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多方法,但最后的结果都只归结为一句:她没有证据。
田迎夏说宋深等下会过来一起吃饭,她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当机立断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外头田江正好一手拿着手机经过,两双眼睛互相对视,向零总觉得自己表情似乎略显慌张了,但是现在才伪装已经来不及了。
田江站立原地,眼神中有着光明正大的打量意味,他又问了一次:“向小姐,我们真的没见过吗?”
向零歪了一下头,说:“田江先生见没见过我我不知道,不过我是认识你的,毕竟你前段时间霸屏了各大报章和网络。”
“嗯,那倒也是。”田江先生一想,觉得挺有道理,新品消息一经发布,股价又涨了不少。
“田江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向零指着书房的方向。
“好,谢谢你指导她学习。”田江先迈开了步伐,向零侧过身避开他。
“不客气”她双唇呢喃。
回到书房,向零原本要告辞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听见楼下又是一阵车声,她直觉是宋深来了。
现在要是走出去肯定会和宋深迎面撞上,虽然好几次面对面她都戴着口罩,但是对方对她的印象应该不浅,再加上第一次她曾经在便利店露过面,难保他不会想起来自己就是那时候找不到饮料的女人。
再待一会。
在书房里又和其他人聊了五分钟左右,她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声响,直到听见远处隐约有开关门声,她才假装临时有事要离开,田迎夏几次要她留下来吃饭,她坚持是急事必须要马上离开,田迎夏这才送她出去。
门外的院子里停了两辆车,向零手背擦过靠近自己的那辆,车身是温的,她经过车尾时用手撑了一下车身,抬起后脚跟看了看,田迎夏问:“怎么了嘛?”
“这鞋新买的,感觉磨脚。”向零在对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脚上时,她另一只手在车身上移动,往车牌上方粘了东西,随即移开说:“看来尺寸不太合适。”
“哦”田迎夏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只应了一声。
“我先走了,下次再约。”向零在田迎夏的目送下走出了田家大门。
她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将车子驶离绕了个大圈子,又停在了田家附近的死角处,她打开手机,刚刚粘上去的追踪器正如常运作中。
她今天过来是把窃听器什么的都备上了,打算找个机会就安置在田家,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先调查宋深比较实际。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历,她学乖了,只要追踪器在运作,她就算不贴身跟车也能掌握对方位置。
她现在是有顾虑的人了,所以她得谨慎,而且喻时让她今晚一定要等她回家,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平安到家。
宋深在田家呆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离开的时候时间是五点半左右,宋深车子的定位开始移动,向零跟上去,始终保持着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她不希望自己以任何形式被对方发现。
最终她跟车来到了南云山下,宋深的车子已经驶上了南云山,推测是要回到牧场去,她怀疑牧场有问题,当初姜远应该也是在牧场看见了什么,着急下山的时候突发意外,金千宝被宋深杀害,原因可能是因为宋深担心金千宝看见了什么,为了避免他被逮捕时说出来才会先下手为强。
这么一想,牧场里面可能真的有点东西。
她想上去牧场看看,但是又担心宋深的车子突然下山,于是便将车子停在山下,她打开后备箱,从里头拿出一双方便活动的运动鞋,顺便还给自己带上了一把折叠刀和电击棒,戴上帽子和口罩,她朝登山步道走去。
现在时间是六点半左右,如无意外她不会在山上呆太久,她能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
晚上七点半,喻时抽了个空走到角落去打了电话,她想向零了,特别想,想到不听见对方声音就想死,为了不影响等下的行动,她决定还是先解决一下自身问题。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人接通了,向零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喂?”
“我想你了。”喻时斩钉截铁说道,不带一点娇羞和含糊的。
向零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也想你了。”
喻时听见对方微微带喘的声音,问:“你干嘛喘呢?”
“我?我没喘”向零清了清嗓子,又顺了气息,她明明顺好了才接的电话,怎么还能被听见喘?
“你可千万不要背着我去撩妹子,我会”喻时回头瞥了一眼其他人,正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她,“我会伤心难过的。”
“要撩也是撩你,你比全世界都好看。”
向零边笑着,又往上爬了几步,一只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鸟扑腾着翅膀从她头顶飞过还叫了一声,她抖了抖,瞬间觉得完蛋了。
“你那怎么还有鸟叫呢?”喻时狐疑,她刚刚似乎还听见了翅膀扑腾的声音。
“电视机,开着动物世界,我在家里运动呢!”
向零随口胡诌,看了一眼时间,只能继续往上爬,才到半山呢!
“这理由听起来很合理,批了。”喻时笑盈盈地,她心里轻松了不少,便说:“我要忙了,等我回来哦!”
