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条悟一脚踩在墙上,拦住它们的去路,“你们不准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们太丑了,筱原时也看见你们会更不开心的。”
漏瑚抗议,“我们不丑。”
五条悟不关心筱原时也跟谁分手了,但筱原时也这幅霜打茄子的模样,让他心情也变得很差。
笨蛋,就是失个恋而已,至于这个德行吗?
*
筱原时也在房间里躲了一整天,凌晨时分他仍旧坐在床上,机械的处理着电脑上的工作。
他为了摆脱失恋阴影,主动要求加一个月的班,上司们见他如此勤劳,慷慨的给他增加了10
%的薪水。
但他并没觉得高兴,而是越想越觉得人生无趣。
为什么他遇见的都是身份特殊的人,就不能给他一个普通的男人,然后让他好好谈一场恋爱?
他想了又想,然后想通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完美的恋爱对象。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今后就到处找野男人,干脆就只走肾不走心。
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呵。
他正心灰意冷的想着,突然听见门响了一下,看见小五抱着枕头,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前揉着眼睛。
他合上电脑,有气无力的开口:“我是不是说过不准打扰我?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在屋里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不想跟任何人接触和谈话,整个人像是枯朽了一样。
但小五打着哈欠,“我屋里好冷,我睡不着。”
“让里梅把壁炉给你点上。”
“不。”
“那就去抱着漏瑚的脑袋取暖。”
“好恶心。”
小五走进屋,不由分说爬到床上,在筱原时也身边躺下,“我今晚要睡在这儿。”
“不行,要睡你睡地板,就是不能睡我床上。”
由于他听觉敏感,所以即便是对方轻微的翻身声和呼吸声也能把他吵醒,所以他的床上不允许有别人。
小五趴在枕头上,透过额前的碎发幽幽盯着他,“你交往过那么多男人,就没跟他们睡一起吗?”
筱原时也差点窒息,“这话是你这个年纪该问的吗?”
“说啊,你以前就没跟禅院直哉睡过一张床吗?”
他和直哉那时候年纪还小,私下里牵个手就是大尺度了,“接吻”这两个字有伤风化,“上床”这两个字他们压根就没听说过,单纯的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不行的。
“那你之后交往的那些人呢,也没有?”
“这些话谁教你的,是不是童磨?”
他发现小五经常去找童磨聊天,二人似乎很合得来。但童磨是很严重的表演型人格,擅长对别人进行心理操控和洗脑,折让他有点担心。
“快点回答。”
烦死了,小兔崽子,他正忙着体会失恋的绝望,为什么跑来打扰他疗伤。
“我的前任们都志向远大,他们要么忙着毁灭世界,要么忙着违法犯罪,在他们对我的身子产生兴趣之前,我就已经被他们的所作所为吓跑了。”
小五将脸压在他胳膊上,“那你以后有了男人,也不让他们睡在床上?”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以后总要跟别人一起睡的,总不能上完了床就把对方给赶走吧。
“所以说啊——”小五往毯子里一钻,“今晚我就睡在这儿了,我来帮你提前适应一下有人睡在旁边的感觉,免得你以后不习惯。”
他还想继续工作,但这小子睡在旁边,他怕敲击键盘的声音会吵到对方,只能合上电脑。
他倚在床边发呆,想放空一下脑子,但旁边的人却不停地凑过来。
“你睡就好好睡,别往我身上靠。”
“……”
“再往我这边挤,就滚出去。”
“冷。”
筱原时也给对方盖上一条毯子,对方顺势躺在他胳膊上,眼睛盯着他,一下下慢慢眨着,瞳孔里是黯淡下去的蓝色。
筱原时也察觉到对方的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带着刚喝过牛奶的气味,突然觉得心软了许多。
有人陪着还是蛮好的。
但此时,他听见对方的低语:“你就不能,偶尔也依靠一下我?”
他一愣,“说什么?”
“你有烦心事就不能跟我倾诉吗?”对方恼了,揪住他的袖子,“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分手了也不告诉我,难过也不告诉我,我就那么靠不住?”
