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峋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反而是那些蚀骨的疼痛似乎开始有所缓解,楚峋想起那个男孩儿看向自己的眼神,灰暗麻木,毫无光彩,自己大概现在就是那副样子,他想他或许也快死了,但楚峋好像又知道……父亲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那是在楚峋连续昏迷了近十天的时候,楚峋突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视线一点点在不远的地方聚焦,楚峋看了一张熟悉的脸,与他相隔近两米的距离,他们躺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女孩儿漂亮的蓝色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罩衣下是和他一样的赤裸。
楚峋突然就觉得心慌,心跳的速度急速增加,可是麻醉剂让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分毫,嘴巴张了又张,楚峋却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楚峋身上的检测设备在这时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试验区的手术台内跟着响起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博士,不能等了。”有人这样说着。
楚毅没有理会助手的催促,他同样罔顾了楚峋爬满泪水的脸,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两个月后楚峋的身体基本痊愈,他摸着后颈细腻的皮肤,泛起一丝冷笑,平滑的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楚峋在实验室又过起了极为乏味而单调的生活。
在他生活中曾经出现过的男孩儿或是女孩儿统统消失了踪迹,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静默如深,就像从来没有这样两个人出现过一样,有时候连楚峋自己都会觉得或许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要是梦,就好了……
楚峋已经不怎么想再见到楚毅了,每次他的出现都会让他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身体恢复后,那些检测和实验并没有随之停止,应该说是变本加厉了。
楚毅总是会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楚峋则总是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对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冷漠的像是完全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直到有一天,楚毅对楚峋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稳定了,是不是应该让父亲看一看你的能力了?”
楚峋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平静的问:“什么能力?”
“你说呢?”
楚峋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和他一起从餐桌上起来的还有那上面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餐具与食物。
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急速的向着楚毅砸了过去,锋利的餐刀甚至在楚毅的脸上留下了数道渗血的痕迹。
“您满意了吗?”楚峋问。
楚毅没回答,而是冲他笑了笑,就像一个面对闹脾气的孩子时极为有耐心的父亲。
楚峋则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厌恶他的笑脸。
他甚至不想和对方多待上哪怕一秒,正要抬腿离开餐桌的时候,楚毅却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会更强大的。”
而这句话,让楚峋由衷作呕,他回道:“您会自食恶果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
在某一天的晚上,楚峋毫无缘由的躺在床上发起了抖,一开始楚峋也只是以为是像平日一样的药物反应,这样的事情因为每天都在经历,所以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就连痛觉神经都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变得越来越迟钝越来越麻木,很多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身体会出于本能的跟着机械性的抽搐或是痉挛,这一次他也以为只是实验后的后遗症而已。
因此,楚峋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加密实,以防止他又会像之前一样狼狈的滚落到地。
但随着时间一份一秒的慢慢划过,楚峋觉出了不对,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他全身上下不光再是那种单纯的疼,还有一股难言的酥麻与轻颤儿,热度从后颈那里蔓延,在身体的最深处慢慢铺开。
楚峋的脸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热,他惊慌失措的在床上打着滚,在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用尽之后,楚峋躲到了浴室里,水流哗啦啦的从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而过,楚峋却依旧难受的无以复加。
那股麻痒像是从骨子里爬出的蝼蚁,身上都被他挠出了血丝,也没有丝毫缓解,后来实在没了办法,楚峋就一次次的用额头去撞浴室的墙壁。
鲜血顺着额角留下来的同时,楚峋终于晕了过去。
楚峋在一个星际时过后清醒了过来,那些难耐的热度与瘙痒已经退却。
他把湿透的衣服换掉,又用常备的外伤粘合剂快速的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他小心翼翼的在浴室的镜子里观察着他身体的每一处以此来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否还有丝毫的不妥,他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可以。
但,楚峋清楚,或许……他隐瞒不了太久,他需要抑制剂。
在来到这该死的鬼地方之后,除了那次躺在试验区的手术台上无能为力的看着不远处女孩儿那张熟悉的脸外,楚峋第二次留下了眼泪,这次是为了他自己。
其实在很多天前,楚峋就偷偷藏起了一把手术刀,他每次看着镜子里后颈处那微微的突起,楚峋都有用手术刀把它挖掉的冲动,这念头直至今日都没有打消过。
他现在连疼痛都没有那么怕了,可他不知道他还在犹豫些什么。
但是这一刻,楚峋知道了。
这个腺体是女孩儿唯一留下的东西啊,他怕她的彻底离开,也怕他的父亲会不遗余力的找到下一个可以放进他脖子里的替代品。
在他艰难的度过了第一次的发情期后,楚峋从试验区弄来了抑制剂,在这个地方,抑制剂这个东西并不是那么难找,楚峋自觉做足了充裕的准备,但千算万算,楚峋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原生Omega,很多适于Omega的时间与推算并不适用于他。
楚峋第二次发情期的到来比他想的还要紧簇,也更让他猝不及防。
那是在一次实验的中途。
楚峋的发作似乎并没有让人很吃惊,毕竟他现在的身体里有着一个Omega的腺体。
他被打了一针抑制剂后正软倒在实验台上,楚峋觉得自己当时的样子肯定和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父亲不在,于是他听着那些人肆无忌惮的议论调侃,也或许,那里面也有同情和好意,但在此时的楚峋听来只觉阵阵的讽刺。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Omega的腺体毕竟只是为了缓解他之前恶化的身体,迟早要摘除的吧?”
