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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久来，江江对林问还是有了一些了解，外热内冷，还很怕麻烦别人。
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人属实有些惊讶。
“都可以”林问抿抿唇，她的本意也并不想说这种很是敷衍的话，不过她现在的状态属实是有些糟糕。
所幸江江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那我给你讲讲这本小说的背景吧”
“这本小说最开始我是写着自娱自乐的，就是你懂那种感觉吗？……emmm……就是你喜欢得要死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可是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很不对等，很绝望，很无助，可更多的是不甘心，不想放弃”
“所以我幻想着，我们应该会发展些什么，又或者，将这种不对等的位置给调换，最好是能将我所经历过的痛苦都让她经历一遍”
江江一直都是以一种很坦然的姿态和林问说着，她不觉得这种直白地描述出自己的私心有多可耻。
毕竟在这世界上，如果连自己都开始欺骗自己的话，那就没什么东西是真实的了。
“只是后来这本小说出版的时候经历过大修，它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那种感觉”
“不过好在，我又遇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林问听到这里有些微微的惊讶，而江江像是看懂了她的情绪一般，故作神秘的说：“想不到吧？”
不过她也没卖关子，接着又道：“其实你饰演的这个角色原型就是沈过，我喜欢过她”
林问瞳孔此时有了一瞬间的急剧收缩，还没等她察觉到自己的思绪，就又被江江给打断了。
“我以前也是电影学院的。
说到这里，江江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惆怅，她也说不清楚现在是一种什么滋味。
她想过无数种情况，可偏偏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过好像改变了很多”
“但是你真的很像从前的她”
“是吗？”
林问勾勾唇，下意识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多年前的记忆，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她记不清沈过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都没什么要紧的。
和江江说完话后，林问心里的负担减少了很多，反正她所扮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能认清这一点，就很好。
巧的是，现在正好又要进行下一阶段的拍摄了。
下一幕里
因为道具门外有机器，所以每次拍摄到开门时，工作人员都要迅速的将机器给挪走，换成另一机位拍摄，在关门时又恢复到原位。
不然就会造成很明显的穿帮镜头。
但因为这一幕里的小细节又很多，林问和沈过两人加起来ng了好几次。
挪摄像机的小哥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林问看着，沉思了一会儿，给导演出了个注意：
“拍摄时将机器的机位往左挪一点，然后我开门的时候工作人员用脚抵住，这样就可以确保开合力度不会有那么大，也就不会穿帮”
“而且小哥的移动机械的距离就很小，不会那么辛苦”
她的意见很快就被冯年给采纳了，负责移动器械的小哥一时间也很是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林问会注意到自己的辛苦。
沈过见状忍不住侧头看了看林问，她又恢复成了往日里冷静自持又温柔细腻的模样。
她心里之前的担忧少了许多，看来是真没什么事。
……
时间嘀嗒嘀嗒的走过，日子过得飞快。
那天之后，林问就一直没怎么去剧组了，因为这几天的拍摄全是沈过和其它演员的对手戏，没有她的。
也许接连呆在酒店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林问难得有了心思出来走走。
衡城是商业都市，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很繁华，路上是人山人海的。
不过也正是这样，林问在外才有着难得的轻松。
过往的人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发现不了混迹在人群里的她。
所以林问只是简简单单地带了一副墨镜，一个口罩就大大方方的出街了。
旁边的街道有着大大小小的商铺，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卖化妆品的，应有尽有。
不过林问对此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在一家粥铺前停下来了。
铺子不大，但装修极具特色，外面是蓝白色的欧式建筑，里头走的却又是质朴的古木风。
现在虽然不是午餐时间，但里头的人还真不少。
林问走了进去，刚在一个位置上坐下，服务员就上前来了。
“你好，要喝点什么嘛？”
“一碗海鲜粥，谢谢”
点完餐，
林问有些无所事事，目光没什么焦距，时不时地看着窗外，又回到粥铺的四周。
直到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女生身上，看样子，应该都是高中生。
她们的相处模式看起来很是亲密，但是好像又不是闺蜜之间的那种，带着淡淡的小暧昧，看起来反而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这时，刚刚的那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餐盘过来了。
“你好，你的粥”
“谢谢”林问接过，只是看到碗旁边还有一张卡劵，她又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店的情侣卷，带伴侣过来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不用了，我没有男朋友”，林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服务员却并没有收回这张卷，只是笑笑又说：
“带女朋友也是可以的”
说着，服务员还给林问指了指刚刚她看到的那对小情侣：
“你看，那就是一对小情侣”
“女生和女生之间也是可以很美好的”
“同性婚姻都合法好几年了，现在大家的思想已经放开很多了，别担心”
“是吗？”
林问看着手里的那张红色的卡劵，眼里思绪并不明朗。
不过随即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对小情侣，这时嘴角忍不住微微地勾起。
真好，她们活在一个这么美好的时代。
海鲜粥入喉，微烫鲜滑。
很好喝。
……
第21章
门铃被摁响
林问打开门，沈过就站在外面。
这么多天过去她已经很了解沈过来敲门的时间了，所以面色很是平静。
从惊讶丶到厌烦丶再到麻木，心境的变化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皮蛋瘦肉粥”
