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慰小殿下,她连自己阿娘都‘出卖’了。
“是啊。”说到这佑宁更沮丧了:“我如此辛劳,母皇竟还笑话我……”
她这样一说,萧情也想不厚道地笑话她。
她总算晓得为何陛下爱极了太女,却总喜欢逗弄这个女儿的缘故了。
阿宁乖巧,生得漂亮,做什么表情也可爱,皱着眉苦着巴掌小脸的样子,谁见了不想捏捏她的脸,揉揉她的头?
“陛下是笑你杞人忧天啊。”
佑宁叹息:“阿桢姐姐,这天热,我也累了,身子疲乏总要歇歇,阿桢姐姐要与我去白玉池泡澡么?”
她终于问了出来,表面从容,暗地里捏了一把汗。
“去白玉池泡澡?”萧情心思一动:“与殿下?”
“不错。阿桢姐姐授课也该累了。”
萧情盯着她张合的唇,方才按下去的火又有反扑的趋势,她别开脸,不去看佑宁期待的眼睛。
“阿桢姐姐?”
衣袖被扯动。
“好姐姐……”
萧情心尖轻颤:“好姐姐”也是可以乱喊的吗?
皇太女既然开了这口自然不想无功而返,为了今日她足足筹备了两月有余,此次若不能一鼓作气教阿桢姐姐心软同意,再而衰三而竭,她可就一点成算都没了。
她隐约察觉阿桢姐姐对她的迁就,软了嗓子:“阿桢姐姐……”
萧情且看着她往‘狼窝’跳,目光胶着在她上下吞咽的喉咙,手不自觉地抚了上去。
她早想摸摸这里的触感。
如今摸到了,她轻笑:“怎么一下子胆子这么大了?”
光明正大缠磨人,每天都穿着不同的华裳在我面前乱转,转就转了,偏偏还眉目清正地看我,看我如看朝堂任何一位臣子。
若你一直清正也就罢了。
这会和谁撒娇呢?
佑宁瞧出她的意动,霎时眉开眼笑:“因为喜欢阿桢姐姐呀。”
喜欢,就想再亲密一些。
两个聪明人的谈情说爱,还没开始正式谈,表现出的诱.惑不仅吊足太女殿下的胃口,她一次次的示好,何尝不是在吊着萧情的胃口?
吊着吊着,总有松口的时候。
萧情眼前闪过梦境中阿宁衣衫散开的画面,池佑宁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怦然跳动的心口。
她不容人逃走,字字笃定轻柔:“阿桢姐姐,我是真心的。”
“真心想与我泡澡?”
“真心想讨好我的阿桢姐姐。”
佑宁灿烂了眉眼,见她仍不松口,索性趴在她耳边:“阿桢姐姐,思.春,是少年人的特权呀。”
第220章 小醉猫
少年人的特权。
听起来真的很充满诱.惑。
萧情似笑非笑看过去,陡然被皇太女殿下恳切的目光烫得失了言语。
她微微敛眉,佑宁轻轻柔柔地捏着她的指尖,讨好道:“阿桢姐姐……”
“你可真是……”萧情有心说她‘赖皮’,哪能仗着脸好逼着人心软呢?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刹那松子糖的清甜仿佛在口腔化开,舌尖扫过牙齿,萧情眼前浮现幼小的殿下满怀真诚地献出一颗颗松子糖。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这话可太有道理了。
萧情默然。
佑宁趁胜追击,眨眨眼:“好姐姐……”
你又来!
萧情嗔瞪她。
换来小殿下温软的笑容。
若缠磨人的是佑安,萧情早一巴掌拍过去了。
换了她从小喜欢的阿宁,她当真不知该怎么拒绝又该怎么接受她明目张胆的‘思.春。’
“小时候还好好的……”她手指揪着佑宁白嫩的耳朵,语气疑惑:“怎么长大了这么愁人?”
佑宁不急着捞自己的耳朵,反正阿桢姐姐力道掌握地极好,揪得不疼。
她这么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萧情对她彻底没了法子,抬了抬眉,意有所指:“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当然。”佑宁声音平稳,眼睛明亮。
观她如此,萧情眸色渐深。
东宫,白玉池。
热雾蒸腾,如坠云雾仙境。
宫人放好茶点、美酒、新鲜瓜果,垂首低眉地走出去。
白玉池算不得小,长约两丈五,宽约两丈,鲜花覆盖水面,以东南西北四方位分别流出干净的活水来,热气飘荡,花香四溢。
佑宁朝萧情露出乖顺又挑衅的微笑。
恍惚之间像是她忽然从奶团子原地一蹦、迎风催长,快速有了成人的身骨和身量。
萧情不自在地低了头,末了头颅抬起,不服气道:“看什么呢?”