“短时间内不能再做腺体摘除手术了,再做他会死掉的。”
“所以现在?“
“等博士回来再说吧。”
“哎?你们闻一闻,和之前那个女孩儿的味道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有什么味道?只有你们Alpha才都是狗鼻子!”
“很好闻的一股淡淡的……”
“闭嘴,小心博士回来砸断你的鼻梁。“
“作为一个Alpha,我必须要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或许就是一个Alpha……”
楚峋听到有人轻轻笑了几声,含着意味明确的调侃与揶揄。
晚上,楚峋独自坐在房间里,楚毅进来的时候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们两个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角落里唯一的一只单人沙发上,对坐半宿后,楚毅突然站了起来,他点燃了一支过滤烟。
这里是试验区,禁烟禁火,况且在楚峋的意识里,楚毅似乎是不抽烟的,但楚毅还是点了一支,也只抽了一口就被呛的没命的咳嗽起来,随后楚毅捂住脸,发出了极尽自嘲的笑声。
“给我抑制剂,我自己可以扛过去。” 楚峋的声音很冷,面对楚毅他早已露不出丝毫的笑意。
“当然,你怕我会做什么?”
楚峋并没有因为楚毅的话而放松警惕,上午在实验室除了那些对话,他还隐隐听到有人说,他的身体似乎并不适合长期延用抑制剂。
但是楚峋想,没关系……
他握紧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术刀,最坏他也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只有一把手术刀却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抑制剂只用了几次,便对楚峋不再起作用。时效越来越短,效力越来越小,当几乎每隔两天就要注射一次抑制剂后,楚峋的身体终于到达了崩溃的顶点。
最终,还是有一个Alpha在楚毅的默许下,走进了楚峋的房间。
第19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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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房间里充斥着楚峋的气味儿,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喘息声更是粗重急促的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刻也不曾停下。
楚峋已经开始出现脱水症状,“他的腺体”在那里不安的鼓动,急需Alpha信息素的安抚,他趴伏在床上,被那感觉折磨的死去活来。
可,当有一丝别的异样气味儿传进鼻间的时候,楚峋依旧支撑着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光依旧明亮,足够楚峋眯着被汗水打湿的眼睛看清那个Alpha的长相。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性Alpha,长得还算不错,有一头褐色的卷发。
那个人一进来,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楚峋的手因为对方的动作蓦地一紧,进而愤怒的握成了拳头,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他的手就颤动着又散落在了一旁,他身体里的气力早已被掏空,那仅剩的一点也不应该浪费在这个时候。
楚峋忍着恶心,再次看向对方。
那人的身上同他一样有着大大小小的针孔,应该也是这所实验室里的实验品,这下楚峋觉得更加的恶心了。
哈,两个实验品?!
