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一个威严庄重的声音在呼唤我,在一片金光中我看到了声源,竟然是佛陀。
萧良,你可想起来些什么了?
萧良……良宵……我想起来了,萧良即使良宵,良宵有三义,一曰美景佳夜,二曰上元之夜,三曰……长夜,深夜。我便是黑夜,若不是我总是违时出现,添油弟子不必拿我照经卷,灯芯也不会受佛法熏陶化作人形,他们也不会受轮回之苦,堕入凡尘……
这一世添油弟子便是赵回云,与佛有缘之人,重要重回云端极乐世界中去。曾彩墨便是造化之初的幼兽秋毫,谢柳绵即为天地初春的草木枝桠……不知她们以后该归属何方……
周围形形色色之人便是那一滴滴灯油……他们本无罪……
佛陀,既然这百般轮回苦楚皆为我,我该怎么赎罪。
你本是黑暗,本是恶,也本生自太初虚无,与光明和善一体两面,若不让你见识人间爱善,必成三千世界之祸端,所以这一世便罚你写尽人间之爱,以悟人间疾苦,不再肆意妄为。
我从佛陀的笑颜里中惊醒,不觉已涕泗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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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故事套故事的故事我也是蛮拼的……
第23章【意外留宿】
我将连日来的梦境讲给主持听,问他这些到底是真还是梦,他却笑而不语。言及最后那个梦时,我问他作何解,他只说既然佛陀已有安排,何必还要问他呢。
“可是住持,昨天那两个女子,真的是谢柳绵和曾彩墨吗?”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你纠结的其实还是故事本身,不是么?”
“是,可我想知道她二人,哦不对,是那三人后来究竟如何了。”
“这……我也只是猜测。”
曾彩墨在家折腾了几天开始发愁了,这些菜买回来根本来不及吃,而且谢柳绵慢慢的就不去那里买菜了,而是起早贪黑改去了更远的地方,但从赵府去那里是远远来不及回家的。
于是她告诉赵大人说夫君啊结婚十年了,我都没再回娘家久待过想回去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啊。
赵大人自然是开心不已忙不迭的答应了:她要是不在家中了自己就更好偷腥了不是?
于是赵夫人就带着月如往江宁府的庶弟那里去了,至少赵大人以为她是往哪里去的。
实则曾彩墨在谢柳绵所居的小镇上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了,平时就穿的像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在街上瞎转悠,想要碰见谢柳绵。
别说,没多久还真就被她给碰见了。
那一日赵回云被人约去家中引荐了几个朋友,一时兴起晚上便让小厮告诉谢柳绵不再过去,谢柳绵也懒得为自己一个人做饭,就打算到街上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看到了那人带着侍女在街上瞎晃悠。
她心中觉得好笑,这人也真是奇怪,自己装作是个公子样却不带小厮带个侍女满街转悠,作假也不做全套了。
那人远远的看见她就直奔过来,还一脸欣喜的样子,嚷嚷着好久不见今天有缘才得以再见啊。
她没说什么,也没搭理她,兀自往前走着。
哎,柳绵,你这会到街上是不是还没吃饭呀?
那个人比她高,一脸笑意的弯着腰凑在她耳边问道,可这样旁人看起来却有些暧昧,她不自然的侧了侧脑袋,问她干嘛叫这么亲密,自己连她姓什么都还不知道。说是这么说,可是柳绵这个称呼赵回墨叫起来总觉得生硬,这人叫出口却顺畅的很。
也不等她回话,那人就自作主张的拉起了她的手——这在女儿家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亲密动作,虽然她俩都已经在三十左右徘徊着了,曾彩墨依旧一时兴起肆意妄为,根本未曾多想自己现在一身男装,拽着人家就走。谢柳绵也有点迟钝的不知道该不该挣脱,不挣脱吧看起来似乎不成体统,挣脱吧却又有些舍不得这个人软绵绵的柔荑。
还是月如反应快,抢过了谢柳绵的手,斥责起了曾彩墨,说少爷啊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人家良家妇女的手呢?
