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再次不吝惜地洒在循清身上,映到他眼里。修易就这样看着循清亮晶晶的双眼,与他对视,唇边带着浓厚的笑意。
良久。
“修易,”循清轻声叫他,说:“我一直没问过,我只问这一次。你那日为什么去寒山救我?又为什么这样对我?”
修易直觉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这是循清最认真的一次提问。
这次循清非但没有回避,还主动问了。
这时候绝不能退,也不能含糊,只消认真答了,就能和他更近一些。
想到这里,修易听见自己心跳声越来越重,跳得越来越快。
“我说,你会信吗?”修易笑意浓重的眼中透着的是一样的认真。
循清一双眼眨也不眨,唇边的弧度就没降下来过,他笑声回道:“你说了,我就信。”
“因为我喜欢你,想与你共享这条与山川同寿的永恒性命。”
循清眼中的亮光恍若一瞬间流动了起来,那双眼一瞬间好像是九天之上的那条银河,星光璀璨,波光涌动。他笑了笑,“嗯”了一声。
修易微微皱了眉,凑近循清,挡住了他的月光,然后凑近他的脸,抵住他的额头,低声问:“就这样?”
“那怎么样呀?”循清睫毛微微发颤,一双波光流转的眼流连在修易一开一合的唇上。
修易一把搂住循清的腰,堵住了他的唇。
海浪的声音轻而易举地盖过了两人唇舌缠绵中细微的声音,担心循清着凉,修易便带着人一闪回了客栈。
这一夜没有燃油灯,循清设了结界,在屋里散了漫天微弱的金光。奇妙的是,这些由他法力化成的光点,随着他的一起一伏也跟着一明一暗地闪烁,让修易根据屋内金光的明暗便轻易地掌控住了循清的情绪。
--------------------
进展有!谢谢有缘鱼们的各种形式的鼓励,祝大家都能吃到好吃的饭!
ps:被鱼鱼们的回帖几度笑拉,但碍于不能回复一堆哈哈哈,我只能憋闷地自己笑死,然后点个“有趣”的小表情。看评论真的有高兴到哈哈哈哈,谢谢谢谢,今天也要好好吃饭!!
第37章 秘密
折腾到后半夜,屋子里漫天的光点都微微地发着亮光,平日里耀眼的金光此刻正折射着柔和的光线,透着说不出的慵懒与餍足。循清早乏了,但身体折腾得十分精神,他半倚在修易敞着衣衫的胸膛上,一边消着额上和背上的细汗,一边伸着手指在他身上一下一下慢慢点着。
修易抬手给他盖好被子,伸手玩着他一绺头发,就着这微妙柔和的气氛,说道:“今夜你摸着总算暖和多了。”
循清笑了一声,没有张口接话。
修易心下思索着他为什么不敢张口,不知想通了什么,便得寸进尺道:“我琢磨着,估计是你浑身上下最暖和的地方了。”
循清果然扭过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接话。
“别动,着凉。”
修易只得侧过身体,自己在被子外面,将循清裹了个严实。
“热。”
一听循清果然是微微发哑的嗓子,修易憋住笑,然后回道:“热好,这么久了都没听你说过热。”
循清许是也不介意体会这难得的体感温度,没有再反抗。
修易侧着身体看他,伸出手在他脸庞上摸了摸,又捋了捋他的头发。
循清哭笑不得:“干嘛。”
“喜欢啊。”修易一本正经地回答。
“进来。”循清掀开被子,对修易说。
修易顺从地进了被子,抓住循清的右手握在手里,然后皱皱眉说:“怎么又没那么暖和了?这么长时间下来,就能暖这么一会儿么?”
循清“啊”了一声,没多做解释。
“你是不是因为寒玉才这样凉?”修易轻轻捏了捏循清的手,转头看着他问道。没等他回答,又补了一句:“我能看看它么?”
循清注视着修易,愣了愣,然后笑了。
他从修易合着的双手中抽出自己的,又反去抓修易的手,最后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在这儿呢。”
修易愣住了,循清此时没好好穿衣服,只敞着胸膛,他的手就那么贴肤放在他身体上,隔着薄薄的皮肤能感受到循清一下一下、不算十分有力、但沉稳的心跳。
他张了好半天的嘴,才问道:“你的心?”