“好的,等你回来。”
喻时满意地挂了手机,回到岗位上,白狼已经离开警局两个半小时了,他们在他身上放了定位,正在持续追踪其位置,而大个子和李遇则去尾随,避免他有什么异动,他们今天只要确保白狼能准时出现在万运码头和刀疤男交易就行了。
晚上八点,白狼按照指示准备前往万运码头,八点二十分,白狼抵达万运码头后呆在指定位置等待,八点三十分准,一辆黑色悍马驶进万运码头,一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脸戴着口罩,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很低,他只有一个人。
男人从车上下来,白狼迎上去,只见男人就站在车边,问:“你为什么一个人来?”
白狼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说:“我还不能一个人来了?你拿钱我拿货,你管我一个人来还是十个人来。”
在男人开口时白狼就已经知道对方并不是那位嘴边有一道疤的男人,而是他的手下井禾,但是他没说,而是在话语中给予对方提示,叫井禾的男人明显意会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说着:“四箱的分量,钱带来了吗?”
白狼手里拎着装了一点钱的手提箱,这些钱是在和黄雷交易时被缴获的,上面是真钞,下面是白纸,让他作为道具带着:“带了带了。”
他边说着话,故作轻松地走到井禾身边,说:“果然还是手里有点东西比较实在。”
刹那间,井禾从后备箱里拉出来两把枪,一把给了白狼,白狼率先对几个警方的藏身点进行了攻击,子弹突突突打在货柜箱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随着枪口的偏移在上面画出了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埋伏在现场的警方人员没想到会被反打,一时间没有人现身,藏身各处准备找机会反击,喻时按着耳机说:“抓活的。”
在白狼使劲突突的时候,井禾也没闲着,拿出手机将里头早就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出去,然后坐上了驾驶座,白狼见状便马上跳上副驾驶,手里的枪还在肆意扫射。
警方人员从四面八方趁机对悍马开枪,轮胎因为快速转动而在原地擦出了烟,车身上留下了不少弹孔,车头在一个原地大甩尾后掉转,油门一踩就往万达码头的出口开去。
喻时马上上车,李遇随后坐上,她猛踩油门去追,前方的悍马撞破了刚设置好的路障,守在路障旁边的同僚向两边跳开,还不忘对车子开了几枪,喻时打开了警笛声,悠长且刺耳的声音响彻夜空。
“李遇,轮胎。”喻时将油门踩到底,贴上了悍马的车尾。
白狼见状将半个身子探出场外,子弹突在后面的车上,挡风玻璃瞬间爆裂,碎片全往车内掉落,喻时和李遇两人都迅速挡住了脸部,好在碎片只擦出了几道血痕,并没有伤到眼睛。
白狼的子弹终于打光了第一轮,趁着他换枪的时候,李遇几个点射都被对方左右横移闪开了,喻时原本将双方车子距离拉开避开白狼的扫射,这一次她又贴了上去,李遇打中了对方的车胎,悍马失去控制在空旷的马路上飘移旋转,最后一个打横停在原地。
喻时和李遇马上下车举枪,对悍马周身开了几枪,好把人逼回去,很快后方的支援就到了,十几个人和车子将悍马团团围住,白狼和男人只好举起双手投降。
喻时小心翼翼靠近男人,将对方举起的手按到背后上了手铐,这才有时间把对方的帽子口罩掀开,她从来不知道刀疤男的长相,但是眼前这人很明显不是刀疤男,他嘴巴上干干净净没有伤痕。
李遇跑到后车厢去检查,车上哪里有什么毒品,有的只是几把枪和几个空手提箱。
“你老大在哪里?”喻时将男人压在地上,对方的脸已经被她死按在马路上了。
感受着泊油路上的粗糙擦在脸上的刺痛,井禾得意说:“可能在哪里喝着红酒吧!”
