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简直能跟唐僧取经比一比了!
化成乌鸦的蒋雀不想看陈少,他懒得多看这人, 只想着赶紧解决了沈橘橘留下的妖法,然后他好再去抓沈橘橘。
根据他的推测,沈橘橘不会随便抓一个人就去给殷野望换命, 倒不是因为什么术法限制,而是蒋雀单纯觉得沈橘橘不是那样的妖。
如果沈橘橘真的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妖,也不用大费周章的绑张泽川。
说起张泽川,刚刚蒋雀把他随便丢到了医院花园里,眼看着一个护士发现了张泽川后,蒋雀才走的。
暂时看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想着,蒋雀不耐烦的开始在陈少的身上吸妖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少这具身体跟沈橘橘的妖气格外缠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蒋雀吸了半天也没吸出来。
没办法,蒋雀从鸟喙里溢出来一声轻嗤,然后踩着陈少的胳膊,一路跳到了陈少的胸口处,把鸟喙对准了陈少的嘴,先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继而猛地张口一吸——老子不信吸不出来!
一股股奇怪的气流从唇上吹过,陈少几次想睁开眼,但不知为何,他睁不开。
而且他胸口处有两只小爪子踩着,像是鸟的爪子,一直在他的胸口处蹦跶来蹦跶去的,那小爪子力道还不小,其中一个还踩在了他的那个上,时不时的用小爪子扣一下,扣的陈少一阵浑身发痒。
哪儿来的怪鸟?
陈少虽然没睁开眼,但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了那只鸟的模样了,一定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踩还踩!看我不把你给抓住的,毛都给你拽掉!
陈少急,蒋雀更急,他都吸了半天了,怎么什么都没吸出来呢。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估摸着是护士要来了,蒋雀没办法,只能先准备跑路,回头再来吸妖气。
偏偏这个时候,陈少猛地一抬手,一把将准备飞走的大黑乌鸦给抓住了!
蒋雀:“嘎?”
陈少压根没抬眼睛,甚至人家还在高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手就是精准打击,抓到了蒋雀还不算什么,甚至还一把抓着鸟、把鸟塞进了被子里。
突然进了被子的蒋雀:嘎?
恰好外头的护士进来了,而且还跟着好几个人。
这时候跑路已经不现实了,人比较多,蒋雀只能顺势解开了对床边保镖的迷阵。
保镖一下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先生您怎么了?”护士好奇的问。
保镖连忙从床上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怎么回事儿?守着少爷都能守睡着了!得亏来的是一群医生,这要是自家老爷在这儿,他直接不用活了。
“没事没事,我们陈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保镖赶忙问道。
陈少这头出事了,下面的人都忙活起来了,有的去查监控,有的去打电话,只剩他一个人盯着陈少,他现在非常想从医生的嘴里听到点好消息,否则他们一会儿就真的有的忙了。
“先生。”旁边站着的主治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框,一副非常严肃的模样:“我们给陈先生做了一个很完整的体检,但是没发现陈先生的病因,不过陈先生身后的爪印很像是大型某种猫科动物造成的,有可能是爪印上带着某些病毒,您能不能回想一下,陈先生最近接触过什么猫科动物?”
保镖愁得直皱眉。
这钢筋铁骨的城市里,大型猫科动物少见的很,都在动物园里呢,小型猫科动物也没办法造成这样大的伤痕,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猫。
更何况还是有病毒的猫。
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被子外面的人一直在猜来猜去,被子里面的鸟快被闷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少就是死捏着他不肯动手,蒋雀被捏的死紧死紧的,他气着呢,不服,在被子里狠狠地叨陈少的腿。
陈少捏的更紧了,蒋雀叨的更狠了,宛若一场恶性循环。
直到外头的保镖哀叹一声:“那就转院吧。”
蒋雀一顿,心说那可不行,他得赶紧把这件事儿处理掉了,要是万一转院了,转到了别的妖的地盘,那可有的看了。
且不说地域纷争抢业绩,单说别的妖那点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自己的活儿处理不干净,还闹到别人地盘里头去了。
蒋雀心一狠,一口叨到了陈少的腿上,把肉都给叨开了,血瞬间流出来了。
这一次,蒋雀狠狠地一吸,把陈少身体里的妖气全都给吸出来了。
得,成了!
