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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殿下顾临风。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假蠢。”郑兰宜最近很是忧虑，尤其是在察觉到永德帝的态度变化以后。
“管他是真蠢还是假蠢。”顾临风却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从小被丢弃在外的家伙罢了，即便这次被父皇叫回来给了封号又怎样？一个掺着他国血统的杂种，想参与夺嫡根本就没有可能。”
郑兰宜却并不像顾临风这样丝毫云淡风轻，反而面色凝重道：“他是没有可能，可是太子呢？宁王和太子亲厚并非是一日两日了。”
“亲厚又怎样？”顾临风只是稍稍顿了一下，便再次恢复不屑：“他远在西北，又没有什么势力兵权，难不成还真能帮到老三？”
郑兰宜闻言却没有再继续反驳。
其实当年妍美人被传出宫中流言一事，也是她的手笔。尽管那个女人虽为异族，生下来的子嗣并不能继承大统。
但也正是因为她是异族，所以比起后宫其他女人，又分外得宠了些。
男人都是喜欢新鲜感的。
没有人比郑兰宜更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这个带给永德帝新鲜感的女人，又生了那样一副别有风情的姣好容貌。
第137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宠冠后宫多年，郑兰宜眼中最容不得沙子。
帝王的独宠只有一份，郑兰宜决不允许这份荣宠被瓜分的太多。
不过好在那妍美人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早就向往宫外的生活已久，被传出这样的流言之后，并不曾主动辩解，对永德帝将其母子二人逐至西北的做法也没有任何怨言。
郑兰宜曾一度以为，他们母子二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西北那边其实她也并非没有放过眼线，只是顾临修和妍美人着实懒怠的紧，多年来除了与西北地区的那群贱民关系交好以外，倒也没被发现过其他的小动作。
不过虽然有关顾临修这边的势力问题可以暂时放心，但并不代表太子殿下那边可以懈怠。
郑兰宜看着眼前明显不知道事态严重性的儿子，沉声提醒道：“你父皇近日的身子可越来越不好了。”
“越来越不好？”顾临风重复了一遍郑兰宜的话后，才思索道：“莫不是母妃之前私下求来的那药……”
“风儿。”郑兰宜却打断了他，“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言之于口。”
“如今陛下那边已经开始对我们硬起了心肠，我们若是不做些什么，只怕是难以自保。”
郑兰宜说罢又笑了笑：“只是可笑的是，他之前纵了我们这么些年，现在竟然又想将我们的势力拔除，说到底你父皇他终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母妃的意思该不会是……”顾临风虽然隐隐猜出了郑兰宜的打算，但却还是有一些不可置信。
“你心中有数就好。”郑兰宜却并不点明，“毕竟本宫与你父皇夫妻一场，还是有些情分在的。若是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想鱼死网破呢？”
——
周星澜近日与顾临修打架打得很是畅快。
其实早在幼年时期，他们同在皇家书院读书时，那么多皇家国戚和王侯高官的子女里面，他就最喜欢和顾临修打。
虽然与顾临煜打架也很爽，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顾临煜比较顾及面子有皇子包袱的原因，周星澜总觉得顾临煜打架的时候总是不肯对自己使出全力。
其他的皇子和官家公子又都打不过他，周星澜时常有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孤寂之感。
直到后来跟顾临修不小心发生矛盾后，两个人一起在草地里打了一场。
至今回想起来，周星澜和顾临修都觉得棋逢对手遇知音。
当时两个人一共打了多久，周星澜早就记不清了。
但是最后他们被大人们从草地里拎出来的时候，一个磕掉了两颗大门牙，一个胳膊和身上全是红印和抓痕。
共同点是，两个人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泥巴。
要不是打完那场架后的周星澜，回到淮平侯府又被周显险些打的走不了路，周星澜定是要将那场掉牙之仇报回来的。
而时隔多年，此刻太子府的院子里，周星澜却再次和顾临修陷入了不分上下的打斗之中。
眼看着他苦练许久的枪法就要一枪将顾临修挑翻，下一刻——
第138章 我又不会嫌弃殿下
正在沉迷扑蝴蝶的乌团却跑了过来。
担心会误伤的周星澜，手中的枪一个打滑，便被对面的顾临修给躲了过去。
周星澜见状正想再战，顾临修却赶紧认输道：“别别别，我败给你了还不行吗？”
