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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近代现代)——草履

时间:2022-02-08 10:29:07  作者:草履
  曲迎哲秒懂:“雪中送炭啊!谢谢您。”
  正好江汜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江沚,有些尴尬,道:“江女士。”
  江沚点点头:“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江汜把“你不留下来坐会儿?”咽回肚子里,伸手接过来一个健身包。全是书啊。
  曲迎哲感受到了,用手肘轻轻捣了江汜一下,说:“江沚小姐忙吗?不进来和我们俩聊聊?”
  江汜:“……嗯。”
  江沚其实想拒绝,她今天在草丛里滚了一身土,说灰头土脸都不为过,曲迎哲等着她收拾好他们才走,现在最想回去洗澡。
  但江汜失落的神色太明显,少年人什么心事都明晃晃写在脸上,让她心软又心疼。
  她最近很久没有陪他了。
  江沚:“嗯。”
  她看见少年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明灯一样。
  在冬日安静的晚上,外面雪地泛白,屋里温暖静谧,昏黄的夜灯放在床头。
  少年撑着下巴和妈妈聊天。
  另一个家伙难得安分,在另一侧趴着翻书,偶尔翘起腿,在空中微微晃动。
  直到外面连打扫落雪的声音都消失,江沚才不再说话,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我回去了。”
  江汜这才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失望的眼神,只是略微不舍,然后说:“嗯。”
  江沚摸了摸他的头发,站起来,顺带也摸了摸趴着的那个:“都乖乖的。”
  曲迎哲:“我以为你会和我说点别的。”
  江沚笑笑:“所以你要记得。”
  曲迎哲:“我当然记得,江汜这么宝贝。”
  江汜茫然地看看两个人,眼里写着:怎么提到我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两人对视一眼。
  江沚离开,曲迎哲潇洒地把江沚给他的儿童生理绘本往地毯上一丢,展开手臂道:“来睡觉!我刚看完书,现在知道怎么尿尿了,别怕我再拽你裤子了。”
  江汜抬腿给了他一脚,没好气道:“滚一边儿去,好好待着。”
  曲迎哲就真的没过来抱他,默默埋进被子里。
  他刚和这个身体融合,力量都用来稳固带动身体的灵魂了,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体温偏低,不太好受,就算在被窝里,身体也是冰凉的。
  他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节律来对抗自然的节律。
  江汜半夜睡觉翻身,一个胳膊打到他,刚想收胳膊,发现温度冷得出奇。
  根本是浑身冰凉的地步。
  他迷迷糊糊,困劲儿还没走,睡意浓重,手脚并用地扒住曲迎哲冰凉的身体,这样也没彻底醒:“你怎么跟个大冰块儿似的,没事吧?让我给你暖暖……”
  接着就又睡过去。
  人的体温十分舒适,连带着那点温和的温度,像个暖融融的太阳似的。曲迎哲逐渐回暖,回抱住他,笑了一下。
  我答应了江沚小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
  过完年江汜立刻坐高铁回了家。
  原因无他,太忙了。
  除去刚开始几天比较悠闲,后面几天各种亲戚聚在一起,江汜要和很多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舅舅舅妈伯伯伯母互相认识,等一圈问候下来,脸都笑僵。
  江汜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曲迎哲年前就回了家,现在不知道在哪,也没法联系。
  窦惊澜和窦米两个过年时给江汜发了包饺子的照片,江汜发了好几个大拇指回去。
  这几天在家,他已经好几天没和窦惊澜聊天了。
  江汜:澜澜,想我了没,今天回去。
  窦惊澜:难为你还记得我。
  江汜很少见窦惊澜说这么情绪外露的话,抱怨一样,笑着打字:过年要见家里很多人,我掉了一层皮,所以没怎么上网。
  窦惊澜:很累?
  江汜一点也没有装坚强的意思:对,特别累,我从来不知道我家这么多亲戚。
  窦惊澜:可能之前每年也要这样,只是你忘了?
  如果窦惊澜不提,已经把自己失忆的事抛之脑后很久的江汜根本想不起来。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也让他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在活着,记不得就算了,前几年的事情看起来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再说了,别的同龄人也不怎么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吧。
  他打字回复:确实有可能,不过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想不想得起来没什么关系,反正和平时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江汜说完,又打趣了一句:再说了,家里不还有你在吗?
