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
“所以你觉得太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
……
时间不多了,一柱香眼看快要燃尽……
“你怕死吗?”高驰问。
金贵笑了起来:“如果死了可以见到我的父母姊妹亲人,如果活着我可以见到你,所以生或者死我都接受。”
俩人都开怀笑起来,还有什么可怕呢?
此时此刻,他们都不再说话,因为可以说的,都说了,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一柱香己燃尽,时间到了。
他们牵手离开这酒窖,信步走上台阶。
阳光刺眼……
俩人不禁同时手搭凉棚挡阳光,互相看了看,动作也一模一样,又笑了。
继续手牵手吧!
阳光正好,鸟语花香,人生不要太美妙。
太子站在楼上,当看到他俩人一起出来时,这一幕太刺眼,不由得闭上眼。
他想起当年六弟也是这般,与那女子手牵手一起离开,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甚至头也不回。他气的是头也不回。果断下令放箭。六弟死了也牵着那女人的手,情愿死,也要离开他。
历史重复着这一幕,现在换作十三弟也这般对他。
他哪点不好,他待人厚道,要什么给什么,赏赐不断,还有哪点不满意?
太子沙哑着嗓子问:“十二,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十二站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看着走出来两人,回答道:“太子殿下选的路,是弧家寡人之路。”
太子闭上眼,不想看了,因为现在十三笑得很灿烂,就像当年的老六。
“十三要我放他一年,过过双宿双栖的日子,我却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我是不是应该放他一年呢?待他一年以后回来,还是我的十三?”
语气己经有些松动。
高驰和金贵已经手牵手走到院子门口,眼前还有十来步就要走出这大门了,此时如果力劝,应该有效果。
十二突然大声感慨:“哎!儿臣真是羡慕十三弟,若儿臣也能找到这么个良人,也想与人双宿双栖。”
没有劝阻,反而火上浇油。
说这话的同时,十二的双手背于身后,手指动了动,打了个手势。
后面的侍卫立既就说:“小人真羡慕十三爷,卑职也想娶妻远走高飞。”
神补刀,制造矛盾。
“下官也想去流浪江湖,一人一骑走天涯。”
再补刀,制造仇恨。
“做侠客好,卑职也想跟十三爷走。”
继续补刀,制造动乱……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各种煽风点火。
太子再睁眼,己经满眼怒火,这还得了?是要反了吗?若因此事开了口子,以后怎么管人?
果断挥手,厉声道:“放箭。”
……
旁边早己拉满弓的六位射手就等着这声令下,手一松,六只利箭飞出……
太子又后悔了,大叫一声:“不!!!”
开弓没有回头箭,来不及了。
利箭划破长空,三只射中高驰,三只射中金贵。
俩人双双倒下。
箭身贯穿了他们的身体,他们还牵着对方的手,死也不放手!!!
……
大花和七斤穿着女装,探头探脑的样子,刚好看到这一幕,俩人吓得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巴哭。
……
太子哭了,哭得哇哇地:“十三弟——”边哭边喊,我的十三弟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
十二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你死了我才有机会做第一,幸好你动心了,我才能找到你的弱点,否则我永远斗不过你。
我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谋臣,我绝不会动心,也没有弱点,将来我还会稳坐首辅丞相之位。
十三弟,我谢谢你的成全,一路走好哦。
全剧终
第22节 后记
午后,夏季天如孩儿脸,说变就变,雷霆于天顶奔腾而过,乌云卷来,大雨倾盆而下,哗哗作响。
西子湖畔,有一身材高瘦,戴着顶斗笠的男人,指间拈着鱼竿,漫不经心地摆弄收好,提着一背篓起身,挨家挨户地走过。
见道旁行人神色匆匆。
那男人一瞥行人,转身入了一所院落中。
他取下斗笠,放了鱼杆来到屋内,看着趴在床上熟睡的男人。
“还在睡?”天判说着,伸手环过翼宿的腰,拉着他贴在自己身前。
翼宿嗯了一声,迷糊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判把翼宿抱在身前,低声道:“午时都过了。”
翼宿面红耳赤道:“别……手勿……乱摸。”
天判不答,把下巴享受地搁在翼宿的肩膀上,嗅了嗅他的脖颈,温声道:“刚钓了鱼,你想不想吃?”
翼宿略侧过头,凝视天判,其深眸如同浸了水的琥珀,英俊,瘦削的脸上英气十足。
微一错愕,天判的声线低而沉厚,“转过来。”
天判的鼻梁高挺,与翼宿相抵,唇的弧度犹如戈壁,坚硬转折,干净的脖颈上尽是蒸腾出来的细密汗珠。
他低声道:“乖。”
强健修长的手臂抱着翼宿。
翼宿便这么被蹭了半天,想到一事,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天判睁开眼,一头雾水道:“笑什么?”
翼宿:“没,现在完全清醒了。”
天判道:“快去洗澡,待会儿吃饭。”
翼宿抓过布巾捂着,进了澡池,全身在热水的刺激下十分舒坦。
他打量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脸庞瘦削,双目深邃,颧骨分明,肤色略深,双目眉毛浓黑,侧脸下方的脖颈处,有两枚深红的草莓印。
天判坐在院中的井边,正在拔鱼鳞,拿了一个碗,将整条鱼放在碗里,置于火上蒸开,添水,再加入红糖,又抓了一把干梅花,搁在碗里调味。
翼宿洗了澡,换了素白的长袍子:“你在蒸什么?我看见有糖,是好吃的吗?”
