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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当心点，矮人老爷，”他厉声喝道，“护戒队要是在离开林谷前就失去了一名队员，这将是非常不幸的。”
波罗米尔和霍比特人一起瞪大了眼睛，吉姆厉戳胡子瞪眼地看着精灵，他好像整个人都膨胀起来了似的，脸色变得漆黑。“要是不让精灵尝尝厉害，这一天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他一边起身，一边回嘴道。
莱戈拉斯也站起身，同时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头一次听起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愉快。“别挑衅我，葛罗音之子，”他咬牙道，“比起你那短短的年月和资历，我见过更多战争，面对过更多敌人，而且——”
“而我比你见得多，瑟兰迪尔之子！”甘道夫毫无征兆地大吼了一声。他的话立刻打破了笼罩着大家的紧张气氛，精灵和矮人立刻闭上了嘴，他们看上去都有些惊讶。除了阿拉贡以外的其他成员都陷入死寂，几双眼睛盯着古老的迈雅，阿拉贡则开始用骨节按揉他的额头。
波罗米尔看着甘道夫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环顾四周，将中土各个种族的代表们都打量了一遍。他把霍比特、人类、精灵和矮人挨个看过去，眼神严厉，表情也非常肃穆。但当他说话的时候，却完全出乎波罗米尔的衣料。
“我不想在整个旅途中都忙着收拾傻乎乎的霍比特、执拗的矮人、顽固的精灵和莽撞的人类，”巫师嘟囔道，“所以我希望你们俩——，”说到这儿，他盯着满脸尴尬的精灵王子和脸涨得通红的葛罗音之子，“——能和对方交上朋友，不论你们之间或你们父亲之间在过去发生过什么样的嫌隙。哪怕没有你们整天吵吵斗嘴，这次任务也会令人疲倦无比，所以你们得忍着，不要搞窝里斗。假如在我警告之后，还有人要吵，那你们不要让我听到。懂了没？”
巫师等着所有人都点头表示理解后，他也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他拍了拍帽子，将它戴在头上，然后又看了一圈种族纷杂的队伍。“行了。我让你们自己聊一会儿吧，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思考我的话，除非你们想被变成什么东西——”他顿了顿，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山姆，“——某种不正常的东西。”他最后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再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大步朝主屋走去。
等迈雅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波罗米尔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同伴。霍比特之中的三个张着嘴巴，眼都不眨地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巫师消失的方向。弗罗多则是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大眼睛里也灌注着同样的笑意。吉姆厉的脸色比几分钟前红得还要厉害，他瞪着瑟兰迪尔之子，表情一直在尴尬和暴怒之间摇摆。莱戈拉斯看上去根本不是听下去了甘道夫的话，更多像是受到了冒犯，而阿拉贡则把身子耷拉得更低，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该哈哈大笑，还是拿自己的脑袋撞向旁边的树。
最后，也许也是意料之中的，沉寂被梅利打破，他使劲儿推了一把皮平。“这都是你的错，”他朝表弟低吼道。
“我的？”年轻的图克反对，“为啥？”
“如果你没提起莱戈拉斯了解大步的话题，莱戈拉斯和吉姆厉也不会吵架呀！”
“不，先生们，我觉得咱们可以说，这就是他们的错，”阿拉贡插口道，他朝莱戈拉斯和吉姆厉点了点头，“如果那两人不是那么打定主意要吵架的话，甘道夫也不会——”
“我的错？”精灵和矮人同时插口道。意识到和对方做了同样的事情，两人都气鼓鼓地看向对方。
“这是你一个人的错，精灵，你最好承认！”吉姆厉咆哮道。
“你没听过么，责怪无辜之人是不恰当的行为，”莱戈拉斯的眼神变得坚毅。
吉姆厉刷地抬起头。“我很确信，那是你父亲非常了解的俗语！”他朝精灵王子吼道。
波罗米尔瞥了眼游侠。可阿拉贡只是摇了摇头，在争吵声中站起了身子。
“这就是你的错！”梅利仍然在朝皮平低吼。
“但大步说是他们的！”皮平抗议道。
“你的父亲不问缘由地把我父亲关起来了！”吉姆厉喊道，朝白皙的精灵走近了一步。
“你的父亲侵入了我的家，这还不是理由吗！”莱戈拉斯还击道，他低头看着身前的矮人。
波罗米尔感觉到有人把手啪地放在自己肩上，他抬起头，看到阿拉贡伸着胳膊，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来吧，波罗米尔老爷。也许林谷还有比这更清净的地方。”
波罗米尔毫不犹豫地任由自己被拉起来。一旦站稳脚跟，他就朝游侠俯身低语，满是胡须的脸上露出隐隐的笑容，“如果要我说，我觉得这是那个诱引莱戈拉斯王子发脾气的游侠的错。”
“是的，这一点我不得不表示同意，”阿拉贡答道，“然而在他们意识到这点之前，我是安全的，不是么？”
波罗米尔盯着他。“只要没人告诉他们这一真相，你确实是安全的，”他无辜地答道。阿拉贡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游侠，等待他的反应。
刚铎王座的继承人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他环顾周围，将峭壁悬崖、高松的大树、茂密的花园和在美景中吵吵闹闹的护戒小队看在眼里。“我觉得，波罗米尔老爷，去往摩多的路途将会十分漫长。”
“是啊，”波罗米尔赞同道，“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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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后之家的主院中，灰袍甘道夫和半精灵埃尔隆德大人带着些许了然望着护戒小队。密林的王子已经追上了刚铎继承人，他要求要用某个矮人当靶子做实验，决定到底是哪种武器最好。葛罗音之子暴跳如雷地迈着步子走路，嘴里碎碎地念叨着精灵的欺人善骗。四个霍比特开始就摘香菇最好的方法做出激烈讨论，然而弗罗多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伸出手摸了摸衬衫下的某物。摄政王之子波罗米尔跟在护戒队的其他人身后，脸上带着某种可疑的表情。
“感觉中土要完，”甘道夫评价道。
埃尔隆德点点头，他的两道眉毛有些哀伤地揪起。“确实要完，”他答道，然后回过身，朝最后之家的深处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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