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一的学生总是对老师有种莫名的期待值，因此第一堂课变得至关重要。
而秦绵去上课的第一天，就凭借着过硬的知识储备和生动的讲课方法，让痛苦的早八课程变成人人期待的课程。
捕获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好感度，一个早上过去，秦绵在大一数学系里已经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数学系的新老师，长得好看说话温柔，水平过硬课堂有趣。
秦绵下课的时候也听到一些，能够得到学生认可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些话传到颜禾耳里就变味了。
长得好看她同意，水平过硬也同意，但说话温柔？颜禾想到秦绵对自己的说话态度，脸都黑下几分。
她下次倒要去看看，秦绵能够温柔到什么程度。
更气人的是，居然还有学生幻想，找个和秦绵一样的对象，颜禾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阴沉得可怕，捏着杯柱的手指都隐隐泛白。
气氛一时间陷入死寂，颜禾垂眸摇晃着红酒杯，良久才缓缓开口：“继续说。”
“没有其他的消息了。颜总，秦二小姐马上就下班，要不要去接人。”
“去。”颜禾放下杯子，“顺便看看她是怎么说话温柔。”
·
“秦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好，再见。”
最后一堂课铃响，学生们纷纷抱着课本跑出教室，路过讲台时还不忘和秦绵说再见，秦绵也笑着回应。
走出教学楼，刚想问问颜禾有没有来，颜禾的消息就先发来了，是一张图片和一家西餐店的位置。
YH：来这里，吃饭。
Q：【小猫点头.jpg】马上到。
颜禾看着对话框里的表情包，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真够幼稚的。
随后，空白的表情里，迎来了第一张表情包。
“不是说今天炖汤喝嘛？怎么出来吃了。”
“太迟炖还没好，下午再喝。”颜禾把菜单递给秦绵，随口问问，“今天上课还适应吗？”
“嗯？挺好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站上去就很自然的开口说了。”秦绵有些诧异，颜禾都已经学会主动关心她的情况了？
“哦，喜欢吗，当老师。”
“挺喜欢的啊，而且我也很喜欢把自己会的东西分享给别人。”
牛排很快上桌，颜禾用刀戳戳，不经意地问到：“和学生相处怎么样？我听说现在很多学生都很不喜欢老师讲课，上课都是各做各的。”
“才第一天呢，他们肯定装的很乖，不过隐隐约约有听他们讨论到，应该蛮喜欢我的吧。”
颜禾手一抖，刀尖划过瓷盘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暗暗咬牙，何止蛮喜欢的，都开始幻想你是他们结婚对象了！
“你怎么了？”
“没事。”
秦绵觉得颜禾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转念一想，颜禾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样子，估计是她多虑了。
这么一想也就没再在意，吃完午饭就跟着颜禾一起回去。
“下午还有课吗？”
“没有啊，这学期全都是早上的课。”秦绵迷惑地看着颜禾，“我不是给过你课程安排吗？”
“还没看。”颜禾表面平静地回答，秦绵也懒得再深究。
看到秦绵自顾着回房去，颜禾轻哼一声。
她早就看了，就是气到忘记而已。
·
自从秦绵上课以来，每天六点起床晨跑，七点出发去A大，八点准时踏入教室上课。
颜禾也跟着七点清醒，虽然她被秦绵禁止开车，因为秦绵怕她疲劳驾驶，但这不妨碍她每天接送。
“你下来做什么？”
“办事。”
十月的Z市已经开始降温，颜禾怕冷，更是戴着帽子和围巾裹得严实。
秦绵有些怀疑，她能有什么事要办？只是寒风有些刺骨，秦绵也懒地再问些什么，直接进了学校。
颜禾等秦绵进校门后，才绕到学校后街的角落，助跑上墙，瞬间跳进校园里，按照最近的路线飞奔去教室里。
到教室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四十，学生来的不是很多，颜禾挑了一个前排的位置，拿出本子和笔装个样子。
虽然喜欢秦绵的课，但早八实在太痛苦，同学们也都是五十几分才陆陆续续进来。
秦绵一进门就发现班级混进来一个陌生的学生，上了一个月课，学生有多少她都记得，但今天前排正中的位置，明显坐着一个不是她的学生。
而且，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颜禾？
