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敢啊。”
“堂堂储君,还有不敢的事?”
“当然有。”
难得有机会说出压抑许久的真心话,难得阿桢姐姐也愿意听,她道:“譬如花木深处皇姐对柳新姐姐做的事,我就不敢对你做。
“阿桢姐姐在我心里实在太光辉了,你不允我,我不敢冒犯。那样的事是两厢情愿才有资格行的。”
“也不尽然。”萧情故意逗她:“倘你真的不管不顾坏到极点,强来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不可。那怎么行?母皇说强行逼迫心爱的姑娘做不愿做的事,那是畜生之举!”
她趴在白玉池懊恼道:“可我好想畜生一回。”
萧情一巴掌拍在她美妙的脊背:“白日梦,醒了没?”
佑宁可怜兮兮,委屈道:“醒了。”
萧情修长的手臂搂住她腰,温顺地伏在她背上,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栗,使坏地拿下颌轻蹭太女后颈:“然后呢?”
“然后……”
池佑宁脑子空白,朝堂被母皇突然提问都没这会的无措,她眨眨眼,狼狈地咽下一口香津:“阿桢姐姐,我想喝酒。”
酒壮怂人胆。
阿桢姐姐趴在她背上,她直接怂成一团。
上好的琼浆玉液喂到佑宁嘴里,酒气淡雅,佑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肚子里装着酒液,她晃晃脑袋,没一会小脸浮起一层热。
她沉吟几番:“阿桢姐姐,你就不曾为我动心过吗?哪怕一息,一刻?”
萧情叹她为情所困,一时竟也喜欢她为情所困的情态,似是满足了她某种恶趣味,这样的阿宁乖得不得了,可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乖。
带着质问,带着扭捏的讨好,是成人才有的迂回较量。
“有过。”
你这样子,我就很心动。
“真的有过吗?”佑宁激动地想回头,被按住脑袋。
“你别看我。”
“哦……”池佑宁窃喜一会,不知是因萧情承认动心的话还是喝进肚子里的酒,她胆子大了许多:“阿桢姐姐,你有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哪样的?”她明知故问。
“就是那样的……“皇太女回味道:“绮梦。”
萧情浅笑:“做过。”
“和谁!”
她一副要和人比划拳脚的架势,萧情喜欢她此刻的莽撞,忍不住轻轻浅浅地亲她后颈:“不告诉你。”
“……”
“阿桢姐姐?”
“嗯?”
佑宁脊椎骨窜起一阵酥.麻:“你,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萧情眸色泛起一重迷离,一手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口酒。
“我、我也要喝!”
萧情笑她心急:“喝了你再做坏事可怎么办?”
“可阿桢姐姐喝了,会对我做坏事吗?”
算她脑子还清醒。
萧情没理她,将剩下的酒液一股脑灌进喉咙,酒味绵柔,不刺激,却有比酒更刺激的。
“阿宁……”
佑宁老老实实趴在那:“怎么了,阿桢姐姐?”
“你接着说……”
萧情从她背上滑下来,撩了水慢条斯理地洗浴身子。
绸缎做的衣裤不多时与花瓣漂浮在水面。
佑宁一颗心怦怦,不敢动弹:“我,我……”
她抿了抿唇,蓦地想起皇姐说的那句“允你一场风流欢”,满腔热血一下子冷却下来。
“我想要阿桢姐姐像我爱慕你一样爱慕我。”她坚定道:“我不要阿桢姐姐看我可怜施舍我。”
“怎么会这么想?”萧情眼眸轻抬,醉色与绯色交织,好整以暇瞧她纤妙的身骨:“谁要可怜你了?”
她一手压着心口,微醺地想:分明是要你可怜我。
看得到吃不着本就难受,还敢来招惹她?她不乏邪气地想:不是说想要付出代价吗?
清贵出身的萧姑娘,骨子里是个离经叛道的人,醉色盈满桃花潋滟的眼,藉着酒意,她一手拉着佑宁手腕,要她回头。
“阿、阿桢姐姐……”
从未经过这事却长时间受此事搅扰的萧情终肯面对真实的自我,唇瓣溢出酒香,她轻笑:“阿宁,帮帮我……”
佑宁深以为她醉得不轻,本着‘非礼勿视’的心思,她急忙闭眼:“阿桢姐姐,你醉了!我、我扶你出去!”
