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岸恋恋不舍:“好,会每天给你发视频。”
挂断键还没按下去,时岸听到雁飞澜说:“时岸,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老时!怎么样!看我今天帅不帅!明天我就穿着这身去比赛现场怎么样!能不能赢对手不知道!但我肯定能帅趴下他们!”
有学生跳到了时岸跟前大呼小叫,时岸没心思搭理小孩儿,只看着手机屏幕道:“好,会尽快回来的,爱你,拜拜。”
时岸这爱你两个字一出口,就像朝秋日平原上扔了一根火柴。
“谁啊!”
“爱你?老时!是不是我们师娘!”
“哎哎哎!别挂啊,让我们看看啊!”
“就是啊!我们师娘漂不漂亮啊!”
时岸抬手挥了挥:“行了行了,一个个的捣什么乱呢,电脑都拿着了么?”
学生们拎着电脑包朝时岸晃了晃。
“行,资料都拿了么?”时岸问道。
“放心吧老时!这回我们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学校怕时岸一人忙不过来,又给配了一名带队老师,时岸跟那老师不太熟,只是点了头算是打招呼。
带着学生们登了机,趁着还没起飞,时岸给家里发了条信息过去,嘱咐李老师给雁飞澜多做些好吃的。
李老师回他信息说知道了。
飞行时间两小时,时岸没敢闲下来,拿着电脑反复的看学生们做好的比赛用的课件,看了四五遍,时岸觉得自己倒着都能背下来了,眼睛一阵酸涩,时岸往后靠过去,抬手捏了捏鼻梁骨。
落地有酒店的车来接,时岸倒是也没费什么心思,开了手机他就给雁飞澜打了电话。
“奶奶手术结束了么?”时岸有些急迫的问道。
雁飞澜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说道:“结束了。”
“情况怎么样?”时岸问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雁奶奶的情况不会太好,雁飞澜的语气听起来实在低迷。
雁飞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道:“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目前还在昏迷,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期间...这期间一旦再次出血的话...可能...”
“不会的!”时岸没忍住吼了一声,学生们看过来,时岸又压低声音道:“不会的,奶奶不会的,雁飞澜你不要多想,我这边比赛一结束就赶回去,好好吃饭,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奶奶,听到了么?”
良久,雁飞澜才简单的“嗯”了一声,他道:“好好比赛,别担心我,拿了第一名回家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时岸难得扯了个笑脸出来,他问:“我爸和我妈去了么?”
雁飞澜看向坐在一旁的时老师和李老师,他道:“来了,阿姨还给我带了排骨汤来,很好喝。”
“那就好。”时岸跟雁飞澜开了个玩笑:“我妈对儿媳妇还不错吧。”
雁飞澜失笑:“嗯,不错。”
两人挂了电话,李老师问雁飞澜:“是我们家时岸吧?”愈圣加严
雁飞澜点头。
李老师手搭在腿上哎呦了一声道:“你说说这么大的事,他偏偏还出差去了。”李老师转头又握上了雁飞澜的手:“飞澜,不怕,我跟你时叔都在这呢。”
雁飞澜没有怕,他只是有些后悔,悔没有一回来就守在奶奶身边了,也悔上次见面没能好好的和奶奶聊聊。
雁奶奶上了年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上次雁飞澜回去雁奶奶拉着他手一会儿叫飞澜一会儿叫小岸,叫小岸的时候就会问飞澜什么时候回来,叫飞澜的时候又会哭着问他这几天去哪了怎么都不知道给奶奶打电话了。
雁飞澜想着就觉得眼眶泛酸。
晚上老时说要在陪着雁飞澜守夜,雁飞澜哪好意思折腾,九点一过就把老时送回家去了,他回医院的路上不断的有信息提示声音,雁飞澜下车才看手机。
全都是时岸发来的消息。
【谁跟你在医院?】
【问过我妈了,是我爸。】
【那今晚我还能给你发视频了么?】
【我不给你发视频的话你会不会想我?】
【雁飞澜,你晚上吃饱了么?有想我么?】
【雁飞澜,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雁飞澜。】
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雁飞澜给时岸发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
时岸落地以后,学生们说是要一起出去吃个饭,时岸哪里有心情,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另一位带队老师领着那帮小孩儿出去了,自己之在酒店房间里吃了个泡面而已。
雁飞澜不回他消息,问李老师,李老师也只说医院没什么情况,急的时岸在床上直打滚。
雁飞澜的视频通话邀请发过来的时候,时岸正仰面躺在床上,头发滚起一圈静电,炸毛的猫似的。
“干嘛不回我信息?”时岸戳着屏幕上雁飞澜的鼻尖,一下重似一下。
“刚刚送叔叔回家。”雁飞澜坐在灯光下,映的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时岸翻了个身,抱这枕头趴在床上和雁飞澜聊着:“怎么不让我爸在那陪你?”
