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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推理悬疑)——楚寒衣青

时间:2022-02-08 10:44:04  作者:楚寒衣青
  三年前的幻影消失了,漆黑的巷道重新出现,孟负山依旧站在他面前,他背靠着墙,墙撑住他的身体。
  “是啊。”纪询说,“我的亲妹妹,杀了我的父母。”
  “……别这样说。”孟负山冷冷道,“不然我不保证手中的刀会不会失手飞出去。”
  两人交谈着,角落一个伏在地面的身影悄然动了动,身体触到地面匕首。
  纪询意兴阑珊地扯扯嘴角。
  他们太熟悉了,早在纪语还在的时候就是朋友,知道彼此太多太多东西。
  但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在随意伤人的同时,也会被人随意击伤。
  “五分钟了。”纪询说,“你还没拖够时间吗?”
  孟负山拖够了。五分钟的时间,早够黄头发跑到外头街道上,乘车逃出升天。
  他说另一件事:“这次见面纯属意外,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查查。别忙着拒绝,这件事已经在你的计划之中了——唐景龙。”
  孟负山吐出这个名字。
  “你不妨往他的工作方向查查。注意,他没有你现在想的这么简单……好了,起来。”
  最后一句不是对纪询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孟负山来到趴在地上的那个人身旁,拿脚踹踹地上的人。
  “别装死了,把匕首给我。”
  被刀疤中年人压在身体下的匕首到了孟负山手中,而被孟负山反复抛着玩的瑞士军刀则到了刀疤中年人的手中。孟负山拍拍刀疤中年的肩膀:
  “我帮你救了你要救的人,现在轮到你帮我挡挡了。等价交换,你说对不对?”
  说罢,他一用力,将中年人提起推向纪询,自己合身投入反方向黑暗中。
  “……别过来。”被强硬提起来的刀疤中年踉跄两步后勉强站稳,他手持军刀,刀尖对准纪询,但瑞士军刀说实话只比美工刀大一点点,实在不是捅人利器,他威胁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劲,“你小子小心点,老子长眼,刀子可不长眼!”
  纪询双手插在兜里。
  背后的墙还做他最坚实的后盾,他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么个地方,毕竟游离在空气中的力气大概玩得欢快,一个个忘了归巢。
  纪询活动活动手脚,好消息是,多少有点习惯了,那种感觉不到肢体的僵木消褪不少,坏消息是,现在他的状态像是吹了瓶白酒再高烧40℃,每走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飘飘渺渺。
  他向刀疤中年走去。
  他前进一步,刀疤中年退后一步,他们拉锯的时候,刀疤中年又说了些什么,纪询不耐烦逐一去分辨,只注视着刀疤中年越来越狰狞的脸色。
  当恶意积攒到临界,狰狞化作扭曲,握在刀疤中年手中的军刀被高高举起,刀尖如同一道流矢,朝纪询飞驰而来!
  刀光晃得纪询恶心欲呕,他眯着眼睛,偏斜视线,完全凭直觉抬手去抓身前的人,这一抓抓到正主,纪询重重将人抵在墙上,但堆砌在墙根下,没被注意的杂物绊住他们的腿,两人失去平衡,先后倒在地上。
  刀疤中年手里的瑞士军刀在这次撞击中掉落在地,但他的手掌再抬起来的时候,又牢牢抓住了这把军刀。
  纪询死死摁住对方的手,没有用,那只手依然越来越靠近,军刀的刀尖,也在不断前进中调整位置,最后准准对上纪询的眼睛。
  他用力扎下——!
  千钧一发,一只手臂自后横来,挡在纪询眼睛和这把刀之间。
  军刀给裹着手臂的呢子外套划了道口,这也是刀疤中年最后的反抗,下一刻,他持刀的手腕被背后的人叼住一抖,军刀落地;再接着,沉闷一声撞击响,刀疤中年软软倒下。
  纪询身上一轻,再望过去,望见霍染因。
  霍染因收了地上军刀。
  对方那双总藏在雾与夜之后的眼睛,第一次收起那些深深浅浅的猜疑和警戒,只剩下全然的关切:“没事吧?”
  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让人安心。
  纪询提在胸膛的一口气泄了,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脑袋,疼得一百个锥子同时在钉。他有气无力,软软伸手:“警察弟弟,帮个忙,扶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1:源自网络的平安春联。
 
 
第十八章 左拥右抱,男女通吃,高,实在是高!