“红糖梅花蒸西湖鲤鱼。”天判如是说。
翼宿听了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流着口水舔着脸,“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
“刚上锅气,还要过会儿。”
翼宿跑到院子里的小花园去看植物长得怎么样了,东挠挠,西捣鼓,又把一颗雨打蔫的樱绥花给扶起来了。
终于听到天判的声音,要开饭了。
碗碟在案几上排开。
翼宿欢呼着入座,手也不洗就要开吃,却被天判按着,用湿毛巾擦他脏兮兮的小狗爪子。
“我庖厨之术不精。”天判说,“来日你吃到更好的,自然不会念我的手艺了,眼下且先凑合着吃罢。”
翼宿撒娇道:“别的再好吃,也不如你做的好吃。”
两人同吃一盘鱼,还有两碟昨天做了没吃完的糕点,一屉早上买回来的虾仁蒸饺,翼宿喜欢吃这家的味道,隔三查五的,天判都要去买来填他的肚子。
翼宿的嘴里叨着蒸饺,含糊地问:“现在什么年月了?”
“洪武二十年。”天判说。
“我们在这里住了二十四年,却只有天上短短二十四天而已。”
“怎么”天判面无表情道:“腻了?”
翼宿脸色一红,道:“我就觉得,咱们住在人间的日子,总是快活无优的。要不咱别回天上了,在人间修练也是一样的嘛。”
天判端过茶杯,浅啄一口。
翼宿:“我,我……有事跟你说……但我又怕你生气。”
“今日我也有事跟你说。”天判默了默,“你先说。”
“那什么的时候可不可以尊重我的意思?”
天判:“!?”
这事犹豫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就是那个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掀开,动作太粗鲁了。”脸色一红,“你应该让我自己优雅的下来。”
天判:“……”
“还有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尿,尿在我的脚上”顿了顿小声说,“像个动物一样。”
天判好涵养地双手抱于胸,背靠椅子上,安静听他讲。
“还有还有。”翼宿说:“早上你要和我那个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叫醒我,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叫醒,我还可以刷个牙,然后你再提出要求,我不会拒绝的。你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好吗?我真的不会拒绝,别在我还没有睡醒就那个好吗?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不会被尊重。”
时间就安静了……
缓了缓,想起来了,“哎,你要跟我说什么?”
天判说:“分了吧。”
翼宿只觉得脑袋轰雷一道炸响:“……”
当真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给我做鱼吃,叫我起床去洗澡,还买了虾仁蒸饺,怎么突然就?
“我们不合适。”天判神色冷然,“关系到此为止。”
翼宿还想说什么……
天判的手指一错,现出指间的一枚波水镜,里面是他修行的仙山,这就要离开。
翼宿回过神来,扑身过去想抱住他的腿。
水镜幻化为光片,直接打到翼宿的脚边,阻止他继续靠近……
天判就说了一个字:“滚。”然后闪身进入水镜。
消失了……
走了……
雷雨停了,院子里的空气充满潮湿的味道,翼宿确定他真的走了,整人无力虚脱地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
……
谐星和瑶姬来了,见到翼宿又被甩了,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谐星说:“哎,我刚回来,天上找了你们一圈,听说你住在人间西子湖畔,怎么我刚到,就又分了??”
瑶姬看到桌上的菜,欢喜道:“正好饿了,你们慢慢聊,我要开动了。”
翼宿护着剩下的那菜盘子,可怜巴巴地说:“不准动,这是他刚给我做的鱼,点心是他昨天做的,蒸饺是他刚去买的,你们不能吃,这都是我的。”
谐星:“……”
俩人互看了一眼,道:“真麻烦,三天两头的闹,要不你另外找个吧,天判这种渣男就不要了,他甩你,你也甩他,扯平了。”
翼宿摇摇头:“不要你管,我就要他,认定他了。”
谐星叹了口气,说:“这次你做王爷,他做戏子,你俩好了二十四天。上次你俩好了两个月,这次不到一个月,估计下次你们最多再好十来天,你信不信?”
翼宿吸吸鼻子差点哭出来:“他……他的性子突冷突热,我,我也不知道……”
“让你惯他,你愈惯他,他愈渣。”瑶姬笑道:“要不你再投凡胎的时候做个花心男,让他吃吃醋,在天上他甩你,在人间你去甩他。”
翼宿:“……”
谐星弹了个响指:“对呀,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你次次迁就他也不是办法,下次换你去虐他,在这里他虐你,换到人间投胎去,你就虐他,总要扳回一局嘛,不然我都觉得你很丢脸,做你的朋友也没面子。”
翼宿:“……”
《雪崩-[元]》全剧终。
剧透一下,要换翼宿虐天判,“暴躁忠犬”虐“病娇白眼狼”,这个病娇是由“体弱多病”和“娇生惯养”两个词简化组成,不是暗黑变.态型病娇心理障碍,天判做病娇的心态是正面阳光积极健康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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