他早就该这样。
蒋雀一时间神清气爽,喜滋滋的觉得自己的业绩和名声一起保住了,现在就等着陈少松手,他好赶紧开溜,然后去找沈橘橘。
现在人太多了,他不好现形,因为消除人记忆的法器一天只能用一回,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什么的,他不好弄。
暂时还是得用鸟身来活着,最起码离开之前是。
说什么来什么,蒋雀才一这么想,他就感觉陈少的手一松,他喜滋滋的准备等着展翅高飞,就发觉这手抓着他,慢慢的出了被窝。
蒋雀:?
从被窝底下一出来,蒋雀就跟陈少的脸打了个照面。
陈少刚才满头是汗,大概是高烧烧的,平时一贯白的有点肾虚的脸此时泛着红,跟高原红似得,两酡红浮在脸上,乌黑色的发丝也贴在脸上,看起来像是做了很多体力运动似得,特别是一双眼,含着水雾,雾蒙蒙的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有点那个。
蒋雀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就听陈少轻轻一笑,水蒙蒙的眼睛一弯,问:“刚才你叨我?”
蒋雀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看了“秋后算账”的意思。
“嘎嘎?”蒋·大黑山?与?彡?夕乌鸦·雀无辜的歪了歪脑袋。
“陈、陈少?”刚才还在和医生商量的保镖都傻了,不说陈少是怎么醒的,单说眼睁睁看到陈少从被窝里掏出来只乌鸦就足够他惊诧了。
这儿刚才哪有乌鸦啊?
“陈先生,您身体怎么样?”主治医生更惊讶,瞪大了眼凑过来问道。
刚才还烧的一塌糊涂的人,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了?
陈少捏着鸟,敷衍的点了点脑袋,转头自己下床,主治医生还缠着他问,大意是担心他出问题,陈少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刻把医生给拦住了。
前头,陈少慢悠悠的拎着鸟走,见保镖在后头急匆匆的跟来,冲他点了点头,说:“一会儿去给我买个鸟笼子。”
保镖一怔:“啊?您是要...”
蒋雀晃了晃手里的乌鸦:“养鸟。”
某鸟:...
自从沾上陈少,蒋雀就一个好日子都没过过,当人颠沛流离四处躲人就算了,当鸟都他娘的这么憋屈!
保镖立马下楼去十万火急买了个鸟笼子。
还别说,这鸟笼子不小,
偏偏这个时候,蒋雀突然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法力波动,是有妖问他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蒋雀瞥了一眼旁边的陈少。
陈少无知无觉,把他装进笼子里之后就放到了旁边扔着,保镖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陈少,我还买了一些鸟喜欢吃的东西来,不知道...嗯,乌鸦爱不爱吃,您看看能不能喂得上。”
说着,保镖扔过来两个袋子。
陈少蹙眉打开看了看。
当他是什么普通的观赏鸟呢?那种颗颗粒粒的垃圾鸟食他才不吃呢!当初就是为了吃人类的食物,他才会选择变成人的。
他可是傲骨铮铮的鸟!
蒋雀不屑的拍拍翅膀,扭过头去不再看,而是捕捉到那一丝妖力,闭上眼去和那边的妖警沟通。
他沉默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我救下了所有被伤害的人类,且已经消除了人类的记忆,但涉事妖怪跑了。”
那头的妖警又问:“知道是哪一类妖怪吗?”
蒋雀沉默片刻,回到:“是只小型食肉动物,大概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吧?”
对方没再说什么了,回了一句“你自己多注意观察”,然后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蒋雀一下子靠在了笼子上,连毛儿都无精打采的垂下来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帮忙了,沈橘橘,剩下全靠你自己的了。
他这头才刚颓废上,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肉香。
蒋雀拍着翅膀看过去,就看到陈少捏着一块鸡胸脯肉,送到他的笼子外面,试探性的看着他。
蒋雀:...
这鸟食好像...有点高级啊?
十分钟后,陈少掏了掏空了的食物袋,冲前头的保镖吩咐:“一会儿再去买十...五十袋回来。”
蒋·傲骨铮铮·雀兴奋地点头。
当鸟真的超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少:你吸啥呢?