有疑问但课依然要上，而且她不可能叫人起来问是谁，说不定是蹭课的呢？再者，万一真的是颜禾，叫起来也太让她丢脸了。
颜禾一直坐在下面，大概是因为陌生，左右都空出位置来，也让她自在一些。这算是颜禾长这么大第一次上学，至于感受……
第一感受是听不懂，明明说的都是汉语，但她就是听不懂，PPT的字每一个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她偷偷环视四周，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不懂，其他人都听的两眼放光，回答问题也特别积极，气氛十足。
第二感受就是，秦绵讲课的声音是真的温柔，完全不是平常对她说话那种，有时嫌弃有时害怕，还有偶尔暴躁的语气。
听不懂内容但声音温柔，对颜禾来说就是一个安眠曲，适合睡觉。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突然感受到一股不满的视线，瞬间清醒过来。
听到秦绵开口：“这个问题大家花五分钟解答一下，等会请几位同学上来书写。”
颜禾看看黑板的题目，认真思索一番，嗯，看不懂。那些符号都是什么意思？不是高数吗？怎么还有字母？
她看到秦绵一直盯着自己，知道那几位同学里面肯定有她，但不会就是不会，干脆和秦绵开始大眼瞪小眼。
秦绵一和她对视就知道是颜禾，心里冷哼一声，办事就是来偷听她上课啊。
偷听就算了，没上过学肯定是听不懂的。
但在她课上打瞌睡算怎么回事？玩手机也好，看小说也好，怎么可以睡觉！
要不是她瞪一眼颜禾，颜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尊重老师，说什么都得把人叫起来教育一下。
“就请中间处，第二排的所有同学上来做题吧。”
颜禾一僵，看着旁边的同学全都快步上去，只好磨磨蹭蹭地上去，拿着粉笔开始‘面壁思过’。
题目很简单，大一课程的难度都不大，秦绵的这门课也不深，同学们只花半分钟就全部搞定。
留颜禾一个人待在讲台，看着秦绵。
“不会吗？这个题目我刚讲过的。”
“……”
“叫什么名字？”
“禾烟。”颜禾低声回答，瞪着秦绵，还不放她下去，明明都知道是她了。
“以后上课不要睡觉了，好吗？”
秦绵这话一出，颜禾就感受到大家不友好的眼神。
笑话，整个数学系还没有人在秦绵的课上睡觉的呢！老师教课这么有趣认真，居然还敢睡觉？
“下去吧。”秦绵看着颜禾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得有点爽，决定放她一马，柔声道，“下课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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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绵：哈哈哈哈哈，颜禾，你也有今天！
颜禾：……（自闭.jpg）
第16章
“在家还不够你睡呢，都跑我课上来睡了。”秦绵带着人到办公室里，办公室很少有老师来，她也不再和颜禾玩什么角色扮演。
“我没有。”
“怎么进来的，我听说有人今天看到一个女生翻墙，不会是你吧。”
“……”颜禾没回答，但脸色明显不好，秦绵也不为难她，拿出笔和纸放在桌上，又搬来一张椅子“禾烟同学，坐下吧。”
“做什么？”
“当然是教你做题了。”秦绵认真地看着颜禾，“禾烟同学，我们才大一，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同学问老师，怎么能上课睡觉呢？”
颜禾眼神冷下几分，脸色都有些扭曲，明明秦绵语气很温柔，但她怎么觉得那么别扭？
“坐下来，我教你。”
“我不学。”
“都来听课了，怎么可以不学习？”
秦绵一脸严肃地说到，余光看见时间，马上要开始第三节课，起身拽着颜禾往外走：“先跟我去上课，等会一起回家。”
颜禾莫名其妙又被拉进课堂，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煞气。
秦绵居然，这样对她？是她太过纵容了吧，都敢说教她了。
熬到放学，颜禾冷着脸起身动静不小，吓的大家纷纷让路。
秦绵收拾好东西，发现颜禾都已经走出教学楼了，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颜禾，干嘛走那么快。”
颜禾没有回答，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向大门。她很心烦，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
那种被人拿捏的感觉，让她觉得痛苦和耻辱，被人安排事务的感觉，让她感到狂躁。
颜禾不允许，不允许别人来教她做事，更不许别人夺取她的上位者地位。
“颜禾，你生气了吗？”
