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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张宗终袖口滑出一枚细长的小刀,刀刃半弧形,看着并不锋利,除了刀尖能拿来扎个快递盒外感觉毫无用处。他走到纸人身前,忽然冲着它们道:“退——”
  声音不大,但莫名有力,纸人顿时哗啦啦退潮般往屋里挤,空出一小片位置。他头也不回进屋,回手碰上了大门。这栋平房一层没有窗户,看不见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阳光没有驱散由内自外的阴冷,手脚都凉丝丝的,几乎是在关门几秒钟后,佟漱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身后两栋平房的夹缝中站着一个探头探脑的纸人!这个纸人被做成了回头的样子,一只手半捂着嘴、因为回着头,它的身体几乎是背对着佟漱,只有脑袋朝着这边看。隔着马路,佟漱好像听到了纸张摩擦的沙沙响声。他脑袋一炸,腾地往后倒退一步,那纸人紧跟着也朝前走,速度并不迟缓!
  佟漱再退,那回头纸人便也跟着上前,从夹缝中完全走了出来。佟漱看看平房,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他想想,只觉得张宗终大抵现在无暇顾及自己,他先慢慢绕到后面也行。纸人开始蹭着地跨过马路,佟漱迈开腿从街角转过弯,原来这栋房子后面是间宗教用品店,门开着,里面杂物乱七八糟,柜台都是空的。
  他刚看了几眼,回头纸人紧跟着也转过街角走了过来!佟漱来不及犹豫跑进店面,就算没有什么佛像神像一类的东西,总也能找到件趁手的东西试试。他小声给自己壮胆,“我就不信一个纸扎能有多结实!”
  铺面不大,瞥眼只见一扇门上竟然画了面鲜红的符咒!这符画得相当凌乱,佟漱隐约有点担心管不管用,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门前跑,刚靠近,门倏地开了——
  猝不及防,佟漱下了一大跳,张宗终手还按在门上,两人同时怔住,张宗终先反应过来,大声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外面有个纸人追我!”佟漱也大喊道,“我也不想啊!”
  张宗终犹豫了半秒钟,抓着佟漱撤回门内。门掩上同时,佟漱只看到那纸人走进屋里,画出来的笑眼一下子垂了下来。
 
 
第044章 地下室
  门后伸手不见五指,张宗终拿着手机打光,佟漱这才看清是条通向地下室的楼梯间,尽头处还有扇门。张宗终领着他快步迈下台阶,边走边道:“听我说,下面的纸人中有一个身上附了鬼,你要替我找出来。”
  佟漱一顿,追问说:“你不是看不见鬼吗?”
  张宗终不答,他把手机按灭打开楼梯尽头的板门,拉着佟漱进屋。随着门轻轻关上,眼前是彻底的黑暗。有种纸面受潮后的霉味扑面而来,佟漱只听到沙沙声或远或近,像是屋里爬满了小虫似的。他紧张到极点,整个人几乎贴在张宗终背上,完全不敢出声。张宗终胳膊朝后,用手指勾住了系在佟漱腕子上的黑绳。绳子不知在何时不再柔软,转而变得有些韧性。他拉两下示意,佟漱却没有反应,张宗终只能抓着他的手腕往侧面走,佟漱摸着黑顺着他走过的位置过去,屋里不知大小,但好似到处都是纸人,不时有东西从佟漱胳膊、腿上擦过。他只感觉张宗终引着自己走到了墙角,张宗终把他带到两面墙夹脚间站定,自己转身面对着屋里。
  “别怕,”张宗终低声道,“我开灯了。”
  话音刚落,手机的白光亮起,佟漱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张宗终用左手紧紧捂着嘴。随着他开口说话,屋里形态各异的纸人们一下子全回身看了过来!哗啦啦响声如潮,十几个纸人全都笑了起来,甚至连屋里一匹没扎完的纸马眼珠子都在转动!
  佟漱头皮发麻,倏地缩到张宗终背后不敢再看,纸人却已经全部围了过来,张宗终一甩手将那把半弧形的小刀滑出来,左手倏地把手机塞进佟漱手里,“别躲!”
  生死攸关,佟漱只能硬着头皮从张宗终肩头往外看,纸人比外面那个回头的动作还要快,眨眼便走到张宗终身前!他抬手用小刀刀尖在扑向两人的纸人胸前一划,纸面割破竟发出裂帛之声,从里面掉出一小节草绳。
  手机闪光灯的白灯在张宗终右肩上晃来晃去,他不着痕迹地蹙着眉闪了下,佟漱立刻便意识到了这样拿晃眼,赶忙换手从他身侧打光。屋里纸人接连不断上前,纸人逼真至极、就连指甲都做了出来,在白光下折射出微弱光泽——
  指甲是用硬物做的!
