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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推理悬疑)——楚寒衣青

时间:2022-02-08 10:44:04  作者:楚寒衣青
  但我需要这份安全吗?
  我自问着,也没有答案。
  也许时间会告诉我一切吧。
  我将剩下的水,都装入矿泉水瓶中。塑料桶清空后,封口的圆塑料片上,果然有针孔。水我打算保留下来作为物证,同时,也想拿着它去那个网吧里问问这是什么货。
  我看着手里透明的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正如一直被欺负的我并没有对全班同学都产生恨意,TA真的想要报复所有人吗?
  这种投毒,可以表面上看是针对全班同学的,实际上针对特定人士,扩大受害者只是TA的障眼法,模糊TA的动机。
  或许那个特定人士就是蒋婕。
  因为在E班里,唯有蒋婕这个每天都要消耗大量体力锻炼体育,想作为体育特长生参加高考的蒋婕,在班级里喝水最多。
  而且她最招摇,做的事情也最招人讨厌。除了上回的高一女生外,她还欺负过很多人,比如最近有一个和她很不对付的许诗谨,闹到了写遗书和她对抗的程度。
  除此之外,蒋婕还喜欢打麻将,不局限于娱乐,而是赌钱,她经常敲诈勒索别人就是拿钱去打麻将。
  她身上是一团乱麻的人际关系,想从她推理到TA,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
  我把矿泉水瓶带去我之前找到的毒贩窝点。
  没有做什么准备与演练,在面对毒贩的时候,谎话自然出口:“我手里有一批货,但溶在了水里,你们收吗?样品带来了。”
  毒贩显然不会拒绝货物。他信口问了句:“是从衣服里头泡出来的吗?”
  我思索一会,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通过将衣服泡在毒品液体里再晾干的做法运毒,一个学校宣传中没有宣传的办法,颇为新奇。
  矿泉水瓶交了出去,毒贩的小弟尝了一口,脸色不太好,摇摇头说:“小兄弟来逗我们的吧,这不就是我们这里出的货吗?”
  真意外。
  TA找到购毒渠道居然和我找到的一样?这是巧合吗?
  如果可以,我想再在这里试探一下,好确定TA的身份,但是显然,毒贩不会让我这样干,我再做出慌乱害怕的模样,随口扯了慌,说是别人骗了我。
  他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将我赶了出去。
  我并不担心这一趟行程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顶着个头发遮住眉眼的锅盖头有时也有些好处,至少我被遮了大半的面容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印象,我相信这两个毒贩甚至没有记住我的脸。
  但我反而由此有些兴致缺缺。
  据说刀口舔血的毒贩也不过如此,轻而易举就让我拿到了线索。
  羊。
  一只只的羊。
  一只只懵懂无知,一只只伪装凶狠实则脆弱的羊。
  我的推断被验证,毒品既然已经下在水中,那么接下去,就该有人表现出毒瘾反应了——周末的这两天,会有人出现反应吗?
  反应出现以后,他们会意识到这是毒瘾,他们会去医院、学校会报警吗?
  对于接下去事态的发展的好奇,让我在周六上午就离开房子,到学校的楼道里等着。明知道这样一来我的行为逻辑会和TA完全重叠,但好奇依然占据了上风,驱赶我的躯壳行动起来。
  ……
  周六什么都没有发生,周日出事了。
  我被蒋婕堵住了。
  两天没有喝到加了料的水,蒋婕果然表现得比平常狂躁很多,教室里,数她水喝得越多,当然瘾也越重。她带着她的狗腿们一起打我,里头不止有女生,还有男生。
  我跑了一段,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我抱着脑袋贴墙蹲下去,他们拳脚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而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我精心选定的地方。
  这时学校的围墙处,我的背后是围墙壁,只要将背脊靠在墙壁上,就能护住身体的很多部位。
  这里还有一块石头。
  人的脑袋是很难和石头比坚硬的。
  他们有这么多人,还推搡,拥挤,争先恐后,每个人都想打我两下,场面一旦混乱起来,就不好控制,要做点手脚,也就变得分外容易起来。
  不知道最后谁的脑袋会去试试石头?
