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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近代现代)——草履

时间:2022-02-08 10:29:07  作者:草履
  他朝自己身后的方向努努嘴:“外面走廊可难拖了,但我们班人拖的最积极,知道为啥吗,因为可以碰到值日出来磕板擦的窦惊澜。”
  江汜被他逗乐了:“拒绝当然可以理解,不然也不能全都答应啊。再说了,谁要求他们出来拖地了?不都自己选的吗。”
  男生一瞪眼,还要说什么,就听见江汜轻飘飘地问:“按你这拒绝别人多就是渣男的逻辑,你一定不渣吧?”
  男生扭头就走。
  窦惊澜:“怎么走了,是不想吗?”
  男生背着他们比了个中指:“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吧,等我有了女朋友再来怼你俩狗男男!”
  男生走进隔壁教室,已经看不见身影,但他奇怪的“狗男男”比喻还是让两个人都不太自在。
  江汜没话找话说:“看他还开不开这种玩笑,没意思。隔壁班的?”
  窦惊澜表情如常,看不出什么来:“嗯,隔壁班第一,月考没考过我来找事。”
  江汜:“你怎么不解释?”
  窦惊澜:“你信?”
  江汜:“我确实不信。”
  窦惊澜:“那就行了,还解释什么。”
  江汜还想说什么,少年已经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进教室:“家长会要开始了,咱们走吧。”
  *
  江汜坐到窦惊澜位置上。
  家长会家长都会坐在孩子的位置上,只是今天来的人是江汜,所以窦惊澜拿了另一个凳子和他坐在一起。
  家长们还在进,成年人坐下低头开始看手机,教室里很安静。
  江汜开始翻窦惊澜的抽屉。
  他找出一本写完的作业本,翻看了一下,从头到尾没找到一道错题,无声竖起拇指,然后把作业本翻到背面。
  窦惊澜看着他动作。
  江汜小小声:“笔有吗。”
  他拿到窦惊澜递过来的笔,在一页上开始写。
  江:我不用上台给你发言吧?什么我家孩子多优秀考了多少分这次又是年级第一。
  窦惊澜拿笔写。
  不用。
  江:那太好了,今天不想说话。
  窦:看出来了。
  江:怎么看出来的?
  窦:兴致不高。
  江:这话说得,搞得我像去逛青楼的客人,没看到美女所以兴致不高。
  窦:?
  江:当我没说。
  江汜说错了话,单方面关闭聊天模式,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半天,在纸上画了个小人。
  头发涂黑,圆滚滚的脸,露出一颗小尖牙和两个小尖角,一头身,还有个恶魔的小尾巴。
  他在旁边添上箭头,箭头旁添上:窦惊澜。
  窦惊澜挑眉,看他要咬着笔想下一个,提前抢过笔,屈起指节敲了他一下:“不要咬,不干净。”
  班主任看到他们打闹的小动作,在台上咳嗽一声。
  家长们来的差不多,开始开班会。
  台上班主任开始了长串无聊的开场白,台下江汜只好把自己的聊天模式重新打开。
  江:你不用上台发言吗?我以为年级第一都要去发言。
  窦:从哪知道我是年级第一。
  江:来的时候路上的成绩榜上有写,大红纸,你第一个呢。
  窦:不用。我是问题学生,班主任不会让我上去。我也不想上去。
  江:你都算问题学生了?
  窦:是一周只上两天课的问题学生。
  江:如果都学会了不上学也没什么吧。而且我以为你很受欢迎?多帅的脸。
  显而易见他从哪里得到的答案。
  窦惊澜心里暗暗准备和隔壁班的男生保持距离,在纸上写:这样的脸给你你要不要?
  江汜抬头看他。
  窦惊澜脸色有些青白,眼下青黑,今天似乎没睡好,不太像这和年纪的人。
  他面相幼时就偏锋利,骨相初成,总有种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仿佛和灵魂同模。
  江汜低头写:不止脸行吗?
  窦惊澜放下笔看江汜。
  江汜笑着眨了下眼。
  他的眼皮太听话了,主人怎么想眼皮怎么动。左眼皮缓慢眨动时,右眼仍专注地看着你,活像只懒洋洋甩尾巴的猫。
  窦惊澜在这个wink里呼吸停了一瞬。
  他匆匆转开脸,半晌才动了动手。
  窦:你翻翻桌子。
  江:?
  江汜低头去翻找桌膛,左边是一沓课本,平整干净,窦惊澜的重点显然不是这里。
  右边是……什么东西?