  三个纸人一起扑过来,张宗终抬手抓着最左边的往右一抡,刀尖追上。佟漱在身后他无法躲闪,混乱中仍是被指甲抓了下,顿时鲜血直流。心悬到了嗓子眼,佟漱不敢耽搁,强迫自己眼睛去观察屋里纸人。每一个纸人都是如此怪异,仙女、童男童女、穿着红褂黑裤的,皆是嬉皮笑脸,乐在其中。
  突然,佟漱眼睛扫到房间对角,最后排站着一个手持铜锣和锣锤纸人。它一动不动藏在墙角,佟漱刚看过去,它竟躲闪开了佟漱视线,脸上好似并非平面,而是立体的!就好似纸内部还藏了一个人,五官的轮廓从纸面上微微顶出来——
  佟漱简直要被这诡异一幕吓得神志不清了,他贴着张宗终匆忙道:“墙角敲锣那个,我觉得他不一样!”
 
 
第045章 不一样
  话音刚落,那纸人竟两手一碰敲击铜锣,巨响顿时在小小地下室内层层回荡!所有纸人抖动着变得暴躁异常,脸上彩绘的五官全都定住不动,只有眼睛还死死盯着墙角两人。张宗终一手把佟漱揽在怀里压低,半拖半拽着他飞快地错开无头苍蝇似乱扑的纸人跑向对角。纸人朝着两人乱扑,伸平的手互相顶破纸面,屋里到处是滋啦啦裂帛声,佟漱只觉得自己衣服上被蹭了两下,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上。他下意识地抬眼,张宗终脸上被仙女的手擦破条血痕——
  下一刻,张宗终抬手,这次刀尖冲着敲锣纸人的眉心刺进,纸人发出指甲挠黑板似的尖锐怪叫,两手眼看就要再次敲击铜锣!佟漱脑袋一抽,伸手抓住了那锣!与此同时,张宗终抓着刺进它眉心的刀手腕一压,刀刃顺着划到纸人胸前,里面赫然显出张青黑的脸!
  那脸张大嘴尖叫,刀刃划到他脸上爆出一股腥气,脸散成一团黑气炸开。纸人直挺挺向后倒在地上,屋里躁动的纸人随着它倒下停止动作,所有怪响尽数消失。张宗终松了口气,松开佟漱,还不忘调侃说:“恭喜你,又一百万进账了。”
  “滚蛋!”佟漱骂他一句才注意到自己在大喘气。那股腥味像是弥漫在屋里,他强调匀呼吸想和张宗终拉开些距离,奈何身后就是两个嬉皮笑脸的童男童女,只好继续和张宗终保持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位置。
  “外面还有一个,”佟漱说着,把口罩拉下来,“跑得也不慢。”
  张宗终眉头一拧,直接转身道:“在这儿等我。”
  “我不要!”佟漱抓狂,赶忙跟上他。两人打开门重新站到楼梯间,张宗终把地下室的门关上,冲佟漱说:“那你留在这儿。”他说完就小跑上去,开门闪身出到外面,手一推带上了门。
  黑暗中,手机的白光晃来晃去,佟漱低头看看脚底。布满灰尘的楼梯上似乎还有两个人的脚印,看鞋码可能是两个男人。这大抵便是韩仕英队伍中的两个人,没准儿门上的符咒也是他们画的。看来这俩人水平不太行,符咒颜色够鲜艳,可惜作用不大。
  他想到什么,伸手摸了下脸颊。血渍半干,有点粘手。
  假如他没来到这儿,张宗终是不是得把所有纸人全砍死?那他会不会也死在这儿呢……佟漱赶紧挥散这个想法,毕竟两人才刚出生入死过——他不太想让张宗终就这样死掉。
  ……他死了谁和我换命呢?
  佟漱正胡思乱想,头上的门开了,张宗终这次终于站在了明光下,白昼的日光顿时倾泻进楼梯间,张宗终出了口气,说道:“出来。”
  佟漱顺着日光与楼梯上去,屋外,纸人倒在地上,和敲锣那个一样,从中间剖开。张宗终不再开口,只是往平房前走去。佟漱跟在后面,两人回到前门,张宗终重新打开房门,屋里到处都是碎纸和被划得破破烂烂的纸人,此时全都没了动静,墨汁点的眼乌子也终于不再转动。张宗终刚要进去,他抿了下嘴,转头问佟漱说:“你想留在外面还是跟我下去?”
  “还下去啊?”佟漱下意识地问说。他权衡一下,艰难道:“还是跟你下去吧……”
  两人顺着门再次下到地下室,这里却并不是刚才那一间。同样是一地狼藉,倒塌的杂物架下面还压着几个纸人。右侧有扇极隐蔽的翻版门半开着,露出个彻底散了架的纸人“碎尸”。
  但佟漱的注意力全被墙根吸引了过去,那里放着一口大棺材,没有棺盖,静静地敞开着。
 
 
第046章 棺材
  佟漱顿时有些后悔下来,他探头看了眼,棺材里是具已经完全脱水了的男性干尸,肚脐眼里插着枝只燃了一点的香。他试探着问说:“这是那个……师兄吗?”
  “嗯。”张宗终刚用鼻子应了声,手机忽然来了电话。他看也不看就接,白思思的声音穿过电流声传来,“宗哥,你看见棺材了吗?”
