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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近代现代)——浅7

时间:2022-01-31 10:14:29  作者:浅7
  柏潜坐在钢琴面前,指节漂亮的手轻轻抚上琴键,悠长的音响便传唱开来。我站在柏潜的左前方,垂眸尽是那人琴曲间的温柔。
  我想过柏潜会弹的许多曲目,却不料他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选择了Auld Lang Syne。
  这是一首由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谱写的苏格兰诗歌,后被谱成享誉世界的名曲。
  盖尔语直译为逝去已久的日子,而中文名称是《友谊地久天长》。
  音律低缓,我不由在想柏潜选择弹奏这首曲子是否隐喻了什么,不然他何故在今天除夕的日子执意让这首曲子跨年。还是说他特别喜欢这首曲子,亦或只是即兴演奏?
  这首曲子如果是在西方国家弹奏,我不会多想,因为西方国家本就将它用于平安夜,也确实有辞旧迎新的意味存在。然而,柏潜弹奏的是中文版的《友谊地久天长》。
  中文版的《友谊地久天长》主调偏感伤,常常在离别时演奏,有时也用作丧礼的哀曲。词意也多表示遗憾和无奈的感情色彩。
  而当下的场景,柏潜仿佛把自己裹挟在旋律之外,我更不得其解。还可以说,感觉有些诡异。
  “好听嘛?”柏潜突然按下暂停,把沉醉在琴声里的我拉回现实,他轻轻地把钢琴盖合上,手肘撑着脸,眼底回荡着一些我捉不住的情绪,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弹错这首曲子。”
  我为他的这第一次感到错愕,因为刚才他按琴键的手指那么灵活,显然对这首曲子并不生疏。
  “我练这首曲子断断续续一年多。”果然,柏潜承认了,“刚才回来的路上,突发奇想要在你面前试着弹一次。”他的嘴角缓缓开了口子,露出星点的笑容,“竟然,真的成功了。”
  我不是很能跟上他的突发奇想:“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实说,我对音律一概不知,甚至可以算是五音不全。我实在不能理解,柏潜必须在我面前弹一次这首曲子的必要。
  柏潜很快解答了我的疑问:“一个年轻人开始学表演的时候,一定听过一句话,叫相由心生。由心感受的东西,替换到脸上,对我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心并不容易感受。”他用两根手指戳着心窝,说:“而对树老师来说,你早已习惯作为戏中人去演戏,感受别人的情感就如感受你自己的一样简单。但我不行,我天生就适合冷眼旁观。”
  我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评价那么低。但我也知道,当一个人肯间接的“以物换物”和你吐露心声时,忌讳打断他。
  “你听我弹一首曲子,会条件反射代入自己去思考我弹这首曲子时在想什么。这是你喜欢我的表现,还是根深蒂固的职业观?”
  他起身朝我走来,在这一场雪夜里,每一步都像是有个分镜在剖开他的心。
  我该说什么?什么都错。所以我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了。
  可柏潜接下来的举动,完全不考虑我的承受能力:“我刚刚试过了。”他粗重的呼吸蹭过我的脖颈,我的身体因为他嘴边的热气控制不住的轻颤。我决定留下过年的时候,没想过会有现在的场景。柏潜半个身子倚在了我身上,脸颊轻轻靠在我的肩窝里,一个游刃有余很久的人,突然就变得脆弱了。
  “原来我变成曲中人,就可以无误地弹奏这首曲子。”
  “可是,我好难过呀。”
  我整个人还处在无措时,柏潜已经在我怀中淌泪很久了。我垂眸看去时,他安静的泪眼,与湿黏的面容,哪一个部分都是一个经典的镜头。
  我突然就感到了比柏潜还厚重的情绪,正排山倒海地摧残我的精识灵域。我伸手抚上了柏潜的后背,感受到他更汹涌的情绪后,包容地环上了他的腰。
  我们的这一年守岁,变得不像守岁,而是两个成年的游魂,在相互依靠。
  扪心自问,柏潜向我寻求慰藉,我是很受用。但并不喜欢。
  因为他伤心时,太有感染力了。我其实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害怕这样脆弱的柏潜。
  这一天剩下的几十分钟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我记不清始末,醒来时却和柏潜躺在一张床上。
  新年第一天,我和柏潜衣衫完整,互不打扰地躺在主卧的一张床上。更惊吓的是,柏潜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了,他对于发生的事实显得很平淡。
  和喜欢多年的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互相心平气和地道早安,概率有多大?
  加上前提条件,新年第一天呢?
  柏潜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繁杂的思绪搅乱我的心,每一个猜想结尾,都有一个柏潜。我受不了自作多情的自己,沙哑着嗓子问:“我为什么在这?”