  他蹙眉去摸形状各异的盒子,摸到了上面的缎带,像是……礼物。
  他拿出一张信纸,粉色的。
  傻子都知道这是什么。
  江汜看了窦惊澜一眼,意思是,可以打开?
  窦惊澜摇摇头,在纸上写。
  窦:不可以,反正一会儿也要顺路扔了。
  江:好狠的心。
  虽然这么说,但江汜很赞同这个做法。与其吊着,不如一次断干净念头,即使没谈过恋爱,基本素养还是要有的。
  一张纸很快被他们写满。
  江汜翻了一页。
  窦惊澜接上刚才的话题。
  窦:喜欢我脸的人给我写信,全都要的话,也拿信来换吧。
  江:说说,怎么个换法儿。
  窦惊澜慢慢地写。
  少年的字迹略显稚嫩,但不青涩,因为他写字很勤,所以字迹流畅。
  给我写信吧。
  他想了想,像是怕身边的人不答应,又写。
  我可以送到你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  2021/6/21 15:13 修文
 
 
第78章 早餐店
  江汜认真地在纸上写。
  好。
  他写字时垂头,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下来一点,挡住明亮的眼睛。
  窦惊澜看了几秒,收回视线问。
  窦:一会儿我要去接妹妹,也可能是她来找我,你要一起吗?
  江汜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小小的一头身小人顶着一头可爱的自然卷,背上背着可爱的小翅膀,头上顶着可爱的光环。
  最后一笔把胳膊处连上。
  自然卷小天使笑着比了个ok。
  *
  五点十几分,窦米抱着饭店的便当盒站在教室外。她在酒店后厨的兼职结束了,顺带带来了晚饭。
  窦米靠在外面的栏杆上往里看,看到哥哥的位置上多了个人。
  窦米好奇地睁大眼睛。
  据他所知他哥在学校里虽然不是没朋友,但这么亲密地挤在一个桌子上的很少,她知道没有。
  她哥有个怪癖,不喜欢和人凑在一起,跟自己妹妹都不例外。
  她想看清楚那个男孩儿长什么样子,但被敏锐的对方察觉。
  男孩儿略微抬起头,和她的视线对上。
  这少年眼睛很亮,很灵动,像含着光似的,和窗外橘红的火烧云天幕相映,稍微动动眼睛都很明显。
  现在他看到她,眼神立刻带了点笑,小幅度和她挥挥手。
  哥哥看到这人的动作,也扭身看过来。
  两个人同时朝向她时,坐在后侧的江汜自然而然地往前凑了点儿,下巴搁在他哥的肩膀上冲她笑。
  她哥被惊了一下,扭头想看人,没想到嘴唇擦过对方的脸,倏地不敢动了,又扭了回去。
  但他没有发火。
  窦米看江汜的眼神像在看珍稀动物。
  江汜没什么反应,以为是什么东西蹭到自己,退回去用袖子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他哥的视线很快跟过去。
  紧跟着,两人同时抬脸朝向讲台。
  班主任说完,大家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原来是家长会结束了。
  那男孩儿跟着她哥站起来,把本子合上放进桌膛,被他哥搭住手腕拉了一下。
  窦米猜窦惊澜应该在说不用收拾,因为他们紧跟着走出来。
  那本本子歪出桌膛。
  可她哥明明是个强迫症,受不了自己本子歪斜。
  真有趣。
  如果不是长着那张标致显眼的脸,窦米几乎都以为自己哥哥被什么附身了。
  在短短几分钟里,窦米就看到一个和她印象里完全不符的哥哥。
  接受人的亲密,容忍自己的东西歪斜,在平常对窦惊澜来说根本不可能。
  在一群黑压压的家长里,两个孩子的身形很明显。
  窦米转了转眼珠。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两个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
  家长会结束,窦惊澜什么书也没拿,接过窦米手里的饭盒塞进书包背好。
  他的书包装的竟然只装了塑料袋,用来防止今天的饭洒进背包。
  三人一起走出校门。
  这周只有初二开家长会,这时校园里人已经很少。
  窦惊澜去推车子,窦米和江汜被留在了这里。
  窦米和他打招呼:“你好,怎么称呼你?我哥的朋友不多,第一次见和他一起回家的。”
  江汜:“你好,我叫江汜,汜是三点水加巳蛇的巳,名字老被人写错。”
  窦米有样学样:“你好,我叫窦米,米是大米的米,没人把我的名字写错。”
  江汜一挑眉:“过分了啊。”
  窦米弯起眼睛笑。
  她笑的方式和窦惊澜不同,并不很浅,反而因为是浓颜,所以看起来很亲切。
  发型略微奇怪了点,发根不整齐不说,还随意乱翘,像自己随意拿剪刀剪的。
  江汜:“我们站这里等他还是往前走?”