第62章 有一个法子能救他
彼时正是八月底, A市的溽热尚未消散,清晨的时候天边镀着一层浅浅的金色的余晖, 彼时正是清晨, 赶地铁的白领“哒哒”的踩着高跟鞋跑,做早餐的老婆婆吆喝着“油条”, 清晨的气息带着几分活力, 叫嚣着冲进空气里。
沈橘橘就这样抱着殷野望,站在一个垃圾桶后面。
这个垃圾桶是当初他刚化人的时候待过的, 所以对这里还有点感情。
殷野望早都就闭上眼、没反应了, 沈橘橘抱着比他高出那么多的人, 茫然的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 缩在小巷子的垃圾桶后面。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也不知道怎么办, 唯一的法子没了, 他总不能随处抓来一个人来替殷野望的命, 家也不敢回,蒋雀知道他的家在哪儿,怕蒋雀上门拿妖, 也不敢回头去找张泽川, 怕被妖警抓到。
最后能待的地方竟然只剩下个垃圾桶了。
殷野望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凉了,心脏的动静都快听不到了, 估摸着很快就死了。
沈橘橘觉得他的胸口里头烧着岩浆,可是他的身体却被裹上了冰,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被烫没了, 火都要把他烤化了,可是坚冰裹着他的身体,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点一点看着殷野望凉下去。
真的要死了。
沈橘橘一忍再忍,还是没有忍住,他把殷野望放到了垃圾桶后面,转头自己涌进了人群里。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明明没什么本事,但是又在妖怪中有着很高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人类对于妖怪是最有用的吧。
比如现在,沈橘橘游走在人群里,像是一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畏畏缩缩,虽然他看起来什么都没偷,但是实际上他偷了。
他偷了这些人的短暂的“命”。
这个人偷上半天,那个人偷上一天,积少成多就有了个三四天了,这几天的时间足够他想到别的办法了。
大不了他想办法,再把张泽川偷回来,总之这条命他是一定要在张泽川身上讨回来的,这是张泽川欠殷野望的。
想着,沈橘橘心里有些愧疚,和张泽川相比,这两个人可从未做过伤害殷野望的事。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两个人...沈橘橘暗暗看了他们两眼,心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补偿他们的,然后急匆匆的往小巷子里跑。
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生怕跑慢了,他眼前的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沈橘橘现在就像是飘在海面上的一个旅人,殷野望是他唯一的小舟,殷野望要是翻了,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想着,沈橘橘又快速往小巷子里钻。
他跑到巷子口的时候,远远看见殷野望的两条长腿,耷拉在垃圾桶后面,看起来和他离去的时候是一样的,沈橘橘放心了些,放心的往那头奔过去。
结果在他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突然头皮一炸,一股尖锐的危机感直接刺到了他的头皮上!
妖怪的直觉在这个时候起了关键性作用,沈橘橘想都没想,拧身就是一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透明的法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悬在了他的身后,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身体,一股法力直接从头顶上压过来,直压的沈橘橘眼前一黑,险些就地跪了。
这个阵法的大概作用就是降妖,只要妖怪进了这个阵法的范围内,浑身妖力就会被压制,根本无法反抗。
看来对方等他很久了,会是妖警的人吗?
他们会怎么样,直接把他关起来吗?那殷野望呢,会不会丢到这里不管了?
他没跪之前,挣扎着,把手里的那点命数冲殷野望丢过去。
至于后续如何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跪下去之后,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
沈橘橘又做了个梦。
他以往那一百多年是从来不做梦的,现在却反倒经常做,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梦,梦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一些说不出的片段,反正都很不好,沈橘橘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解脱了。
他醒过来了,但是没睁眼。
昏迷之前的记忆还停留在脑海,被伏妖阵法压着的时候的无力还记忆犹新,沈橘橘不敢妄动,表现出来一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但是沈橘橘装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也没人过来,他悄悄的睁开眼,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一个床,一个桌子,一扇窗户,窗户还被窗帘拉着,看上去竟然还有点温馨的感觉,他就倒在地毯上。
这妖警没有把他绑起来,也没有给他下符咒,好像有点不对啊?
沈橘橘茫然的坐了起来。
他一坐起来,再仔细一看四周,隐约察觉到哪儿不对了。
这也太熟悉了。
他呆坐了片刻,隐约反应过来这里是那里了。
这里,是他曾经待过的家。
不,应该说是殷野望送给他的房子的客房,后来他就直接跟殷野望住到一起去了,也没再进来过,反而一直是老猫在住。
是姥爷!
沈橘橘一下子激动起来,太好了,只要不是妖警是谁都行,但是姥爷把殷野望给带到哪里去了?
想起姥爷当时在病房里说的话,沈橘橘又紧张起来,他怕姥爷不喜欢殷野望,怕姥爷直接任由殷野望死了。
他赶忙从地上窜起来,推开门,飞速冲到楼下去找姥爷。
不过很巧的是,姥爷根本没走,就在楼下的沙发上瘫软着呢,瘫成一滩猫饼,殷野望直挺挺的倒在地毯上,看上去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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