她赶着起身,太慌张脚下打滑在水里扑腾了一下。
萧情捞着她腰肢,怕她栽狠了,哑声道:“别闹了,给你使坏的机会还不要?”
“我……”
佑宁埋在她怀里吸了一口软香:“我怎么,怎么帮姐姐?”
萧情亲她耳尖,失笑:“你说呢?不是小孩子的太女殿下。”
她话音刚落,佑宁眸色发狠,心底蛰伏已久的凶兽朝心爱的姑娘扑去。
“阿桢姐姐,我是谁?”
“你是阿宁。”
佑宁抚摸她醉醺醺的俏脸,轻声问道:“阿宁又是谁?”
萧情睨她,虽则醉了,却也晓得当前人是谁,竟不想在阿宁心中,她醉了会连在做什么都弄不清么?
“阿宁啊……”她卖了个玄机,旋即笑颜明媚:“阿宁,是池佑宁啊。”
佑宁眼睛顿亮,害羞又大胆道:“阿桢姐姐,我来帮你。”
萧情顺从地舒展了身子,当做梦一场,放纵着,沉迷着。
这真是别具一格委实新鲜的十八岁。
寻常女子早就嫁人的年纪,她低眉审视和她讨水喝的殿下,心想:也不亏了。
坚持不过几息,再次酥.软了身骨。
酒劲挥发。
当真像极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佑宁如同沙漠急于寻找水源的旅人,偶然得遇绿洲,恨不能此身与之徜徉。
她的阿桢姐姐。
她的,阿桢姐姐。
她发了凶性想展示自己的厉害,从乖巧的壳子出来,切切地把心捧上。
白玉池水花翻腾,萧情不愿醒来。
醒来,或许真就不一样了。
这个她自幼当做妹妹来疼的人,到底是不愿和她做姐妹。
凶得厉害,软得也厉害,游进去,再退出来,总算有了储君当仁不让的风范。
阿宁在她看来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萧情叹了口气,醉得分不清南北,佑宁停下来眼眸深邃地看她,手臂伸开取来一壶酒。
她大口仰头喝下去,醉意摇晃,索性放开胆子:“阿桢姐姐,我也来喂你喝好不好?”
水波泛滥。
两只小醉猫。
第221章 年少贪欢
“皇妹?皇妹?”
佑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掠过,不满道:“皇妹,你有没有听我和你说话?”
暮色悄然而降,天地昏暗,东宫,皇太女殿下勉强收回放飞的思绪。
看她莫名其妙红着脸,佑安敛去那丁点不满,转而换了一副担忧的口吻:“皇妹,你没事罢?可是身子不舒服?”
佑宁暗道:舒服。舒服死了。不仅身体舒服,灵魂也分外欢愉。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舒坦过。
她指尖轻轻揉搓发红的耳垂:“我无碍,皇姐眼看要成婚了,怎么还有心思往我这跑?”
一句话引发长荣公主满肚子的牢骚,佑安长声一叹:“是要成婚了,就为了这成婚,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新儿姐姐了。”
“这好说。”佑宁与她出主意:“你去找柳姨,要不然找蓝姨也行,讨好了她们其中一位,还愁见不到柳新姐姐?”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有道理架不住佑安怂。
婚前要了新儿姐姐的身子她在几位姨姨那已经赔尽笑脸,成婚在即,也就几天的功夫了还闲不住,非要闹出点动静,她怕几位姨姨对她印象不好。
毕竟以后是要做一家人的。
她这不管不顾的性子,肯为了柳新瞻前顾后,可见是动了真心,佑宁猜到她的顾虑,倏地站起身,吓了佑安一跳。
“阿宁!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佑宁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忍着抓耳挠腮的冲动,平素最好使的脑袋瓜都有点转不动。
她动动嘴唇,问道:“皇姐,你前两日得来的一套玉碗能否割爱送给皇妹?”
她突然讨要东西,佑安想也没想:“说什么割爱,你要给你就是。”
“多谢皇姐!”
佑宁朝她作揖。
她这般客套,佑安撇撇嘴:“怎么回事?和皇姐也来这套,我那还有一套玉编钟,一并送给你。”
佑宁喜得抱她一下,很快分开,嘴里喃喃自语:“玉碗、玉编钟,我这还有十二樽玉杯,一副玉笔筒,玉镇纸……”
“你要那么多玉器做甚?”
“送礼啊。”佑宁不瞒她。
“送谁?”