  现场一阵安静。
  霍染因沉吟许久:“叫哥。”
  纪询:“嗯?”
  霍染因:“叫声哥,我把你扛起来送到车上。”
  纪询懒懒说:“凭什么叫,凭你年龄比我小?”
  霍染因:“你又知道我年龄比你小?我今年30了。”
  纪询不客气嗤笑道:“30?26吧。我的大队长,你的年龄问题已经在队里传了一圈了,猜你为什么能这么年轻就当上支队长的都猜出了好几个版本。想知道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吗?”
  霍染因:“不想。”
  纪询:“局长是你爹。”
  霍染因指出:“我和局长不同姓。”
  “私生子嘛,”纪询说,“八点档狗血剧老爱演这个情节了,是不是?”
  霍染因凉凉道:“我觉得你还死不了。”
  说完,他拍拍干净的膝盖,站直了,拖起旁边失去反抗力量的刀疤中年,走了。
  纪询没理霍染因,他继续躺着,闭目休息,还没休息两分钟,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自远处走近,没等他张开眼睛,他被人从地上扛起来了,霍染因的头发扫在他的脸颊上,有点痒。
  他侧侧头,朝贴着脸的头发吐口气。
  那点细碎的发尾与主人截然不同,有很深的顺从精神,随着他气息扬起落下。
  霍染因感觉到了,看他一眼:“痒?”
  接着抽出手,将头发别入耳后。
  唔——
  也许不能说截然不同,对方内心深处也有那么点点顺从的精神。
  毕竟被叫了警察弟弟,但还是跑来搭手了。
  纪询想,他被人塞入了副驾驶座,后车厢躺着刀疤中年,霍染因自己转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说:“你的心理问题有点严重,没去看医生吗?”
  “一周见三次,吃药比吃饭还多一顿。”纪询倦怠道,“够了吗?”
  霍染因没再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平稳驶出。
  倚着车窗休息一会后,纪询开口:“有纸笔吗?”
  霍染因目视前方,拿下巴点点杂物箱。
  纪询打开箱子,里头放这些常备用品,一样样整整齐齐,霍染因收拾东西都带着强迫症似的精细。他拿出纸笔,开始画素描:“后车厢的不是从KTV逃跑的人。逃跑的是个黄头发,一身名牌,我追着黄头发到了刚才的位置,这个人突然窜出来,持刀威胁我,我和他搏斗,黄头发就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
  “就他一个?”
  “嗯。”
  “现场的烟灰怎么解释?后车厢的人身上没有带烟。”
  纪询一顿:“什么烟灰?”
  “距离你们斗殴之地左侧,东南方,三步外,落在地面的烟灰。”霍染因字句清楚,“烟灰量不多,应该烧了三分之二根烟,有人站在那里抽了将近一支烟。烟的牌子是银双狮。”
  “福尔摩斯·霍,失敬失敬,久仰久仰。”纪询就差抱拳为礼了。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霍染因轻轻笑道,“还是你觉得,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其他的人不是聋子就是瞎子,或者又聋又瞎?”
  他不等纪询说话,继续说:
  “银双狮是沿海一带流行的烟牌,因为口感醇厚,点燃时有坚果的味道,所以这种牌子的烟非常容易辨认。”
  “我到达现场的时候,巷道中还有很明显的坚果味道,在空气对流顺畅的室外保持有这种程度的味道,足以证明,对方刚刚离开现场不足一分钟。”
  霍染因声音转冷。
  “纪询,你隐瞒了一个出现在现场又离开的人。”
  “哦,霍队这么分析也很有道理。”纪询说,“那霍队是不是要把我带回局子里一起审一审,正好一趟车拉回两个嫌疑人,省油了。”
  “不解释吗?”霍染因说。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逻辑严丝合缝,来点掌声。”纪询漫不经心拍两下本子,权做鼓励,“不过纠正一点,我从不觉得自己厉害,霍队最好也别觉得我厉害,不然早晚会大失所望——喽,好了。”
  纪询停下手中绘制动作。
  充斥着车厢的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总算停止了,本子被递回到杂物箱,霍染因在本子合上前看了一眼,是幅嫌疑人全身像。
  画得很仔细,身材面貌衣着特征染发颜色,全部都画出来了,旁边还有纪询对这一嫌疑犯的简短分析,完全可以按图索骥。
  霍染因将车停在路边,开了车门往下走。
  纪询瘫在副驾驶座上懒得动弹,也无所谓霍染因到底去干了什么。
  直到几分钟后,对方拿着两杯饮料回来,一杯递给他:“给。”
  纪询瞧瞧,眉毛揪一下又弹开:“这算什么,打个棒子给颗枣?”