  我正想着,突然有人说:“喂,这么多人打一个,过分了吧。”
  这道声音不在我的计划中。
  我罕见地茫然着,在所有人之后,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我看见学校的墙壁上,坐着一个人,太阳正在他脑后的天空,于是一团蕴藏着五彩斑点似的黑纱遮住了他的脸。
  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小朋友们好好学习,别天天闹事欺负人,行不行?”
 
 
第一一七章 “我的脑袋,”纪询说,“超好用。”
  “傻逼!”
  以蒋婕为首的同学们脱口骂他。
  傻逼。
  同样的字眼出现在我的心中。我并没有什么感动,一个不需要别人拯救的人,当然不会因为有人突然出现要救他而产生什么感动之情。
  我内心产生了一些计划被干扰烦躁,尽管我也未必会实施这个计划。
  归根究底,我的烦躁恐怕源自于这个人救人背后的动机。
  人是利益主义者,人不会违背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突然跑出来打断这次暴力行动,只能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个“正义使者”,“救人”能给他以满足感,能给他居高临下怜悯同类的机会。
  他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
  而这种建立在我的脆弱和无助上的成就感,自然没什么值得高兴与感动之处。何况他这次阻止了又有什么用?他只是这里的过客,而留下来的我,只会成为蒋婕反复报复的对象。
  他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太阳带来的黑纱从他脸上撤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
  很年轻。
  脸上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左侧的脸颊上还有些没消褪的红痕。
  不是被揍了的痕迹,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出来的压痕。
  还叫我们“小朋友”,并且没有表露出要报警或者告老师找家长的意思,这种“非社会大人”的处理方式,昭示着他的身份。
  路过的大学生?
  路过的,刚刚还在课堂上睡觉的大学生?
  我揣度着这个人的身份,而蒋婕他们则没有这种耐心,在呼和着让这个人而对方并不听从之后,蒋婕他们,立刻对这个人动手了。
  结局有些出人意料,也不算太出人意料吧。
  敢介入混混学生的打架现场,他手上肯定有两把刷子。刷子比我想象得大,他三下五除二,就处理掉了蒋婕一群人,动作非常干脆利落。
  从身手上看,像是受过军事训练。
  莫非他是军校、警校的大学生?
  但琴市并没有警校,现在也并非刚开学军训时期,不会有军队里的人过来当教官且游荡至此的可能性,我发现我刚才的推理不够缜密,他的身份恐怕还存在疑点。
  但他是谁,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在他和蒋婕等人纠缠的时候,我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背后叫我。
  又是“小朋友”。
  我稍感厌烦,没有停下,既然做不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填满他正义的成就感,早点走,说不定能让他没有那么郁闷。
  但我并没有回家。
  我来到了班级外,站在门窗前,朝教室里看了一眼。
  摆在教室后边的饮水机不见了,连桶,带着机子,都不见了。
  看来学校老师已经发现了问题,否则,不会连机子都不见。
  我正想着,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声音。
  “你在看什么?”
  我转过头。是他。那个突然出现,跑来“救”我的人,追到这里,是一定要从我嘴里听见感谢吗?
  心中的厌烦又加重了一点,我沉默不语,希望他看在我不说话的份上早点感觉无趣而离开。然而他站到了我身旁。
  他刚刚运动过,颈上带着一层薄汗,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甚至闻到了汗液的淡淡咸味。正当我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我听见他说:
  “原来你在看教室里消失的饮水机。”
  “所以,”他说,“你知道有人在水里投毒啊。”
  “……”
  我依然没有说话,这次的沉默里,多少带了一丝震惊。
  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两下,不怎么认真,目光更没有看向我,但似乎明白我心中的疑惑,说出的话一针见血:
  “我刚才研究过你们学校,你们学校高一高二年段周末不用补课,你身上没有背书包袋子,也不像是来这里参加兴趣班的,特意跑到了班级门口但不进去,显然也不是过来拿遗漏在班级的东西的。最重要的是,站在你这个位置,从你的视角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空了的饮水机位置……所以,我得出了上述结论。这样说,解答了你的基础疑惑了吗?”