“萧太傅。”
“……”
佑安眼珠转动,霍了一声:“皇妹啊,无事献慇勤,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要这么巴巴地讨好萧太傅?”
她啧啧称奇:“难以想像,实在难以想像。”
乖团子做坏事什么样子,这也太难想了。
她绝对想不到佑宁与萧情在白玉池借酒胡闹的那一通,想不到,更不敢想。
毕竟一个是臣民看好的颇有圣人气象的国之储君,一个是才高八斗眼高于顶心性高洁的萧侍讲,这二人在一块儿,除了吟诗作赋商讨古今大事,谁能想到还会做坏事呢?
她想不到,佑宁也不会乱说。
萧旗木萧太傅嗜玉如痴,想讨好他,只要投其所好便是。
不论萧家人知道与否她对阿桢姐姐所做的事,礼不可废——讨好未来岳父岳母一家,这是聪明人必备的修养。
她无法容忍和萧情的情路有任何不必要的阻碍。
岳父喜欢玉器,岳母喜欢华裳,岳祖喜欢……
“来人!”
她一声喊。
东宫陷入有条不紊的忙碌。
倘使佑安晓得她此举是为给今后铺路,必然要竖起大拇指赞她一句“高手”。
给萧家上下备好讨喜的礼物,佑宁趁着宫门还没下钥,派遣亲信亲自送去。
另一头,萧家。
再次收到东宫送来的重礼,沉甸甸的玉器捧在手,萧旗木没多想,只当殿下心诚,对他们阿桢穷追不舍。
容令比他多想了两分,饶是多想两分也委实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会拉着小殿下醉醺醺地在白玉池‘鸳鸯戏水’。
东宫来人踏入帝师府,萧情酒劲还没完全散去,安安静静窝在被衾睡得香甜。
她踏着黄昏初回家时,那一副面色泛红筋骨绵软的模样容令只当她不胜酒力,嗔怪了几句,没往深里想。
佑宁回回给萧家人的礼物都送到对方心坎,给萧情准备的礼物此刻被未来岳母送入萧姑娘闺房。
容令不放心地在床沿守了女儿片刻,而后轻手轻脚离开。
萧情在睡梦里翻了身,锦被下滑,里衣包裹着玲珑娇躯,衣领被拉扯着,露出几点妖艳若梅花的痕迹。
梦里她还在白玉池。
这是她十八年来头回新鲜刺激的经历。
太大胆,太恬不知耻,可若是和阿宁一起,仿佛又情有可原。
萧情微微蹙眉,冷俏的面容被潮.红覆盖,她浅声嘟囔一句旁人听不清的话,许是太累了,晚食都错过。
一觉睡醒,已是翌日。
天光尚未大亮,昏濛濛的。
萧情睁开眼,玉臂从锦被伸出来,里衣袖子朝上,露出一小段细白的腕子,她活动腿脚,仍然有种余韵未消的错觉。
撑着发软的身子起身,赤着一对玉足踩在地面,少女长发披肩,不经意间的抬眸映出一点被唤醒的妖媚,媚气撩人,着实要命。
偏她细看起来又是那样柔弱清雅。
东宫送来的玉匣安安稳稳放置在桌面,右下角刻着东宫的标识,想不知道都难。
匣子打开,是一段细发和一个用红线编织的同心结。
结发同心。
萧情心思浮动,玉匣被她盖好。她揣着一腔旖旎缠绵的心事前往房间内的浴房。
剥去衣衫,身子浸润在浴桶,她缓缓闭上眼,不过几个呼吸,眼皮轻掀,开始打量自己身上被某人精心绘制的‘杰作’。
有圣人气象的太女殿下,沾了荤腥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凶起来像嗷嗷叫唤的狗崽,奶里奶气的。
好在还知道不能在显眼的位置留下印痕,心眼也是多。
精明使坏的狗崽。
萧情那日酒水灌了满肚子,即便醉得开出满园春色,那会的记忆如今想来还是惊人的清晰。
阿宁舔.喷了她四次。
不依不饶,真有种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这是多怕自己当她是个孩子。
她忍羞想:哪家的孩子能有她那么凶?
流水拂过初次盛开的身躯,萧情暗自回味这次的鲜活体验,弯眉笑了出来。
阿宁不想做她的妹妹,那就不做妹妹。她也没必要再耐着性子压抑早就烧起来的火。
不过这一次殿下真是教人开了眼界。
她轻笑。
半个时辰后,施施然从浴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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