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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古代架空)——予椽

时间:2022-02-04 19:18:43  作者:予椽
  “是……”赫连允说,透过刀锋去看周檀的表情,接着说:“没得挑。”
  溪头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连带着雪天也不怎么阴沉。那堆草种在着意呵护下,居然真的扎下根来,周边的草甸已经秃了一大片,唯独这一片长得高,硬扛着寒风,连波地起。
  梨花潮的前哨声越来越响,所有人都在揪着天晴的日子,囤货屯粮。车马络绎不绝,呼哨声一波接一波。
  周檀在擦自己的新「玩物」,军械部确实没敷衍他,刀做得锋利也秀气,没那么沉,也没那么粗,握在他偏窄的手掌里,正合适。
  除此之外,雕饰上也上心,细密的纹路铺在刀背上,开了一朵莲,顽固之余,能上台面把玩一番。
  刀上敷了一层油,周檀把它搁到架上吹风,自己又踩着鞋出门去瞧热闹。
  陆承芝这几日忙着敲脑袋,没顾得上管自己糟心的病人,她一手端碗一手翻医书,在帐子底下一动不动。成队的人从她眼前走过,眼也没抬。
  周檀避开她走,去讨了两碗热汤回来。赫连允今晚难得没那么忙碌,能抽时间来,安稳地吃上一顿热饭。
  “越来越冷了……”周檀在门前揉掌心,几滴水落下:“又要下雪。”
  “要下……”赫连允答道:“一直会下很多个月。”
  “难怪。”周檀低声说,抱着胳臂搓了搓。
  “难怪什么?”
  难怪人被送来得早,婚期要拖到第二年去,雪融春来,才是适宜操办庆典的时候。
  省得客人没到,不上不下冻僵在半路,还得辎重部去雪地里刨人。
  “没什么……”周檀呵气,一股白雾,他直接蹭到炭炉边去:“这样的天气,应该喝酒。”
  赫连允拿他没辙,毕竟陆承芝搓脑袋,也说旧毒全消偶尔能贪杯。
  他帐子里一向不藏酒,只有半壶不知来历的旧酿,蹲在墙角。
  周檀不挑,什么酒都能品出味道来。他撬开封口,小盅两个摆出来,就着饭菜掺酒喝。
  他仓鼠似的,抿着酒喝,也不敢往嗓子里倒灌,喝没多久脸皮就烧起来,周檀觉得一捧火在胃里烧,放下杯子去啃糕点。
  他的行装被收拾过一遍,只剩几件没地方安置的大件,还凌乱地放在角落。
  硕果仅存的一口锅,看颜色也是东海铁,锅配套的几套铲,一把旧得生锈的弯刀,还有格格不入,长一张富贵脸的螺钿琵琶。
  周檀给他们安排位置,听见外头一声接一声的呼喝,年轻人们的血气没处发泄,三五成群,门口聚众斗殴。
  斗殴光有参战的不够,观众也要有,两边都有摇旗呐喊的,皮鼓敲得咚咚作响。
  看久了也腻,毕竟大家的招式不新鲜,大多数时候都很质朴。
  今天没有花里胡哨的刀和剑,全是拳头到肉的抱摔和扭打。气氛挺高涨,周檀探头看了一眼,又回去坐着抿酒喝。
  “不出去看看?”
  “今天没人拿刀耍……”周檀说:“没趣。”
  眼神一转,看见那雕刻得花叶生辉的琵琶,他来了兴致,手上端琵琶,膝盖支着,右手圈过去,闲闲散散地,先拨了两下弦。
  弹熟的只有那两支曲,还都是不适合酒桌听的曲子,指头在弦上盘桓了一会儿,周檀觉得不应景,想收了琵琶。
  赫连允摆出了听一听的架势,但只听了几个音,拨琵琶的人就收了手。
  “怎么了?”赫连允问他。
  “不应景……”周檀思索:“这种曲子,煞气重,没空学新的,等一等。”
  赫连允笑,下巴扬起:“外面煞气够重的了。”
  外头呼喝一声,一个人影裹着甲,滚到地上去了。推来搡去的人影团团叠叠,整个空场都挤满。
  “也是。”弦又慢腾腾拨起来,拨到顶峰了,改拨为击,周檀在琵琶背上击打几下,吱呀一声收了声音。
  赫连允一愣:“这声怎么不太一样?”
  周檀笑道:“弦不一样,声音不一样,这弦不是原配,是东舟……”
  但赫连允说:“但这个声音,我记得,我的生母,她身边也有这个声音。”
  “确认吗?”周檀问道。
  “我记得……”赫连允轻描淡写:“小时候眼里看不清东西,听声还是能听的。”
  周檀放下琵琶凑近,那双眼瞳仁清明,看不出受过什么伤,他微微叹气:“怎么一身的伤病?”
