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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穿越重生)——山隐水迢

时间:2022-02-10 15:03:39  作者:山隐水迢
  “闭嘴!”桑岐几步上前,俯身揪着葛云的前襟将她拎起,尖声道:“相饮离他救我却不收我,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只有师兄待我好,可是师兄、可是相辜春他——”桑岐眼眶浮起赤色,“他根本没有心……”
  葛云被他勒得满面通红,只能发出嘶嘶气声。
  桑岐松了手,那曾经爱逗他,给他带糖的师姐的身体便如去了骨般瘫软在地。
  夜风潜来,他赌气似的朝她吼道:“师兄没有魂灯,他没死,我这是在帮他,你只要好好地当你的潇洒剑修不就行了,何必要与我作对?!”
  一通吼完,桑岐气喘不止,猝然发觉这番话下去,应他的只有灵堂内空洞的回应。
  “……二师姐?”他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一般,颤颤跪下去。
  凑近葛云鼻端时,桑岐手指一抖,茫然道:“不、这不对,师姐,你的神魂呢,你的魂魄去哪了?”
  浮凝长老的身影慢慢显出,他手中的剑淋着闻殊音的血,怜悯地看了桑岐一眼,道:“她去找你师尊了。”
  随即他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似得,便真的笑道:“不对,邪流炼毒例不虚发,她也是——魂飞魄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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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以后恢复以前隔日更的节奏啦2333可以攒着也可以追更嗷!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在晚上零点更新,给所有留评投雷灌营养液的小可爱一个熊抱!
 
 
第75章 愿赌
  含山变乱风起云涌,在偏僻村庄的相辜春手握斑驳白纸,眉头渐渐锁起。
  从前他不通人情世故,并不代表他对世事毫无洞察,他将浸了汗味的薄纸归还与黑面汉,一股凉意滑过心脉。
  刘阿婆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在微生床头抹泪不止。
  金乌的脚步走过了糊窗的半张窓纸,那汉子好说歹说才将老人家扶走。
  刚迈过门槛时,却是让人叫住了,回首正见修士手中是一沓新鲜出炉的灵符。
  村子里的人没见识过多少外来客,但日日与自然为伴,山风水溪的吹洗也能练出几分眼力。
  微生大夫行善积德,常捡人回家,此事在村子里早不稀奇,这庄稼汉少说也碰见过三四个,却无一个有这修士的气度。
  便是粗布葛衣在身,眼底空茫无依,举止间自有一种韵味,令人不敢亲近,却其实也不会心生胆怯惧怕。
  相辜春道:“此符可自生屏障,我不知村中有几户人家,若是不够便再来,贴于门户前即可,有多便贴于村口碑石。”
  他递了符纸过去,刘阿婆握着他的手上下晃动,眼里再度落下泪来,“仙君,微生是个好孩子,老婆子听外人讲甚么问道仙缘,若是他有几分灵光,还请仙君多多担待。”
  相辜春哑然,微生因那根骨里有几分古怪,本不是求仙问道的好料子。然而含山收徒向来是本心为一,天资为二,相饮离门下弟子亦不敢说各个都是天资卓绝,微生心性向善,哪怕是相饮离在此,也不会阻拦他入门。
  他之前既然答应了那孩子,更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如今含山的异变摊到了明面上,相辜春自身尚且难保,何苦拉上个未入道的少年去趟那浑水。
  送走二人后,相辜春折返回到微生的卧榻前。
  由气息判断少年已半坐了起来,相辜春也便学他从前照顾人的那套方法,端茶喂水垫枕头,行云流水,半点不像个目盲之人。
  但相辜春心知肚明,修者境界卓然,可摒弃五感,融自身于万物,只是那开明境界少有人至,下修界浊尘颇多且灵力溃散,连师尊尚不能恢复巅峰,他如今这残躯又如何能完全舍弃感知。
  此时日常生活无恙,真到了与人交手的地步,他这双眼睛定是对方拿捏的短板。
  看来回含山的行程是急不得这几日了。
  只是师尊化入虚空不过数日,含山已动荡至此,饶是相辜春心头也涌出几分悲哀凄凉。
  微生察言观色,伸手牵住修士的衣袖,扯了扯引来他的注意。
  “你的那把剑为何一直在响?”他问道。
  辜春剑躺剑在台,闻言一个大翻身,就要往地上掉,被相辜春单手捞住了。
  相辜春无奈道:“因为还赌着气。”
  微生睁大了眼,“剑也会生气?”
  “剑若生出灵智,与草木灵华无异,草木有四季常性,剑灵也各有秉性。”相辜春看着手里的辜春剑,笑了笑道:“我这把脾气不大好。”
  他将剑横过来,横平着递到微生面前,“试试看?”
  这向来老成的少年第一次露出了青涩茫然的神情,他目光在相辜春和他手里的剑间几个来回,轻声道:“可以吗?”
