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他没有表现出来,不能因为他的事,就扫了萧老夫人的兴。
等吃完了,他晃悠着,去找了萧程玉。
跟在萧程玉身后,苏如令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去问?
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萧程玉走了两步,终于回过头,问苏如令:“怎么了?有事?”
二爷这时一脸淡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如令直觉气愤,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发火。
这股火来的很急,不过苏如令可以确定是来自于萧程玉的面无表情:“我说我要走了,不能总赖在你这里蹭吃蹭喝,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程玉听到这话,眼中竟满是迷茫:“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想走就走吧。”
苏如令愣了,心中的感觉乱七八糟的。有生气,也有疑问,「为何会这么在意他是不是生气的疑问」压制着「他因为萧程玉听到他离开只有淡然模样」的怒火,最后成了一抹灰暗的尘土,迷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了。
他更烦躁了,萧程玉这是亲自对他下逐客令了吗?
片刻萧程玉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不行,如果你一定要走,也要等到我大哥和巧儿的婚事结束的时候。她怎么说也是与你相熟的姐姐,这杯喜酒,你一定要喝的。”
苏如令轻声道,看起来十分低落:“我会喝的。”
萧程玉瞧着,眸光暗沉:“如令,我留你下来只是因为我想这样,若是你觉得我这样对你来说是困扰,你想走,我不拦着你。而且我也不会生气,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走的太远,我想见你的时候,却找不到你。”
苏如令听到这话之后抬起头,莫名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平生能遇到像程肃这样,和他说这些的话人,他觉得很开心。
可他还是抱着胳膊:“程肃,没想到这么肉麻的话你都说了出来,真是酸。”
萧程玉杨了下眉,问:“你不喜欢?那下回我不说了。”
苏如令撇着嘴:“最好不要说了。不过,我没说不喜欢。”
萧程玉听着,轻轻笑了笑。
离得远地方,萧老夫人就听到了自家儿子和那戏法师的谈话,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儿大不中留。”
萧老将军就站在她背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萧老夫人:“老头子,你有话就说,摇头做什么?”
萧老将军说不出口,就是那么看着,忽然说了句题外话:“这个叫如令的孩子,瞧着面善。”
萧老夫人听到这话,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你不说,我也这么觉得。”
萧老将军喃喃自语道:“他姓苏,还会戏法。莫不是……”
萧老夫人终于想起来了:“难不成,他是那苏老头的儿子。”
萧老将军一惊:“苏唤!我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想大概也就是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吧,苏唤还来过王城表演戏法,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萧老夫人听到这话,今天真是又惊又喜:“若他真是苏唤的儿子,那我家玉儿不就是捡到宝了。”
萧老将军却摇了摇头,眉目间阴云一片,满是担忧:“若真是如此,他就不能留在这里。”
萧老夫人回过头,皱着眉为之争取到几句:“老头子,都这么多年了过去了,还是不行吗?先王,也都已经去了。”
萧老将军十分肯定:“只怕,被有心之人遇见,那他就是死路一条了……”
事已至此,萧老夫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当年的那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知道的都是像她夫君这般的朝中重臣和当今天子。
这姓苏的孩子留在这里,就算她家夫君不会害他,为了皇家颜面,当今天子一定也会斩草除根,以免东窗事发。
除非,他们能一直将此事隐瞒下去。就像当年,那苏老头所做的事情一样。
不然,她还真舍不得,就这么将这孩子赶走。
第52章 :公主驾到
昨日商量了一天关于萧家大哥与巧儿姐的婚事,今日苏如令就随着萧老夫人上街采买聘礼。
萧老夫人原本不想让他跟来,说采买聘礼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但苏如令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来王城一趟,若只是在萧家院子里待着,也未免太无聊了些。
这次萧程玉没有跟着他上街,说是他们回内城之事已经被当今天子知道了,于是今早宫里便有人传他进宫面见天子。
虽然没有萧程玉在旁边和他斗嘴,但这也不影响他逛街。
萧老夫人十分热情,一边选着聘礼还一边给他买东西。他一直拒绝,可萧老夫人说他难得进城一次,再不久还要离开了,不多给他买些东西带走怎么成。
就是不知,他要在外挣多少才能回报他们一家,不然他就真的只能卖•身还债了。
希望到时候,程肃能看在他们有这么久的交情的份上,要的少一点。
萧程玉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刚刚进殿面见天子的时候他就有种感觉。
如今出来了还是有这种感觉,但也不是让他们毛骨悚然,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希望不是他太警惕了。
说来天子召见他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询问了他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最后交代说,他刚刚恢复回城,又赶上大哥的婚事,国中事物可以等他完全恢复过来,再做处理。
萧程玉欣然答应,现在只想出宫回府上,看看苏如令又在折腾什么事情。
听父亲说,他陪着娘亲出门采购兄长的聘礼去了?