“看阿桢姐姐敢不敢脱啊。”
皇太女殿下随性地抽出发间的玉簪,眨眼,乌发如瀑流泻。
她温温和和地看了萧情一眼。
萧情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束带,佑宁看似落落大方不介意她看,实则内心紧张地快要没了章法——阿桢姐姐竟真的心软同意和她一起泡澡了?
克制着胸腔滚动炸开的喜悦,玉手轻扯,衣带散开,太女殿下着了薄薄一层单衣,抬腿下到水中。
背影纤纤,腰肢不盈一握,小腿莹白……
萧情不敢再看,急匆匆垂下眼帘,当下没迟疑,散发解衣,同样着了内里一层薄衫没入温热的水流。
佑宁遗憾她动作太快,好比一朵花香味还没传来,焦急地散在清风之中。
只是等美人入水,温水浸透薄衫,玲珑身段分外贴合地映入眼帘,她脸色倏尔羞红,指尖拈着水面漂浮的花瓣想入非非:唔,原来阿桢姐姐‘真人不露相’,素日藏得怪深。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才几年,上次她们一起泡澡是阿桢姐姐十三岁时,这才过去五年啊!
五年,阿桢姐姐一下子出落成大姑娘了。
“想什么呢?”萧情游到她身边,看她羞得脸都抬不起来,方才那份在人前宽衣解带的羞窘登时烟消云散。
意识到小殿下表现地也没面上那般从容不迫,她兴致乍起,眼神微妙地轻扫小殿下清稚鲜嫩的身子。
待看够了,一指挑起她下颌:“怎么不说话?”
佑宁抬起头,揉揉发红的耳朵,歪头清咳一声:“好久没和阿桢姐姐泡澡了,紧张。”
她又恢复一贯的乖巧,萧情轻哼:“女女有别,可谁让你太缠人了。”
阿宁掏心掏肺对她好了十几年,是块木头都得开窍,何况萧情本不是木头。
她是通透至极的玉石,散着灵气,出身正统世家,养出来的性子却是七分正,三分邪,只觉得稍微不慎,就要忍不住和小殿下产生一桩露水情缘。
来解解梦里难以纾解的渴,杀一杀骨髓里激起的热。
糊里糊涂被拉下水,也不晓得后面会发生怎样不可逆转的事,萧情瞧她一语引得这人喜笑颜开,真真是喜她天真,亦贪她偶尔的不天真。
“我也是没办法呀。”
最初的害羞褪去,佑宁甜甜一笑:“阿桢姐姐,我喜欢和你亲近。
“母皇说泡澡是促进生命和谐的妙事,既是妙事,哪能不与阿桢姐姐同妙?皇姐也说,烈女怕缠郎,我缠缠姐姐,姐姐定会为我心软。”
萧情自幼崇拜帝后,细细咀嚼一番那句“妙事”,大为赞同,她对陛下所言存着一股天然的敬畏,圣人之言,经验之谈。
只是佑安竟敢在背地里‘算计’她,她磨磨牙,提醒道:“不要被你皇姐带坏。”
佑安和柳新平日闹得欢,早几年柳新就为佑安暖床了。
这事瞒得住旁人,瞒不住她,因她偶然撞见过她们的亲密。
“这哪有带坏之理?”佑宁还是不喜被意中人当做孩子的糟糕感,头回反驳萧情:“皇姐也是为我好,不忍我孤枕寒衾。”
萧情越是拿她当孩子,她越发叛逆地想学坏,仿佛坏一坏,以后阿桢姐姐休想再小瞧她了。
“又在胡言乱语。”
萧情耳朵微红:这和‘孤枕寒衾’有何干系?
她眯着眼睛,暗道:你才多大就想女人了?这一句句的暗示撩.拨挑.逗,生怕我听不出来。
一念至此,她既觉得好玩好笑,又生出几分蠢蠢欲动。
佑宁从没像今日这般孟浪,说出那话她小心觑着阿桢姐姐神色,见她没生气,忐忑的心放回肚子。
看着看着,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呆瓜,眼神纯净火热,看得萧情想忽略都难。
“阿桢姐姐,若我能再长几岁就好了。”
“为何?”
佑宁靠在玉璧,抬起腿白嫩的脚趾轻撩起水花,花瓣与水流过她瓷白嫩滑的小腿,萧情抿唇。
“因为那样子,就能和阿桢姐姐站在同等的位置。”
三岁之差,阿桢姐姐这,她全部的心机用上恐怕都填不平。
她不是阿娘,她太急躁,没有阿娘追求母皇时的步步为营一击必中,她太年轻,年轻在更多人看来是冲动莽撞的。
可这种冲动莽撞,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难过又痴迷地看着萧情:“阿桢姐姐,我背上痒,你要不要帮我洗洗?”