  “算是歉意。”霍染因将这杯热饮放在车内水杯座中,“现场确实有疑点,我维持我的观点,你在这件事中说了部分的谎。但同样的,你也贡献了极大的线索——你不是嫌疑人。”
  “可多谢霍队长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了。”
  “不客气,基本操作。”霍染因重新启动车子,“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
  “好坏相杂怎么办?”
  “那要先看看他有多坏。”霍染因望一眼纪询,“再狡猾的罪犯,哪怕一时能圆谎,也会在时间中原形毕露。”
  “时间确实能决定很多东西。”纪询随口附和。
  “决定的不是时间,是在时间中孜孜不倦挖掘真相的人。”霍染因却语调冷淡。
  “上边这些话意有所指。”纪询饶有兴趣说,“霍队,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开始,就对我有先入为主的观点,我没说错吧?”
  “没错。”霍染因坦然承认。
  “那我不妨再开诚布公地问一问:从开始到现在我们接触不少,你大约始终都没觉得我是个好人——那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反而越来越好?”
  “因为我聪明。”
  “……?”
  纪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当然没有听错,霍染因依然用四平八稳的口气说:
  “第一,你坏也不影响你会查案子;第二,正因为你坏,所以我才要接近你了解你抓住你的把柄,然后……”
  霍染因故意停了一下。
  纪询接上话:“然后把我绳之以法?”
  “不。”霍染因的回答出人意料。
  前方正好红灯,他停车,拉手刹,控制好车辆后,方才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冲纪询微微一笑。路旁霓虹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眼下泪痣在光中闪烁,为这一笑平添魅惑:
  “先威胁你,利用你,榨干你的剩余价值,再将你绳之以法。”
  纪询低笑出声。
  他端起霍染因买来的饮料,喝一口,是热牛奶,醇厚甘甜的味道在他味蕾上游曳开来,一如今天晚上的对话。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对霍染因提起一点兴趣。
  他靠了会儿窗,在车辆行驶的轻震中捕捉着一丝睡意,那丝睡意总像个调皮的小孩子,每一天都在和他玩捉迷藏:“说说唐景龙的事情。”
  “唐景龙在荔竹小区租房时用的身份证与银行卡均属于唐中德。据户籍办传来的消息,唐中德今年六十三岁,是唐景龙的同乡,一辈子都在乡下没有出来。唐景龙估计是用一些钱向唐中德买来了他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霍染因慢条斯理开始叙述。
  “这张银行卡里,除了荔竹小区的房租费用外,还有一道流水你会感兴趣。2014年和2015年期间,他朝吕丹樱账户打出两笔款项,每笔15万,合计30万。结合你上回说的情况,唐景龙是吕丹樱代孕赚钱的直接经手人。”
  “唔。”纪询漫不经心,想着唐景龙和吕丹樱共同拥有的蓝白保温杯,“我差不多猜到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还有其他什么吗?唐景龙家里总不可能一点发现也没有吧。”
  “唐景龙家中有个隐藏保险箱。”霍染因说。
  “嗯……我猜保险箱里头不会有什么直接的决定性罪证,否则霍队也不会大晚上不辞辛苦跑来找我了。”
  “名片。”
  “什么?”
  “保险箱里装着的是名片。”
  “一张?”
  “好几盒,一盒盒放置得整整齐齐。”
  “哈……”纪询想了想,“有点出人意料,但也不算太出人意料。唐景龙是销售代表,对他而言,值钱的是人脉,所以将名片好好收纳也不奇怪。还有吗?”
  “还有一个独特的东西。”霍染因说,“但我们的交换结束了。”
  “别急嘛,多说点,说说又不少块肉。”纪询劝道。
  “不说,除非你改主意。”
  “好吧,我改主意了。”纪询爽快回答。
  “……”霍染因讶然看他一眼,“真改,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比如人民警察最可靠;懒得花精力进行大量排查工作;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弊——这些都可以成为合作的理由。但最真实的理由么。”纪询抿口牛奶,“和你相处,不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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