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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穿越重生)——不夜情

时间:2022-01-31 09:57:10  作者:不夜情
  我不知她惊惶什么,自觉衣冠不整,便下意识裹紧衣襟。只觉一道鄙夷之极的目光射来,简直有如实质,要将我一箭穿透。
  镇上便只这一间客栈,江家兄妹既住在这里,出门上楼,难免有时碰见。江风吟对我恶感之浓,几乎令我诧异。我实在也不曾得罪他,不知他为何如此讨厌我,难道是那声少主喊得不够恭谨?
  江雨晴与我倒熟悉起来,她又爱吃零嘴,又喜与人攀谈,在青霄门时,身边总是围簇一大群女伴,莺声燕语,热闹非凡。这些天似把她憋坏了,吃饭时总要与我聊上几句,一时抱怨她哥近年性子越发沉闷,起先只是不见外客,现如今连她也不大愿意见了,阴沉沉的谁看了都怕;又怪桥头卖莲蓉酥的老头黑心,说是家里婆婆一根一根剥出来的红莲,如何眼花,又如何手烂。花了高价买回来,却是掺了染料的白莲……
  我顺口道:“红莲不过噱头。连糖带油调制下来,舌头也分辨不出本来滋味。老头编故事不易,权当花钱听个乐子罢。”
  江雨晴愠道:“本小姐还能与他们计较,不过不乐意当这冤大头罢了。”又凝目看我一阵,忽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与我一位朋友好像。”
  说罢,仿佛发现了什么,索性将手咬在嘴里,对我细细端详:“这么一看,其实你和他长得也很像。”
  我指了指自己眼睛,笑道:“睁开来,便不像了。”
  炎夏时万物泽盛,灵气充沛,连妖邪也生息起来。叶疏接连几日,都被镇长请去周边除妖。江雨晴也跃跃欲试,却连遭婉拒。她来与我怒诉,只道人看不起她女儿家。我嘴上附和,倒是心知肚明:叶疏相貌殊绝,一身冰雪气质,更是飘然若仙,令人莫敢逼视。莫说凡人见了打心底敬仰,便是先贤大能,见了他也要齐声赞叹:此子必登仙途。江风吟虽也有奇才之名,奈何性情实在倨傲得过了分,一双眼睛恨不得摘下来挂在头顶上,别人自不敢到他面前自讨没趣。大小姐更不必说,此时手里一包荷叶糯米鸡还兀自吃得香甜,我要是当地人,见她这副尊容,心中也要大犯嘀咕。
  我二人难得出门,她连吃带骂,十分耽误脚程。才踏上清水桥,忽听大小姐一声娇叱:“绿毛怪,哪里走!”香风一动,水波踏响,竟追着那妖物去了。
  我被她生拉硬拽出来,连竹杖也未带,只得以手一点点摸着桥栏,缓缓前行。
  行至半途,桥下叫卖走动声悄然隐去,荷风也不再清透,身周如烟笼雾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牵住了我。
  我止步,却未回头。一道悦耳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你便是不叫人省心,修为又低,又爱凑这些闲热闹。若不是我跟着,连水鬼拖下去吃了也没人知道。”
  我转过身去。他看我模样怔怔,几乎气笑,双手捧了我脸颊,半含恨道:“罢了,脸上这么大一个疤,水鬼也嫌你丑,不愿吃你。”
  我静了片刻,开口道:“那你嫌么。”
  他哂道:“你自己不去照镜子,倒问我嫌不嫌。”
  嘴里这么说,手却揽住了我,别别扭扭将我揉入怀里:“一天到晚不知心里想什么,我这辈子既认定了你,任你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不会放手的了。”
  我由他抱着,合上双眼:“情爱障眼,于你修为有害。”
  他服软地笑了一声,将我搂紧:“仙途漫漫,我怎舍得你一个人寂寞。”
  我也笑笑,扶住他滑向我腰后的手:“可是我不信你。”
  他柔情款款的语气还未收起,已瞬间转为惊恐:“……为……什么……”
  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雪羽玫瑰剑从他心口收回。
  我平静道:“因为我看不见你。”
  剑上有叶疏置下的冰雪剑意,对方顷刻间已如寒蝉枯叶,萧杀欲死。
  他犹自不信,哆嗦道:“我这……我这术法……窥人心梦……从无失手……你……”
  这妖物竟非一般的花妖鸟兽,受此重创,竟不就死,忽而一声戾叫,暴起扑来。
  我躲避不及,才叫一声不好,只觉一阵疾风席卷过来,将那妖物波地一声,打落湖中。
  江风吟冷哼道:“自寻死路!”
  但听两道长芒一前一后啸叫而过,桥下水波迸溅挣扎,一个细细的声音哭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没有害过人!”