沈过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林问看着，这个蓝色的包装袋突然就和昨天在粥铺里见到过的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好，谢谢”
她心里不知道想什么，沉默了良久，还是接了过来。
沈过没想到林问会接受，一时间有些喜出望外，那双清浅的眼里此时含着不加掩饰的高兴。
没想到，林问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人受宠若惊。
“要进来吗？”
沈过一愣，抬头看过去，林问此时正靠在门上，认真地看着她……
……
沈过坐在沙发上时，脑子里还有些不自觉的晕眩。
林问让她进来后，就没怎么管她，只是将粥给放下，然后径直去拿吹风机。
“需要我帮你吹吗？”她看着，自打进门起眼里就一直是星光点点，不过此时也带上了稍稍的坎坷。
林问拿着吹风机，微微一愣，但还是垂下眼帘，点点头说：
“好”
……
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很是嘈杂，但沈过不仅不觉得心烦，反而还有些沉迷其中。
乌黑柔顺的的发丝在指间穿梭着，闻着面前人身上清新的柏木香，她眸子间浓厚的感情不由得往外溢出。
现在真的好像…从前。
沈过有些过于沉浸了，她没想到此时林问会突然回头，所以根本来不及将眼里的情绪收回。
彼此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林问看着沈过眼里浓重的感情，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半响，她避开视线，指指自己的头发说：
“好了”
林问喜欢将头发给吹得八分干燥，这是她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
“噢，好”
沈过有些愣愣的，将吹风机给关了。
只不过她嘴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下一秒林问说的话就直接让其僵在了嘴边。
“我们谈谈吧”
“…好”
沈过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只是嗓子突然就像破了个大洞，发出的声音哑得厉害。
……
林问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沈过前面，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沈氏娱乐是因为你拿下这部剧的版权吗？”
“是……或者又不是”
沈过的身形从一开始就变得莫名的有些僵硬和局促，但还算能流畅地回答林问的问题。
“这是沈氏娱乐之前就在争取的一部戏”
“我后面只是帮忙搭了一个平台”
林问也没感到意外，她拿起水杯润了润唇，半响，轻笑出声：
“那很不错，看起来你和你爸爸的关系有所改善”
沈过看着她，闻言有些许莫名。
她敏感的察觉到这句话下面隐含着什么，可是又抓不到。
还没来得及等沈过多想，林问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脸色瞬间血色全无。
“拍完这部戏，我们就还是像以前一样互不打扰的好”
空气里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又被突然地给打破。
“不好”
沈过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
林问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过给打断了：“我不想”
“以前是以前，但现在我不想这样了”
沈过认真地看着林问，一字一句地说，力道大得好像想让人这句话给听进心里去。
“是吗？”
林问只是笑笑，对沈过这番话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她现在已经很明白她心里是一种什么想法了。
顷刻间，有人红唇微启：
“可是，当初是你说要结束的……”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让沈过好不容易才做好的所有心理防线瞬间全部崩塌。
沈过看着眼前的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只是想，能看到你就好了”
她的胸口好疼好疼，连带着话语都变得有些破碎。
是不是有人在把她的心在给搅得稀碎，不然怎么连呼吸都这么艰难？
林问见状，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还想说什么，
这时，沈过突然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也没等林问有什么反应，就径直逃也似地离开，只是，步伐凌乱不堪。
她又在逃避，逃避过去她唯一一次犯下的，却再没有机会更改的错误。
林问看着，也没拦住沈过。
只是良久，她轻轻的叹出一口混浊的气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的感情早就所剩无几，但她对上那人还是会不自觉的心软。
这种感觉，真是够糟糕的。
……
沈过出了门之后，哪都没去，只是径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
行李箱，抽屉，衣柜什么的都被打开了，衣物丶杂物等物品都被翻得稀乱。
但沈过都无暇顾及，她还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动作慌张又无助。
良久，她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了。
那是一包女士香烟。
沈过迫不及待的将之点燃，猛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吸入肺里，这才让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
只是指间的颤抖却怎么都停不下。
她无助的环抱住自己的头，过往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魇又开始浮现在眼前。
是她的错，但她想改的，可不可以给一个机会……
泪水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就湿了一小摊。
原来她哭的时候，也是没有声音的……
……
如果说这天之前的拍摄都是顺风顺水，那这之后的拍摄就是一塌糊涂。
片场
“砰”的一声，冯年气得直接将手里的对讲机给摔了下来。
“沈过，你今天怎么回事！”
怒吼声将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给吓得一哆嗦。
但沈过好像听不见，她愣愣地看着空中，视线没什么焦距。
好像空气中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东西。
这下子，连林问都察觉到她的状态有多不对劲。
是不是……因为昨天？
这么想着，一时间，林问握着剧本的手指有些情不自禁地用大了力。
指甲划破了薄薄的纸张，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见有人看过来，林问才恍然回神：“抱歉”
一边，
冯年见沈过这视而不见的样子，怒火更加往上涌。
他拧着眉走到沈过面前，刚想开口训斥，就听到沈过说：
“我好像，又看到了”
冯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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