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肯定价值的感觉,还蛮好的。
小五死死抱住他,语气强硬,“安室透只是你的男朋友,而我是你的家人,我跟你的关系更亲近,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话。”
*
九点之后,筱原时也来到那间俄国餐厅,进门时不小心撞到某个人身上。
对方伸手扶住他,他立即道了歉:“不好意思。”
对方头发凌乱,脸色病恹恹的,有着红色瞳孔。筱原时也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对方打量了他,又对他柔和的笑,“你啊,比之前沉稳多了呢。”
说完,对方跟他擦肩而过,离开了。
谁啊?
筱原时也没将这人放在心上,径自走进餐厅。
安室透整个晚上都很忙,忙着料理和招待顾客,对那些跟他搭讪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报以微笑。
温和又灿烂洋溢的笑,对谁都一视同仁,让筱原时也有点嫉妒。
当对方路过桌旁的时候,筱原时也悄悄攥住他的手腕,“我坐了这么久,你都不考虑来服务我吗?”
“我怠慢了你吗?”对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戏谑道,“之前咱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开始服务你了。”
“哎,哪有?”
“之前你每次来点餐,我都会给你特别多的折扣,你没发现?”
有这回事?
“时也真是笨蛋。”对方语气嗔怪,“给你的那些折扣,我可都拿自己的工资填补上的,也就是说,我一直在拿自己的工资在请你吃东西。”
“啊——原来是你先开始追我的?”
“所以说时也是笨蛋啊,这么久了也毫不知情,今晚你要好好赔偿我才行。”
安室透解下自己的围裙,修长的手指异常轻巧灵活,“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再等一会儿?”
谈恋爱的感觉的确很好。
安室透离开后,筱原时也又叫了杯咖啡,突然一抬眼,见到一辆车停在餐厅门前。
车内走下一个一高一矮的两个黑衣男子,高的那个有一头银发,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很快被淅沥的雨水打湿了。
琴酒。
是琴酒,矮的那个是伏特加。他们八成是跟人约好了在这儿接头,或是来会见自己的线人。
正想着时,那二人推门进入,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筱原时也。他们在走廊上站定,也不交谈,也没有下一步活动,只是在那儿站着,默默的抽着烟。
筱原时也犯了愁,待在哪儿不好,偏要堵在出口的走廊上,这下他怎么出去?
*
筱原时也不敢露面,虽然他完全打得过琴酒,但在餐厅里起冲突,会给安室透添麻烦的。
他这个人比较懒,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于是他从柜台后面找到一身服务生的制服,穿好,打算假扮服务生走出去。
他佯装镇定的穿过走廊,那二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任由他走过去。
正当他松了口气时,琴酒却突然叫住他:“喂,你——”
他心要提到嗓子眼,但只能拉低帽子,故意粗着嗓子咳嗽了两声,“有何吩咐?”
琴酒手上的烟燃尽了,二人距离的太近,烟灰的余烬甚至落在了筱原时也的鞋子上。
他闻到对方身上烟草的气味,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水气味,琴酒经常找各色人过夜。
“酒。”对方开口,“三杯波本酒。”
只来了两个人,为什么要三杯酒?
筱原时也点头,“这就来。”
*
他离开走廊,正准备逃跑,但发现旁边卡座里聚集了一群人,正觥筹交错侃侃而谈。
“我听说,筱原时也不是被赶出禅院家的,是他自己离开的。”
“他傻了吗?为什么放着家主的位子不坐?”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那他得听听。
他假装服务生,上前给众人倒酒,顺便偷听。
那群人没认出他,继续嚼舌头:“这是明智之举,筱原时也是禅院家的旁系血亲,找一个旁系血亲来当家主,对禅院家没有好处。”
“听说,筱原时也这个人没有事业心,也不喜欢当家主。”
“那他喜欢什么?”
那人压低声音,“他就喜欢玩男人。”
筱原时也差点笑出声,这话没错,但为什么不大点声说,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他正专注的偷听着,此时有个人向他招手:“你,过来,给我们说几句俄语听听。”
“俄语?”
他哪会俄语?
“这儿不是俄国餐厅吗,你们服务生怎么可能不会俄语?不准走,把你们负责人喊出来,我要投诉。”
他怕给安室透惹上麻烦,连忙赔笑:“没必要叫负责人。”
但他真的不会俄语。
要不,干脆就说东北话?反正东北跟俄罗斯也挺近的。
“‘欢迎’用俄语怎么说?”
“滚犊子。”
对方不知道筱原时也在骂他,居然还赞叹的点头:“这就是俄语吗?妙啊,阁下的俄语发音十分优美呢。”
对方被优雅的语言所震撼,掏出几张小费给他,“多说几句。”
筱原时也不紧不慢的收起钱,“好嘞,对付你这种傻狍子是足够了。”
刚才说他坏话,现在他得报复回来。
接下来的三分钟,他用优美的家乡话将饭桌上的人骂了一遍,骂的众人热泪盈眶,不仅起身给他鼓掌,还大把大把的塞给他小费。
他暗中数了数,居然收了几万块,这也能发财致富?
他正说着,但突然有人轻轻拉了下他的胳膊。
筱原时也没理会,“正聊天呢,你给我撒开。”
对方又扯了一下,筱原时也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站着之前遇见的黑发男人,就是那个病恹恹的有红色瞳孔的男人。
他无缝切换到日语,“您有事吗?”
“我就是来问问——”对方端着酒杯微笑,“你刚刚说的是哪国语言?”
“俄语。”
对方勾起嘴角,他好像自始至终都在笑,“你的俄语发音很奇怪啊。”
“俄语是一门比较复杂的语言,你不懂很正常。”筱原时也给他倒满酒,“这位客人,您怎么称呼?”
