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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系统泡男主(穿越重生)——顾希努

时间:2022-02-07 08:24:04  作者:顾希努
  翌日早朝,即便是栾子钰没到场,也掀起了一阵久不停歇的狂风暴雨,并且这种情况还会连绵数月。
  不等针对栾子钰的御史言官发挥,兴顺先发制人,“子钰连.日.奔波,舟车劳顿,朕让他在家好好休整,再来当值。”
  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言官被自己堵住了话头,憋着一腔正气的挪回位置,憋了一晚上的郁闷总算散了一点,“昨儿个,子钰同我说起抓拿商户一事,朕有些不明白,还请蔡相公指点一二。”
  蔡首辅心尖转过了千万个念头,面上分毫不露,恭敬又谦和的出列,“老臣如何担得起陛下一声指点,不过是将所知所得,尽数禀告陛下罢了。”
  “是吗?”兴顺冷笑着,“朕年纪小,不太记得朝中旧历如何,还请蔡相公告知朕,海禁一事。”
  炸.弹.扔进大海,掀起巨浪,淹没岸边。
  蔡首辅像是处于中心位置,稳如泰山,“先帝为安民生,故此禁海,只在每年八、九两月开放泉州作为采买港口,其余时间一概不准,后因倭寇横行,全面禁了。”
  事情当然不像蔡首辅说的那么简单,大宓开国之初,为宣扬.天.朝.上国,也为了‘瞧瞧’周围的邻居,便修建大船,外出建交,金银珠宝,美玉瓷器,火.炮.刀剑是装满了整个船队。
  后来先帝继位,也安排过一次,只是不等福船建造完,便被掳了。
  内忧外患之下,哪里还有闲钱做这事,再后来为了休养生息,栾公提议只开八九月的海,除这个时间外,不许他们停靠上岸。
  栾子钰在了解过后难免叹了一句阴险,八九月正是沿岸台风肆虐的时候,古代的造船技术哪里抵得过天灾,便是现实世界也不会在台风天出海,嘴里说的是开放,实际不还是禁?
  在这种明开实禁的政策下,尝到甜头的倭寇们哪能安分,一个个不过五寸丁的身材,头上绑着条破布条子,便敢上岸,奸.淫.掳.掠,几场小战打下来,便彻底武.装禁海。
  兴顺自然知道这些,因此拉下脸,“那么青源县县令许桦,是如何走.私的!”
  一听许桦的名字,蔡首辅难免有些疑惑,怎么竟不是秦亥?
  就跪在他身边的万次辅更是不解,早先打好的腹稿全不能用了。
  “你们好好瞧瞧,连此次贪污之事,也有这位许大人的手笔。”兴顺右手一扔,直接把栾子钰早前写好的‘证据’甩在了地上。
  东西掉落的位置特别巧妙,就在蔡、万两人的中间,他们倒是想拿,又怕看见什么熟悉的名字,心里一上一下的纠结着,另一侧的李次辅却推了推蔡首辅,低声道:“拿来瞧瞧啊。”
  蔡首辅这才伸出手,细微的颤抖出卖了他,缓缓打开名单,莫名松了口气,仔细一瞧,只见上头写着的名字,十有三四,是他的人,心又提了起来。
  万次辅心痒了半天,还是凑了过去,见那名单上只有许桦是自己埋下的人,便忍不住拿眼睛去看蔡首辅,正巧就和他对了个正着,一时只能强装担忧。
  这种演技哪能逃过蔡首辅的火眼金睛,一下就触动了疑心的种子,随后兴顺又分享了他命薛煜康压了许久的折子,更让这颗种子茁壮成长。
 
 
第67章 
  这位许县令所做之事,实在让人瞠目结舌,御史言官们都忙着传看奏折,时不时的摇头感叹其人大胆,来不及发表自己的意见。
  蔡、万两人的朋党又担心自家老大参与到这里头的事情,被兴顺帝发现,各个皆提着十二万分的心,搞得朝堂气氛很沉重。
  兴顺冷脸高坐于上,望着底下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目光所及之处,紫庭文佩,就是没有那个风.流恣意的少年郎,想到他今天去的地方,复皱眉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跪在文官之首的蔡首辅想通了整件事的关键,秦亥绕过自己,动了赈灾的钱,是心大了。
  这个被迫冒出头的许桦,和莫名闹出的偷米,绝对不是秦亥能有的手笔。
  他这个女婿,自己还是清楚的,要有这样的心思,就不至于闹出钦差被乱民.杀.了,朝廷另派钦差南下的事。
  如此说来,连女婿都能贪心不足,跪在他身边的万次辅,是不是也心大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有一个,自己占着,他便只能等了不是吗?
  只看贪污的名单,就能发现自己安插在江浙的得力助手,几乎全然在册,除了身旁亲近之人,还有谁会这么准确的打击蔡家势力,他可不信万道然在江南一点部署也没有。
  才入内阁几年,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呵!