见循清浑不在意地笑着点点头,修易才终于明白了。
他僵直了身体,恍然大悟似的喃喃道:“难怪,难怪你不给别人,也从不告诉他们。”
修易的手放在循清的心口处,稍稍抬起又再次挨上,一边细细感受着,一边嘴里说着:“难怪你老是这么凉,有这么块儿冰似的东西,可怎么焐得热。”
循清笑笑,抬手搭上了修易的手,一同放在他心口。然后似是十分遗憾地叹道:“一点秘密都没了。”
修易忍不住俯下身,凑近循清的心口,印下了一个温暖又轻柔的吻。
“干嘛?”循清禁不住笑出了声:“不冷。”
轻轻扳起循清的身体,让他枕在胳膊上,修易就这样搂着他,面上不大高兴,心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循清被弄得困惑,但也知道他大抵是为自己发愁,又实在没什么话宽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宽慰,于是便随口转了话题,道:“摄魂的梦里,你梦到什么了?”
“你梦到什么了?”修易转而问他,还补了一句:“谢老板?”
“啊,”循清应了一声,然后笑道:“是啊。你呢?不会不是我吧?”
修易面上仍是不高兴,但语气仍旧温和地回道:“是你。”
循清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转念一想到自己那个完全不美好的梦,想着修易那边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便讪讪地又闭了嘴。
“循清,”修易认认真真地看着循清,然后斟酌着说:“寒玉对你影响太大,咱能不能不要?”
愣了一下,循清随即笑着问:“你怎么了?我都跟它过了两千多年了,没事的。我不会给别人的,别人也抢不走,你别担心。”
修易还是面露担忧,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搞得循清一头雾水,好好地,怎么就这般担心起来了?但循清还是露出一个尽可能让他安心的笑容,然后伸手握了握修易的手,轻声说:“放心吧,啊,睡一觉,天亮再说,好不好?”
修易深深地看了循清一眼,在那双映着金光的眼里找回了些许心安,最终溺在了循清的笑容里,点了头,然后给循清拢了拢头发,和衣躺下了。
循清抬手收了满屋的术法,在温暖的被窝里任困意涌上来,沉沉睡去。
可修易入睡得就艰难一些,他心里如同有一面鼓,一直在擂个不停。他十分心慌,总觉得这寒玉迟早是个事。他本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玉,被循清贴身收着罢了,虽然他从未见过,但一直是这样相信的,这样即便丢了,也只是惋惜。可寒玉竟化作了循清的一颗心,如果哪天贪图寒玉的歹人下了黑手,那是循清的心啊,循清该有多么危险。
他不敢动,怕把睡着的循清吵醒,可他心里既慌且烦,只想翻几个身。于是他只能努力让自己不去杞人忧天,不去想那些。他闭着眼,想找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然后,再然后,他就想到了循清汗湿的额发、沁着细密汗珠的光洁的后背,像细沙一般又韧性十足,微微的弹性实在让他魔怔般地十分上瘾。
修易猛然睁开眼,只觉得屋里热得要命。可他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循清的脸和讨饶的渗着水汽的双眼。修易一时间又胀得难受,可却无论如何也转移不走注意力。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先前的一个个细节。他担心循清是心绪不稳,把他当了谢老板,才与他有此夜深一事,可他的担忧却仿佛被循清看透了。每次他有所分神,循清便笑着扶着他的脸,轻声叫一句“修易”。仅有的一点疑虑被循清亲自打消,修易哪还有空分神。
修易有些苦恼,但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便认命地闭了眼,硬是睡着了。
第二日,循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他随手往旁边惯常一摸,然后愣愣地转过头,对上修易一双含笑的眼睛。
“嗯?怎么没起?”循清眨巴了两下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迷迷糊糊问道。
修易轻车熟路地给循清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掰手指,然后笑着答:“每日你都这样摸我么?这我可就要考虑一下以后要不要起了,每日都叫你摸了个空,多不像样。”
循清只闭着眼睛笑了笑,还不太适应光线,不愿意睁眼。
“怕你醒了不舒服,就没起。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循清侧过头去,皱着眉,微微睁开一条小缝去看他,然后说:“我身体好着呢。”
修易也只笑了笑,不欲过多争辩,然后捏着循清晨起酸痛的胳膊,说道:“白浮和敖诤应该住在隔壁,估计等咱们许久了。饿不饿?起床?”
循清点了点头,抱着修易的脖子借力起了床,这次大大方方地亲了他一口,然后狡黠地看着修易就那样呆愣了一会儿。
等两人收拾完,开了房门,隔壁房间立刻就有了动静。
身形高大到几乎挨到门框的敖诤走了出来,来到他俩屋里,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循清,莫名地就消了昨夜到今天早上窝的火,然后轻声但有点生硬地说:“白浮叫我们去隔壁吃饭,他点好了。”
循清闻声抬起头,看到是敖诤,可他对昨夜那会儿的印象并不十分深刻了,只点了点头,温声应了句:“好。”
敖诤走后,循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等着在一旁刚伺候过他、自己在洗漱的修易。修易擦擦脸,从毛巾中抬起头来,含糊地说了一句:“这小子对你真的有贼心。”
循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皮相使然。我昨晚都那样了,他没害怕?”
