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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近代现代)——浅7

时间:2022-01-31 10:14:29  作者:浅7
  我根本无需听命资本,因为我就是资本。相反,我可以握着资本,追求没有尽头的艺术巅峰。我可以永远不知疲惫地奔跑着,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躺下去。
  下班之前,我这些欠收拾的想法仍旧顶天立地。直到我抓到连酌在我的停车位放气。
  正常人干这种缺德事必得鬼鬼祟祟,连酌偏不。我出声叫他时,他还不紧不慢用工具拧了两圈螺丝。完了车胎滋滋作响漏气,他不跑也不躲,就理直气壮地任我发落。说发落也不尽然,我讲他一个不是,他登时能还十句嘴。
  我气得揉他头的时候都没轻没重,一句“对不起”听起来非常不情愿。心高气傲的小魔王当然是没听见我的蚊子叫,哼一声都像要用光他身上的力气。我抽他手背,骂他要懂得见好就收。连酌又变脸似的,瘪着嘴巴偏过了头。
  我盯着连酌冻得发红的耳朵头痛不已,一时说漏了嘴:“柏潜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可没你会闹人。”
  立时,连酌瞪着双红眼睛,凶狠道:“还说没拿我和柏潜比!这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比?!”
  看他这随时都要跳起来的架势,我气笑了。我以为我的嘲笑会招来撕咬,猛扑,但现实比电影更剧艺术性。不用任何工具的打磨,一个气温比较低的早春,烂胎的停车位,哽咽比呼吸更清晰。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就是笨嘛!我比不上他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认输还不行嘛……呜。”
  我蹲下身坐在连酌旁边的台阶上,突然感到眼睛很痛,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像是被冷空气打了一巴掌。
  我魔怔地把连酌往我膝盖上按,挠着他的后颈,轻柔地安抚他:“你不笨,你就是还太年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吸引你的注意力。没关系,跑累了,就在地上坐一会儿。”
  连酌并不好哄,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也要抬杠,“那我坐一会儿柏潜再跑起来,我怎么办?你要我这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吗?你好恶毒!”
  我心里那些不知名的柔软因为这句话,霎时烟消云散。我把连酌推开,抬起下巴朝他投去一个蔑视的眼神,负气道:“知足吧,真能活在柏潜的阴影下,你这辈子就不丢人了。”
  连酌抬手抽我,如雨点般的拳头落下,可终于是不哭了。
  被连酌这一耽搁,我这一天失眠的时间少了两个小时,却还是睁眼到天亮。我必须承认云拂的话,以及连酌的反应,都对我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程度的冲击性。可是要我完全倒戈,还远远不够。
  达不到和解效果的动摇,是动了,还是摇了,都是无效的。
  我喷了两手发胶去公司,想假装掉我今天精神不济的事实。我努力摒除杂念投入工作,可度秒如年的心态崩无可崩,效率低得汗颜。
  今天初八了。柏潜,会老实回剧组吧。
  从九点过八分开始,我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挂上中国内网去登录微博查柏潜的动态。每一次的一无所获,都促长我一声长过一声的叹息。
  终于,十一点三十二分。微博热搜上醒目地挂着柏潜的词条。
  #柏潜 碧玺项链 新# 直冲热搜第三。
  @ 柏潜穿搭内站:#柏潜超话# 初春未融,青年演员已经正式出发第一站「棒棒」
  【柏潜饭拍十八连美照】-定位法国·巴黎
  照片里的柏潜最入眼的,就是我送他的那条项链。新鲜的柏潜身穿米白色大衣,同色系长裤,内搭酒红色破洞薄款毛衣,与他的时尚感相对应的是鼻梁上那副不规则的平光镜。正是春意上头,男色无授的好韶光。
  原本柏潜粉丝也就是惯例夸夸自家哥哥的美色,以及盖一片敬业的广场,结果被营销号搬图后,就变味了。
