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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穿越重生)——山隐水迢

时间:2022-02-10 15:03:39  作者:山隐水迢
  “师尊,没有邪流,没有邪流!”时渊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只仓皇道:“我不走,我不想走!”
  恍惚中沈折雪感觉到脖颈里冰凉的东西越落越多,从额下到脖颈,不少还滚过了锁骨,更多的则蓄在了凹陷里,满满一捧全是凉气。
  他已经感觉不出手腕上的疼,却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
  恍然中,一些朦胧的画面浮现。
  请师战时,他向镜君施展心魔阵,其实也受到了些许反噬,但那时他并未在意。
  如今那些记忆再度出现,不知是幻是虚。
  好似当下这一幕,他也非常的熟悉。
  也是一个人,张开了双臂,将他罩在了阴影里。
  血噼啪打落下来,沾湿他的衣领前襟。
  血肉之躯撑出的屏障如此不堪一击,却又仿佛坚不可摧。
  迷障之中还有哭声,刺耳的咆哮嘶吼声,浪潮般的水声……水珠坠落,刹那万籁俱寂,沈折雪眼前一片素白,不知身在何处。
  许久后他的耳边才有了新的声音。
  那是渐渐吹起的风,将湖心亭上的雪都吹开了。
  有人正说道:“他占出的结果是‘风起青苹之末’,倒是应了这一局。只是我若真是微若蜉蝣,朝生暮死,亦愿魂消魄散后,成一阵风,再回到这里。”
  又听另一人笑道:“好啊,那你可要加紧,冬天回来,最好。”
  “……回。”
  “师尊,什么?”时渊听沈折雪喃喃自语了一句,但声音太低,他也没能听清。
  屋外的雪已经停歇,连雨都没有再下,屋内热气腾腾,像是酷暑天气。
  时渊的床并不大,沈折雪在痛感逐渐平息后,觉出了冷意。
  那是属于严远寒的灵气,与他体内的冰灵根相冲,即便屋子里已经够暖,那寒气依然自骨血而出,他尤嫌热度不够。
  于是他愈发抱紧自己,慢慢要把脸都缩进被窝。
  时渊可不敢让他这样闷进去,施力将那裹着沈折雪的被子抱起,运足灵气为他保暖。
  许久后沈折雪终于不再发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疲倦至极地昏睡过去。
  缠枝纹从他的脸颊开始消退。
  时渊知道这些纹路会退到那里。
  方才他为沈折雪褪去湿漉的衣衫时,自然看见了师尊心口处那一枚银花铭印。
  事到如今,他何尝猜不到这事态始末。
  所谓沈长老的名号,不过是虚步太清一个太过招摇的幌子。
  他的师尊在回来后受过封邪钉刑,身上的太古封印重重加强,反噬发作后,本身的灵根灵气失控着与严远寒的灵力碰撞。
  沈折雪打赢了帝子降兮,一战成名,宗内无人不知。
  只是漫漫长夜,这傀儡长老却要独自熬着一次又一次的跗骨侵蚀。
  时渊想起在自己腿疼的夜里,沈折雪给他讲的那个故事。
  在沈折雪的睡前故事里,一个误入此间的游魂寄宿在了一位峰主的身躯中,自此背负因果,诸多罪恶加身,多年亡命生涯,几近生不如死。
  于是那游魂跑了,逃离那处处身不由己苦处,寻找一个回家的机遇。
  在廊风城郊作别前,沈折雪曾对时渊说:别轻言放弃,即便是为了他,也要再试一试。
  彼时沈折雪神情未见半分怅然遗憾,以至于事后,宁朝还把这句话当做勉力时渊活下去的动力。
  魔主说,世界上的人哪,谁没有私心。
  这句话并不全错,但也不全对。
  沈折雪看似解封解得洒脱,可他如何不知,这一次被抓回,很可能就没有下一次机会。
  ……私心啊私心。
  至少于沈折雪而言,除了活着,在他那么些隐秘的私心里,或许更希望时渊能替自己自由地活下来。
  也许在徒弟摆脱了一切枷锁之后,能替他去看一看修真界的大好风光,以千里路,去证那万卷书,再问一问是否还有像他一样流落此间的魂灵,他们又可曾寻得回家的方向。
  时渊舌根泛苦,只能更加用力的将沈折雪抱紧。
  沈折雪循着暖意稍稍侧过了脸,他的白发让冷汗浸湿了,粘在雪白的面颊上,像是瓷器烧败开片后细密的冰裂。
  时渊指尖发颤,轻柔的地将那些银发一一为沈折雪捻去。
  “我一定带你走。”
  时渊无声道:师尊,我一定帮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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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沈折雪:看到了吧,最惨打工人现状!