  蔡首辅冷声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不配为官,陛下切不可对其及党羽过分宽宥。”
  离他很近的万次辅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他不否认自己有浑水摸鱼的心,也有这方面的动作,可是许桦偷米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自从那封信后,他便察觉不对,去往江浙的信更是停了下来,本该按兵不动的许桦,竟然成了替罪羊,还闯出了这样的祸事,与自己原定的计划截然不同,可如果不是自己指使,那会是谁?
  许桦与秦亥有仇,断然不会替他顶罪,不是顶罪,就只有被人收买这一种可能,那么谁会收买许桦?又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说动他这颗石头?
  万次辅眼眸眯起,想起今天没到场的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蔡首辅老迈,却还霸着首辅之位不放,老奸巨猾,没准是早就洞察了自己私下的一些动作,借着这次的事情,想再扶一个听话的上来。
  瞬息间,万次辅便收敛了心神,附议道:“蔡相公所言甚是,还请陛下重重惩治这等不正之风,肃清官场朋党勾.结的不良习气!”
  大佬们撕破脸,就是不一样,什么话都敢说,上场人员里,朋党勾结最多的,难道不是蔡首辅吗?
  哦,如果君子之交,淡如水也算的话,李次辅和栾子钰勉强也能算在里头。
  往日咋咋呼呼的言官们,现在安静了,没谁想扯进这场浑水里,浙江发生的这些大事,能是许桦和一个什么师爷就能搞出来的?
  可消停点吧,他们又不傻,明摆着背后还有人,至于是谁……还真不好说。
  计划初步完成的兴顺没有多高兴,甚至有些乏味,离间计,简单,好识破,却少有败绩。
  究其原因,不过是两人从未相信彼此,即便是解释了,也不会冰释前嫌,甚至不死不休,也不是没可能。
  真是没劲极了,兴顺单手倚头,拿眼神示意身边的内侍宣读圣旨。
  为首的许桦逃不过一个死字,底下的那串名单也被画上了朱砂,照着律例,又重了些,抄家查封、父母妻儿皆是死罪,牵连五族流放,遇赦不赦。
  圣旨宣读完毕,朝中上下无不寒气直冒,这位少年天子不惧持刀,更不在意名声,与他父亲相比,多了几分先祖威仪,杀.伐果断,难保将来不会成为一代枭雄。
  若是栾子钰在这,恐怕也要叹一句的,对有贪污案底的官员尚且如此,那些真动了赈灾钱粮的官员又会是什么下场?
  “如此,蔡相公可觉过分?”兴顺眼中.杀.意未曾消退,“万相公呢?觉得朕意如何?”
  被单独关照的两人不觉如何,虽然知道兴顺不会对阁老发难,也怕政敌出手,秋后算账,皆伏地,口中称道:“陛下圣明。”心里头想着的.阴.暗扭曲,便压在了台面下。
  既是圣明,兴顺就少不了再多圣明一些,随即又让人念了一道封赏的旨意,秦亥被狠狠的嘉奖了一波,赏赐自不必说,重要的是句末之意,分明是在说,等这边有人给你腾了位置,朕就把你调回京。
  余下官员的‘贡献’比不上秦亥,赏赐更是薄,就连被调去的五千精锐得到的赏赐都高过他们,仿佛,就是个被携带的,落差明显。
  “朕闻浙江商户多有慷慨赈灾者,为首的郝家更是忠心为国。”兴顺不再提那摊子乱麻,面上总算流露出了一些喜.色。
  站在远远的郝学敏一听自家名讳,立刻出列,“不过是分内事,暂且担不起圣上夸耀。”
  “你是?”兴顺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过知道郝家有个子弟在朝为官罢了。
  郝学敏扣头,“小臣郝学敏,替祖父谢圣上。”
  兴顺把资料和人对上了号,摊手一摆,袖子鼓动,“你既谢了,朕少不得给点什么,先记着,待闲了,朕写个字赐给你家。”
  郝学敏眉眼一松,嘴角少不得有了笑意,利落的谢了恩,又麻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插曲过后,兴顺语气平平的问道:“众卿家可还有事?”
  这话一说,就是要撤,新任礼部尚书握着手里的奏折,不知该不该出列,却又想此事未必什么时候能了结,何不趁现在说了?