  转念一想,周檀说:“这声确实少见,如果是位琵琶女,也有可能。”
  海州的信鸽油水格外好,顶开窗子咕咕叫,字条来得太及时。
  捡孩子的大阏君脑袋一拍,回忆着写到:“东舟、雪天、雪融春楼。”
  “琵琶女……”周檀边思索边兜圈子:“从何查起?”
  琵琶女不知凡几,生手熟手,出名的没名气的,就算周檀自己心里觉得,赫连允这样貌,生母估计名声不小,但他明白,无凭无据的臆测,没多大用处。
  “那栋楼,名唤什么?”
  赫连允回忆字条,说道:“名叫,雪融春楼。”
  是个好意头,东舟位置偏北,气候不比玉京湿暖,一年四季大风吹,海上陆上狂风对着嚎。叫这名字,想来很契合城中百姓的期许。
  周檀坐下,面露沉思。指尖搭在琵琶边缘,敲出几声零碎的杂音来。
  雪融春,雪融春来红莲开。
  “塞思朵。”他探出脑袋,冲外面喊人,空地里静谧了一刻,你推我挤,塞思朵从人群里跑几步来:“怎么了?”
  “听过雪融春楼吗?”
  “没有,但……”她话头一转,猛地说:“玉京城里不是有个什么雪融春苑吗?”
  玉京城有多大,周檀算是彻底见识到。他顶着毯子出门去:“怎么知道的?”
  “得,看来您是真不喝花酒。”
  周檀乜她一眼。
  塞思朵挠头,连忙辩解:“我前两天从凉州走,都说今年的海银莲,出在雪融春苑。前几日,死在朱雀大街上了。”
  南郡的案子走南郡的路子,陆将军或是中州商会自然不会在信函里多嘴一句,何况金明卫各个锯嘴葫芦,出了家门六亲不认,这丁点消息,周檀没听闻也是正常。
  只是南郡京都,防卫也算威严。在这群人眼中,却未免像个摊开的羊羔。地图一清二楚,谁家花酒好喝都知道。
  周檀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塞思朵抢白:“玉京城里热得要死,上河还不能下去游,什么意思啊,还是这中帐快活。”
  敢情连上河的习俗都知道。
  “你到底,是不是凉州人?”周檀半信半疑。
  “是啊,凉州捡来的……”塞思朵十分直白:“管生没管养,多可怜啊。”
  “不要随便下河游……”周檀脑袋收回去,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人会偷偷导污水进去,还有十里街,你知道的。”
  塞思朵宛如雷劈,手里的碗一摇三晃,最后没端住,咣当一声。
  ——
  鞭长莫及,周檀往南郡发信函,手里拎着一根笔,顺道客气问候了一下远在宫中的皇帝。
  肥鸽乖巧蹲在桌上,踩住半张飘飞的信纸。
  赫连允站在他背后,瞧着他写字,勾折一定要偷懒地,随手一晃,横不平竖也不直,没人管直接飞出边际,但潦草之余,确实风流。
  写完信,鸽子一放,周檀抱着琵琶,忽然问道:“她平日会弹什么?”
  “没什么旧情可以追忆……”赫连允擦过他的鬓角,说:“中帐里天天敲破锣。”
  话音未落,破锣出场,于锦田挥着小锤大声喊:“一分不少啊一分不少,负者认负,胜者分赃。”
  负者纷纷掏钱,胜者张牙舞爪,周檀像是盘算到新的致富之路:“能做庄吗?”
  “不能……”赫连允说:“他们赌的是,军械部的硬通货。”
  也是,军械部手里握着命脉,能坐着庄。周檀鼻头一耸,再次看见收拾停当的边角柜上,玉净瓶款款而立,香雾细细喷吐。
  他两眼一黑,发现余毒是消除了,还有根本没处解决的问题。
  “怎么了?”赫连允发觉不对。
  “去吹风……”周檀落荒而逃,直接扯住门前看热闹的陆承芝:“那春庭月毒和春江花月对撞,到底有没有解法?”
  陆承芝嗤笑一声:“忍着吧,要不,春宵苦短,你去试试?”
  “脏心烂肺。”周檀喝斥她。
  “怕什么……”陆承芝正经道:“春庭月春庭月,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毒药,至于春江花月,你又不是不知道。事已至此,何必自苦?”
  周檀拿她没辙,压下声音问:“药性相克,有没有解?”