  大约见江家少爷境界可怖,哭声更大了:“道爷道爷,我是秘境里面出来的,道爷若有要问的,我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辨这妖物修为,竟连门径也未入,连妖息也无一分,不然也不会被我一剑穿胸。遂出声道:“少主杀它易如反掌,且听它说几句无妨。”
  江风吟冷冷道:“妨什么?左右要死的也不是我。”剑芒一收,向那妖物呵斥:“变回来!”
  那妖物抽抽搭搭,转眼水声不闻,大约已化为原形,却听不出是什么。
  只听它小声道:“我……我本是前尘海上一处光斑,不知负在何人泪眼中,不慎被带了出来。”
  它想到往事,又哭了起来:“我既无形躯,便不能修炼,也回不去。落到这凡人小镇,也没力气害人,只凭本能,追逐道爷们身上光辉灵动之物。好在曾在海中浸淫多年,也会些造梦之术,便……常常编织美梦,趁人不备,动手偷取。”
  它似是向我腰下一指:“今日我便是……看上了这位道爷剑上那块石头。未曾想……道爷心志坚定,竟不受我蛊惑。”
  我也不禁诧异,随手一摸,只摸到一条打得十分精致的剑穗。细细捻动,才发觉内里硬硬的一块。
  我心下思忖,又问道:“你说造梦,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光斑道:“好教道爷知道。无论多高的修为,只要双足踏入秘境,内心最隐秘的愿望便被全数知悉,一览无遗。若有人在秘境中放肆,出去时便给他编织一个噩梦,直指他一生中最后悔、最害怕,心底最不愿面对之事。”
  它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这个容忍程度,不是很高。拈花惹草,驻足过久,也便算在里头了。”
  江风吟忽道:“那前尘海呢?也是噩梦?”
  小光斑诧道:“不不,前尘海……是无限的美梦。”
  它回忆道:“我听波涛们说过,踏足海中,便可以做一个天底下最香甜美满的梦。不管是珠宝美人,还是滔天权势,随心所欲,应有尽有。就连当神仙,也不比在梦中更快活。”
  它沉醉一番,忽又打了个激灵:“我从前还听说,若能得真正解脱,最终海潮降落,见一黑礁,名叫皆空石。向石许愿,无有不应。但世人本为忘却红尘而来,可见红尘中有许多伤心事。一个人越伤心,梦境便越温存,如何却醒得过来?”
  江风吟傲然一笑,反问道:“若我非要闯一闯,又如何?”
  小光斑十分怕他,似缩了几缩,才嗫嚅道:“……我看道爷天姿灵秀,玉面丹唇……”估计吃了一吓,忙改口道:“这个……权柄在握,仙途在望,只怕……能一举成功,也未可知。”
  江风吟自不管它这些马屁,收剑入鞘,似望了我手中一眼,口吻仍极嫌恶:“这是你的剑?”
  我忙道:“是。”
  江风吟厌道:“凭你也配。”
  只听一道令人齿酸的风刃声刮过,我伸手一摸,剑鞘上纹饰的大朵玫瑰竟已被他生生削去。
  我听他脚步远去,不禁有些发噱,想他竟连别人用什么剑也要管,这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小光斑也声音小小道:“这个人,实在挑得不好。早知道,我便换个人了。”
  我斥道:“偷东西还多嘴。”
  它讪讪不说话了。我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向他晃晃那剑穗:“还不来?”
  小光斑大喜,倏地投身过来。我握着光秃秃的长剑,重走回桥下热闹中去。
 
 
第六章 哥哥,我已经死了
  夏日渐渐,雨乱红蕖。镇上妖邪已除尽,镇长挑了个良辰吉日,设下筵席,答谢叶疏。我全无帮衬,竟也在受邀之列。想着无功不受禄,还找大小姐赊了一大笔帐,买了许多瓜子糖饼。到了一看,筵席设在一个乐坊大院,本地人来了一多半,孩童跑得满地都是,这才安下心来,找了个角落混吃。
  席间十分喧闹,全无半点规矩。镇长向叶疏祝酒时千恩万谢,口称仙君,恭恭敬敬,谁知却被顽童一把跳上背来,场面大乱。又有妙龄少女纤腰束素,跳垂手舞,引得观者拍手叫好。
  我躲得偏僻,倒不难知晓叶疏如今处境。大抵凡人俗世沉浮,怎不爱慕他一身霞姿月韵。我瓜子还没分完,已听到几番少女私语,要借酒行凶,将自己玲珑娇躯,持荐仙君。
  我心中暗笑,想我修真界美女如云,多少温柔医修、美貌魔女,欲向他自荐枕席,皆是铩羽而归。要是白驹儿在这里,荷塘边只怕又要多出几只蛤蟆了。
  又有小童轻拽我衣角,我将最后一颗糖放入他掌中,道:“没了,去玩罢。”
  那手却不放开。我怕他不信,抖落纸包,将那压底的糖霜都洒下来:“你看,真的没了。”
  话一出口,忽觉有些不对。
  舞乐声中,我听见叶疏声音响起:“……多谢。”
  他在我近旁坐了。我闻到他身上淡淡莲花气味,不知如何大了胆子,竟道出一句:“仙君客气。”
  他未作反应,大概日子正好,不愿与我生气。
  可惜这偏僻一角,也抵不住如火芳心。才对坐片刻,便有人捧着水盆匆匆经过,脚下却没来由地一偏,将他一身浇得透湿,连我也遭了池鱼之殃。
  一道娇嫩喉音显得十分慌乱:“仙君……对不起!我这就帮仙君擦拭……”
  我大惊失色,顾不得一身狼狈,一把抓住叶疏手臂:“不了不了,这个……暑热难捱,多谢姑娘送凉。”
  他衣袖湿得紧贴肌肤,仓促间,分明摸到他臂上凹凸不平,竟似剑伤划痕。
  我心中更惊愕,实在想不到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这样伤他。
  一时不及想,便开口问了出来:“这是……?”
