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女方和薛建国分开,后来薛洋出院了,又勉强正常了一些。
只是和人打架的习惯却养成了。
他奶奶娇惯他,薛建国却不打算让薛洋废掉,就问他要不要去少林寺学武,果然薛洋被吸引,于是被送去少林寺。
原本薛建国打的主意是让他在佛门重地改改性格,结果却养出来一个更加混世魔王的薛洋。
十岁他就能打遍附近邻居,毫无敌手。
让薛建国意外的是,他竟然对竹大妞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可为了安全保证,他答应竹大妞,会把薛洋送进隔壁市的体校,这样离家也能远一些。
也许等他长大,他就会体谅大人了吧。
竹大妞捂着嘴巴,现在才想明白,薛洋根本就没有改变,他只是把对自己的恨意转移到更好欺负的三枝身上了。
这才来三天,三枝身上就这么多伤了。
到底该怎么办?
竹大妞想到满脸歉疚的薛建国,他很喜欢自己,也保证以后两个人要一起好好生活,共度余生。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爱的结晶。
想到这里,她把三枝搂到怀里,小声交待他。
到了学校,你和薛洋不是一个班的,应该不会住在一起,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去找老师。
对不起,三枝,妈妈也没办法。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帮帮妈妈好吗?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用被任何人欺负了。
薛建国亲自开车把俩孩子送到隔壁市的体校门口,竹大妞身体有些不适,在家里休息。
现在学生们都在上课,体校外面还算清净,他早已和王进林沟通过,一下车就看到有接引的人在等着。
给俩孩子安排了教室和住宿,薛建国又给俩人一人三百块钱,两周后他会亲自接孩子回家。
这三百块钱足够他们在学校里吃喝不愁了。
薛洋挥手告别,看着薛建国的车子渐渐走远,他脸上挂着散漫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拿来。”他伸着手,勾了勾指头。
三枝低着头,把钱递到他手里。
薛洋立马喜笑颜开,他扒着三枝的肩头,嬉皮笑脸道:“三枝弟弟啊,我可不是欺负你,只不过你是个傻子,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你有钱,肯定会欺负你,说不定还会半夜往你床上倒尿,打你,所以哥哥帮你保管,你要钱,就来求我,听清楚了吗?”
三枝木愣地点头。
看他乖巧的像是个木偶人,薛洋心里十分满意,掐他脸颊,感受到手指细腻的触感,情不自禁就想到,三枝身上的皮肤也是这种手感。
又滑又嫩,稍微用力点掐,就会破。
他有些可惜地松开手,为什么不是妹妹呢。
体校的生活和正常校园里一点都不一样,文化课很少,大部分时间学生们要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这里的孩子很高,也有一些人,像三枝一样瘦弱。
他们在这里,像是淋雨的鸡仔一样,总是一惊一乍,好像随时会被人殴打一样。
上课时,老师特别介绍刚转来的三枝,说出他长跑时间时,下面一堆人嗤之以鼻,嘘声不断。
有老师在,上课并不算难熬。
可等到下课,那些人就原形毕露了。
一些人把一个个子瘦弱的眼镜男孩围了起来,身手戳他,“四眼仔,去给我们几个一人买瓶健力宝。”
眼镜男孩快速抬眼看了看,五个人,他忙不迭地跑出训练场,留下身后一片嘲笑声。
三枝坐在角落里,像个鹌鹑一样。
周围突然多了一片阴影,他抬起头,看到刚才那几个大高个站在了他的面前。
“喂,新来的?”
“长的跟个娘们似的,你爸也给你娶后妈了?”
他们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用脚轻轻碰着三枝的腿。
幸好眼镜男孩及时跑回来,把健力宝递给那几个人,他们才放过三枝,坐在一起说笑。
眼镜男孩喘着粗气坐在三枝身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等他平复呼吸,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因为跑步快来的吗?”