  时渊:呜QMQ
  沈折雪:欸,徒弟抱抱……
 
 
第31章 秘境
  沈折雪近来发现自家徒弟有些不大对。
  修炼是愈发勤勉了,但整日提心吊胆,把他这个师尊当个雪人护养。
  怕被太阳晒化了、风吹散了,体贴到细微毫末,眼底还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日厌听深雨细雨濛濛,时渊手执一柄木剑,迎风而立,正向沈折雪展示近日修习成果。
  灵气成风萦绕在他周身,隔绝出一方风屏,衣袂翻飞,不沾分毫水汽。
  沈折雪捧着徒弟备好的手炉坐在廊下,道:“寒霜剑法,第五式——”
  时渊闻声而动。
  他右腿前迈定成弓步,剑臂一线,雨水扑打风屏,因气流变转拉作长丝,腰身拧劲牵引掌中剑割破雨丝,手臂平运后纳,屏息敛气,足下用力,手中剑平刺送出,气劲随剑破去,在半空呼啸一声锐响!
  “砰”一道巨响,剑尖前指处碎石遍地,雨水一刷便淌出细碎泥沙。
  “转势——”沈折雪抬袖,“庭中梅,三花。”
  时渊手腕翻着,剑气内收,凌空划过半周,横过眉目后,手指贴剑锋擦过。
  侧身斜扫,半扇风刀切出,三丈外庭梅主干震动,花枝微微扬起。
  片刻后,风止,三朵梅花悠悠落地。
  沈折雪腾身而起,落到梅树下。
  他弯腰捡起其中一朵捻在指间,端详道:“切坏了。”
  那五瓣梅花边缘多出三道细小豁口,时渊见了,立即道:“徒儿再练一遍。”
  说话间,悄无声息将风屏扩大范围,笼住了沈折雪,隔去外界寒意。
  沈折雪心道:又来。
  时渊是小跑着过来,两人同罩在一个灵障中,距离不算太远,少年剧烈运动后炽热的呼吸扫过了沈折雪的耳畔。
  他稍稍揉了揉有些泛痒的耳廓,时渊见状,登时想去碰沈折雪耳上的缠枝银钉。
  手伸到一半好歹停住,只虚拢在他耳廓旁,神色焦急道:“师尊可是身体不适?”
  沈折雪无奈地想,看来那夜确实把小徒弟吓得不轻,这么大的应激反应,实在是自己的罪过。
  “我没事。”他屈指弹了时渊的手腕。
  时渊垂下眼,背在身后的木剑剑尖颤了颤,低声道:“徒儿再去练几遍。”
  “还几遍,再练我树都要秃了。”沈折雪拉着他走回风廊下,点燃了小炉。
  炉上温着酒,香气四溢。时渊坐在对面低着头,沈折雪敲了敲桌子,“松剑,摊开手。”
  “师尊。”时渊软了嗓子,剑是放下了,手却缩到了袖子里。
  沈折雪见他这样,不知为何想到自家那只猫主子。
  明明从来没有刻意放软过态度,偏给人一种在撒娇的错觉。
  沈折雪板起脸,“这招不管用啊,我数三下,你……”
  一声还没数,时渊就乖巧摊了手。
  少年皮肉细嫩,时渊从前又卧床了几年,一双手更是白白净净,看着十分的羸弱无力。
  可眼前这双手却变了模样,指腹和虎口剑茧深重,握住剑柄处因用力过度,被压出了一道道狰狞血痕。
  沈折雪脸色更加不好,严肃道:“你昨夜没睡?”
  时渊埋头。
  沈折雪气闷,从身侧落地木屉里取出一个小瓶,拔掉瓶塞也不讲话,抬手径直抓住时渊的腕部,小瓶瓶口向下,抖出棕黄色的药粉。
  时渊一个哆嗦,沈折雪也不管,指关节卡住那只储物红镯不让他抽手。
  待到上好了药,他便将那切坏的梅花放在桌上,寒气涌动,薄霜沿着叶脉浮起,转眼间轻盈一朵梅花被冻地晶莹剔透。
  沈折雪道:“寒霜剑法你练了一百二十三遍,从第一次起就没有失过手,却在一百二十三次时剑气划伤了花身,你怎么看?”
  “贪多。”时渊想了想,“还有急功近利。”
  “错。”沈折雪道:“你是心乱。”
  时渊抬起头,困惑似得眨了眨眼,神情颇为无措。
  ……又来又来。
  沈折雪端住冷脸,“什么原因,你再好好想想。”
  时渊:“因为……”
  因为那梅树离师尊太近了。
  沈折雪看他犹豫,直接道:“你练了一夜,心绪浮动,过量学习,超过百分之一百五,注意力分散,身体厌倦,顾虑极多,已经学习疲劳了你知不知道?”
  时渊:???
