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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穿越重生)——山隐水迢

时间:2022-02-10 15:03:39  作者:山隐水迢
  但当沈折雪想要探究一二时,那碎片又已化为流光溃散。
  时序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前奔,若溯游而上,别长亭粘合成了一把完整的剑,滴落的雨水回到了屋檐,甜滋滋的桂花蜜回到了琉璃瓶中。
  心魔阵中狂风骤起,沈折雪知晓了其中缘故。
  严远寒以无情道强压万千悲喜,如今无情道破开,他再也不能承受那些反噬而来的鲜活回忆。
  正如他在那本专门写毁道重修的书中记录的那样——“反噬之苦,痛不欲生。”
  让严远寒用出“痛不欲生”这样的词眼,可见其中可怖。
  便是太过难以承受,在最能反应欲望执念的心魔阵中,严远寒想要强行暂停这所有的岁月流变,回到最初他与相饮离在上修界初识的当年。
  假如沈折雪真的想要用心魔阵困住严远寒的话,那么便会幻境中的时间不断拉长,严远寒便会永坠梦境,重复着这一程命途。
  严长老执念的尽处,是一个忤逆时间的久别重逢。
  而沈折雪不会这样做,他翻手捏诀,拨快了这一轮的时速,在即将再次混乱时强行以灵力点中严远寒。
  他要让幻境继续延续,为了让严远寒醒来,也要知晓三宗大阵的过去。
  但严远寒不想醒,他抵抗的灵力太过猛烈,而就在沈折雪将要再添几分力时,一股清清凉凉的灵力淌来,为他再加了几分力气。
  那是时渊的灵力。
  如清风,如细雪,绵绵不绝。
  沈折雪追加法诀,伴随震天动地的嗡鸣声,严远寒的幻境终于稳定下来。
  由于严长老的排斥,画面闪隐极快,仿佛迫切翻动纸张想要读完一本书。
  在闪影里,他将在大阵中死去的修士的名字一一抄录,写到了“相辜春”时笔尖悬停,又在其侧写下“微生”二字。
  他派人去寻那下落不明的弟子,但周凌了无音讯。
  百年一瞬。
  抬界的计划又被提上议程。
  回忆支离破碎。
  时渊和周凌不是幻境主人,所见更是有限,仅勉强能看清严长老在袖中紧握一物面容肃然,他站在相饮离的墓前长久不语,如一尊霜雪雕像。
  碎片越来越少,等到这些记忆过去,严长老也便能醒来了。
  就在此时,沈折雪忽然面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一点光芒中的画面。
  时渊一声师尊尚未出口,也被那突如其来的闪影引去目光。
  那是一间厅堂。
  沙发电扇,茶几餐桌,水墨壁画和花枝顶灯。
  “阿雪。”
  有儒雅的男声伴随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传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伏在一人膝头。
  那男孩眉目虽是稚嫩,却依然可见以后长开该是如何的惊艳样貌。
  这画面十分温馨,然而细看却会令人不寒而栗。
  男孩眼底是不同于同龄人的清冷淡漠,他那精致的样貌和麻木的神情使他完全不像个正常孩子。
  “还记得昨天学的诗吗?”低着头看书页的中年教师的鼻梁骨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他好似浑然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异样,温声问道。
  无波无澜的念诵自那孩子口中响起,“……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中年人点头,又道:“那阿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男孩眨了眨眼,似乎陷入了思考,眉头轻轻拧了一下。
  他的困惑让他在一瞬间“活”了过来,于是那些反常的冰冷也逐渐淡去了。
  “不要紧,慢慢想一想。”中年人抬手推了一下眼镜,也就在此时他的长相落在了三人眼中。
  周凌几乎不敢相认,诧异道:“相掌门……”
  而沈折雪忽然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相饮离的样子有些熟悉。
  在这书中世界沈折雪没有见过那位含山掌门。
  他不识那英姿勃发,剑护众生的传说人物,只知晓对方诸多事迹,包括掌门水玉般的容貌。
  修真人可自行稳固样貌停在哪个时候。而直到那人死时,他都未曾变老,也再也不会变老。
  但沈折雪见过他老去的模样。
  两鬓斑白,慈眉善目,坐在落雪的窗前,是畏寒的体质,于是冬日里总穿着高领的米色毛衣,窝在暖气边给他念史书传奇。
  在那个世界里,相掌门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书架里放满了各种读物。他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桃李满天下,做的了精妙绝伦的课件,却笨手笨脚地炒不成一盘鸡蛋。
  沈折雪的呼吸都要停了,嘴唇几度开合,最终抖着声音,道:“老爷子……”哽咽一阵,又唤了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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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妙色王求法偈》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后几天连更√
 
 