  “……”
  他始终没有提我以为会有的“道谢”。
  我第一次正眼看他。
  “同学,还不愿意说话吗?”他又说,还是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样子会让人以为你是哑巴的。”
  这句话我并不怎么反感,可能是因为他语气里带着自来熟式的调侃,不是恶意的嘲讽,而是朋友间的玩笑。
  和一个刚刚见面没有五分钟,对方话都不回你一句的人成为朋友。
  真是搞笑。
  我想着,还是开口,因为我也有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他问,脸上似乎带着猫逗老鼠的意趣。
  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地逆转。
  刚刚他找我,现在我问他。
  “投毒。”我补充,“没有这个先决条件,你什么都推测不出。”
  “这点倒是很简单。”他说,“你们学校的老师发现异常,扛着饮水机去警局报案了。说了这么多,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
  他向我伸出手。
  长长的手指,指甲修得短短的,指腹带着茧,是训练后留下的茧。我看见他指关节处有点破皮,应该是刚才打人留下的伤痕吧。
  “纪询,警察,负责侦办琴大附中投毒案。”
  “……”
  “怎么又不说话了?”他困扰似地叹气,“和你交流有点费劲啊周同学,你们都高二了,应该明白公民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吧?”
  “骗人。”我冷淡说。我认识了他的聪明,他却以为我是傻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警察。”
  “看来还是得给你看看我的警官证……”
  “你没有警官证,也不用去学校后巷做假证的店做一本五块钱的拿给我看,假扮人民警察犯法。学校的老师更不可能在事情还未明朗且没有闹出大乱子前主动报警,把事情弄到人尽皆知风雨满城。他们要维护学校的名誉。所以他们先行保留证据——拿走矿泉水桶和机器。他们应该拿着矿泉水桶中残留的液体去实验室检验;附中没有做毒理的实验室,他们也许——不,一定。他们一定拿到琴大去检查了。你是在琴大知道这件事的。”
  我一口气说完。我好久没有说这么一长串话了。
  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惊讶。
  不过他立刻说:“周同学,你的分析有点道理,不过你要不要再思考一下:如果我不是警察,没看过学生的资料,我是怎么在一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名字的?”
  “……”我稍微卡壳。
  我心里明白,他决不是警察,但确实,他是怎么知道‘周召南’的?
  这个疑惑在我不经意低头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挂在我胸口上的学生卡不见了,应该是在刚才被蒋婕等人追打的时候掉落的,而后被——
  “行了,告诉你吧,我捡到了你的学生卡。”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他看见了我的动作,所以抢在我的思维前把结果揭露。他的脑子确实转得很快。
  伴着他的声音,一样东西从前方抛来,我接住,是我的学生卡。
  卡上证件照正对着我的脸。
  黑沉沉的头发盖住我的半张脸,遮住我的一双眼。
  但是那双阴沉眼睛的目光,就算是厚厚的头发也遮不干净,我能感觉到这双眼睛,正藏在头发底下窥视着我心中的野兽。
  我厌恶这张学生卡上的一切。
  我将其正面朝下,重新别回衣领。
  这时候,他已经用一张公交卡打开了教室的门,我说过,教室的门很简单,一张塑料卡片就能轻易撬开。他拿出公交卡的时候,我瞟了一眼,是首都的卡。
  我还是觉得他是大学生,莫非他在首都上学?
  但依然有解释不通之处,在首都上学的大学生,怎么会在上课的时间里跑来琴市?
  他开了教室的门,走了进去,站在讲台的位置,微微屈膝到和桌子差不多高,再眯着眼睛看桌面。而后他指出两张桌子。
  第一排第三张桌子。
  第六排第四张桌子。
  他问:“这两张桌子是怎么回事?”
  这两张桌子,前一张桌子属于许诗谨,后一张属于我。
  他继续解释,解释自己选出这两张桌子的理由:“第一排的这张桌子,表面收拾得很干净,上边灰尘很多,可以看出来有几天没有人用过了。这么好的位置,不可能空置。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原本坐在这里上课的学生出了某些意外,这几天都没有来上课;后面一张桌子呢,很干净,不久前才被拖去水池处彻底刷洗了一遍吧。”
  他说完,我没有回答,他似乎也不全指望着我的回答。
  他自己坐到了第一排的桌子前,打开桌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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