  四五个营销号联动,暗指柏潜今日穿搭中,最突兀的那块项链,另有玄机。有的说是星和要给柏潜撕资源,给他拿几个高奢代言傍身,结果扒遍全网,也没找到那条项链出自哪里。后来就统一口径说这条用钻石镶钻的宝贝,是出自名家之手,专门为柏潜定制版,独一无二。然后传言没发酵多久,网友就爆出有多家网店已经挂名了“柏潜同款项链”。柏潜带货的能力被一致肯定后,柏潜自家的野生粉控评时被营销号抓住了话柄,于是风头一转,项链成了实锤柏潜恋情的铁证。因为柏潜粉丝辅证,柏潜出道多年,从未接过任何代言,身上的饰品这么些年唯有婚戒。婚戒自爆出结婚后,柏潜便未离手,直到宣布离婚,柏潜又不戴任何饰品了。
  谣言捕风捉影,热度已经超过了柏潜进组的讨论。我对比着两边关键词的数据,终于丧气地后知后觉郑鸢有先见之明。
  柏潜正值冲奥斯卡的全盛期,花边新闻虽不至于影响柏潜的戏,但一定的损伤无可避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柏潜包得更紧,弱化甚至虚化柏潜的现实生活,保持演员的神秘感,给每个演绎角色以耳目一新的生动性。简言之,就是,提起柏潜的名字,应该关联的是他演过的某个角色,而不是他失败的婚姻,或者潜在的女朋友。
  追星族普遍认为,演员不该囿于饭圈文化,他们享有正常恋爱的权利,隐婚生子也算不上塌房,因为他们不同于被粉丝打投出道的爱豆,没有“追梦”的头衔,可以站着吃饭。
  可其实不然,演员被过度消费私生活,本就是事业上的一种失败。最优选的状态其实是,该演出时尽兴,谢幕时消声灭迹。
  我关注了好半天柏潜词条下的风向。值得庆幸的是,柏潜的粉丝理智到根本煽不动,不予理睬,该干嘛干嘛。难受的是柏潜的路人盘受到些影响,各方被营销号带节奏后多有揣测,甚至还自发用“演员与爱豆不同”的铁律开始洗地柏潜莫须有的恋爱,广大受众认为他有第二春也表示祝福。
  有点乱套了。我按按眉心,举报了一个带郑鸢下场的博主。
  除了刷新关键词条,我还屡次心神不宁点进星和传媒的官博。我觉得凭星和公关的强硬,必定无法容忍网民有损柏潜形象,至少会有一个声明出来。
  可是没有。直到天黑了,星和传媒都在装死。甚至晚上七点整,还公布了旗下一个新人的写真。
  我拔了电源,忍着火气下班回家。今天的连酌还算懂事,没有来我门前蹦迪,也没有再放我车胎的气。
  我驱车时胡思乱想了一路,打定主意要和柏潜说个明白,然而车还没停稳,柏潜的电话就先我一步打过来了。
  我惊乱之中按响了一声喇叭,接起柏潜的电话时,心跳轰轰捶打着我的胸腔。我紧张地选不出该用什么开场白,柏潜默契地没有为难我,开门见山说了一句话就断了线。
  与他干净利落的手速不同,他说话时的语气是很卑微的:“树老师,看看我的微信可以吗?”
  我没时间去揣摩柏潜语气和行为上的不一致。打开微信就看到他聊天框连给我发了八条消息。时间不过才间隔二十分钟,他就忍不住打电话来催了。
  一张行程安排表。
  三张剧本照片,重点突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手写标注。
  一本随笔,记录戏里人物关系,以及相互间的心理变化。
  一份合同书。
  最后,是两句语音。
  “两部戏我都会认真拍完。”
  “树老师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柏潜的原声本就低沉,刻意示弱妥协时,一颗清澈见底的心,两句话就剥开给我看了。
  我边思考该怎么回他,边下车进电梯。
  想了半晌,还是觉得最要紧的问题要先处理了。于是我打了一行字回去:
  【我还真的有个难为情的事要说】
  【我给你的那个碧玺牌】
  我低头捏着手机打字,随升降电梯上楼。未料半程中,信号断了,网速直到我出了电梯才恢复。等我低头再看屏幕,矛盾竟然因为网卡,阴差阳错达成了和解。
  【柏潜:你要收回去吗?】
  【我:能别戴得那么高调吗?】
  【柏潜:好的,我以后把它藏进衣服里】
 
  第78章 -是男朋友。
  人心是最难以琢磨的事物。
  柏潜的偏向性始终在我,他因为我轧戏放弃冲奖片接烂片,我气得和他划清界限,可他无惧流言把他送给他的信物随身携带,妥帖珍藏,我又甜蜜得不知西东。
  我一面小心咽好他给的甜,一面假正经地和他扯目前的拍摄进度。
  美其名曰等他的空档。
  柏潜在行程表上划重点发给我,说年前拍的《没世无闻》到现在只剩不到二十场戏。预计3月底拍完,然后直接打包进《不求东西南北天下雪》剧组。
  我看他匆促的安排有些担忧。这两部影片不论是制作班底,还是剧本的出色,以及演员阵容,都是冲奥斯卡去的。
  而距离明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不过11个月。
  留给柏潜的时间不多了。可我押着他不能放弃这两部戏,临到进组了却有些想反悔。
  不用想都知道,这两部戏的拍摄强度有多大。
  他受得了吗?