周星澜闻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枪，顾临修却走到他身边，很是自然地和周星澜勾肩搭背道：“你小子该不会还真的想把我挑翻在地上吧？”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顾临修边说边又捶了一下周星澜的肩膀。
“我要是不给你留面子，刚才就继续出招了。”周星澜撇撇嘴道：“不过你还是应该感谢乌团，要不是它你可能真得摔个狗啃泥。”
“是啊，多亏了这个小毛球。”顾临修很是同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弯腰伸手抱抱乌团，远处却响起了一个颇有些清冷的声音——
“四弟可是又闲下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顾临煜，顾临修听到他的声音后，才像是想起正事一般，飞速拍了拍周星澜的肩膀之后，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原来他今天还有事要做啊。”抱着乌团回到室内的周星澜下意识地感叹道：“不过与临修兄打架就是干脆，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了。”
正坐在书案前埋头写着什么的顾临煜听到这里却停下了笔，声音低沉到让人无法察觉出他此刻的情绪：“你倒是与他亲近。”
“嗯？”周星澜不明所以，只觉得刚打完架口渴的紧，把乌团往顾临煜的书案上一放，便顺手抱起案上唯一的一盏凉茶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一直面无波澜的顾临煜，却在目睹他这一系列举动后眸色微微暗了暗。
周星澜却不觉有他，直到他又径直在顾临煜身侧坐下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看桌上那个刚被自己喝过的茶盏，有些不确信地问道：“殿下，你刚才……喝茶了吗？”
顾临煜这次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笔，侧头看向了他。
两两对视间，周星澜刚刚的猜测终于被印证。
“这个茶盏，是孤方才用过的。”顾临煜的声音很低，看向周星澜的眼神却复杂的有如暗流涌动：“你喝的茶，也是孤喝过的残茶。”
“呃……”周星澜难得地觉得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就又重新轻咳了几声，“咳咳，不过是共用了一个杯子而已。”
“我与殿下关系这样好，这点小事算什么。”周星澜做出一副极不在意的模样，又道：“反正我又不会嫌弃殿下。”
“呃……”这次无言的人换成了顾临煜。
周星澜意识到主次顺序有点不对，又连忙改口道：“反正殿下也不会嫌弃我。”
他说完这话后见顾临煜仍旧没有接话，未免有一些讪讪，只好又加了一句：“实在不行的话，我……我去帮你把这个茶盏洗一洗便是，你先用其他的。”
他说罢正准备起身去给顾临煜拿一个新的茶盏过来，但下一瞬——
第139章 并非好的去处
顾临煜却叫住了他。
“不必了。”周星澜回看向顾临煜时，却只见他正十分悠然自得，神色也很是自然地看着手中的文卷：“毕竟星澜方才说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这样好，不过是一个杯子而已，又有何妨？”
周星澜原先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觉有他，但此刻被顾临煜又再度重复了一遍，却忽然讪讪起来。
“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与临修兄刚打完架实在有些口渴……”周星澜尝试着解释，但话未说完便被顾临煜的声音打断。
“临修兄？”顾临煜极为少见地在周星澜面前冷哼道：“孤竟不知，原来你与四弟已经到了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了。”
周星澜却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以为顾临煜是在指责他的不懂礼数。
“是我有些失礼了。”周星澜弱弱地解释道：“但是直呼其名是宁王殿下要求的，我并非是存心不遵礼数……”
“是吗？”顾临煜却只是继续不动声色，“那看来他的话在你这里倒是中听。”
“呃……”周星澜觉得太子殿下阴晴不定的老毛病好像又犯了。
“我下次会注意些礼法的，也定不会再直呼宁王殿下的大名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周星澜还是非常乖巧地认了错。
顾临煜闻言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向周星澜的眼神却带着些促狭：“孤并未说过不许你叫四弟的名字，你为何要改口？”