  通常是不可以的,辜春剑是个傲气的性子,由仙庭赠与上修界的精光玄铁所造,能愿意追随相辜春已然是破天荒的机缘,从前即便是含山的长老真人都不能轻易令它出鞘。
  放在以前它要是让这么个山村野小子摸了,是要抽对方屁股蛋撵得他满山跑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微生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剑柄上。
  刹那间过电般的灵流自剑柄顺传抵到他体内。
  豁然间天地明朗,百川归海,他仿佛脱离了这伤痕累累的躯壳,成了窗外那自由自在的清风,吹着山川湖海覆上了雪,松涛如怒,卷碎了叶片上的冰,万年晶莹折射着人间气象。
  他走出了这偏远的村庄,看见繁华的城池热闹的集市,小贩草扎上的糖葫芦晶莹剔透,屋下是去年春日的燕子窝,转角处有少年少女伸手去掰檐边倒挂的冰凌。
  更远的地方,万千骸骨堆叠在滚滚邪流河旁,那是百姓的遗骨分不清男女,看不清长相,更遑论是来路与去向;再深的黑暗中连骸骨都已磨灭,白灰像是又一场雪在飘落,一层层覆盖着,铺出一片茫茫的雪漠,门派的玉牌和法器逐渐被掩埋。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拼死一搏后,也不过是这样一场沙雪罢了。
  愤怒、痛苦、悲怆、绝望……巨大的涡流将少年没了顶。
  忽然微生耳畔轰隆一声滚地雷响,飘荡的魂魄被劈回了那沉重的身躯里。
  他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浑身湿透,目光定定落在了眼前含笑的修士身上。
  残余的灵流在他眼底一划而过,微凉的气息拂面而来。
  他看到眼前修士凿冰塑雪般的外壳,如初春凌汛时节般泛凉的灵力在他经脉中运转,而在心房之上灵魂割裂两半,化为一条细长的锁链,牢牢拴住一个双臂环抱着肩背,蜷缩深处的人影。
  那人影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美得不似凡尘物般的脸庞,他像是真正看不见也听不到那样,空茫地向四周探看,碎发滑落,额心银花烙纹摄人心魂。
  “啊——!”微生惊叫出声,辜春剑脱手而出,发出愤懑的剑鸣声。
  而相辜春略有惊讶地看着他,那神情与方才清透的人影有了几分重叠。
  “那是什么……”微生满头大汗,喃喃问道。
  相辜春的神色上有了几分凝重。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有这般根骨资质,也未料到他初感大道的第一眼,便看透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相辜春说:“那是修士眼中的天地。”
  他看向少年惊魂未定的眼眸,问道:“知天地而明其苦,如此你还想修道练剑么?”
  少年攥紧了湿哒哒的褥子,本该早已被掐灭的理想在心中微弱地挣动。
  他不想再看到家破人亡的孩童自卖于人,像牲口一样被押运往来;不想再看到善者死于非命,昨日给他一个住处的好人今日因邪流发疯屠遍全家;更不想在真正想要留住什么时,依然手无缚鸡之力。
  曾也有一腔孤勇志向,愿在危亡之际,洒下热血,不求力挽狂澜,但求无愧于心。
  微生红着眼咬牙道:“想!”
  “好。”
  相辜春道:“那我教你。”
  *
  村庄的岁月简单而规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雪天需拿出三季里存好的粮食,趁着节气还可以做冻柿子和烤番薯,门口的雪要定时铲去,家中的炭火需及时补足。
  相辜春的灵符起了一定的作用,而山下依然没有派修士前来查看。
  待到相辜春恢复了些灵力,他便趁着夜色上山把剩下的几只邪物诛杀干净,虽也是费了翻功夫,终究铲除了隐患。
  由此村子里的人便不用再去种那药草,又解了心头大患,对微生这一家愈发热情了起来,还帮忙给他重盖了房子,合划了几亩地过去。
  修真界为相饮离举办了浩大的葬礼,这葬礼甚至没有一个发起人,天下便已满目白衣。
  从未有过一个修士的死去有这般的场面,连妖族和魔族都自发依循人族的习俗前来吊唁。
  但随着相饮离的死去,修真界在悲痛中也陷入了莫大的绝望之中。
  细数仙庭真仙不过还剩区区六位,即便他们大义凛然愿意赴死,可到底不过一时之计,这方天地将何去何从,依然如那邪流迷雾般教人看不清道路。
  含山的变故以一个诡异的速度被平息了,甚至连民间都未传出什么谣言来。
  师终徒继,这在上修界是习以为常的旧俗,人们到底不再苛求一个亡者去做什么了,哪怕相饮离曾有表示并不会延续这个传统,但是由他的弟子来继承含山,似乎也比其他人要更让人安心。