  回忆不由自主倒带回柏潜影迷说他一年三百多天都在剧组拍戏的言论。
  演员的工作形式和内容不同于其他行业。我知道孰能生巧的道理,可不认为这个道理适用于演戏。拍几十部烂片,都没遇到一个愿意打磨作品的机会对演技更有裨助。
  因此我对柏潜无缝进组的演艺习惯提出了建议。我鼓励他多在戏外感受久一点,等完全剥离角色了,再去塑造另一个人物。
  闻言,柏潜先是对我的建议表示赞同,又说经历了认真的考虑,与多方沟通的结果,最后还是决定不采纳。
  柏潜的语音很温柔,但并不显得虚轻,他的言辞足够有重量:“树老师,你要相信,有时候人的习惯也可以挖掘潜能。比如说,我们可以期待奇迹本身。”
  ——奇迹本身?真是狂妄。
  然而柏潜这番话有种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没有再劝阻他休息,而是选择了支持。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说。
  自那以后我和柏潜的时差就不太能合拍了。他有太多夜戏,又时常把早戏时间卡在凌晨四五点,日平均上戏十八小时,连轴转的拍摄基本上把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要掏空了。
  我在柏潜日夜兼程的时候,敲定了洛杉矶加州大学进修编导专业。公司的事务在这一年开始全权由云拂裁决,我正式退居幕后。
  除去大部分理论课程,我自己并没有放弃实践。我还是保持在深夜画分镜的习惯,挑选云拂把关过的剧本,周末带上摄像机去任何地方采风。
  2032年3月26日,电影《没世无闻》剧组提前三天杀青。柏潜在26日晚上告诉我想来洛杉矶玩一天,问我有没有空给他做导游。
  我谎称没有,并且希望他能趁此休息一下,好好调整状态。但柏潜说:“你陪我玩一天,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休息。”
  我平生最看不上油嘴滑舌的人,我都三十八岁了,还会受甜言蜜语的蛊惑吗?
  是的,我会。因为他是柏潜。
  柏潜接收到我给他发的定位,竟然连夜就坐航班来了。凌晨四点,学区房公寓。我顶着个鸡窝头开门,便被风尘仆仆的柏潜抱了个满怀。
  彼时我不太清醒,还恍然眼前一切是梦。我伸手去摸柏潜的脸,有些遗憾地说:“你瘦了。”
  柏潜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满面呆愣地被他定住心魂。
  他说:“想着见你,紧赶慢赶,终于能提前杀青了。”
  我下意识接嘴道:“不要恋爱脑,要事业为重。”
  柏潜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反应,道:“宽心,成片一定超出预期。”
  我张开手臂虚晃了两下,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柏潜满脸胡茬,神色疲惫,突然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失声痛哭。
  我哭得莫名奇妙,毫无预兆,柏潜也没问我为什么哭,只是耐心地蹲在我旁边,揽住我的肩膀。他没叫我别哭,也没有哄我,但在我哭累的时候,轻轻一碰就有双手把我的头按在怀里,抱上床后自然地睡在我身侧。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在离清晨的那几个小时里,牵着手安眠好睡。
  十点左右时,我们都转醒,很默契不去提为什么哭,又为什么牵手睡觉。柏潜说想去看电影。我问他要不要去见一下KEVIN。
  柏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盯着他眼底的委屈解释,“他这周来我们校区上表演课。”
  我穿好衣服走过来,柏潜脸上的犹豫仍没有较出胜负,便好心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们三个人应该不缺话题可以聊。”
  柏潜勾了勾我的手指,低下头看着脚尖说:“老师以后还有机会看,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嘛?”
  我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柏潜又赶忙打补丁,抬头认真地和我对视,问:“树老师,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有负师恩啊?”
  “不会。”我用手指点了点柏潜的鼻尖道,“因为我也舍不得把你分给别人。”
  去看电影的路上我们都包得很严实。我虽然近一年多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但和如今势头正盛的柏潜走在一处,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此柏潜要在外面和我牵手,被我打掉了手背,还强行和他分前后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的光线很暗,和柏潜坐在一起的气氛很好,我感到自己的心跳正活跃地彰显存在感。我强自镇定摸向柏潜手里的爆米花桶,矜持地抓了两颗,结果还是被小气的柏潜抓包,送进了他嘴中。
  柏潜就着我的手指吮爆米花,温热湿滑的舌尖不经意碰了一下,我惊地缩回了手。
  剩下的电影剧情就像糊在了我的脑子里,出电影院时我完全像不起该片讲了什么。
  考虑到在国外,我们并没有在电影散场前走,而是混在人群中,暧昧又迷乱。柏潜看了眼别的情侣手上的冰淇淋,示意他也去买一杯,并且不容我拒绝。
  拿回来的冰淇淋分量并不多,至少不够两个人吃,我年长他几岁,根本不好意思伸手接。但不好意思是我的事,柏潜并不介意喂给我吃。
  我被他的举动吓到,带着他往偏僻的地方走。刚在巷子里落脚,嘴边就又被喂上了一口冰淇淋。
  我没气势地瞪了眼柏潜,柏潜完全无视,所以被我抬手拧了一下腰。
  柏潜这才正常些退了半步,自己把剩下的甜筒一口包了。
  我理顺他呼之欲出的心思,仰起脸试探道:“你来,不只是让我今天陪你玩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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