  柏潜却不避嫌,稍微偏过一点身子,把脸正对着我说:“我们昨晚都哭累了。”
  “所以?”
  他锁骨以上已经红了大片,却还佯装镇定:“哭累了睡到一起很正常吧。”
  我一瞬不移比划柏潜逐渐迫近的脸庞,喉结上下滑动数次,紧张到脸颊发烫,眼神乱瞟,略过他脸上细细的绒毛。
  正当我以为他要亲上来时,柏潜又退开了。他掀起被子下床,两根手指挑了挑睡了一夜完全没有褶皱的睡衣,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们仅仅是同床共枕的一晚而已,又没发生什么。”
  我有理由怀疑他挑的不是自己的睡衣,而是我的怒火。我咬着牙根道:“柏潜,别太过火了。你这种口吻,会让我误会你在期待发生什么。”
  柏潜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给的刺激太大,我忍无可忍,已经不想再忍了。蹭地一脚跨到柏潜身前,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前嗑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表面绅士一瞬即离,实则慌到不行,可说出来的话却恶狠狠:“你再撩下去,我可不会再让自己吃亏了。”
  门外猛地摔了一部手机,我闻声回头,林簇正撑着一个O型嘴痛苦地浅唱低吟:“潜……潜哥,你、你们……”
  来不及质问林簇为什么会擅自推开柏潜的房门,我只知道一切要完。我已经不敢回过头去看柏潜脸上的表情了。
  “树竟容,你偷吻,可有点不讲道理了。”身后柏潜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受伤,但可以看到林簇是吓得关上门退出去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不安地抠动手指,羞愧地低着头和柏潜道歉:“对不起,我冲动了。我马上就搬走,不会再占你便宜,别讨厌我。”
  柏潜闻言并没有被安慰道,好像更气了,他用力地捏住我的肩膀,把我掰到正面来:“不是吧,欺负完了,第一反应还要卷铺盖走人?树竟容?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啊。”
  事态严峻至此,我焦急找补。门外的林簇急火攻心地捶门喊:“潜哥,你们不能这样!建议私了,私了行吗!昨晚都上热搜了,郑总交代要您收敛点。”
  我急得两眼发昏,柏潜对林簇却意外地好说话:“知道了,你先回公司吧。”
  我对柏潜的双标反应已经顾不上置说,此刻满脸呆滞,什么热搜,是我想的那个郑总吗?知道什么就答应那么快?
 
 
  第75章 -在湖边跳跃的,是白马还是云朵?
  我赶紧拿出手机登微博看热搜,热搜第一点进去直接让我松了口气。
  #树竟容粉丝祈福 热#
  @ 娱妹一手送:#树竟容粉丝祈福# 30日晚,阴历2031年最后一天,除夕夜,树竟容粉丝于北京朝阳区为树竟容祈福,上演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烟花秀。
  【树树新年快乐,搞事业赛高!-2356847111.avi链】
  【新年愿望:希望树老师,长命百岁!-2365522214.avi链】
  【人生坦荡,良不夜行-3264875238.avi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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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树竟容,有前途有发展,有爱人-3291523147.avi链】
  【树竟容,新年快乐,你永远值得等待!-3612596807.avi链】
  20几个视频链接,我看到第7个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我从主卧出来,林簇还没走,我把手机屏幕摊给他看,问:“星和花了多少钱?我回去后让财务对公转过去。”
  林簇的表情讶然,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但不重要,我年纪大了,在乎不了太多过程,已经学会偷懒追求结果。
  他说:“乔姐用这个公关手段,主要是怕有人把潜哥昨晚在酒店的开房记录爆出来。毕竟酒店你们的烟花就是在酒店放的。”林簇看懂我眼底的探寻,告诉我:“乔姐是星和的公关总监,乔羽鸿。一直单独负责潜哥的形象维护。”
  “星和没单独给他配经纪团队吗?”
  林簇:“没有啊,潜哥所有的往来业务,都直接经手总经办,就是郑总独裁。”
  对这样封闭的运营,我还没表达任何态度,林簇又说:“树前辈,您不要多想。潜哥虽然和郑总婚姻关系破裂,但事业从未受任何阻碍。星和最顶尖的资源都是潜哥挑剩下的,整个星和团队都围着潜哥转,他是享有最优的待遇的。郑总前几年为了把潜哥的独断权从董事会拿下,费了好大一番斗争,后面她也没强迫潜哥做任何事。潜哥是星和最有话语权,最自由的艺人了。”
  我点头,没再在这方面纠结,只问:“你们郑总叫你来带话,只是要收敛,而不是要求我和柏潜不要再见面?”