  不等张宗终说话,她便又道:“咱们人不够,要不要再叫几个人来把棺材也带走?”
  “棺材是你再叫人过来就运的走吗?你得叫卡车!”一跟她说话,张宗终似乎又暴躁起来。白思思被吼得呼吸一滞,小心翼翼道:“……那?”
  “棺材和尸体都给他们留下。”张宗终深吸了口气,“把所有纸人和你们带来的烟灰全收干净立刻走人。谁知道韩仕英他们什么时候拐回来,给她留点线索叫她和那个警官查。”
  “但是——”白思思犹豫了一句,张宗终截断道:“尸体再怎么查也只能查到他本人头上,算不到你和白思礼身上。”
  关断电话,佟漱不敢出声,张宗终看上去疲惫到了极点,冲佟漱伸手。
  佟漱不明所以,“干嘛?”
  “发绳。”张宗终深吸了口气。
  佟漱愣愣地把黑绳往下解,奈何单手仍是拽不开那个结。张宗终不耐烦了,把那绳子两三下解开绑回自己长发上,转身上去。佟漱跟在后面,发现他有缕头发没扎进去,看上去迷迷瞪瞪的。
  他偷偷笑了声,赶紧收住了,小声问说:“我们现在呢?”
  “回去。”张宗终简短道。
  经过这一折腾,白思思在佟漱心中有点不靠谱起来。他心里矛盾至极,一方面希望他们收拾不干净,留下更多线索能让韩仕英那帮子人揪出神机的参与;一方面又不希望真的留下线索,万一查到,张宗终和神机那帮子人十有八九要蹲号子,指不定自己也得进去,谁跟他换命?
  佟漱愣了片刻,终于无可避免意识到,他和张宗终彻底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两人走回到停车的平房前,刚才在屋里休息的几个人也在外面抽烟。那个先开口打招呼的见两人回来,又主动道:“张先生要回去了?”
  那个有张人脸的陶罐也被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脸本来看上去很呆滞,那张脸也瞧见了张宗终,突然开口,是个模糊不清的声音,“我的纸人呢?”
  搭话那人答说:“没坏,白小姐把你店里的朱砂都换成红墨水了。”
  “她带着红墨水干什么?”张宗终本来在拉车门,一听见说话又转回头问说。
  “唉,”那人叹气,“本来想把他师妹的尸体也找到,带来做标记用的。”
  张宗终冷笑一声,接说:“全被我破掉了。”
  话音未落,陶罐疯狂抖动起来,把佟漱和那个人都吓了一跳。张宗终又冲搭话那人道:“叫白思思回去一路上都屈尊抱着那个陶罐,摔碎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他说完要坐上驾驶位,佟漱赶忙道:“让我开吧——”
  开什么玩笑,张宗终得有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吧?万一出车祸岂不是自己最倒霉。佟漱不等他反应,凑过去挤进驾驶室。张宗终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副驾驶座。
  车缓缓开出破败的县城。佟漱脑袋里思绪不断,看来陶罐里装着的就是那个师兄的鬼魂了。他心里不解,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师兄为什么又答应帮白思思骗你妹妹他们了?”
  “我不是说了他被那个陶罐控制住了吗?”张宗终抱起胳膊,头靠在玻璃窗上,“你可以理解成他现在是白思思养的鬼,咒语可以控制他。”
  “哦,”佟漱闷闷地应了声,刚闭上嘴,张宗终蓦地问说:“那张脸看上去怨气大不大?”
  “……你看不见啊?”佟漱瞥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善立刻收回,转而答说,“不知道,看着呆楞愣的。那你能听见他说话吗?”
  “听得见,很模糊。”张宗终说着闭上眼,“只有厉鬼那种怨气很大、显形到没有阴阳眼的人也能看见的,我才能看见。”
  也就是等于看不见了。佟漱在心里接了句,终于知道了张宗终是怎么判断出他家里照片上的女人是厉鬼的。他再瞥一眼,却发现张宗终已经睡着了。脸上的划伤不再出血,他看上去累得既像是能一觉不醒,也好似下一秒就可以继续爬起来和什么厉鬼纸人大战一百回合。
  白昼的日光刚好从驾驶室斜着擦进车内,金色暖阳切在手刹间,恰好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第047章 回家
  佟漱到底还是睡了几个小时,靠烟续命把车开回了小区。车停下张宗终也没醒过来,佟漱想想,反正自己也不敢上去。干脆把座椅靠背调平了点,也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梦里一会儿是纸人朝自己扑过来,一会儿是家里那张女人惨白如墙皮的脸。梦开始带着他的思绪越走越远,韩仕英笔记本上的字、五号楼的灵堂、老洋房那股子煤气味……母亲过世那天——
  最终,画面重新回到自己家那间书房。张宗终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盯着没有开窗子的白墙发呆。他看上去坚定而迷茫,但又很累——
  佟漱惊醒了,他下意识看向副驾驶座,上面却没坐人。张宗终在车外面背对着佟漱抽烟,那缕没扎进去的头发重新束好了,玉瑗翠绿的颜色把黑发衬得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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