他半晌没说话,最后叹气:“你是小孩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现在不想当小孩了。”
“为什么?”
筱原时也什么都不让他做,每次他想提点建议之类的,对方就来一句“一边待着,小屁孩不要管大人的事”。
以前他假装小孩,就是为了被筱原时也宠着,但现在他不想当小孩了。
这么想着,他揪住筱原时也的胳膊,“就算失恋了,你也不准出去找野男人。”
筱原时也试图掩饰,“我没有。”
“呵,别想骗我,都写在你脸上呢。”
他说着,在筱原时也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次只是手,你如果自暴自弃随便去找野男人过夜,下次就咬断你的脖子。”
他说到做到。
*
几个月后的早晨,筱原时也收到禅院家发来的一条消息:“家主大人病了,请您近期回家探望。”
他舅舅病了?估计是喝酒喝的。
虽然舅舅小时候揍过他,但毕竟也是把他养大的人,如果不回去探望一下,似乎说不出去。
于是他向众人宣布:“我今晚要回禅院家一趟。”
里梅不赞成,“时也,上次你在禅院家就差点被围攻,这次肯定也要出事的,你最好别去。”
“没事,禅院家那群人我还对付得了,不会有危险。”
“那请允许我跟你一起去。”
“你清醒一点,禅院家全是咒术师,你死在那儿我还得给你收尸。今晚谁都不许跟着我,我自己去。”
五条悟见筱原时也固执的要回禅院家,还不许别人跟随,有点在意。
于是他想了想,有了个主意。
里梅不是害怕酒精吗,那就利用这点好了。
*
里梅每天准备高热量食物,处心积虑的要把筱原时也养胖,可惜没什么效果,筱原时也的体脂率永远在13%左右徘徊。
他这几个月心情都很差,又实在吃腻了那些高热量餐点,于是决定自己做饭。
里梅谨慎的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每次你做饭,厨房里就会有一股什么东西死掉的味道。”
啧,他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但他可以学。
他去藏书阁里找了本年代久远的菜谱,打算简单的做道鸡蛋羹之类的菜。
但食物盛进盘子里之后,他怎么看都觉得颜色不对,于是舀了一点放在小五嘴边,“你来尝一下?”
小五皱着眉后退,“让里梅尝。”
里梅上前吃了一口,脸色瞬间变绿,“你在里面放了酒?”
“没有啊,鸡蛋羹里怎么可能放酒?”
“不好意思。”小五手里拿着酒瓶,满脸都是伪装出来的歉意,“我刚刚把红酒和酱油拿混了。”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里梅不能碰酒精,一旦喝了酒就会发疯。
于是里梅扔了勺子,捂住嘴狂奔出门。好久之后,外面传来了里梅的呕吐声,像是发了情的河马在咆哮。
十五分钟之后,里梅开始发酒疯。
筱原时也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里梅举着菜刀横在他面前,以死威胁:“你,不准去禅院家。”
“那个,把刀放下。”筱原时也试图安慰他,“我只是去探望一下舅舅,我很快就回来。”
“你敢去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好,那你死吧。”
“……”
现在这个正挂在他身上,面目狰狞的人,确实是里梅没错。
“你敢去的话,我就死给你看,除非你带我一起去。”
“里梅,你别这样,你OOC了啊。禅院家可都是咒术师,他们就算认不出你的外表,也能闻见你的气味。”
“我必须要去,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里梅死缠烂打,先是揪着他的袖子,然后是扯着他的胳膊,最后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放他走。
小五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最后还是童磨看不下去,开口劝阻:“时也,妥协吧,否则你今天就别想出门了哦。”
看来只能这样。
“那他身上的气味要怎么掩盖?会被咒术师闻见的。”
筱原时也想了想,“那就……多喷点香水吧。”
他有种预感,带里梅去准没好事。
*
于是,里梅随同他来到禅院家,虽然身穿着规矩的白色和服,但身上的香水味能飘出十里之外。
筱原时也全程捂着鼻子,但香水的氛围疯狂的包围了他,他稍微一呼吸整个口腔都是浓郁呛鼻的气味。
这一路上里梅虎视眈眈,但凡是靠近筱原时也的活体生物,不管是人是狗,里梅都将其一脚踢走。
“……里梅,你到禅院家之后千万不要随便说话,那些咒术师很容易就会认出你的。”
里梅表情微醺,但板着脸保证,“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来到禅院家门前时,看守的护卫们想上前确认筱原时也身份,但里梅突然就挡在他身前,吼道:“离他远一点!”