喻时拽着对方的头发,将人脸按在地上狠狠磨过,又问了一次:“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赶到的谢学行正想上去制止,却被喻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对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头凶兽,能把他当场撕碎的那种。
井禾没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略带哭腔说:“南云山,天天牧场。”
“他在牧场干嘛?”这次轮到谢学行问了。
“销毁研究室的资料”
“研究室在哪?”喻时又是一顿狠擦。
“牧场地下”
终于将人松开,她对着谢学行说了一句:“我告诉过你的。”言语间每个字都是对方曾经不信任她的愤恨。
“你们几个把人带回去,剩下的,拉大队上南云山!”谢学行现场指挥着自己的人。
晚上九点半,向零仅靠着一只手电看清前路,天很黑路很陡,她的速度慢了不少,突然她听见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就在她头顶上方,她仿佛能感受到爆炸产生的气浪扫过树林,树叶枝桠剧烈晃动发出杂乱的声响,空中更下起了树叶雨。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向零更加快了速度,也不管脚下的路多陡,几下大跨步就往终点爬去,终于站在平地上,她能看见停车场处停了很多警车,不少人在那里匆忙救援被爆炸伤及的人员,她似乎看见了咩咩混在人群中,如果刑侦二队的人出现在这里,那么喻时就一定也在这里。
趁周围没人注意,向零看见宋深的车子就停在角落,她首先上去拿出折叠刀就往俩轮胎捅下去,然后穿过树林,利落地爬上木栅栏,她翻进了牧羊场。
此时的牧羊场火光冲天,大团大团的浓烟翻滚着往天上爬去,那栋别墅被火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堆,越过别墅看见牧羊场,她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夹带着燃烧的焦味扑面而来。忍住不适,她手里抓紧了刀子和电击棒,她要找到喻时。
这里并不安全,除了人的哀嚎声,还有枪响从各处响起,但唯独见不到开枪的人在哪里,她绕了一圈,发现了爆炸是从牧场里产生的,草地上躺了一堆羊尸,破肚流肠,一颗只剩下半边脑袋的羊头就在她脚边,羊眼睛吊着死盯着她看。
又是一声枪响,透过火光她能看见一个人就在火光中,手里举着一把枪,对地上躺着的人开枪,隐隐约约的,她的视线穿过因热浪而扭曲的空间,看见了对方嘴角上的一道疤,还有对方即将下手的目标。
疯子!
向零不顾一切地向对方跑去,她绕过对方的背,将电击棒按在对方身上,宋深全身颤抖着倒在地上,原本以为对方会就这样被电晕过去,但是意外总是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电击棒没电了,宋深很快就翻过身准备爬起,向零扔了电击棒,将身子压到对方身上,将刀子狠狠刺进了对方靠近心脏的地方。
“去死”向零咬着牙,使了死劲,刀子刺入直至刀柄。
“是你。”宋深握着对方的手一寸一寸地将刀子抽出,他仍旧记得那双看了两次的眼睛,正是眼前这个他找了很久的女人。
“去你”剩下的字还没说出来,刀子被对方抽出了一半。
知道自己用力用不过对方,她果断抽出刀子,宋深手里一松,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向零把刀子刺进了他的腹部,但没完全刺入,因为宋深反应很快地用手臂挡住了,刀子穿透了他的手臂露出少许刀尖。
宋深怒吼,他双眼充满了血丝,用力踹开了身上的人,向零用蛮力抽出刀子,反正刀必须在她手里,她一个翻滚撞到了一只死羊,宋深摇摇晃晃站起,他手上和肩膀上被刀子刺出的伤口正在不停流血,白色的衬衫被染红了一大片。
那只从他手里脱落的枪就在他脚边,她迅速冲上去一个抬腿踢开,然后用全身力气撞倒了刚站起来的人,宋深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感觉大腿一阵剧痛,这一次刀子非常扎实地刺了进去,他抬起上半身用手扯了对方扎起的长发,向零脑袋后仰,感觉整个人的脖子都要被扯断了,她松开握刀的手,抢先拯救自己的脑袋,宋深趁此机会抽出刀子,一个翻身将向零压在地上。
向零能看见刀尖一点一点在自己眼前放大,她死睁着眼,手里握紧了刀刃不让刀子往自己眼睛刺下来,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她的掌心,她痛得要死,但是如果不坚持握住接下来她就会瞎了眼睛,仅在一瞬间,她左眼所看见的世界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宋深的血沿着刀尖低落,染红了她的左眼。
“你到底在查我什么?”虽然知道有个女的跟踪了自己三次,但是他对对方的目的还是摸不着头绪。
“想知道?等我去给你拜山的时候告诉你。”向零用力将刀子往上顶,刀尖正在一分分距离眼球越来越远。
“在你死之前,我总能问到,你可以试试再跑。”
宋深舔着嘴唇,脸上是疯狂至极的扭曲表情,他今天一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得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跑?跑个锤子”向零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她偏头,双手同时松开,刀锋划过她的颧骨扎进了脑袋旁边的地里,她迅速翻身将松江踹开,接着一个翻滚半蹲在原地。
她双手掌心被划出了很深的伤口,空手接白刃一般人可办不到,她算一般人,双手颤抖着,疼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血液从指间滑落,滴进泥地里,此时此刻她可不会跑,因为她身后是躺着的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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