  林簇张大嘴巴,比了个手势竖过耳廓,“我发誓啊,真的只说了收敛。郑总本意并不想干涉潜哥交友,只是风管部做了评估,认为您和潜哥目前并不合适出现在媒体面前,契机未到。”
  “好了,你先回去。”柏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赶人。
  林簇闭上嘴巴颤颤巍巍跑路。
  “你吓到他了。”我蹩脚地打破尴尬局面。
  柏潜并不接话,只说他想说的事:“热搜就是炸了,那也是星和要操心的事,你没必要出来掺一手。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没听懂他在隐晦地表达什么,想问清楚,他又不给我机会。
  “好了,该处理你一早强吻我的事。”他说。
  一听到这茬儿,我战略性后退了一步,完全没有当时强吻他的气势。
  面对我的反应,柏潜如座大钟,面无表情的残酷。
  知道逃不过去,我只好丢了面子,小声解释:“忍不住。”
  柏潜的表情有些松动,脚尖没有章法地轻点地毯,声音略沉:“什么?”
  “男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早上的制止力很差,经不住撩。”我很正经地告诉他事实,可事实却无耻得不堪入耳,“你再过火下去,我就不止是咬你嘴巴一口了,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拆骨入腹,吃得干干净净才教你后悔。”
  柏潜的视线犹疑不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被他折磨地羞耻心爆棚,整张脸烫地怎么用手都捂不住。
  “哦,理解。”柏潜淡淡道:“所以可以不怪你。”接着他又把他良好的接受能力发挥道极致,在这种随时要迸发一场战争的情况,平静如水地邀请我:“早餐吃茄子面可以吗?”
  我歪过头去看他,见他脸上的认真,心中一动:“我还没买机票。”
  大年初一的早餐很简单,我和柏潜一人一碗茄子焖面。柏潜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我主动收拾了碗筷。洗碗机嘟嘟响,我从厨房探出身子来,正好看到柏潜钻进了书房。
  我知道,其实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我们都不太痛快。柏潜今早那碗面还是硬塞下肚子的。
  我擦干净手,去敲书房的门,俯耳听里面的声音,问:“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我的声音,柏潜迟疑了两三秒,才答:“嗯。”
  我转动门锁,推开门果然见他坐在书桌前,吞了两片消食片,药瓶都还没来得及收。
  我瞟了眼书桌上一叠的资料,又见柏潜面前摊开的本子,手边有一支钢笔,我主动找话题:“剧组那边,来催你复工吗?”
  柏潜把药瓶放到左手边抽屉第二格,扫了扫桌面,道:“没有催,年前定好了初八回剧组。”
  我找了张椅子,拉到他桌沿对面坐好,手臂靠在柏潜那叠资料旁边,我问他:“其实你的公司一直都有安排,你没有档期来接我的戏吧?”
  柏潜不合理地皱了皱眉:“我既然答应了给你拍,我说有就有。”
  不到两臂间的距离突然因为沉默,而拉长到亿万光年之外。我的手指无规则地点了点柏潜桌面的那叠资料,嘴唇意外地把一些很难说出口的话顺利成句,我很平静:“你知道,我这次带来的剧本,抵不上你这间书房藏的任何一份剧本。”
  柏潜的眉骨动了动,他的表情很细腻,却分分毫毫都合适我心疼。即使我知道他并不在乎。
  那个当年说“天赋不就是用来浪费”的人,应着所有人的期许,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的脸,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不被期待的背面,是他疏于应付的媒体,拒绝表达自我的个性。
  柏潜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时不想红,如今这些都有了,仍然淡泊,甚至厌烦。
  果然他没有停顿地告诉我:“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你要我拍的,就是应该拍的。”
  “是不是任性得过分了?”他的话不知哪里触了我的霉头,让我很不爽,可我又找不到话来指责他。只能用“任性”两个字,给他的所为盖章。
  柏潜不怯道:“也许只有你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觉得我任性吧。”这话听得我心惊,我抬头就看到他劈头盖脸的难过。
  “我为星和养着三千多失业人口,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我想自主选择一部戏,而觉得我任性了。”
  我叹了一口气:“柏潜,你别把人当傻子哄行吗?我早说过,我树竟容不觉得你欠了我什么,你没有必要蒙着眼睛,堵住耳朵和我相处。”
  “我没有。”柏潜有些气弱地说,但听起来很肯定。
  我摇头,眼底的悲悯一闪而过,“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放弃两部冲奥斯卡的片,来选择我随手抽的一本剧本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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