雁飞澜笑着叹了一口气:“叔叔都什么年纪了,总不能还让叔叔真的跟我在这坐一夜吧。”
“那你呢?”时岸问道。
“我...”雁飞澜翻转镜头给时岸看了看重症监护室门口。
泡沫垫子在走廊里连成了串,不少的患者家属都把走廊当成了床,盖着衣服的,盖着被子的。
时岸看见,只觉得心惊,他从没见过这幅景象。
“你别这么睡!”时岸道:“困了的话去我家,备用钥匙在...”
雁飞澜调低了手机音量。
“没事的。”雁飞澜不欲让时岸担心,他岔开话题问时岸:“你晚上吃饭了没?吃了什么?”
时岸下巴搁在枕头上,一字一句道:“晚上吃的高级牛肉面,你没吃过。”
“红烧的还是香辣的?”雁飞澜问道。
“红烧的,我怕吃辣的我胃痛。”时岸想也不想的答了雁飞澜。
“不好好吃饭,又吃泡面。”雁飞澜朝时岸皱了皱鼻子。
时岸看着雁飞澜,没有接话,也没有提问题,他只是看着雁飞澜,就像很多年前看着睡着的雁飞澜一样,良久,时岸才道:“雁飞澜,照顾好自己,我会心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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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别担心
时岸这一夜睡得算不上踏实,怕医院那边真的有什么事情雁飞澜不肯跟他说,给家里发了条消息让父母帮忙照看,有事要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次日清晨落了一场雨,时岸走出酒店打了个寒颤,他拿出手机对着淅淅沥沥落雨的天空拍了一张照片,天空灰蒙蒙的,雨滴砸向摄像头,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照片发给雁飞澜。
发到朋友圈里,时岸说天凉了应该躲在被窝里。
今天是初赛,时岸对自己对自己的学生是很有信心的,一路上往日里爱说爱笑的学生们似乎也紧张了起来,要上台发言的同学一遍又一遍的背着稿子,时岸闭目养神听着后排同学的声音。
“这边要有一个停顿。”时岸时不时会给一些指点建议。
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时岸给雁飞澜发了消息,老时去了医院替换雁飞澜,让雁飞澜去时岸家洗个澡,雁飞澜没能推脱掉。
时岸打趣他家里的内裤怕是不适合雁飞澜。
在这样奔忙焦躁的日子里,时岸想尽办法的让雁飞澜放松一些。
比赛日程有些紧张,时岸作为带队指导老师上台抽签,没抽到第一个,也没有抽到中间位置,作为最后一名上台介绍的队伍,时岸要带着学生在礼堂里坐上大半天。
时岸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学生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准备,大家还能趁这时间查漏补缺。
午饭是比赛承办学校提供的盒饭,时岸给雁飞澜拍了张照片,难吃的很,很想念雁飞澜做的饭。
雁飞澜没有回复时岸的消息,时岸估计雁飞澜睡着了,没再发消息过去打扰他。
“老时!是不是跟我们师娘汇报行程呢?”学生端着盒饭凑到时岸身边。
时岸勉强笑了笑:“什么是娘不师娘的,你们叫的倒是亲。”
“那你这么说肯定就是我们师娘了呗!”学生们齐齐笑着,氛围难得轻松了一些,“老时,我上午听着理工他们那帮学生的介绍,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有点悬啊。”
这次比赛有许多高校参加,水平参差不齐,时岸听了一整个上午,厉害的是真的挺厉害,无论是论文还是策划案或者课件,水平都在他们之上,时岸估计这次想要获奖是有些困难了,不过评个优秀的单项奖应该还是可以的。
“别灭自己威风。”时岸把自己的水递给了对面的女同学,“你们也很棒,大家只要尽力就好,等比赛结束回去,请你们吃顿好的,随你们挑餐厅。”
“好嘞!”