修易耸耸肩,露出一个“那谁知道”的表情。
到了隔壁,屋里人的视线都在他俩身上,可循清却一双眼都在早餐上。他好像根本没在意别人看他,只笑着说:“红豆粥好呀,又糯又甜。”
白浮没说话,只笑着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看着循清自然而然接过修易递到手上的筷子,这才忍不住调笑道:“本想买油条,但想来想去,还是给你吃点清淡的。”
循清自然听懂了,但也只笑眯眯地回道:“好贴心啊,笑纳了。”
一击未中,白浮也没有流露出急躁的神色,只在循清的衣领上方看了半晌,然后又说道:“贴心还是你贴心,昨晚还知道设个结界。”
循清夹起一筷子小萝卜腌菜放到嘴里,然后笑着回:“我面皮薄嘛。”
白浮无奈地笑着,终于放弃了跟循清呈口舌,一边慢悠悠吃饭一边给循清二人说了昨夜的事情。
他们走后,白浮叫了敖诤一同留下,先把那些异人身上的妖肢体换了下来,但他没有修复的术法,即使是有,也不愿管他们。因着那些都是活人,又都被循清那副样子吓得面无人色,白浮便打发他们走了。
随后他俩细致地检查了一下这个破败道观,发现果然是故意设的局,整个观全是术法造的,真正的满月观还好好地在渔城待着呢。大殿里面空无一物,恶鬼群被循清解决了,妖兽估计都被杀了,只剩这些残肢挂在异人身上。白浮一边念叨着造孽,一边化去了满地的妖肢。
这些都处理完了,就轮到了一直靠墙调息的段岫宁。他伤得不轻,但更多的是心有余悸。白浮帮他恢复了些体力,他才缓匀乎了一口气。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
循清的秘密划重点!
ps:看到有一条有缘鱼鱼,称修易为“小老虎老婆”,给我笑出鹅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
pps:实在懒得凑10字回复,所以就对评论点了小表情,但是屏幕后的我真的鹅鹅鹅鹅鹅
第38章 搜证
“他说,他一直想查明他大哥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查到苏平谢以后,顺着就查到了他给境外提供妖兽,他后来打探到了苏平谢与对方有矛盾,于是他就趁此机会介入,让对方一脚就踹掉了苏平谢。他占了苏平谢的位置,干了苏平谢的活儿。可这领头人,就是你们说的耗子,十分神秘,每次露面也是以黑雾覆面,而且手段十分强硬,谁敢多说一句话便立刻就杀掉,因此待了许多日子,他还是一无所获。”
“反倒亲手害了许多妖兽。”循清冷声接道。
“是的,我理解他的走投无路,但他的罪责也是无可辩驳。”白浮叹了口气继续说:“昨夜,是耗子叫他扮成魔道的,段岫宁年纪小,不认识他。耗子说,想拿下你,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叫他只等着你杀红眼时,配合摄魂就可以拿住你。他突然提前露面,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狼腿男人的腿,他说那双腿,是他大哥的。”
循清停下筷子,愣愣地问:“当年送还的,是残尸?”
“那就是狼族内部的事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真是这样,也说得通,难怪段岫宁这般放不下,追查了这么多年。”
“那他哥这双腿,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换给过多少人了吧?”循清愣了愣,然后皱着眉露出了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
“对了,小九爷说找你有正事,特意等你。”白浮突然把话头带到了敖诤。
“啊,”敖诤放下饭碗,一抬头对上了漂亮神仙的视线。他连忙向后坐了坐,伸手摊开掌心,说:“昨晚我在床上躺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个两尺长的卷轴横在他手上,他施法把他送到窗边,展开了给另外三人看。是一幅画,画上画着许多匹骏马,粗略一过,正是九匹皮毛油亮、肌肉发达的骏马。
“这画是头些年,我去仙宫时,在天明那儿要来的。”
修易和循清对视一眼,探明了彼此的想法。
白浮瞧见了他俩的小动作,说道:“你俩别心有灵犀了,也让我们听听?”
循清刚要说话,就被修易拦下了,然后顺着修易的手指方向,专心吃早饭。
27/53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