第82章 真实
  沈折雪脑中嗡鸣不止。
  他扶住门框,唇上血色尽褪。
  过往碎片的幻影如流沙滑于指尖,心魔阵内地动频频,他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催动灵力点中最后一块记忆残片。
  严远寒的神识便停留其中。
  渺渺山峦,孤鸿向晚,一身青衣的严长老负手立于山巅。
  在云深雾起的远方,含山本该四季如春的宗主峰上,落雪正拂了又满。
  沈折雪只身进到碎片残影中,他不知如今是何年岁,但既然这是严远寒的执念,此场景也该是过往回忆的投影。
  人最深的执念往往疯狂而迷幻,然而眼前的风景却一派怡然,山风清凉,天高云远。
  沈折雪的衣袖被吹得扬起,他站定在严远寒五步开外,低唤了一声:“严长老。”
  严远寒没有回头。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风声中听得南飞鸿雁的长鸣,严远寒抬起头看向远去的雁影,道:“此阵甚美。”
  他已知晓自己身处心魔阵。沈折雪倒也不惊讶,垂下眼问道:“严长老是在何时醒来?”
  身处阵中的人若察觉了自身状况,即意味着心魔阵的失效。
  严远寒默然半晌,居然如实答了:“在回到了从前的时候。”
  他心中夙愿是一切回到当年,那时上修界还未坍塌,宗门尚在,所有的是是非非皆未发生。
  但当真正的旧日幻梦成为了现实,严远寒却醒了过来。
  沈折雪按下重重疑问,说道:“您可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要针对镜阵一事。
  严远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颔首。
  活傀儡术是帝子降兮的秘法,种傀儡丝或许只消一瞬,但想要麻痹灵力感知,操控严长老这般修为的修士绝不是三五日可以实现。
  能长时间暗中谋害于他却不被他发觉,除了太清宗的人,沈折雪真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我明白。”严远寒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目光从远处飘渺的山峰移转而来。
  他转过身,视线落于紧紧攥住袖边的沈折雪,道:“你都看见了。”
  “……恩。”,沈折雪听他执意要谈,气息颤动,“那些记忆……”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时渊稳稳落在沈折雪身侧。
  沈折雪心中一动,胸口翻涌起千般情绪。
  从看到那些碎片的画面起,他便快要抑制不住心头的冷意,那是仿佛要把血液骨头都冻住的寒凉。
  即便是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书中世界,沈折雪都没有这么慌乱过。
  也许是时渊感受到他起伏的心绪,强行闯入碎片来到了师尊的身边。
  时渊的阵术水平已不亚于一名一心修炼阵法的修士,但此刻沈折雪并未注意到这些。
  严远寒则又看了时渊一眼,无声地叹息,对沈折雪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时渊向前半步,同时借由这个动作,悄无声息的握住沈折雪的手。
  宽大的垂袖遮挡了他这个小动作,而沈折雪几乎是溺水者抓住一截浮木般回握住了他,指节用力到发白。
  时渊用力扣住沈折雪的五指,在识海中对他道:“师尊,我在这里。”
  沈折雪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与严远寒道:“严长老,我以前的那些记忆,是为了洗魂么?”
  他问的平静,但颤抖的手还是曝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严远寒坦然道:“是。”
  沈折雪呼吸一窒。
  在看到那些属于严远寒的记忆时,他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但现在被人亲口证实了,却还是经不住地战栗。
  洗魂是修真界的禁术,也是比任何封存记忆的术法都要高明的邪术。
  被洗魂者先要打散其魂魄,再投入虚构的洗魂幻术池中,在池中此人一生将被重新涂抹,过去的一切皆荡然无存,是彻头彻尾的昨日如死。
  “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折雪呼吸急促,在提出这个问题时却优笑出了声。
  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严远寒道:“三宗与邪流合作,大阵崩毁之时便是上修界升起之日,但邪流不同于灵气,普通修士无法控制,我们也自然不会全数倚仗旁人,故而炼出你来。”
  他言辞毫不拖泥带水,“只是谁知你所能控制的邪流太过有限,且屡屡坏我等大计。除掉你非是难事,可冷三秋忌惮你若有心同归于尽也是棘手,不过到底不成气候,所以留你到今日……”
  时渊听罢,忽而沉声道:“严长老所知如此之多,似乎也被宗主猜忌。”
  严远寒嗤笑,“他们几时相信于我?”