“两位萧将军!”
萧程玉正想着,忽听着身后有人叫他。
萧程玉与萧程业回过头,不觉暗自一惊。
“宁阳公主。”
两人异口同声道,行了宫礼。
说起这位宁阳公主,便是当年仅差一步就要与萧程玉结为夫妻之人,还是当今天子最为宠溺的妹妹。
天子既然能将这最宠爱的妹妹赐给他,也是对他们萧家十分看重了,同时还有个原因,萧程玉心里明白,他们萧家的势力过大,天子想借由公主与他成亲之事,用夫妻之情牵制住他们。
为君者,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考量。
可萧程玉还是胆大妄为的拒绝了这个赐婚,不只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坦白说,他更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君王安心。
天子没有强求他,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只是这位公主,如今已过了二八的年纪,却一直不着急嫁人之事。
尽管如此,因为其颇有学识,又肤白貌美,并不是没有达官显贵厚着脸皮进宫求亲,可她始终什么都没说便拒绝了。
希望,不是因为他们萧家的问题。
见他两人站下,宁阳公主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
远远瞧去那一袭粉色的长裙配着纯白的轻纱,衬得她今日的面容颇为青涩,除了那紧紧盯着他们看的锐利的目光。
萧程玉这才反应过来,那暗中盯着他的的视线,原来就是这位公主安排的人手。
“昨日便听我皇兄提起萧将军回来了,只是不知是哪一位,所以今日我就特地过来瞧瞧。”走到他们近前之后,宁阳公主语气轻缓道。
萧程玉与萧程业险些就要信了她的话了,不过一想到那暗中安排盯着他们的人,他们顿时提高了警惕。
“程玉哥哥如今回来,可是身体好些了?”三人对视片刻,宁阳公主又关切的问道。
宁阳公主如此称呼萧程玉,还是因为他们三人儿时便相熟,但因为尊卑有别,萧家这两兄弟可不敢直呼宁阳公主为妹妹。
萧程玉回答:“回公主,臣的病已经好了。”
听到这话,宁阳公主眼中的欣喜又重了些,语气还是平常:“如此一来,本公主就又可以时常在宫中见到两位哥哥了。”
萧程业面露微笑:“公主何时来府上,都可。”
萧程玉却暗自为难了些。
大哥如此许诺了公主,家里只怕是有段时间要忙着迎客了。
“对了,我昨日还听我皇兄说,萧家要有喜事了,可是两位哥哥谁要娶妻了?”宁阳公主又想道,皆是伪装的不经意。
萧程业直言:“是臣要娶妻。”
宁阳公主闻言,转瞬轻笑道:“原来是程业哥哥要娶妻啊,那嫂嫂一定是德才兼备的大美人了。”
萧程业没有说,不过那被公主夸赞后得意的心理,逐渐都表现在了脸上。
宁阳公主顺势而言:“待程业哥哥成亲之日,宁阳一定会亲自带着贺礼过去,看嫂嫂的。”
萧程业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那臣,就在此先谢过公主了。”
萧程玉一直在旁沉默。
萧程业余光瞧了瞧,找了个机会对公主道:“公主,臣与臣弟家中还有成亲之事要忙,就先行离宫了。”
宁阳公主此时眼里流露了几分不舍,但还是开口道:“那宁阳,就不多留两位哥哥了。”
之后两兄弟又行过别礼,便离开了王宫。
等坐上了那车,萧程业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弟弟萧程玉:“阿玉,我看宁阳公主她,心里似乎还记挂着你啊。”
公主的眼神,萧程玉看的明白,那就是其他许多女孩子看他时的眼神,心里带着喜欢与崇拜。
也是只有小女生才会有的眼神。
萧程玉真是不忍心再直言拒绝:“我与宁阳公主,只能是兄妹情谊。”
萧程业:“大哥明白,可宁阳公主怕不是这么认为。你看她听说不是你娶妻,别提有多开心了。阿玉,别怪大哥啰嗦,吾主只能同意你拒绝赐婚一次。
若是还有第二次,那王家的颜面怕是就要由弟弟你的命来填了,大哥不希望会看到这样的结果。”
萧程玉:“大哥,宁阳公主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可这娶妻,除了他,别人都不可。”
萧程业:“阿玉,就算是他,你也不可。”
萧程业此话表达的明白,说法却十分隐晦,整个内城外城,恐怕只有萧家的几个人,能听得懂。
听了萧程业的劝告后,萧程玉没再说些什么,总之公主的事,他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在漫长的沉默中,两兄弟终于回到了萧家。