  “修真就和吃饭一样,根本不可能一夜吃成个大胖子,你纵使心再急,也该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
  沈折雪气的词都不顾挑,“今天的剑诀都不要练了,午后你必须给我补觉,晚上去书房读书,还要去饭堂那买一罐牛乳来,睡前热着喝掉。”
  “……是。”时渊啄米式应下。
  沈折雪扯了腰间玉佩,拆下挂绳,将那冻得硬邦邦的丹花薄片穿了个洞串起来。
  “这个,你给我挂起来,时刻提醒自己,欲速则不达,沉心静气,行远自迩。”
  时渊接过那花冰佩子,想也不想自己套在了手腕上,正正缠着了那红镯。
  沈折雪见他有如此决心,心下赞赏,也明白对时渊这样的孩子的批评要点到为止,于是放缓了语调,问:“真的不怕疼啊?”
  酒香散在风廊,时渊觉得有些热,抿了抿唇如实答道:“疼。”
  有些话不便在此多说,沈折雪挽袖倒了杯酒,“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人若为箭,也该知道松弦的道理,时时刻刻绷着,来日若是想穿云破日,也是不行的。”顿了顿,又委婉道:“为师期待你那一箭,可你也该先好好待自己才是。”
  时渊右手按着左手腕,用力点了点头。
  沈折雪喝了口热酒,长长呼出一口气。
  从前这孩子话就不多,现在为防着人,每天也不怎么开口,倒是比在莫回头时要沉默。
  沈折雪便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小秘境开启,你可找了结伴的同窗?”
  “还没有。”时渊说,“但秘境内或许与宗门道友们有缘相逢,届时徒弟会考虑合作。”
  沈折雪认同地点头,他虽然也会去秘境,可必然不能时时刻刻和时渊同行。
  等他把当初分别后发生的事问清楚了,到时他们这些孩子去采灵草,自己去净邪流,再在出口前会和即可。
  “师尊,今夜为何要喝热牛乳?”时渊闻着酒香,从木屉里拿出沈折雪晒好的果干,倒在分格零食盘中。
  “怕你睡不着。”沈折雪说:“你还未重塑肉身,凡事都依赖灵气有伤根骨,喝点热牛奶帮助入睡。等等,你以前喝过牛乳么,会拉肚子吗?”
  时渊想了想,答:“没有喝过。”又接了一句,“师尊,我夜里有时还会做噩梦,梦里都是张牙舞爪的怪影,怕得很。”
  沈折雪停了杯,针对时渊的噩梦他之前就配过安神草药,屋里也点过安神香,效果还算不错,过了几月也没发过。
  现在再反复,定然是给因为那晚自己的惊吓。
  他顿感内疚不已,他太古封邪阵发作起来的样子一定很恐怖,不知道会不会乱叫乱打人。
  一想起自己那天在时渊怀里醒来,才动了动肩膀,这孩子就紧张地像是惊弓之鸟。沈折雪愈发不好受,低声喃喃:“这可怎么办……”
  “师尊,不如让徒儿到师尊房中睡着,我听师兄们说,他们都有过一段侍奉师长的时候,而弟子要是睡不着想出去练剑,有师尊在房里,也不敢乱动,慢慢就能睡着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千回百转,沈折雪仔细一想,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一来自己确实可以随时感知时渊的睡眠质量,二来这孩子成天提心吊胆着自己,还不如就放他眼前,等过了这段应激,慢慢也就能好转。
  “行,不过厌听深雨太潮了,地上睡不得,你搬张床来。”
  时渊“噌”一下站起来,“好,我这就去搬。”
  沈折雪看他一个闪身就跑了出去,心道这才有些样子。
  早熟老成固然给人稳重的印象,但纵观修真人漫长的一生,十几岁的少年时,也不过是眨眼转瞬,好似今年的蝴蝶明年便不再了,合该有虚掷一些的时候。
  酒液暖身,沈折雪默然想,自己这一次被抓回来,与太清宗怕是要周旋一辈子,回到原本的世界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他并非没有大憾,既对不住那方世界的两个老爷子养育自己一场,也对不住许诺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高三学生。
  只是有时再念,两个老爷子扶持一世,好在有彼此相伴,只是他们和自己这些年的缘分终究没有续住。
  学生们会有新的人生路要走,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
  至于家里那只黑猫,或走或留,依它那性子,总也不会被亏待着,还能继续当它的假高冷真嗲精。
  而在这个世界他原本了无牵挂,现在却多了个时渊。
  太清宗的弟子会在数十年后出山,到那时候,自己将他平安送去那片修真瀚海,凡尘江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这样很好。
  沈折雪这样念着,转头看向窗外常开不败的梅花,恍惚中觉得那花开得太淡,好似雨水洗去了原有的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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