三枝没看他,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眼镜男孩叹口气,取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小声道:“我是被那个坏女人送进来的,希望你不是吧,至少被欺负了还能离开。”
也许是因为三枝刚来,他没并没有怎么被欺负,可到了下午放学,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总算抬脚朝薛洋的教学楼走去。
那几个大孩子跟上了他。
“四眼仔快没钱了,好歹给他留点别饿死。我感觉他应该挺有钱的。”
三枝被人拽着书包拖到树林里,他吓的抱紧书包,眼睛睁的很大,像小鹿一般。
那些人低声笑着,把他推到地上,抢过他的书包,把里面东西抖了出来,连一个硬币都没看到,却有好几颗石头。
“这么穷啊,你后妈也太没良心了吧。”
三枝沉默着,爬过去要去捡起石头,那些人反而把石头踢远,掉入草丛,消失不见。
“喂。”
夕阳映红了大片天空,薛洋逆光站在那里,单手拎着外套,吊儿郎当地说:“你们在干嘛?”
薛洋如愿以偿地找到发泄暴戾欲望的出口,几个大高个被他打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薛洋自己也留了伤。
他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走到三枝身边,笑问道:“他给你的?”
“真是无聊。”他伸脚碾在三枝细白的手上,“扔掉,不然踩废你。”
三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手却紧紧地抓住那块石头,连带着一些干碎的草末,薛洋加大了力气,他还是倔强地不肯松手。
笑凝固在嘴角,又唠叨一句:“真是无聊。”
他刚想松开脚,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他肚子猛地一痛,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撞到树上。
猛烈的剧痛让他呼吸一窒,他缓了好久才终于抽出一口气:“你他么!”
下一秒,他的话在嗓子眼停滞,身子又被人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下意识问道。
接着,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如疾风暴雨的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这还是自从学武以来,薛洋挨揍最狠的一次。
三枝放声大哭起来,不断地喊着:“哥!”
薛洋浑身都痛,耳朵里还全是那个傻子的叫唤。
他在叫谁哥?又是为谁哭?
钟琤的那一脚卸了他反抗的能力,薛洋躺在那里被气红眼的少年打了个半死。
他压在薛洋脖颈上,恶狠狠地贴近他的脸。
薛洋可以感受到他蓬勃粗重的呼吸,不断打在自己疼肿的脸上,斜睨过去,只看到一片猩红。
不知道是他的眼睛被打出血了,还是钟琤快被他气的眼睛流血了。
“我说过,敢碰他一根手指头,我会打死你!”
他知道,钟琤是说过,可谁会当真呢?
薛洋强撑着身子,往旁边吐出一口血沫。
“不想让他被欺负,你……倒是,”他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咳嗽两声,断断续续地说:“别放他离开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薛洋继续挨打
凸(;一_一)
第九十七章 甜~
三枝冲过来从后面抱着他, 钟琤这才停下殴打薛洋。
他松开有些发麻的手,看薛洋偏过头吐出一颗牙齿。
看来是打的狠了,可他偏还要说狠话:“你给我等着!”
原先欺负三枝的那几个学生早在钟琤出来的时候就走了, 他们只敢欺负不会打架的学生,哪里看到过这样不要命的撕打。
钟琤一只脚踩着薛洋的肚子, 反手抱住三枝, “除了手, 他还欺负你哪里了?”
三枝乐的像个傻子一样, 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声音又娇又软:“哥,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今天才第三天!”
他语气里满是惊叹, 上次分别, 钟琤告诉他, 最快一周, 最慢半个月, 哥就会来找他。
他五个手指头刚数过半儿呢, 三枝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停地叫着“哥”。
他方才哭过,鼻尖都是红色的,这会蹭的都快破皮了。
钟琤心疼地捧起他的脸,拇指划过他微肿的眼圈。
哑了声音:“我梦见你生气了,剖了半颗心扔给我,说再也不要和我好了。”
梦醒后他果真心里空落落的, 回想起梦里看不清相貌的男人, 身形消瘦, 眼神里满是埋怨和不舍, 硬生生挖了半颗心扔到下界。
发狠似的又哭又笑:“你不要我, 我便也不要你了!”说完就从云端上坠落深渊。
他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那种痛到极致的思念爬满四肢百骸,他身体无力,满脑子都是三枝。
三枝刚走,他就和钟爸钟妈商量要去市里上学的事情,爸妈还在犹豫,现在快要期末了,便是转学也有很多不便。
更何况钟美丽早下定决心让他俩分开些,多交些别的朋友。
可又拗不过钟琤的决心,他自己亲自去问老师,问校长,甚至要来了市里重点中学的联系方式。钟美丽拿他没办法,只能使拖字决。
可钟琤做了那个梦,一心想着三枝,怕他受气,怕他受苦。
降温了担心他冻着,吃饭时又念他有没有饿着。
短短三日,他度日如年。
早晨去学校前,他还没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身体就自行把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小金库全装书包里去了。
多少也有七八百块钱。
告别了爸妈,路上骑车市差点闯了红灯,上完第一节 课,钟琤去隔壁班找到齐北焉。
他告诉齐北焉,自己要去市里找三枝了。齐北焉先是问他,找到了又能怎么办?