  一阵踉跄脚步经过,又陡然顿足。只听江风吟一声讽笑,嘲道:“姓叶的,我真是万分的瞧你不起。”
  他身形似有些摇晃,口齿也不甚流利,然而说起话来,却是毫不留情面:“……他才死了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找个小情儿天天当着人腻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做的丑事。”
  复向我一指,冷笑道:“就连这假冒皮相,也不及他万一。你既守不住道心,便配不上那一纸婚约。我奉劝你早日当着吕祖分断干净,也免他轮回之路无人相伴,孤苦伶仃。”
  江雨晴连连跌足,急忙要将他搀扶走。我扑面闻到他身上一阵酒气,也极诧异,想人间的酒对修士不过甜水而已,千杯也不在话下,如何像是醉了。
  叶疏默了一瞬,竟也开口:“我道心动摇不假,阁下一意孤行,又是为何。”
  我张口结舌望他,几乎以为他也喝多了。
  江风吟冷傲一笑,一字字道:“我不像你们,只会夜夜痛不欲生。我弄丢他,便亲手把他带回来。”
  我目送他二人离开,只觉头疼欲裂。
  却听叶疏在身边缓缓道:“是我自己割的。”
  我连自己盲眼都忘记,倏然将脸对准了他。
  叶疏道:“我叶家有一独门术法,名唤’燕然春风’,本是一位元祖女修所创。她道侣飞升,心中思念不已,便作此术,取忆君迢迢隔青天之意。后辈却不解相思,生生化作一门摄魂法,只用来观人记忆,窥人隐秘。”
  他口吻极平静,无一丝波澜:“你当日在云何洞天所见的,便是我道侣脑中记忆。”
  我只盼月色昏暗,掩饰住我脸色:“那你……他与萧……”
  叶疏道:“是。他与萧越七次交欢,皆留存在我识海里。我这三百年修为无寸进,想他时便常常翻阅记忆。我天性寡淡无趣,反复搜寻,也不见他有几次真正开怀。有时无法,连他和萧越……也拿来看。”
  浓雾暗影中,仍觉他目光如星子,向我望来:“他恼我看他记忆,不许我再与他相见。我本想毁了这术法,如有来日,也多少让他少恨我一点。可惜这术法根植血脉之中,无法根除。纵然割断,一年半载又生出来。无他法,只好多割几次了。”
  我极力控制神情,怕自己一口气松了,便流下泪来。
  叶疏向来寡言少语,说了这些,似也有些不习惯,起身道:“明日我陪你去知梦岛。”
  我哑哑道:“你不怕做噩梦么。”
  他并不回头,只极轻叹了口气,那叹息也不分明,转眼便被夏风吹没。
  翌日乘舟入湖,正值夏日午后,鸟雀呼晴,水波缭丽。风荷万顷中,只闻舟楫破水,萍花轻荡。依稀听见江渚清歌,与女孩儿采莲嬉戏声。
  江雨晴看得有趣,也学人家摘了一支大荷叶,遮住了头。她本不情愿与江风吟同去秘境,小舟摇摇荡荡,竟第一个将她催入梦乡。
  叶疏静立船头,衣袂飘摇,好似冰雪照影,水殿风来。
  小光斑偷偷探出头来,附耳道:“你这个师弟,看起来很不快乐。我瞧得心疼,想送他一场好梦。”
  我反问道:“你敢么?”
  小光斑缩了缩头颈,不敢再动了。
  我道:“你若太闲,不如帮我看看那位姑娘的梦。”又压下声音,道:“如见到她心上人,便立刻来告诉我。”
  小光斑领命而去,片刻即回,连声道:“太乱了,太乱了。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梦中,有这样多的闲杂物事。什么钗环首饰,艳史奇谈,竟无一件正经事。山珍野味,甜点小食,更是数不胜数。我出来得急,踩到一只油饼,还差点滑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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