说着,里梅瞬间发动了术式,将此地的人都冻成了冰雕。
筱原时也惊了,“你干什么?”
“他们离你太近了,他们要对你图谋不轨。”
他就知道,就知道带里梅来肯定没好事。
*
筱原时也直接去见了自己的舅舅,也就是身为家主的禅院直毘人。
对方斜倚在榻榻米上,手边放着酒壶和杯盏,脸上蕴着醉意。这个人就算在生病中也是嗜酒如命。
筱原时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舅舅,还好吗?听闻您老贵体欠恙,我甚是心焦,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赶紧跑过来看您一眼。”
“哼,油腔滑调,一百年也改不了。”对方不屑,“我想抽你一顿,可惜我年纪大了,做这种事不体面。”
“想要体面的话,您就少喝点酒。”
禅院直毘人斜睨着桌上的礼物,“你不想让我喝酒,还给我带了酒当礼物?”
“这还不是为了讨您欢心吗?”筱原时也笑了,“再说了,您是长辈,怎么糟蹋身子是您自己的事,我哪好意思去管?”
禅院直毘人“哼”了一声,伸手去摸旁边的酒壶,想要给筱原时也斟上一杯,但被筱原时也推辞:“我白天不喝酒。”
其实失恋之后他就戒酒了,倒不是他主动戒的,因为小五威胁他如果不戒酒就把整座寺庙拆掉。
“时也,家主的位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兴趣,不过直哉他成天盼着当家主,您就成全他吧。”
但对方摇头,“时也,你得正视现实,只有你才是最适合的。”
筱原时也讨厌这个话题,准备跑路。
但当他溜到门前时,禅院直毘人又来了句:“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你也是禅院家的人,这一点就算你化成灰也没法抹去。”
“不能吗?”他语气讥讽,“你们能抹掉甚尔在禅院家的痕迹,为什么不能也同样抹掉我的痕迹?”
他起身离开屋子,走出很远之后,听见房间里传来了摔杯的声音。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难怪会被气病。
*
筱原时也离开厢房后,迎面撞上了月彦。
他招呼也懒得打,想径自离开,但被对方拦住。
“时也——”对方优雅的开口,“你要走我不拦着,但你见了我,至少要规规矩矩的打个招呼吧?”
筱原时也无奈,“舅妈,您还活着呢?”
“还是这么没礼貌。”
“这儿又没外人,你还装模作样干什么。童磨和魇梦都在我手上,你就不打算把他们赎回去?”
“没有这个必要。”月彦语气淡然,“我能远距离监视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个监视着你,就等同于我监视着你。”
这几日由于他舅舅生病,成千上万的人来探望他,每晚外面厅内都会摆上夜宴,招待前来的客人们。
这哪是生病,简直就是办喜事的规模。
“时也,关于家主的位置,没得商量,必须由你来。”
“你也跟我说这个?”筱原时也露出不解的表情,“你为什么拼命让我当家主?”
“没有为什么。”
筱原时也冷不丁抓住对方的手,“不说吗?”
对方感受到他手指尖的温度,怔了一下,想将手抽回,未果。
筱原时也无视对方的挣扎,身子主动凑近,声音压低:“你是想让我回禅院家,把我绑在你眼皮子底下,方便我跟你偷情,对吧?”
这暧昧语气惹恼了对方,“你给我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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