对方轻饮了一口酒,“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他的前任,那位好心的俄罗斯人。
丢脸,装逼装到专业人士头上了。
筱原时也立即放下手里的酒,“打扰了,告辞。”
“时也,你去哪儿?”
“回东北。”
他的现任和前任全都到齐,看来今晚他是别想活着离开餐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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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预收:《主角总以为我暗恋他》
白音是个普通的mafia底层人员,每日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
此时系统突然告诉他:“你只是这世界的一个炮灰,你20岁那年会被卷入Mafia的某场战争中,然后死掉。”
白音:“哦,死就死吧。”
系统:“别啊!你可以摆脱炮灰的命运,你可以挨个找到这世界的主角们,在他们遭受挫折时为他们送上关心和爱护,让他们对你心怀感激从而在日后保护你!”
那之后,白音每天下班后蹲在街上,等着天上掉下来各位男神。
他先是遇见了正欲自尽的黑泥精,又遇见了身受重伤的某最强,以及因病躺在街头的某陀,以及刚苏醒尚处于懵懂中的荒霸吐。
白音将受伤的主角们统统拐回家,向他们表示敬佩和崇拜,并希望他们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然而,由于他名声太差,所以主角们没有一个愿意信任他,而是养好伤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白音:“累了,不干了,什么主角,一群白眼狼。”
后来,横滨开始流传某种流言蜚语:“听说,白音暗恋着Mafia那位最年轻的干部。”
某最强:“不对,白音不是暗恋我吗?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爱。”
某陀:“白音暗恋的是我,为了照顾受伤的我,他两天两夜守在床边没合眼。”
某荒神:“白痴!我已经跟白音私定终身了!”
主角们一齐杀上门来,向白音逼问道:“你究竟暗恋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白音:“???”
第26章
见陀思有追上来的意思,他立即逃到外面的走廊上。
但没走几步,旁边突然就伸出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按到阴暗的角落处。
“你——”
“别动。”
琴酒的声音。
由于光线晦暗,陀思并没察觉到他的踪迹,径自走过去,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眼看着陀思走远,他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一个坚硬的金属物品抵在他腹部,似乎是枪。
啊,完了。
那支枪抵在他身上,因为用衣服遮盖住了,外人看上去只是琴酒将手放在他身上而已,这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昵。
“为什么跑?”对方在黑暗里轻笑,“我刚刚叫了三杯波本酒,其中一杯就是请你的啊。”
刚刚琴酒在餐厅里遇见筱原时也,立即就闻出了对方身上的气味。
薄荷味的香水,闻起来很孩子气,只有筱原时也会用这么幼稚的香水。
“用不着这样。”筱原时也将对方的手拨开,“你如果想谈,咱们就找个地方谈,不要妨碍到这儿的生意。”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心甘情愿的被琴酒挟持到某房间内。
说真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至少对方没一枪崩了他。
“见你一面还真难。”对方冷冰冰的将酒杯推给他,“对于你的背叛的行为,你都不作解释吗?”
“啊,你是指我单方面跟你分手的事?”筱原时也端起酒杯,“这是我的错吗?”
对方冷笑,“不是你的错?啊,恋爱不就是这种东西吗,你不能只喜欢我光鲜亮丽的那面,也要喜欢我残忍的那面才行。”
喜欢他残忍的那面?他做不到,他看不惯黑衣组织杀人的手段。
“你做不到?‘恋爱就是要包容对方的缺点’,时也,这种蠢话不是你说的吗?”
这话满满的讽刺。
筱原时也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可能我没那么喜欢你,所以我没法包容你的缺点。”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顽固的底线,不杀人就是他的底线之一。
对方听了,突然咧嘴一笑,“对我没那么喜欢,对波本就是真的喜欢吗?”
筱原时也手上还端着酒,一时没反应过来,“波本?”
“你的那位安室先生,他可是我们组织里的得力干将,你猜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
筱原时也听此,浑身血液逆流。
安室透之前说“我的职业也是反派”,他一直以为这话是开玩笑的。
波本,难怪他说自己喜欢波本酒的时候对方那么得意。
“现在明白了吗?你离开组织之后,为了防止你泄露组织的秘密,所以特意派了波本来监视你。”
“果然你喜欢波本这种货色,很快就上钩了。但可惜,你跟波本之间所谓的完美感情,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的。”
这话字字如刀。
他佯装镇定,“有必要这样吗?你既然觉得我是威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对方阴沉的笑出声,他掸了掸烟,烟灰扑簌簌的落在了筱原时也的酒杯里。
“杀了你多没意思,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多精彩。”
筱原时也懂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后拿出手机,给安室透拨去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等急了么?”
“安室先生。”他直截了当的来了句,“咱们分手吧。”
对面的人很久没说话,话筒里只回响着很轻的呼吸声。
“你知道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
对方叹气,语气轻且无奈,“时也,我确实是被派来监视你的,但没有向组织汇报关于你的情报……关于咱们两个的事,我是真心的。”
他相信,所以他才要分手。在整个黑衣组织笼罩的阴影下跟他恋爱,太过不切实际也太过危险,他不想害了对方。
*
筱原时也回到寺庙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失恋”这两个字就写在他脸上,失意的气息从他毛孔里散发出来,让众人不敢靠近。
“心情不好吗?”里梅问道,“您要来点波本酒吗?”
“你自己留着喝吧。”
里梅摇头:“我不可以喝酒的,我喝酒之后会引起很严重的事故。”
“那就把冰箱里所有的波本酒都扔了吧,今后不准再提波本这两个字。”
“……是。”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别来打扰我。”
他走进房间,摔上门,上了锁。
漏瑚它们察觉到不对,凑在一起嘀咕:“老大好像很伤心。”
“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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