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对视了一下,仿佛真是害羞了。
走在往饭馆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多时就到了地方,曾彩墨自作主张的点了京酱肉丝、京葱烧虾球、葱爆羊肉。上了菜后,曾彩墨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虽然满头大汗脸也红了,但依旧吃的不亦乐乎,看的谢柳绵一愣一愣的。
吃不习惯要些清淡的就好,逞什么强啊。
咳……谁让你爱吃呢。
看着“强颜欢笑”的曾彩墨,谢柳绵想起了那天被熏出了厨房的赵大人,心中有点感动,眼前这人,还真是有趣。
曾彩墨看她终于露出点儿笑容,也跟着开心起来。
倒是月如坐在一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一桌子的菜下手,不禁叹了口气。谢柳绵看她迟迟不动筷子,贴心的又叫了两个清淡的时蔬,月如对她的好感一下子窜了起来。
日暮时分,三人拘拘谨谨,磨磨蹭蹭的吃完了饭,月如就催着曾彩墨别再久留,近来匪患严重,该早些各自回到住处才是。曾彩墨借坡上驴,说一个人不安全,硬要送谢柳绵回去。谢柳绵拗不过她,只好依了。本想说你们倆也不安全,都早些回去才是,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没说出口。
再想多走一会也走到了谢柳绵门前,她慢慢的开了锁进了门,转过身,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但也没有关上门,而是立在那里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曾彩墨推了推月如示意她去拐角处,受了一记白眼也不甚在意,自顾自的踩上那几级阶梯,慢慢将自己的脑袋往谢柳绵脸上凑过去,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时,她歪了歪脑袋,闭上了眼睛。谢柳绵被惊得不轻,一时也不知自己是想接受还是想拒绝,于是愣在那里,也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睛。
孰料曾彩墨冲着谢柳绵就哈出一口气,那满满的葱味儿……让谢柳绵险些背过气去。
她还把手放在门边,防止谢柳绵突然锁上门。
你这个!谢柳绵心中羞恼,对这个无赖彻地没了话,也不知她这样是想干吗,生气的去扣她的手,一副要赶她走的样。可是刚扣开这只手,去扣另一只,先前那只便火速搭在门上,折腾了半天,她还是依旧扒在门上。
谢柳绵突然被逗得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这人这样逗她究竟是一时兴起无聊所致,还是知道她以前的遭遇所以觉得她轻浮有趣,抑或者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闲来无事拿她解闷,而她觉得最委屈的可能,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有所心动,刚刚已经做好了被亲的准备时,这人却没当回事。
看见谢柳绵眼泪的时候曾彩墨有点不知所措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谢柳绵得了空,推开她就重重的关上了门,门板上震出一层灰,弄得她灰头土脸的去找月如。月如见自家夫人碰了一鼻子灰,终于幸灾乐祸了,说她是自己作的,可算玩儿过了头,正好长长记性。不知不觉间,她已然觉得谢柳绵是个还不错的人了。曾彩墨对着这胳膊肘朝外拐的人无话可说,直感叹道自己真是可怜,搭上银子搭上时间自己还没干成什么事儿呢,就有把自己十年来朝夕相伴的月如妹子在一顿饭的功夫里也搭了出去,更可恨的是这饭前也是自己掏的,呜呼哀哉啊!
月如却没怎么搭理她的控诉,只觉得一连几日,这还不算晚的时候街两旁都关门闭户,灯火稀疏,着实是奇怪,现下里二人走在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总归是觉得心里发毛,阴渗渗的。
没走多远,一轮弯月就急不可耐的窜了出来,把落日的余晖都逼进了黑暗的角落。鸱鸮的哀鸣从远处传来,两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就往回奔去。
谢柳绵被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明显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号惊了一下,分辨出敲门人的声音,赌着气不愿意开门,想假装没听到。但转念一想,听声音急促,又怕这两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旋即疾步跑了出去。开开了门,看到二人满头大汗面红耳赤,一脸惊惧,像是被吓得不清,她心中明白了几分:怕是平时深居简出养尊处优的人儿没怎么走过夜路,这里又不像县城里那般热闹,晚上鲜有行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被吓成这样。
心中觉得解气,也不甚在意之前被委屈了的事儿,她把二人让进了屋,仔细锁好门,回去却发现她俩在屋中不自在的说着悄悄话,见她进来,就一言不发了。
已经不早了,既然回不去也只能委屈你们俩在我这将就一晚了,无名氏公子现在已经养好了身子,还请去书房将就一晚吧。
曾彩墨望着一脸得意的月如和波澜不惊的谢柳绵才发现自己挖了个坑跳了下去,只剩个脑袋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辛辛苦苦隐瞒了这么多天,结果现在却成了被谢柳绵婉言赶去书房的理由。
这孤枕难眠,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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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去西安看女神参加签售会,停更,万望海涵。
第24章【蜻蜓点水】
赵回云这次来时和以往不太一样,似乎是突然决定而不是提前决定好的,他没从有过突发奇想的到谢柳绵这里来过。所以这次让谢柳绵有些慌了手脚——月如早早的就被曾彩墨赶回了客栈,可她还赖在自己家中,那边赵回云在敲着门,这边二人大眼瞪小眼,自然是都不想让赵回云进了发现多了个人,虽然理由是不一样的。
一间小客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间厨房,曾彩墨只能委屈在床底下。
“柳绵,这几天有些忙没来看你,你过得可还好?”