市里的中学还没有说要接收钟琤,难不成他才十几岁就辍学?
别看齐北焉是个能闹腾的性子,在对待学习上倒是一丝不苟。
可钟琤也没法子,见不到三枝,他上课都没劲,吃饭也不香。
齐北焉嘟囔着说竹大妞几句坏话,只让钟琤再等一节课。
他自己却早退离开学校,说是回家拿东西。
第二节 课课后,他又来找钟琤:“咱们三兄弟,我一直都很佩服你,我虽然叫三枝哥,可却拿他当弟弟。我知道他单纯,你比他妈还像回事,所以照顾三枝这事还得你来。”
“这是我攒的压岁钱,你既然要离家出走,就多带点钱。我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你妈来问时,我知道该咋说。”
“你去吧。”
齐北焉塞给钟琤四百块钱。
按理说他亲戚多,往年收到的压岁钱每年都是他最多,可他是个爱玩的性子,买书买玩具,竟然还不如钟琤攒的多。
钟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能够真心实意地说出那句话了。
“谢谢你,齐北焉,咱们是兄弟。”
他只拿了书包,里面装着一千多块钱,比许多家庭都要富有了,骑着自行车直奔火车站,知道最近一班车下午才发车,他又去汽车站,半小时后发车。
七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下车就往体校赶,门卫室老头不认识三枝,可听他一形容,就想到上午那个在门口被勒索的小孩。
钟琤找到他的教室,从眼镜男孩那里得知了三枝的去向,又听到有几个坏学生跟了过去。
火急火燎地赶过去,结果却看到三枝跪在地上,平日里一点粗重活都没做过的细白手指被人踩在地上。
他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了,只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这会怀里抱着三枝,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慢慢找回理智。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九岁那年的承诺,又被他郑重的说了一遍。
哪怕是个石头,他也有为他上天入地的勇气。
只要让他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薛洋在下面喘的像狗,蓄了半天力气,想要从他脚下挣扎出来,却被人踩的死紧。
钟琤这才反应过来脚下还有一个人。
他问三枝:“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拿了我的钱,想吃饭就让我找他。”三枝委屈巴巴,他挺了挺肚子,俩手还攀在钟琤身上,让他感受自己的饥饿:“我饿。”
钟琤冷笑,脚下再次发狠,踩的薛洋□□不断。
他把三枝拉到身后,弯下腰捡起三枝的书包,把脏了的石头吹干净,重新让他装好。
接着用脚去顶薛洋的口袋,“钱呢?”
薛洋死狗一样,对他爱搭不理的。
钟琤在他前面的口袋里没有找到,用脚把他踢的翻了个面,终于从他口袋里感受到了一些硬度。
恩赐似的用两根手指夹着里面的钱,仔细一数,五百多块。
他把钱都装到自己书包里,报复似的:“这钱,归我。有意见吗?”
好像他真的有多善良一样,还问问薛洋的意见。
薛洋浑身都疼,意识都有些溃散了,这会半死不活的,也不应声。
钟琤蹲下来,拿钱抽打他的脸,“以后每天,来找我拿钱吃饭,一顿不来,我就打你一顿。听到了就睁眼。”
薛洋宁死不睁,又被人踩了把柄,他无奈睁眼:“尼玛的,我就打他一次,不至于吧?”
钟琤只冷笑,没有搭理他。
牵着三枝带他离开小树林,只留薛洋躺在那里。
也就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还犯法了,换作以前,薛洋这种人,会死的很惨。
自他来了,三枝眼里哪还看得到薛洋的死活,他开心地看着钟琤,眼睛里只有他的存在。
别说他只打了薛洋一顿,哪怕把薛洋打死了,只怕这会三枝也像是行走在原野之上的神明,漫不经心地略过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
这种认知比被人打了还让薛洋难受。
72/83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