对方冲楚峋走来的时候,眼里已经渐渐泛起了红色的血丝,楚峋看到对方抽动了下鼻子,跟着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周遭的空气。
“味道还可以。”那个人说。
楚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知道,我自从来到这里,就一刻不停的在‘帮’那些Omega们度过他们潮湿泥泞的发情期,但是时间长了总会乏味。” Alpha的声音很暗哑,语气更是粗鄙的让楚峋作呕,“像你这种移植了腺体的假冒品我还是第一次搞,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它”满意。“
楚峋的身体依旧软绵的轻颤着,但他的眼神却越发的冷硬,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咬住嘴唇,不想让一丝呻吟声从自己的口中滑出。
“听说……你是博士的孩子?” Alpha在说道“博士”的时候,声音里有着刻意掩饰下却依旧掩藏不住的嘲讽与愤怒。
楚峋分明看到,就因为那两个字,对方眼睛里的血色更深了一分。
“是啊。”像是挑衅一般,楚峋牙齿打着颤儿,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进来的时候,有人特意吩咐要小心一点,温柔一点,甚至为此还给我打了一针初级抑制剂。”
“没错,他是让你……小心自己的命。” 楚峋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又硬是扯开嘴角极为讽刺的笑了笑。
楚峋一直都是牙尖嘴利的,他并不想和对方多费口舌,却也不愿让对方太过痛快,最主要的是,他想激怒对方。
Alpha一直勾起的嘴角在楚峋的话出口后,终于再也挂不住了,他大骂一声,冲着楚峋飞身扑了过来。
楚峋看着Alpha迅捷的动作,尽管手心早已经悟出有别于其他体液的热汗,楚峋却依旧力持镇定的把那些慌张不安统统压在了心底,他默数着时间,眉头深深的耸了起来,片刻后猛地睁开眼睛,跟着便有淡色的红色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在两人之间只有近乎十公分的距离时,Alpha忽然停下了他的所有动作,眉心正中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正立在空中定在那里。
“只要…….你再靠近一步,它就会……刺穿你的额骨。”
男人皱了皱眉,随后端详起眼前的东西,跟着却是无谓一笑,粗鄙的叫骂道:“M的!怪不得你父亲那么看重那个小贱人,看来她是真的给你留下了好东西。”男人边说边举肘去挡,跟着迅速展臂后退,转身抬腿侧向一个前勾踢,手术刀随后在对方的动作下反向钉入了楚峋身后的墙壁。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选择我吗?”
对方的力气很大,大到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的Alpha,实验室的墙面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普通的Alpha根本不可能把一把手术刀插进去。
Alpha探手一把抓住楚峋的衣领,随着一声沉闷的撕裂声,男人恶毒的贴着楚峋的耳朵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么?博士,哦,也就是你亲爱的父亲,之前就很想让我和那个小贱人生下个杂种,以供他们‘消遣’,但她的发情期一直没来,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过现在……我觉得,你父亲或许是有了新的想法。”
楚峋的手一抖,男人趁机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你还是老实点儿吧,尽管你这么扫兴,但看在博士的面子上,或许我会手下留情。”
楚峋没有理会对方的废话,手掌向内掰上Alpha卡在他腰间的手,接着毫不停歇的直接抬腿向对方的侧腰处踹了过去,Alpha抬手去挡,楚峋则迅速转身,身子一翻跨上了对方的后背,修长的小腿立刻锁住了男人的脖子。
Alpha这时终于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立手刀去切楚峋的腿部外侧,对方没有收敛一点力气,两人都同时听到了一声骨骼断裂时发出的脆响,楚峋的脸上却未见半分的痛楚,他的腿依旧用了极大的力气狠狠的绞在对方的颈骨,没有一丝的松懈。
但楚峋毕竟处在一个特殊时期,这一番动作已经用尽了他积攒下来的所有的力气……
Alpha的脸因为楚峋的绞杀已经涨的通红,在知道对方就算断了腿也不打算放开自己后,Alpha直接用两只手硬生生的掰开了楚峋的两条长腿,跟着把人甩了出去。
Alpha在原地喘了几声粗气,在脸色逐渐回归正常以后,又向着楚峋走了过去。
楚峋在地上爬了几步,但于事无补,他爬的太慢了,简直比刚出生的婴儿还不如。
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已经透过撕裂的上衣摸上他后腰的手,楚峋狠狠的咬下自己的嘴唇,有血腥味流出来的同时,楚峋听到了对方更为急促的喘息声。
Alpha放开了对他上身的摸索,直接拽上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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