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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汤琪手心里的银色金属物，沉默了半晌，也只是接了过来。
汤琪的眼神不自觉的又暗了暗，她扯扯嘴角：“有机会还是可以过来坐坐，就当……朋友之间叙叙旧”
“好”
成果点点头，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汤父，脚步顿了顿，还是先出了门。
看着面前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汤琪才终于克制不住地直接跌落在地。
“爸，我好疼……”她环保住自己，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懵懂又无措。
汤父见此一下子就慌了神，他忙走过去抱着汤琪：“哪里疼？”
“这里……”
汤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用力的捂住，眼里全是无助与恐慌：“为什么这么疼……”
“疼得我好像就要死了……”
汤父见此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可他只能束手无策的抱着自己的女儿说：
“不疼……我们小琪不疼……
只是这话有多无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
一边剧场
沈过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有时候，不喜欢的人说一些不适当的关心，其实是一种打扰。
“你对剧本有什么不懂的的地方吗？，我可以和你讲讲的”
江江看着面前清冷的人，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喜欢。
“不用了”
沈过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看着某个方向，眼里有着不自觉的焦虑。
但是一边的江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在绞尽脑汁地尝试去接近。
拍摄的进程已经到了尾声，想着眼前的人又会再度和自己远离，江江有些急了。
“噢，那你渴吗？我准备点一些奶茶”
“不用”
“那……”
江江还想说什么，可是这一回却被沈过给打断了。
“我记得你”
“什……么？”江江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过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却越来越淡漠：
“我说，我其实记得你”
“之前不提，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江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沈过是什么意思，她在试图掐灭她心里那颗还没来得及萌芽的种子……
江江沉默了一会儿，只得强颜欢笑道：“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是吗？”沈过看着她，那双清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可江江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截了当的被戳穿了。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赤.裸.裸的，掀开了她所有的遮羞布。
可是除却羞耻之外的所有情绪，全是不甘心。
“你知不知道，其实这本小说的原型其实就是你……”
江江还想试图为自己解释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沈过给打断了：
“那不是我”
“那只是你眼中的我”
语罢，沈过不想再多说，独留下后面呆滞的江江，就自顾自的走了。
其实她撒谎了，沈过并没有认出江江。
只是这并不妨碍到她的一些想法，她讨厌这种总是充斥着自我感动的淫想。
所以有时候，残忍是有必要的。
而后面
江江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开，而自己耳边沈过那残忍淡漠的声音却一遍又一遍的在回响着。
她终于意识到了，她真的，
不是她。
……
第25章
休息位
林问闭着眼睛，剧本在她的大腿根处摊开着。
她有轻微的强迫症，所以并不喜欢在剧本上标记，但是此时摊开的这一页里却破天荒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
良久
那双眼睛突兀地就睁开了，眼底深处还带着未来得及掩饰的恐惧和害怕。
秀丽的额前不知道何时布满了一层薄薄的虚汗，林问能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得厉害。
周围很是喧闹，但耳边回响着的却只有剧烈的心跳声。
“问问？”
“问问？？”
助理小吴的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林问才终于从那种心悸中缓过神来，她有些呆滞地看过去：
“怎么了？”
“导演叫你过去呢”小吴回答。
“好”
林问点点头，站起身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后跟有些无力地发软，只得强行稳住身形慢慢地朝着那边走过去。
别想，别想。
林问告诉自己，但是大脑在跟她作对一般，不停地循环播放着一些片段。
虽然破碎，但是对她来说却足够致命。
等找到冯年的时候，沈过也已经到了。
“来了”
林问点头，脸色有些白得近乎透明，唇瓣也有些微微干裂。
沈过见此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递了一瓶水过去“喝点水吧”。
“谢谢”林问没有拒绝，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心里的慌意总算淡下去不少。
但心思却还是集中不起来，林问看着冯年嘴巴一动一动的，听没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是最后一场戏，结局是江过死了，死在她怀里。
这场戏所需要耗费的心力和情绪极其的大，林问尝试着先在脑海里构想，但却远远低估了这场戏对自身的影响。
她有些不自觉的咬了咬舌尖，心里焦虑得厉害。
情况有些糟糕。
沈过站在旁边，面上听着冯年的解说，实际上一直在注意着林问的异常，分不开什么多余的心绪。
“好了，那我们就正式开拍吧”
冯年没注意到两位主角的异常，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讲解里，滔滔不绝的，还讲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他自以为说得是足够的清楚。
可是开拍没多久，冯年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咔”
接连ng了好几次，没办法，他只得将两人又给叫了过来。
“这一幕很重要，这部戏成不成就看这里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冯年敲了敲两个人的警钟，然后又单独的将林问给留下来了：“你入戏不够深”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林问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这件事又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她干脆闭了闭眼，只得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行”冯年也不多说，爽快地就将人给放走了 。