  咬咬牙,快速出列,用最简练的语言,说着老生常谈的事,“圣上青春正茂,后位不可久久空悬,今万事以定,应早做打算。”
  双手捧奏,心里跟擂鼓般的紧张,不料耳畔传来了兴顺的应允,“准奏,先定个章程上来。”
  被惊喜冲昏了头的礼部尚书,喜难自持,松弛的脸颊抖了两下,这才回了位置。
  未曾受到波及的李次辅颇有闲心的打量了一眼兴顺,有些想不透是什么打动了这位天子,让他答应了选秀。
  另一边,磨磨蹭蹭的栾子钰到底还是到了段家,绕过清一.色.的水磨群墙,就见到了清溪泄雪,石磴穿云的景象,周遭栽种的并不是什么名贵奇异的花草,而是墨竹、松柏。
  伫立在书房门前院子里的栾子钰真有些怂了,这感觉,就跟和父母出柜一样,低头轻叹了一下,就撞见小孩儿清澈的双眸。
  不免伸手揉了揉他的小发髻,低声道:“等会儿见了师祖,切记切记,一定要多说几句话,不拘什么,或有学问不懂的也大胆的问!你师祖最是和蔼可亲的一个人了,也最疼小孩子,虽看着有点可怕,但轻易不动怒的。”
  周九戈慎重的点头,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拿出了上战场的气势来。
  站立在栾子钰身侧的宁仇,眸里带着柔情,就这么看着一大一小,听见了大的那只,心跳如鼓,嘴角沁着一丝笑,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薄茧抚摸着他的肌肤,“有我在,不怕。”
  “谁怕了?”栾子钰被宁仇弄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却还装腔作势的拔高的音量,“我,栾子钰,怕过谁?”
  “在外面干嘛呢?还不进来!”
  “是是是,这就进,这就进。”
  宁仇见人一下没了底气,轻笑了一声,拔腿跟上。
  虽然耳朵不比宁仇这样练过的,但距离近啊,栾子钰耳尖泛红,面上笑嘻嘻的给他家老师父行礼问好,狗腿的一匹。
  “来我这儿做什么?”段非给小孩儿和宁仇倒了一杯蜜水,又把身前的点心推向了小孩儿。
  什么都没捞着的栾子钰只能自己动手,饮尽又倒了一杯,还是从前的味道,“许久未见师父,这不是想得紧嘛?”
  段非嗤笑一声,心里欢快了一下,却又拿眼睛去瞧宁仇,带着没拜师的徒弟来见他也就罢了,宁仇算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这么大的岁数,什么没见过,尤其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有些什么毛病,哪能不明白,只是瞧这个态度,怕不只是结个兄弟,就能停的。
  又看向一进来就喊自己师祖的周九戈,不由笑了笑,和子钰当年一样,惯会顺杆爬的,嘴也甜,和抹了蜜一样,这聪明伶俐的劲儿也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名字,怎么叫这么个名?
  九戈,九戈,眼神瞥了饮蜜如酒的宁仇,又看着自家徒弟,随即冷哼了一声,眉峰倒立。
  见场面有些冷下来的周九戈转了转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师祖,徒孙有一个功课不大明白,能给徒孙讲讲吗?”
  栾子钰赞许的摸了摸周九戈的背脊,“师父的文学造诣,世上无人能及,你可算是拜对真佛了。”
  “欸,狂妄之语,切莫再说了,传出去让人家笑话。”段非对孩子,总是宽宥的,即便知道这是徒弟拉出来的挡.箭.牌,也是柔声轻语的,“你这孩子才多大,钻研学问的事,等上个两年,到时候你才能真明白里头道理。”
  说着喊了一句,立刻有小厮进来听命。
  段非拉起小孩儿,笑容和蔼,“你师伯正好在家,他有个同你差不多大的小儿,且去寻他顽会儿,别总抱着个书,累坏了身子。”
  周九戈才学了几日的诗书,却知道拉着自己手的老人家是真心实意的,他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黑黝黝的小眼睛看向师父,得了个笑,这才乖巧的行了礼,跟着小厮出去了。
 
 
第68章 
  屋里头没了小孩儿,段非的脸也不那么好看,见栾子钰又给倒了杯蜜水,仰头饮尽,便冷哼道:“还喝?你徒弟都没你喝的多。”
  “他那是拘束,我又不是。”栾子钰散散懒懒的靠在椅子里,两片唇上下一碰,话就说出来了一堆。
  “师父先前送去浙江的那篇文章真是好极了,我读了这么多的名家篇幅,还没见过这样的好文章……”
  “我在浙江也听过两三曲江南小调,吴侬软语,当真惬意,等过些日子,也带师父去听。”
  “还有那里的菜,真的好甜,我这么喜欢吃糖的人,都觉得有些腻,师父到时可别贪嘴。”
  段非伸手叫停,真要让自家小徒弟说个尽兴的话,只怕是天黑了,你都别想说正事,“今日并不是休沐,你是请假,特意来的。怎么,有什么大事,是请假也要来和为师说的?”
  栾子钰看向宁仇,两人眼神相对,一道跪在了段非跟前,年轻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重情重义,狂妄又谦和,都是芝兰玉树的好儿郎,今天就这么干脆的跪在了地上。
  宁仇生来,跪过天地君王,跪过父母,此时也不例外,“请段先生恕晚辈无礼,自第一面起,便对栾郎久久不能忘怀,深记于心,后又多加挑.逗,这才有了今日。还望师父成全。”
  “子钰,你呢?”段非连鬓角的发丝都没动一下,稳如泰山。
  最大的攻击,就是无视。段非彻底的无视了宁仇的‘求娶’,把视线转向徒弟,一是看徒弟的态度,二是看这位.杀.伐不断的锦衣卫大人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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