皇太女殿下面不改色地褪下被水浸透的薄衫,露出如玉的肩背,她背对萧情趴靠在白玉池的边沿,声线干净:“阿桢姐姐?”
萧情喉咙微动,在佑宁看不到的地方,她神情闪过一丝隐忍挣扎。
大佑朝金尊玉贵万众期待的储君,如同奶猫收敛了爪子,朝主人发出稚嫩的呼喊,她指尖一颤,抬起来,撩了把水,掌心拂过那段瘦削的玉色。
腰线与脊线冲击着她的眼目、心房,萧情轻舔唇角:“这样子可以吗?”
佑宁舒服地闭了眼,有点羞,又有点得意——她听出阿桢姐姐喉咙里发出的颤音。
这让她感到莫大的成就。
她懒洋洋哼了声:“阿桢姐姐,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萧情动作一顿。
“女子及笄即为成年,可以嫁人,也可以娶妻,皇姐及笄那年柳新姐姐送她一件大礼,我不要大礼,我要追求阿桢姐姐的机会。”
停滞半晌,流水再次划过佑宁的背,萧情笑道:“你是大佑朝的殿下,你想追求我,谁能拦得住?”
她俯下.身来:“不是已经在追求了么?”
佑宁唇角上扬:“阿桢姐姐都看进心里去了呀。”
萧情不是傻子,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既看见了,哪能不认真对待?
对阿宁她是矛盾的。
阿宁是大佑朝臣民皆挑不出错的储君,可在她眼里,阿宁还是个孩子。
哪怕刚长大,也是她心目中总爱跟在她身边一声声喊着“阿桢姐姐”的奶团子。
但阿宁着实不再是孩子了。
她有姣好的容颜,令人叹服的丰厚学识,肃然起敬的聪明,勾动人心的纯然惑人。
譬如当下她趴在那,萧情想对她做的,绝对不是能对一个孩子做的。
“阿桢姐姐,我好羡慕阿娘和母皇,还羡慕皇姐和新儿姐姐。”
佑宁感慨道:“阿娘和母皇苦尽甘来终成正果,皇姐为了新儿姐姐也是一往无前,她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和心血,那样的代价和心血,我也愿阿桢姐姐付出。
“年少又怎样呢?年少的心不够纯粹吗?情也好,欲也罢,我都不再是孩子了,母皇已经在着手准备将江山交到我手上。
“阿桢姐姐,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只看得到我对你的‘小打小闹’,看不到我在其他地方的殚精竭虑?
“我不说自己是多好多出色的储君,但我定然不负臣民的期望,不负阿娘和母皇的栽培。
“我烦死你总拿我当孩子了,可我又恬不知耻地藉着‘孩子之利’迫你心软,逼你下水。
“我喜欢你超然的才华,不流于俗的性情,喜欢你的抱负,喜欢你身上那股决定了就不回头的决然。
“你捧著书卷默然吟诵的样子实在太美。及笄前的那晚我梦见了你,你在梦里吻我,问我想不想娶你?”
她不敢回头看萧情涨红的脸,敏锐察觉伏在她背上的那只手隐隐在发热,鼓足胆魄继续道:“我是想的。很想。”
萧情局促地愣在那,呼吸发紧,心跳乱得不成章法。既羞且臊。
佑宁身子动了动:“阿桢姐姐,背上凉,你再撩捧水上去?”
“嗯?”萧情没听清,下意识身子贴近过去。
佑宁红了脸:“你不要停下来好不好?”
冷不防听见这话,萧情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嗔她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这么充满歧义,羞恼地在那玉背上捧了把水。
鲜花贴在如玉的肌肤,看起来艳丽至极。
萧情看得一怔,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吻.痕。
“我早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前的我对阿桢姐姐又敬又爱,现在我对阿桢姐姐又气又恼。
“气你无情,恼你吊我胃口,明明不是无动于衷,还要装作寡欲清心,像盛京城朱雀街上耍猴的。”
她气性上来扭了扭身子,萧情被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形容逗笑。
“你的手在推拒我,你的眼神在蛊.惑我,若我再坏点……”
“再坏点怎样?”
池佑宁耳朵通红,哼唧两声,被催狠了,软糯糯道:“再坏点,我就直接在这池子要了你。”
萧情讶异挑眉,为她蓬勃的色心。
她不以为忤,反而笑了出来:“我若心里没你,你做了那事,岂不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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