曾彩墨只听到了自己夫君关心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却无从看见两个人的表情。她只能看见赵回云的脚往前迈了一步,而谢柳绵则往后退了退,但也无处可退。
“我……没事,一个人吃得饱穿的暖,也还好。”其实也不只是一个人,日子也过得并不是那么无聊。
“嗯……我会尽快和……和她说的。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接你回家,也不知你是否有了身孕。喏,这是近来所得的几百两银票,你照顾好自己。”
谢柳绵听到身孕二字时有些羞恼,她不想赵回云提起这事,尤其是在床下那人能听到的时候。
“太多了,我不要。”
“你我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和我见外呢?”
“帮我赎身已经费了你那么多钱财,这……我……”
“给你你便拿着。”
“好吧……你早点回去吧,夜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她……回娘家了,我今晚不必回去。”
“不行,你走吧!”谢柳绵想起床下还藏着个人,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赵回云也不能继续坚持,逗留了一会就走了。
曾彩墨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谢柳绵试探着喂了她一声她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生着闷气。要说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赵回云背着她偷偷找了谢柳绵的气,还是生和谢柳绵之间有些不明不白情愫的气,那么经过刚刚一遭,她算是知道了,自己原来在意谢柳绵多一些。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和赵回云认识十年却只有一天的回忆,而和谢柳绵认识没多久脑袋里却全是她的点点滴滴,那种熟悉感不是天长日久生活在一起形成的,而像是命里注定般从上元的那个夜晚看见她时就已经开始慢慢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了,甚至有几分前缘的意味在其中。
谢柳绵小心翼翼的拿了自己的帕子去擦曾彩墨脸上没擦干净的灰,却被她一侧头躲开了,自己拿袖子随便蹭了蹭了事。
“怎么?生气了?”谢柳绵有些心虚的问道,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曾彩墨继续一言不发,谢柳绵也恼火起来:“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生哪门子气?何况刚刚那人是我……”谢柳绵说不出夫君二字,换了口气不复刚才的厉声,温婉的哄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还真吃醋呢?”
可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后悔,她怕她并不吃醋。
曾彩墨没料到她早就发现自己是女子,却一直不说破,更不可能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继续装下去,维持现下这种状态。“好,我便告诉我我姓曾名彩墨,乃是赵回云明媒正娶,已经十年的正房夫人。”曾彩墨淡然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居高临下。
谢柳绵如遇雷击。
她想过很多次自己和这个人的会面,也许是在赵府被泼冷水甚至被赶出去,也有可能是在这里被气势汹汹找上门来,或者是在街上当街撕扯起来,但却没想过她们第一次见是在上元节的灯会远远的一眼,也没想到会是朝夕相对。她想过很多次这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是个死板的大家闺秀,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也有可能已经变成未老先衰的当家主母。
但是,绝不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啊。
那么,她这样子和自己相处多日,是为了什么?!“夫人,那连日来的纠缠仅仅是为了有朝一日见面时羞辱柳绵吗?”谢柳绵几乎是喊出来的。
曾彩墨不愿意承认打从一开始自己就对她充满了好奇,那种似曾相识让自己想要止不住的往这人身边接近。
“我怎么会想要羞辱你?”曾彩墨被质问的没头没脑,但转念想想换谁都会这么认为,也就不想多说了。她站起身来,瞬间又比谢柳绵高出了些许,若说先前的居高临下是态度,那么此刻就是实实在在的居高临下了。
曾彩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谢柳绵身边走去,绕到她身后,嘴贴在她左耳边轻声说:“我顶多是想要你。”
谢柳绵身子一怔,猛然转过身,往后退了小半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曾彩墨懒得再说一遍,自己也心虚似的不敢再说出口一遍,而是叹了口气,直接往前凑了凑,用自己的嘴唇吮上了她的,她怕错过这个时间自己就不敢这么做了。她的眼睛里映出谢柳绵被惊得睁的大大的眼睛,但很快生出一片朦胧,接着便索性闭上了。她很满意谢柳绵的反应,于是拉过谢柳绵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手则环上她的腰,把她揽得更近,继续加深这个吻。
门还敞开着,屋外一阵风吹了进来,谢柳绵轻轻搡了搡曾彩墨,说了一声:“冷。”曾彩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过身关好门窗,拉起了谢柳绵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里,说:“我给你捂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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