“别生气，我和你开个玩笑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哄了两句，颜禾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秦绵也懒的再哄。
不是颜禾先跑来装学生吗？她就顺着开几句玩笑。
一没让她出丑，二没暴露她身份，三没说过分的话。
现在颜禾小鸡肚肠地生气，还要她哄？想得美。
“颜禾……唔！”秦绵上车想着最后哄一次，然而她才钻进去坐好，就被颜禾抓住衣领。
衣领收紧后死死勒住脖子，疼痛感后是缺氧，秦绵胡乱地拍打颜禾的手，眼前逐渐模糊。
直到听觉视觉，对时间的感知都快要消散时，才重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我……”
“你不是说对我不一样吗？”秦绵冷冷地看一眼颜禾，整理凌乱的衣领，“是你先来扰乱课堂秩序吧，全班就你一个人睡觉，不叫你起来，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流口水是吗？”
“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你口口声声说着对我不一样，可当我对你正常相处时，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这一番话让颜禾沉默下来，她是说对秦绵不一样，可她无法理解，什么样才算是正常相处，而骨子里那种，不容许被挑战和操控，更是让她无法冷静。
两人默然相对，到家后秦绵不给颜禾说话的机会，直接去了次卧，颜禾垂首僵立在原地。
半响，才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颜屿。”
“秦绵生气不理我了，要怎么做？”
·
秦绵坐在书桌前写教案，看似专心致志，其实有一半的注意力都在门口。
她等着颜禾过来哄她，秦绵这次是真的生气，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差点被颜禾勒死，不让颜禾求她十分钟是不可能松口原谅的。
哦对，还要趁机套颜禾的话，比如关于她的身世，关于宋家消失的事情等等。
写完教案后，门就被敲响，秦绵轻哼一声没动弹，几秒过后，门又被敲响，她才佯装心烦的样子夸张地起身，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做什么？”秦绵打开一丝门缝，看着颜禾，“一直敲门吵死了。”
“我，我……”颜禾张嘴，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的我，也没个后话，秦绵蹙眉作势要关门，颜禾抵住门板，“等等！”
“你干嘛？我不理你，走开！”
“我不走。”
“你到底要怎样？”
“我有话要说。”
“你说啊，我又没不让你说，是你自己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秦绵本想假装一下就算了，可一看到颜禾就想到前面她做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颜禾憋得脸都要有些发白，颜屿说道个歉认错就好，可道歉这一环节就让颜禾无法开口。
她从来没有就没有低头认错过，准确来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更别说道歉这种事情。
可是秦绵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要是真的不理她，那她怎么照顾秦绵？
“我，你不要生气。”颜禾说不出对不起，只好换个说法。秦绵要被气笑了，“你凭什么让我不要生气？”
“……”颜禾沉默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急躁的神情，“就是不要生气了。”
秦绵无语，准备关门，可惜颜禾抵着门她根本关不动，怒瞪着颜禾：“放手！”
“不要。”颜禾有点急了，抬手从门缝里伸进去，抓住秦绵的手腕，不等秦绵开始呼喊，别扭地开口：“对，对不起。”
“别，别生气，好不好。我，我错了。”
第一次认错，颜禾整个脸都要皱成一团，几乎是咬着牙磕磕巴巴地说出那几个字，秦绵轻咳几声：“先放开我。”
“哦。”
“你就这个态度认错啊？真诚一点吧好歹。”
“怎么样是真诚？”
秦绵把门打开，倚着门框：“保镖要是犯错了，你觉得他们怎么认错，算是真诚？”
颜禾认真思考后，摇摇头：“没有认错，犯错就打。”
“哦~打。”秦绵挑眉看着颜禾，颜禾一僵，后退一步，“不可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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