  “你不如试试以毒攻毒……”陆承芝说:“来一味更猛烈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
 
 
第57章 、偏锋剑
  色字头上,当头一刀;
  周檀全当她在胡扯,自己尚且没傻到拿春・药当解药喝,但坐卧实在难熬,赫连允今晚,还格外稀奇,呆在帐中没事做,敢情整个州府都要跟自己过不去,碰上这时候克谨守礼,连个无伤大雅的乱子,都没有。
  陆承芝看他两眼低垂,轻轻一摊手,没心没肺:“真没辙,郎君,要么忍着,要么自己去坦白。再者,真不试试以毒攻毒?我这儿齐全着呢。”
  周檀牙疼,没心思去看她五毒俱全的小药篓子,陆承芝两脚一蹬站起来走,只剩周檀,一回身直接撞上赫连允的眼神。
  “吹什么风?”赫连允问他。
  外面是风,骨子里面是火,架起来烤也不会这么难捱,周檀只说:“酒太烈。”一面鬼鬼祟祟蹭进去,试图无声无息地挪出那枚玉净瓶。
  机关师出品,倒流履带由空心中的一汪流水来推动,履带不停转,香雾弥漫不消散,是个好玩意,看得出是用了心雕刻的。
  本来被周檀丢进别人的箱子里,没曾想好心人上午发觉,下午直接送上门来。
  周檀实在倒霉,手刚伸出去,被赫连允盯上,目光灼灼:“怎么了?”
  做贼心虚,本能轻易搪塞的事件越发脱轨,赫连允以为他藏酒偷喝心怀不轨,周檀又不敢让人看出心虚,于是表情越发心虚,眉毛细细挑起,整只手都细微颤抖起来。
  抖起来后,他索性直接加大力气,把玉净瓶往地上摔去,响声之后,瓶子完好无损,反而让流香的孔窍裂开几分,更厚重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檀两腿一软,直接趔趄。
  赫连允拎住他的胳臂,实在摸不住头脑。
  “别捡。”周檀艰难出声。
  “味道有问题?”
  “没有……”周檀说:“瓶子有些扎手。”
  赫连允拎起瓶子放回原位:“没什么。”
  周檀转念一想,有理有据:“于先生方才在门前,该是有事情要问询。”
  “好……”赫连允说:“我出去看一眼。”
  周檀几乎推着他出门,挪着两条腿去解决罪魁祸首。实在没曾想,赫连允的一眼没夸大,真的只是出门扫一眼。
  他前脚抓住瓶身,后脚赫连允就掀帘进来,说道:“于锦田,正在场上收钱。”
  四目相对,一阵寂静,赫连允往他脚下瞄。
  “我只是……”周檀拣着实话说:“闻不得这个味道。”
  “好。”赫连允倒也没多问他,只是由着他做贼似的,把净瓶随手放远了,再做贼似的,探头探脑回来。
  赫连允没揪住他问,看着他一脸委屈焦灼地,扎进床褥里。酒还摊在桌上等人喝,赫连允扣回酒塞:“不喝了吗?”
  周檀脑袋着地:“不。”
  周檀自觉地将自己捆成蚕蛹,蜷缩四肢,脑袋深埋。下半截的事情干扰上半截,脑海里方才盘算的事情丝毫不记得。
  热意烧得四肢瘫软,仿佛消失的余毒,攒起劲头来要报偿。
  受不住也得受,周檀自觉丢脸,更没脸面去跟赫连允坦白。甚至当真盘算起来,以毒攻毒能不能破。
  白色的毛绒胖蚕蛹,在床榻上左右扭动,赫连允不知从何问起,收了酒杯停在床前:“要我去找陆小姐吗?很难受吗?”
  “不……”周檀斩钉截铁:“不用找医家,一会就好。”
  “好。”赫连允说,继续盯着他。
  周檀被盯得脊背发毛,盖因过去罪行累累,受伤瞒报的事情干过太多,他在赫连允那没有丝毫可信度。赫连允没打算放过他,视线一直没离开。
  人间惨案,周檀无声哀嚎。这感觉不陌生,春庭月在他身上太久,总会疏忽。
  玉京城里春江花月是招牌,哪怕香方不一样,类似的味道,照样能诱发热潮。
  但从未有这么一次,尴尬,无能为力,甚至有了抛开面子捅破天的想法。
  床榻凹陷,赫连允坐在他身侧,手里卷一页纸:“燕云楼也在追查雪融春苑,你要看看吗?”
  一只手鬼祟地伸出来,动了动,指尖都渗着红。
  周檀顶着毯子,翻看信函,热潮拍得他脑中混沌。赫连允钳住他滑落在外的手腕,再次发问:“真的不找医家?”
  周檀说:“喝酒上头而已。”
  赫连允瞧他两眼,微微叹气,显然思路走偏无法挽回,直接掀开帐帘,阔步去唤门口喝汤的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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