  “那么原本计划应该是——今日血锁一开,三宗封印回响,上修界借邪流升起,人间地脉崩断,邪流下淌,万物归于虚无……”
  沈折雪道:“邪流灵智确有其物,它今日将夙愿得偿。”
  严远寒静静看着沈折雪,长风回旋往来,他道:“有,但‘它’身份多变,游走不定。”顿了顿,又说:“你不想知道你从前是谁?”
  时渊感觉到沈折雪身子一僵,他指腹摩挲了一下后者的手背,那是一个细微的安抚。
  他对严远寒道:“严长老,您昔日谈及人之一生何以为人,便是因为所遇种种人事,喜乐悲欢,聚散离分,心中所持一念。故而一人不同于飞禽走兽,无情草木,亦不同于万千人。”
  同一时刻,沈折雪听见时渊在识海中对他说道:“师尊,不管你从前是谁,没有你的过往经历,便没有这场师徒之缘,更没有现在的时渊。那方世界将师尊带到了我身边,弟子感激于那里,只要活过了,有人记得,那便是存在过。”
  在这一刻,时渊的冷静和理性超乎想象,却又温柔地令人无法再回避恐惧。
  沈折雪怔住。
  ……只要他愿意相信那个书外世界的存在。
  那里有沈折雪颠沛流离的过往,是孤儿院里挤挤攘攘的冬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姊妹的一次次分别,也是辛苦的求学长路,独自漂泊无依无靠。
  更是在那孤山一夜,他受尽了铺天盖地的孤独,孑然一生,命余朝暮。
  陪伴他的只有一只傲娇黑猫,会每日守在门后,在他精疲力尽回到家时,立即凑上来舔一舔他的手背,用毛绒绒的脑门蹭蹭他的脸颊。
  那个世界里有诸多的念念不忘,他的兄弟姊妹们每年仍会小聚;孤儿院里的小孩子还会抱着他的腿撒娇讨要个独一无二的睡前故事;毕业的学生们回母校看望昔日师者,说起曾经脚步匆匆,来不及抓住的十七八岁。
  沈折雪虽不记得在幼年时与相饮离见过面,但当他看到那碎片光景,心头便觉得温暖亲切。
  也许那是别长亭剑魂的投影,或是为他洗魂的严远寒编织起的幻梦。
  但在那里相饮离不再是什么肩负天下重任的掌门,他只是一位十分有名气的老师,一辈子讲桌黑板,与爱人长相厮守。
  他认下了无父无母的沈折雪当亲儿子看待,倾囊相授。
  没有毁天灭地的灾难,相掌门慢慢老去,变成了个慈祥又风趣的老爷子。
  洗魂术幻化的世界是幻是真,又如何呢?
  他在那里经历了不长不短的一生,虽有遗憾,却也足够饱满。
  人之所以不同于千万人,正是因为千万人里,再也找不出一段这样独属于他的经历。
  沈折雪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思忖片刻,对严远寒道:“我会自己去寻四方界的那段过去……但严长老,你真的在为太清宗做事吗?”
  他开始发现其中端倪,“那为什么不直接误导我,让我心甘情愿为太清宗效命。”
  洗魂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只要在虚构的世界里稍加引导,就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干扰其性情。
  而附着于幻术媒介上的那个暗示,往往威力最强。
  现在他似乎终于能猜到那本《覆仙》的用处。
  ——他们在暗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沈峰主”。
  洗魂术中所有的暗喻文辞都会伴随术法的结束印刻在这条魂魄之上,那时他也许真的会变成太清宗指哪打哪,例不虚发的工具。
  可这是失败的洗魂,出阵前最强的暗示没有生效。
  沈折雪过去的记忆被洗去,可他又没有读那本用来误导他的小说就被直接招了魂。
  于是他带着新一段记忆,他以为自己穿了书。
  严远寒没有回答,却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现在还会这样选择?据我所知你在那里也过的也并不好。”
  沈折雪无言以对,他没想到严长老会这样问,但时渊却在一刹那听懂这弦外之音。
  因为沈折雪没有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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