林问回到休息区时，助理小吴此时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她见此不由得无奈的笑笑，真是宠她宠过头了，到现在还没个正型。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走过去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等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处理不来的话，记得打成经纪的电话，让她来处理”
“噢”小吴有些懵里懵懂的，但闻言还是乖乖地点头，她还想问什么，但就只看到林问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拍摄去了。
什么意外？
“action”场记拍板。
镜头前
“那我就将你归还人海了”
林问红着眼眶看着眼前的恋人，她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站在校园绿树的小阴下等着自己的女孩。
可惜的是，明明说好了永远，不知怎么的，就散了。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吧”
江过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颤颤巍巍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祈求。
“我越爱你，就越不能接受你”
“如果哪一天我接受你了，那一定是我不够爱你了”
林问摇摇头，眼里有痛苦，有挣扎，唯独没有释怀和解脱。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她怕多留下来一秒，自己就会后悔。
原来还是嫌她脏啊……
江过看着那道被拉得越来越长的背影，忍不住伸手触摸。
这应该会是以后她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了吧。
胸口的闷疼让她眼前开始忍不住发黑，她忍着，只是轻微地咳了咳，就有什么滑腻的液体从嘴角偷偷的溜了出来。
但江过只是死死地看着越来越远的人。
求你，千万别回头。
然后两眼一黑，再也克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重重的，砸起一片尘土。
前面的林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向前的脚步突然就停下来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向这边飞奔而来。
林问将地上的人给搂进怀里。
江过的嘴唇微微勾起，边上还带着她以前最喜欢轻吻的小酒窝，就这么躺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毫无生气。
明明以前最爱闹腾了，怎么现在就这么安静呢？
“江过？江过？”
林问小心翼翼地叫她，声音颤颤巍巍的，怕惊扰了睡过去的人。
对，她只是睡过去了。
可怀里的人对林问的声音毫无反应，只是开始有血不停的从她嘴角往外溢，落在林问抱着她的手上。
湿湿的，还有些滑腻腻的，很粘稠。
落在林问白色的衬衫上。
在上面点缀着，像花一样，就这么在人的眼前绽放，真漂亮。
可是眼睛怎么这么疼呢？
林问声音低低的，很轻很轻，还没来得及在空中扩散就消失不见了，明明没有哭出声音，可偏偏，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悲伤和绝望。
“我不可以让你带着希望在痛苦里挣扎的”
“就当是我负了你吧”
“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了”
林问没注意到，此时怀里抱着的人，指尖有着微微的抖动。
镜头被拉长，全剧终。
“咔，过了”冯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此时剧组里头早已经有人泣不成声了，时不时的有抽泣声在各个角落响起。
但林问对这一切都恍若不觉，眼前的一幕幕都在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
血，好多血，红色的，大片大片的。
在江过，不对，在沈过身上晕开来。
好红，好红……
沈过是最先察觉到林问不对劲的人。
“林问？”
“林问？”
她叫她，可眼前的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只知道双手环抱住自己，呈着防御的姿态。
但是她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林问！！！”
这下众人都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纷纷围了过来。
冯年：“怎么回事？”
小吴：“问问？？？”
好吵
林问抱住自己，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小兽，只知道将自己紧紧的缩在一团。
口里却一直在胡言乱语地念叨着：“死了，她死了……”
沈过见此暗叫糟糕，她干脆抱住林问，这才发现她全身上下冰冷得厉害。
事到如此，沈过只得咬咬牙，强行压住林问身上的颤抖，想试着将自身的温热传给她。
沈过耐心地在哄：“你看看我，嗯？我没死”
“看看我好不好？”
不知道哄了多久，林问总算有了一点点反应，她抬起头朦胧地看了一眼沈过就又低下去了：
“江过，不对，不不不，你是沈过”
“沈过，你是沈过……”
小吴见状大事不好，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成果的电话号码。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在失控……
……
第26章
成果到片场的时候，现场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林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林问？，我是成果”
成果识图唤醒她，不过意料之中的，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林问不知何时充血的眼眸，成果不禁有些暗叫糟糕。
这很明显是又陷进去了。
林问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干干净净的。
可是明明刚刚，那上面全是血……
很红很红，红得好像渗进她的整个骨髓里。
不然为什么在她眼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眼泪不听指挥地开始大颗大颗落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林问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江过死了……
死了……就在她面前
可是明明该死的人，是她啊……
难过从心里蔓延开来，然后顺着血液遍布至全身。
甚至到了后来，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窒息感开始占据着林问全部的感官。
她不得不死死拽住自己的胸口，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周围乱哄哄的，喧闹声从四面八方灌进林问的耳朵里，加剧她心里的压抑。
真的，好吵。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吵？
到了此时，悲伤终于灌满了她的整个身体。
突然的，剧烈的疼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林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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