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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他的耳鸣逐渐消失，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他才明白邢风明正趴在他的身上痛哭，而且泪水不断滴落到他的肩颈上。
“我好难受啊，好疼啊。”邢风明断断续续地说道。
林舒轻抚着邢风明的背，用哄孩子语气说道：“我保证，你不会再痛了，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自苦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话音落下，太阳终于绕过了薄云，撒下了淡淡的日光。
这黑夜太漫长了，但好在太阳终究会再一次升起，让世间又多了一次黎明。
……
第64章 追捕
机场坐落于丹城东郊的一处空地。整座机场已银白色为主，航站大楼外观呈现出流畅的圆弧型。
此时天正处于蒙蒙亮的状态，机场里的人并不算多。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停机坪上停着若干架飞机。
丹城警局的人赶着时间来到了这座国际机场，他们根据徐寒舟妻儿的所在地查找了众多航班。发现飞往此目的地的相关航班有四五个，但起飞的时间都不相同。
警察从这些航班中寻找徐寒舟的信息，但可惜的是，他们一无所得。由于考虑到徐寒舟经过了伪装，他们怀疑徐寒舟可能用自己的权力创造了新的身份。
离最近的一个航班起飞只有二十分钟，方睿与荣毅兵分两路。方睿先与几名警察去最近的航机找徐寒舟，荣毅和剩下的人留在机场，继续调查徐寒舟的信息。
十五分钟后，那个航机的舱门已经关闭。方睿也和荣毅发来了消息——他们并没有找到徐寒舟。
夏光觉得没有头绪，有些怀疑地问道：“徐寒舟真的是来到这个机场吗？会不会是故意误导我们？”
荣毅闻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不会，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自己驾驶走过了五条街才坐出租车去了机场。”
“是不是我们已经错过了，他该不会已经坐飞机逃走了吧？”夏光小声地说道。
其他成员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荣毅皱紧了眉头，抬手敲了一下夏光的头。
“还没查完呢？说什么丧气话。”荣毅严肃地说道，“接下来还有几个航班，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接下来，荣毅和方睿将人分成了几组，分别查看接下来的班机。
——
一刻钟前，徐寒舟一人来到了城东机场。他没有拿任何行李，就迅速地走进一个登机口。
登机口的人员看到徐寒舟过来后就平静地说道：“先生您好，请出示一下证件和登机牌。”
徐寒舟闻言将证件一并都给了他，那个人检查了几下后，就对徐寒舟说道：“好了，请您往这边走。”
徐寒舟拿回了证件，默默地走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走进飞机的舱门，还有十分钟飞机舱门就会关闭，舱门关闭后再过十五分钟后飞机就会起飞，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徐寒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数着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
……
还有三分钟飞机舱门就会关闭，飞机里也不断地广播——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关闭飞机舱门，为了飞行安全，现在请您关闭电子设备的电源，飞行过程中……】
这时，徐寒舟从手表处移开了眼睛。他望向一旁的窗户，发现外面的天色已变得十分明亮，朝晖带着清晨到来，徐寒舟也为此逐渐放松下来。
荣毅带着几个人拼命地跑，在舱门关闭之前，费了好大力气才登上飞机。他们在客舱里四处查找，希望能找到徐寒舟的身影。
飞机上的旅客看到几个奇怪的人四处查找，难免骚动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
【他们再找人？】
【是警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乘客们的动静逐渐变大，原本祥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几名警察一边查找着，一边安抚着群众。而荣毅无暇顾及这些，他一味地往前走，仔细查看着所有人的面孔。
坐在一处角落的徐寒舟察觉到这些动静，下意识地回头查看，就发现前方有几名熟悉的面孔。他便意识到警察还是追上来了。
夏光也紧跟荣毅身后，她不知徐寒舟伪装成了什么样子，直直盯着所有人的脸，这让她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突然，夏光想到了什么，她扯着自己的嗓子，大声喊道——
“大家都抬头！”
“抬起头来！”
“看我！”
“快看我！”
那些乘客们的注意都被这个声音带跑了，他们循着声音的方向，不约而同地看向夏光。夏光被这么多人盯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神经病。
荣毅也看到乘客们抬起了头，但坐在角落的那个人却丝毫不注意，一直低着自己的头，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
荣毅心里升起一种预感，迅速地向那个人跑去。
徐寒舟一直保持沉默，神经已经紧绷成了弦。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他能感受到急促的心跳声。
下一秒，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上。他的心也像被灌了铅似的沉下心去。
“局长，跟我们回去吧。”荣毅缓缓地说道。
徐寒舟终于抬起了头，平静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个飞机上？”
荣毅一边给徐寒舟带上手铐，一边回答道：“你肯定是要去找你的妻子与女儿，与那个地方相关的航班就那么几个。但这个航班是唯一一个外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就算我们找到了你，向空管中心发出请求，这架飞机也可能不会降落。”
荣毅他们带着徐寒舟离开了这架飞机。他们回到了航站楼与方睿他们汇合。
五分钟后，那架飞机正常起飞。
方睿看到徐寒舟被带回来后，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徐寒舟低头看了手铐一眼，缓缓地说道：“我本就是在赌，如果我乘坐的飞机到了国际领空，再加之没有引渡条约。等我到达目的地后，你们就永远抓不到我。只是没想到是我运气不好，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退一万步来讲，你就算到了目的地，我们也会发布全球追捕令，直到抓到你为止。”方睿平静地说着，“即使你计算得很好，但是在这场赌局，从你犯罪的那刻起，就已经输了。”
徐寒舟闻言后自嘲地笑了笑，他被带回了丹城警局，静待着最终的审判。
——
组织的基地被彻底炸毁了，原本精美的建筑已变成了一堆废墟。焦黑的浓烟向上升起，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中额外突出。
邢风明和林舒从竹林里逃了出来。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走在大路上。