  窦米:“等等他,今天晚饭不回家吃。”
  江汜:“那去哪儿吃?”
  窦米:“我哥没和你说吗?呀。”
  她一副说错话的表情,转转眼珠:“那我还是不说了。”
  窦惊澜推着车子出来,捏捏车铃。
  车铃也很旧了,捏铃时铃里的垫片和不知道什么摩擦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会像没有卡好缝隙的两个齿轮,崩坏其中一个。
  江汜:“那天没看见就没修。”
  窦惊澜摇摇头:“已经很好了,只是用铃叫叫你们,平常也用不到,走吧。”
  他不骑车,推着车子往前走。窦米在他左侧,江汜隔着一个车子站在右侧,靠路最右边。
  一路上天色渐暗,冬天黑的早。
  三个孩子拐到一家包子铺,窦惊澜停下车子。
  窦米走进昏暗的店面,麻利地端起厨房的泔水桶倒进外面的下水道。
  这是一条临街的店面,不到二十平米,外面摆着两张小矮桌,走上三个水泥台阶,里面是又是三张小矮桌,和很多低矮的圆凳。
  应该是个早餐店。
  没有名字,牌匾上面写的是各种包子,灌汤包、卤肉包、酸菜包,黑米粥、银耳粥,一窝蜂挤在一起,生怕别人看不见。
  江汜听到里屋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米米来啦。”
  窦米把桶放到外面水龙头下冲洗,倒进去洗洁精:“嗯,来啦,您回去吧!谢谢您帮我们看店!”
  窦惊澜跟着进来,叫站着不动的江汜,说:“来帮忙,把东西收拾了。”
  江汜有点无措:“收拾什么?”
  窦惊澜塞给他一块灰色湿抹布:“凳子收起来放到墙角,桌子擦擦叠起来,弄完去里面找我。”
  江汜拿到一手湿凉,愣愣地点头:“啊,好。”
  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力气不小,很快拿着抹布把桌子都擦干净。等到他把桌子椅子都摆整齐收拾好,回过神来已经一头热汗。
  窦米把身上的围兜摘下来放好,递过来一个塑料饭盒,上面压着一双一次性筷子和纸巾:“饿吗?”
  江汜接过来,没说谢谢。
  总觉得现在说谢谢太生分了。
  窦惊澜从里面走出来,也拿了一盒在手里,拆开筷子,“啪”一声。
  江汜没打开,在空气中吐了口热气。
  江汜和兄妹俩对视了一会儿,问:“都看着我干什么?”
  窦米:“你在想什么?一直在走神。”
  江汜:“在想这是哪。”
  窦惊澜:“这里是我们开的店。”
  在小店里唯一一个白炽灯灯泡下面,窦惊澜冲他笑起来。
  他刚在水池泡过手,袖子在大冬天也挽了起来,通红。
  窦惊澜把食指放在唇上,轻轻说:“帮我们保密。”
  窦米歪了歪脑袋,比了个八,把食指抵在自己的脑门上,说:“不然……”
  “砰。”
  江汜笑着点头。
  *
  江汜咽下最后一口西葫芦。
  口感有点粗糙,但味道很好,他喜欢吃,考虑让阿姨经常做。
  江汜放下筷子,说:“刚才的老年人是怎么走的?”
  窦米:“有后门,他是隔壁卖水果的爷爷,帮我们看一会儿店,作为报酬我们第二天早上帮他搬东西摆摊。”
  江汜:“每天早上都开业吗?多久就起来了?”
  窦惊澜吃饭很快,吃完拿着饭盒走到水龙头下把塑料饭盒洗了个干净:“四五点吧。”
  江汜:“你们好累。”
  窦米:“还好,忙起来就不会觉得累了,就像你刚才擦桌子那么久就想了一个问题一样。”
  江汜:“?”
  窦米自来熟得让他惊讶。
  窦惊澜拿干净饭盒敲了她一下:“不准再开玩笑。叫哥。”
  窦米捂住脑袋:“汜哥?”
  江汜抚摸她狗头:“没事,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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