“因为不，不合礼法。”周星澜被他这一问，莫名有些紧张地结巴起来。
顾临煜见周星澜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唇角的笑意却仿佛更加真切明显了一些。
半晌，他才不再继续抓着周星澜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敛了神色，再次恢复了面无波澜的模样：“太子府内今日会有几位客人来，孤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周星澜闻言立刻极为有眼色道：“殿下有要事要忙，微臣且先告辞就是。”
“且慢，孤还有事想要问你。”顾临煜却轻蹙了一下眉头。
“殿下还有何事？”周星澜有些不明所以。
“你大哥……可是过些日子便要回来？”顾临煜罕见地有些迟疑。
周星澜点点头应道：“殿下也知道我大哥要回来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前些天我们家小侄儿刚出生的原因，边关太过苦寒，我大哥就想把嫂嫂和小侄儿送回上京城。”周星澜很是诚实地一股脑儿对顾临煜坦白道。
但顾临煜的眉却蹙得更紧，若非是此刻室内很安静，周星澜几乎要听不见他的声音。
“可是眼下的上京城，却也并不一定是好的去处。”
“殿下所言……是何意？”周星澜不解其意，有些疑惑地看向顾临煜。
但顾临煜却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只是应道：“没什么，不过一些无谓的感叹罢了。”
“只是你大哥若要回来，定要先禀明圣上得到准许才是，断不可私自返京。”
周星澜听罢也道：“殿下放心，我大哥之前信中说过已经从军中开始逐级上报至圣上了。”
第140章 上京城接下来的命运
“嗯。”顾临煜应了一声，又道：“还有一件事，林元晟近日经常出现在京城街市之上。”
剩下的话他没再继续点明，但周星澜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朝顾临煜笑道：“我明白了，我这几日闲下来一定去街上找他。”
“殿下待会儿还有客，微臣就先告辞了。”周星澜心情很好地朝顾临煜辞了别离开太子府。
——
这几日交了班以后，周星澜便按照顾临煜所说，去街市上寻找林元晟。
而林元晟也果然不出所料就在街市附近。
两个人再一次坐进酒楼之中的场景，好像还是前不久刚发生过的事情，然而现在时局所迫，他们这次再见却已经是在商谈分别之事了。
如同周沁儿所说，林元晟对于私奔一事没有任何意见。
“沁儿愿意同我一起离开，便是我几辈子也修不得的福分了。”林元晟神色复杂，声音却罕见地有些动容：“只是我堂堂一介男儿，却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三媒六聘，反而要让她跟着我四处吃苦……”
周星澜知道林元晟这是又开始反思自我了，虽然很欣慰他对自家阿姐的真心，但周星澜却也着实见不得他这副模样。
“别感伤了。”周星澜故作轻松道：“你既然知道我阿姐愿意同你一起走是你的福分，那便更应该振作起来对她好才是。”
“而且你们此番悄悄随宁王殿下去了西北，等到事情风波过去，我们定然还是要再见面的。”周星澜说罢又刻意朝他玩笑道：“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你总不能把我阿姐拐走日后连面都不让我们见一见吧？”
林元晟知道周星澜是在安慰自己，也扯出一抹笑，紧接着又极为认真地朝周星澜保证道：“我林元晟今日在此立誓，日后必当对沁儿一心一意护若珍宝，若是有万分之一的违背，便只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誓言发的实在有些过重，周星澜听到他后面开始说天打雷劈的时候，就连忙出口拦住了他道：“别别别，还是别胡说了。”
“你若是负了我阿姐，自有我们周家之人去和你算账，倒也犯不着和老天扯上关系。”周星澜说罢又给林元晟倒了一杯酒道：“而且吧，别人不知道，但我肯定是知道你对我阿姐的真心的。”
林元晟只是闷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神情却还是隐隐有些忧虑。
周星澜以为他在担心私奔的计划会出现问题，又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吧，此次私奔计划是太子殿下亲口提出的，而且到时候你们跟着宁王殿下的人一起走，到了西北定然是不会再有人敢追查下去的。”
林元晟却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件事情。”
“只是……周兄，你难道不觉得担心吗？”林元晟看着周星澜，有些担忧道。
周星澜却并不解其意，只是下意识地问道：“我……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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