这干嘛?”
李老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知子莫若母,李老师的某些猜想致使她一整夜都没能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李老师一个人在沙发上流了不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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