  世间大能老祖们或多或少知晓,相饮离的三个弟子里,大弟子相辜春性情淡漠,二弟子葛云行事莽撞,三弟子桑岐为人懦弱,谁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正因为他们是相饮离的弟子,这些缺陷便不再重要,修真界现在需要一个支柱,一个能带着相饮离影子的支柱。
  相辜春坐在微生家门口那张矮脚板凳上清洗衣服时,常常会想到师尊。
  一旦想起来,他便仰着头去“望”那洁白轻薄的云朵。
  师尊挑徒弟其实并没有多少让他们继承他身份的意图。相辜春的入门是严远寒一手促成,葛云则是在一户惨遭灭门的修真世家的废墟中被捡到,相饮离问她想要什么,他可以给她尽量安稳的凡俗生活,也可以让她握剑去复仇。
  葛云选择了后者,而在报了血海深仇之后她回到了含山,请求相饮离废去她的修为。
  相饮离没有那样做,他收下了她为弟子。
  从那以后,葛云的剑上再没有沾过活人的性命,她横冲直撞千里击杀邪流感染者,却不会对谁心生仇恨和杀欲。
  至于桑岐,他的命是相饮离和相辜春救下不假,但相饮离并未真正收他入门下为嫡传弟子。桑岐在三盏酒外苦跪了三日,称家中无人,阿娘死前对他唯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踏入仙途。
  彼时相饮离早已不在门派里,是葛云把他抱了回去,她并不知道其中关节,只是看着那小娃娃像只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有些不忍。
  可她不会照顾小孩,于是就把这灰扑扑小土狗似得孩子丟给了相辜春照拂。
  相辜春更是不明所以,问那孩子也是懵懂不知,他便以为师尊给他收了个小师弟。
  后来相饮离回来时,单独找了那固执的孩子谈话,不知结果如何,但最后掌门默许了他在峰上,却从未教过他剑法。
  是相辜春百忙之中抽空手把手带了他。
  “仙君。”微生步履稳健走路生风,走进庭院时对相辜春粲然一笑,晃了晃手上一篓子大收获,道:“晚上吃鱼。”
  ……他后知后觉,用了不短的时间才弄明白,人心是会变的。
  相辜春看着那肩背单薄的少年郎。
  少年如有所感,回过头道:“仙君,麻烦帮忙去盆子里摘把葱来,衣服我来洗。刚李婶送来了个汤婆子就搁在门外,我晚上热乎着冒汗,左右用不着,仙君拿去用着吧。”
  人心是会变的,一段缘分便是一个赌注。
  相饮离几次赌错,他这不通人情的造物也许更不会有比师尊更好的运气。
  但是他忽然想试一试。
  那是相辜春第一次想要去争一个赢面。
  他想相信这个少年。
 
 
第76章 草芥
  屋前的雪被清平了,两只雪人并肩立在枯树下,雪白圆滚,憨萌可爱。
  三盏酒峰上四季如春,相辜春活这老些年就没堆过雪人,如今体验了一把,觉得还挺有趣味。
  不过微生那瓜娃子居然还笑他堆得丑,明明都是团雪团子,何来美丑之分。
  但村里的小孩子过来读书时见了那摞起的雪团,也笑他堆得不俊俏,这就十分令人迷惑了。
  相辜春在村庄养伤这段日子里,村里人都想着让自己孩儿沾沾仙气,便凑了银钱和鸡鸭鹅来上门拜访。
  他们想请仙君稍稍指点家中小辈一二,即便是学会认字书写,也比当个睁眼瞎强。
  真正的“睁眼瞎”相辜春接下了这活儿。
  然后他发现这些孩子真的是大字不识一个,需要从最基础的教起。
  连微生也不过是勉强认得几个但不怎么会写,少数会写的字还是从医术上照葫芦画瓢学来,歪歪扭扭十分狰狞。
  相辜春把他的字对着光瞧了半天也没看懂,倒是把微生看成了个大红脸。
  他深知任重而道远,成了村里独树一帜的瞎眼的教书先生。
  只是孩子们也不是天天能来读书,他们还要帮着家里做活照看弟弟妹妹,人总是凑不齐,于是这识字的课程每七日里只能勉强挤出个两天来。
  就这他们还学了忘忘了学,一首诗能背的磕磕巴巴,各种漏字添句,亏得遇上相辜春这性情,不然早就要挨板子了。
  倒是微生有点底子记得牢固,而在不教书的日子,相辜春就引着微生慢慢入道。
  微生起步晚,修道要先扎实身体,否则灵气易反噬筋脉,得不偿失。
  他在冬日的日头下扎着马步,额头冒了细汗。
  相辜春默然看他许久。
  微生于修炼一途上实在是前程晦暗。
  他有先天灵心,一缕初蒙的灵气便能悟到造化神奇,遨游身外之身,且他分外刻苦,不怕累亦不怕苦,耐得下性子熬得住枯燥,是个有天分又勤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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