这时萧老夫人与苏如令已经回来了,将采买的聘礼点算了一番,萧老夫人就按着苏如令给的应家的地址,命令家中的卫兵,日夜兼程给应家送去了聘礼。
之后见他二人回来了,苏如令又拿了点东西给他:“我听你娘说,你最爱吃这个了,就给你买了许多回来。”
萧家后园,萧程玉坐在花坛前的石凳上,看着苏如令打开的那袋纸包,是街边的糖炒栗子。
萧程玉好久没吃过了,便随手拿了一个开了壳的。
苏如令瞧着,脸上不禁挂住了笑,也顺手拿了一个剥开:“早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之前就给你买了。现在天气快热了,这栗子摊也不好找了,再想吃这么新鲜的栗子,就要等到秋冬了。”
萧程玉吃着这糖炒的栗子,心里也跟着甜了许多:“我娘,还和你说了什么了?”
提起这个,苏如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声就没停过:“没说什么,就是把你从小到大做过的好事,都说了一遍。”
这还没说什么?萧程玉无奈,这事也就只有亲娘能做的出来。
苏如令还给他剥了一个栗子:“不过你不要怕,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萧程玉随手轻敲了下苏如令的额前:“我何时怕过。”
苏如令揉着自己的脑袋,尽管被罚了一下,但依旧制止不住他愉悦的心情。
萧老夫人同他说的那些,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萧程玉,当真是萧家的二少爷,甚是新鲜。
但他既然答应萧程玉不说,就一言九鼎不说出去,免得失了他的威严。
说着这话,苏如令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其实,我还挺羡慕你小的时候,能有你爹你娘和你大哥陪着你一起胡闹的。”
萧程玉于是不吃了,默默听着他说。
苏如令:“我从来没见过我亲生的爹娘,师爹和我说,我娘是在刚刚生下我没几个月病逝的,也没个娘家亲戚,我爹……
也不怕你笑话,我爹因为我娘清贫,就抛弃了我们母子,入赘到了一个有钱人家家里。
我也想过去找他,然后去骂他一顿,可是我师爹和我说,在我两岁的时候,那富人家就没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个消息,八成是见了阎王了。”
明明他的身世是件挺凄惨的事,苏如令却还是说的轻轻松松,大概是因为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他所有的怨恨与难过,早就被生活消磨殆尽了吧。
萧程玉一时,很想过去抱抱他。
苏如令还吃着:“所以对于我来说,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我师爹了。不过我师爹对我很严厉,很少让我胡闹,空闲的时候就是学习戏法。他说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等他去了之后,就只能靠我自己养活自己。”
苏如令说的入神,抬头看向萧程玉的时候发现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弄的一脸茫然也随之站了起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事,萧程玉忽然走过来抱住了他。
苏如令讶然,不过因为这怀抱温暖,便没有推开:“你,做什么?”
萧程玉贴着他的耳鬓:“你要是不嫌弃,从此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出门在外要是累了,就回家来歇着来。”
苏如令听到这话,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四周安静的甚至可以听见两个人彼此的心跳,他快了一拍。
终于,他沉默不下去了:“程,程肃,你是要认我当义弟吗?”
萧程玉:“不行……”
苏如令:“那我怎么把你家当家。”
萧程玉的声音更低沉了:“你可以当我夫人。”
苏如令不言,以为萧程玉又是在和他开玩笑。在五味居的时候,他们假扮夫妻,度过了段悠闲的时光,萧程玉不会是上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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