时岸轻飘飘一句话就调动起了学生们的积极性。
吃过午饭,时岸出去找了个吸烟区抽了一支烟,雁飞澜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他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喂,李老师。”
时岸的耳朵尖,李老师不知道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电话那边很安静,李老师应了一声又问:“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回来了。”
掸了烟灰,时岸道:“中午休息,给雁飞澜发消息他没回我,医院那边今天还好么?”
李老师叹了一口气道:“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事,飞澜回来洗了个澡,我找了你的衣服给他换了,这孩子我记得他上学那会儿是要你壮实些的,怎么现在穿着你的衣服也不见小,反而有些宽松。”
时岸问:“雁飞澜现在在哪?”
“在家呢。”李老师是打心眼里心疼雁飞澜,无关雁飞澜当年见义勇为出手救了时岸从而赔了五年青春,雁飞澜这个人本身就很招人心疼,“吃过饭我让他睡会儿,医院那边你爸在那呢,你别跟着着急了,等飞澜一会儿醒了你再给他发消息吧。”
时岸“嗯”了一声。
“你别跟着操心这边,这边有我和你爸帮衬着呢,你把你的事情忙好再回来。”李老师嘱咐道。
“好。”时岸这边差不多到时间了,他碾灭了烟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时岸去教学楼后边的超市买了个口香糖,走回礼堂的时候身上的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又在礼堂里艰难的熬过了两个小时,听了后续几个高校的介绍,时岸深知拿名次是肯定不用想的了,他只是愁着回去怎么应付院长。
想不通,时岸也不想了。
轮到时岸的学生,时岸有些紧张,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雁飞澜没有给他发消息来,时岸自知不能再分心,聚精会神的去听自己学生的介绍。
做介绍的是个女生,女生今天梳了高马尾,妆面也很好看,没有夸张,全是青春的味道,看起来干净利落,谈吐大方,时岸自愧不如。
想着高中时候一次英语演讲,时岸拉着雁飞澜背了半个月的稿子,结果一站上演讲台就连早上好的英文要怎么说都给忘了,时岸清楚的记得,彼时紧张到手心冒汗的他一眼就在人群里锁定了雁飞澜。
雁飞澜看向他的眼神很是无奈,随后给他做了个口型,算是无声的给他开了头。
时岸的演讲当然没有获得名次,只获得了雁飞澜一句“挺好的,英文背的很好听。”
没有名次,可时岸依旧将那次算不得成功的演讲当做了人生中最成功的的事情。
学生的介绍不过三五分钟时间,课件演示时间里,时岸看的比评委还要认真,尽管他已经能倒背课件内容,时岸手里的本子不过过了半天而已,就已经记了不少东西了,有其他高校比赛内容的长处,也有自己队伍的短处。
越写越心烦,时岸勉强定了神。
学生走下演讲台的时候,时岸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寂静的礼堂里响起了掌声,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这只是礼貌问题而已。
真正能够安慰学生的,还是时岸那个眼神。
时岸的队伍下台之后,是评委打分,系统整理分数,确定进入决赛名单,宣布进入决赛名单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算不得漫长,礼堂里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低声交谈的声音,时岸看了一眼手机,微信里依然没有收到雁飞澜的回信,只有工作群组在不断往外跳着消息,标志着未读消息的红色圆点不断跳上聊天框上方,时岸将雁飞澜的聊天框置顶了。
时岸给李老师发了一条消息,问医院的情况,李老师也没有回消息。
时岸心里难免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他刚起身想要出去打个电话,只听台上主持人道:“请大家安静,接下来我将宣布各参赛队伍的评分以及进入决赛队伍的名单。”
时岸无奈又拿着手机坐了回去。
一阵欢呼声扯回了时岸的思绪,时岸带的队伍顺利进入了决赛,只是名次有些不太好看,垫底上台,也是垫底进入决赛。
“老时,明天可就看你的了。”学生歪过身子来低声说道。
初赛是学生们的舞台,进入决赛后,时岸要作为指导老师上台发言主要进行论文答辩以及内容扩充阐述。
时岸倒是没有紧张比赛的问题。
结束的时候时岸带着学生们走出了礼堂,才出大楼,时岸上车便给李老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妈,你们现在在哪?我怎么给谁发消息都不回?”时岸有些焦急的问道。
李老师过了两秒才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好急的,飞澜醒了他开车带我来医院了,我也要来看看雁奶奶才是。”
时岸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哪不对,他道:“妈,让飞澜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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