  在家看书的窦惊澜放下手里的笔,打开消息看了一眼,迟迟没想好回复,很久,才弯唇笑了下。
  广播在播到站提醒,江汜没收到回复,收起手机把自己的行李拿下来,随着人流走出高铁出口。
  他抬眼一瞄就看到彪叔开来的越野。
  越野又高又大,通体黑色,棱角分明,在一众线条圆润的汽车中十分显眼,相比车库里别的几辆,他也最钟意这辆车。
  等到上了车,江汜首先打了个招呼:“彪叔过年好,嗯?您怎么脸色不太好。”
  彪叔也回了他一个笑容,就是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说:“家里孩子生病了,过年忙着看他呢。”
  江汜:“啊,有人陪护吗?不行您请假陪着吧?”
  彪叔摇摇头:“有,他妈妈在,我还要工作。”
  江汜:“啊,那好,缺钱吗?需不需要让我妈给您预支薪水?我卡里也有钱,您要多少我打给您?”
  彪叔被他的样子逗得开心了点:“没有,不缺钱,少爷,你们给我的完全足够了,就是孩子的病有些难办,可能有钱也没法治,在想办法了。”
  江汜:“那我们找医生!”
  彪叔点头,发动车:“江总已经在帮我联系了,您别担心,我们走,系好安全带。”
  江汜这才松了口气:“好。”
  *
  江汜到了家门口时先敲的门。
  窦米来开的,开门时看他的眼神很一言难尽。
  江汜疑惑地拉着行李箱进屋,在门口把行李箱打开,向窦米手里塞伴手礼:“给你们带了很多吃的,甜咸都有,塞了我一箱子,给。”
  窦米一边接一边提醒:“汜哥,你到之前几分钟咱家进了别的人,我和我哥没能把他赶走。他说他认识你。”
  江汜呆了:“谁啊?”
  最近他认识的胆大包天的家伙就那一个,江汜放下箱子往里走,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还没忘了问:“他在哪屋?”
  窦米:“在你和我哥睡的那屋。”
  江汜冲进卧室打开门,就看见凌乱的地毯,还有一路碎到窗台的薯片。
  窦惊澜正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冷静地说:“……我们聊聊,同学,你先从上面下来。”
  江汜走过去一看,这叫一个好家伙,曲迎哲贴着墙站在空调外置机箱上,还在拿着一包薯片啃,属实高难度动作。
  他火气见风就窜,连外面冰雪寒凉的气息都没能扑灭,怒道:“曲迎哲你他妈干嘛呢?!滚进来!”
  曲迎哲停下咀嚼薯片的动作,原本灿烂的笑容凝固了:“你怎么了……”
  江汜恨不得给他一拳:“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进来,不然我就关窗户,听懂了吗?!”
  曲迎哲立刻伸手上来,沾着薯片渣的手刚扒住窗棂,被江汜死死握紧,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和他同龄的曲迎哲一把拖了进来!
  窦惊澜立刻关上窗户。
  江汜劫后余生地抱紧他,怒骂道:“你是傻逼吗?空调机箱也要上去?知不知道这是二十六楼,摔下去你能碎成肉泥!”
  这脑残知不知道人摔下去就会死啊???!以为当人这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脸红脖子粗,就差指着曲迎哲发鼻子骂:“你在你家也这样?!来我家吓我?你有病吧?!你再这样还来找我干什么?不拿命当命吓唬谁呢?!知道你多脆弱吗?!”
  察觉到曲迎哲偷偷拍了拍自己,江汜把人搡出去:“听懂了没?!”
  曲迎哲被推得翻在地上,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也傻眼了:“听、听懂了,你别生气……”
  江汜深呼吸好几次,从地上站起来,腿都在抖:“自己把自己搞干净滚客厅里去,别让我催你,也别在我这屋,去隔壁。”
  曲迎哲垂头丧气:“哦……你别生气啊……”
  江汜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快去洗。”
  曲迎哲乖乖溜了。
  他眼眶因为生气有点湿,因为捋了一把头发,仍带怒意的漂亮五官露出来,先和窦惊澜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澜澜,那是我朋友,他脑子不太好,胆子还贼大。”
  他没法说曲迎哲是个什么,只好掩饰道:“过年回家刚认识的,和我妈那边关系不错。”
  窦惊澜定定看了他半晌,没问别的,嘴唇张合几下,说。
  “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
  更新时间也比较晚,十一点五十多那样,早睡的不要等。
 
 
第105章 味道
  *
  曲迎哲把自己收拾干净坐在客厅时依然不太理解。
  他的平衡能力很好,空调机箱的承重能力不错,不会掉下去,就算掉下去,楼下还有另一个机箱,怎么想自己都会没事。
  江汜和窦惊澜一前一后从卧室出来,曲迎哲先对上江汜的眼神。
  被瞪了。
  他撑着脸,苦恼地想说什么,后知后觉这里有另外两个人,不能说,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听我解释。”
  被那个不认识的男孩看了一眼。
  江汜在他身边坐下,语气依然不太好:“你怎么解释,解释你薯片吃到空调机箱上去了?”