林舒觉得自己呼吸特别紊乱，总是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的背部也是麻木酸痛的。
终于，林舒撑不住了。他跟不上邢风明的脚步，无力地跪了下来。
“咳咳——”
“咳咳——”
林舒咳嗽愈发得厉害，他不敢呼吸，因为每呼吸一次他胸部的疼痛就会加重一分。
邢风明察觉到不对后，立马转身扶起了林舒。
“怎么了？”邢风明焦急地说道。
“我胸口好闷，背部好疼。”林舒小声地说道。
邢风明闻言后想起在爆炸的过程中，林舒的背部被断壁重击了一下，估计是伤到了内部的器脏。
“咳咳——”
咳嗽声接连不停，邢风明拉过林舒的手臂，将他背了起来。
自从被带到组织，林舒就没有休息过。再加上被重物砸了一下，他的精力已经彻底耗尽。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困意席卷而来。最后，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
……
第65章 归家
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病床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满了康乃馨。花瓣泛着鹅黄，清新的气味将周遭填满。
文西和尚元江都在这间病房里，他们凑在病床边，似乎起了一些挣执。
“你一定是看错了。”尚元江平静地说道。
“没有，我刚刚就是看到他手指动了。”文西焦急地说道，“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也想信你啊，可是我盯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手指动啊？”元江一边指着林舒，一边说道：“你看，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话音一落，文西就看到林舒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
“动了动了！他终于要醒了！”文西高兴地说道。
林舒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好像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两张面孔就这样闯进了眼帘。
“……”
“这有点吓人。”林舒默默想着。
下一秒，他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太想面对眼前的一切。
“这怎么又闭上了，他是不是还没清醒呢？”元江疑惑地说着。
林舒闻言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次是彻底醒过来了。
“邢风明呢？”林舒缓缓地问道。
“哥在公司处理事情呢，他现在正在裁人。”
“裁人？”
“公司有宋佩年的眼线，各方面都由他的人管理。现在宋佩年都不在了，哥打算把这些人都裁掉。”
“哦，那他以后就当不了闲人了。”
一会儿后，林舒又望了望四周。
这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墙壁，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
“这是在医院？”林舒小声地问道。
“是啊，你都躺了好几天了。”尚元江回复道。
“我怎么来医院了？”
“你的背部不是被重击了吗？那一下砸得可不轻，胸部受了点损伤，才导致你呼吸不畅的。”
“那我……”
“你放心，你那些肝啊，脾啊，肾啊，全都没坏，对以后的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
“……”
林舒呆呆地看着尚元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文西闻言后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她敲了一下尚元江的脑袋，在尚元江耳边说道：“你可闭嘴吧。”
许久后，林舒想起了什么事情，便问道：“案子进展得怎么样？”
尚元江听到这个问题后，高兴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警局里的内鬼是局长吧，他现在已经被拘起来了。”
“哦，那凶手抓到没有？”
“抓到了啊，警局收到了一份认罪信，那份信中详细阐述了犯罪经过，并揭露了灰色组织。”尚元江迅速地说着，“后来，警局得知组织的基地全被炸毁，他们把那里全部包围了，从废墟中找到了炸弹引爆工具和多具具尸体。其中，就有凶手的尸体。”
“凶手是宋程年？”
“对。”尚元江放松地说道，“现在可谓是真相大白了。”
林舒听到这句“真相大白”后，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酸涩。林舒听着文西和尚元江的语气，心里便明白他们不知道宋程年是秦叔吧，可能还以为秦叔在家乡过得很好。
尚元江瞧着林舒的神情，莫名觉得林舒有些难过，便问道：“林舒，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林舒闻言勉强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水落石出，我很高兴。”
尚元江看着林舒那种强颜欢笑的表情，觉得他更加难过了，于是忍不住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我想休息了。”林舒小声地说道。
“嗯？！可你刚醒过来啊！”元江震惊地说道。
文西倒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拉着尚元江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出来后，尚元江才发现文西拉着自己的手。顿时，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他高兴地说道：“文西，你主动拉我手了！”
文西闻言后立马松开，否认道：“没有。”
尚元江听到这句否认后，着急地说道：“怎么没有，你刚刚就是拉我的手了。”
“没有就是没有。”
文西说罢扭过了头，一味地向前走。
“文西，你去哪？”
“去吃饭。”
“等一下我啊！”
尚元江追了上去，直接牵起文西的手。文西感受到手心里传来了温度，作势要甩掉尚元江的手。
尚元江察觉到文西的动作，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越来越紧。最后，文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就由得尚元江牵着了。
慢慢地，他们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丹城警局里，方睿从审讯室走了出来，这几天他一直在询问着徐寒舟。
荣毅看见他出来后，便主动地走到他的身边，询问了一句——审讯的怎么样？
方睿闻言把审讯后的资料交到了荣毅的手上。
“徐寒舟已承认自己是黑势力的保护伞，他的确参与过那个组织的违法活动。过去的许多案件都存在漏洞，我们还需要一一调查，看来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回去。”方睿平静地说道。
荣毅拍了拍方睿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就请你吃饭。”
“那我记下了。”方睿笑着回复道，之后他就回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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