  曲迎哲:“害,这不是外面风景很美吗?”
  江汜:“那窦惊澜喊你半天你傻笑什么?怎么不听他的。”
  曲迎哲:“我这不是不认识他吗?他说什么我怎么信啊,你也没和我说你家住的有人,还一男一女,我肯定问了江……阿姨就过来了。”
  说着偷偷瞥了一眼弯腰倒茶的窦惊澜。
  江汜:“介绍一下,这是窦惊澜。”
  刚巧窦米从书房出来,江汜看向她:“这是窦米,他们是兄妹。”
  江汜朝向两兄妹:“这是曲迎哲,我妈妈同事的孩子。”
  窦惊澜、窦米:“你好。”
  曲迎哲:“你们好你们好,你俩为什么住江汜家?”
  一句把天聊死。
  江汜眼皮直跳,说:“你下午来是要住我这?能不能安分点,先去自己把客房床铺了行吗?”
  曲迎哲观察了一下气氛:“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窦惊澜突然说:“我们借住。”
  曲迎哲:“借住多久?我也能借助在你家吗?你家好大,多住我一个没问题吧?”
  江汜:“他们想住多久住多久,我的房子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快去收拾你屋,等会儿再说。”
  曲迎哲被他推进客房,顺带把门关上了。
  江汜拂了把汗,这才去洗了个澡,赶路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半路发现没带浴巾。
  他在浴室傻了一会儿,抓耳挠腮半天,正要喊窦惊澜,就听见心里的声音:“怎么了,你的心情好古怪,这个感觉……”
  江汜低声说:“洗澡没拿浴巾,你能给我拿一个不?”
  曲迎哲顺畅地回答:“早说嘛,来了。”
  五分钟后。
  曲迎哲:“江汜,我还是没找到浴巾在哪。”
  江汜:“我都要干了,狗比。来我屋衣柜下面最靠里的抽屉找。”
  曲迎哲:“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来。”
  他意外地咦了一声:“对了,你这种心情是什么?”
  江汜:“现在?你随时都能感受到情绪吗?”
  曲迎哲已经在磨砂玻璃门外敲了敲,回答说:“那倒也不是,也就我想的时候可以,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用。”
  江汜打开门缝把浴巾拿进来,隔着门和他说:“刚才应该是尴尬和急躁吧。尴尬是没拿浴巾,急躁是生你的气还没消。没事儿干嘛站上面,江女士给的书你没看?肯定有安全防护这类吧?”
  曲迎哲抱着胳膊在门口笑起来:“我看了啊,我感觉自己可以站在上面,才去试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高楼。”
  江汜打开门,浴室的热气扑面而来:“这是二十六楼,从这摔下去你的身体会变成一堆泥。”
  他头发还带着湿气和热意,看上去神色倦懒,说:“我真是被你搞得没脾气,你多去看看报纸上的意外事故好不好?人是很脆弱的。”
  曲迎哲叭叭点头:“知道错了,不会有了。”
  江汜刚要开始数落,话都出口了半句:“如果你的身体没……”
  窦惊澜走过来,说:“来吃饭。”
  目光扫到江汜的时候停了两秒。
  穿着浅蓝色长袖的少年发丝都乖乖垂着,和朋友聊天,看到自己时,神情却凝固了。
  像在紧张。
  窦惊澜问:“怎么了?”
  江汜抿了抿嘴唇。
  曲迎哲头顶小灯泡一亮。
  看来这就是要帮忙圆话的场景,语言的艺术!他看过的!
  曲迎哲开开心心地说:“江汜洗澡浴巾没带,我给他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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