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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娶妉心照明月(GL百合)——江南大话生

时间:2022-02-20 10:01:06  作者:江南大话生
  刚学会走路的赵卉在严苛厉行的赫连完颜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当爹的却不敢有半分偏袒,只得在女儿受了委屈之后偷偷安抚,故而养出了赵卉如今这般娇纵蛮横的性子。但赵卉的荆棘之路没走多久,宫里就来了个云游僧,与皇后娘娘秉烛夜谈了三夜。僧人洒然一身而来,洒然一身而去,留下万般法佛普化众生。皇后娘娘自此悟开心性,便有了如今外柔内刚的浑然姿仪。据说当年听闻此事,朝堂上下万官喜极而泣给大大小小各地寺庙捐了不少香火钱。
  每逢正月初一,皇后娘娘便要前往城郊外浮华山的龙马寺,吃斋念佛至上元而归。除了被皇后娘娘格外开恩带去寺里接受度化培养心性的四公主,今年还多了一人得此殊荣。
  宋明月独自一人乘一辆马车,这一路上她的樱红小嘴便没消停过,咒骂了沈妉心一路。明明说好昨夜要来,让她枯等了一夜,鸡鸣时也未见半个人影。昏昏欲睡时却等来了献忠公公,一脸错愕的上了马车,此刻更是揣揣不安。
  赵卉在宋明月的眼里顶多算个胸有点墨的跳梁小丑,再如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敢伤她性命,说不上草包却也成不了气候。可皇后娘娘不同,要她死在这绿意盎然的高山小涧里,那便死的默默无闻,除了弟弟宋明珏和沈妉心这天下就没有第三个人会在意。
  龙马寺香火鼎盛了千年,位于山峦重叠的浮华山山腰,从山脚下铺上来的青墨石阶是太元二年皇后娘娘亲自督建所修,每一块石阶都雕有兰竹梅菊的浮雕,只不过这些年来山上祈福的香客众多,不免磨损,但仍看得出当年巧夺天工的风采。
  宋明月落了皇后与四公主几个石阶的距离,因常年劳作加上石阶高低甚是考究走的并不费力。可怜平日里吃喝玩乐荒淫无度的四公主,才走了一半便气喘不已。步伐轻盈的皇后娘娘侧目望了身后一眼,冷哼一声:“养尊处优的娇贵公主竟比不得一个亡国奴,可笑!”
  纵是习惯了母亲冷不丁的冷嘲热讽,可毕竟当着小人马的面,赵卉深吸一口气便加快了脚步,即便不能与母亲并肩同行,也不能再拉开一石阶的身距。争强好胜的四公主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个不小心扭伤了脚。
  皇后娘娘铁石心肠,看也不看问也不问,只道:“丰忠背好你的主子,别颠着她。”
  明明有身手矫健的尽忠在,却偏偏让个瘦弱无力的奉忠背。媚上欺下的奉忠也不敢多想,使了吃奶的劲背起赵卉,走两步还不忘讨好道:“主儿,奴才走的可还稳当?”
  沉浸在母亲那一丁点儿关心话语里的四公主,心情极好,顺意道:“还成,回去赏你。”
  看着这一出虚情假意不知真假的苦肉计,宋明月暗自冷笑,只死死盯着那个她绝不敢造次的白衣背影。
  一行人不紧不慢,花费一上午终于到了山腰间,远远便瞧见一敦厚身影立在石阶之上,笑颜和蔼。
  龙马寺的住持是个中年发福的八戒和尚,光头上两列四个戒疤。宋明月年幼时曾与这和尚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八戒和尚连个小沙弥都不够格儿,因在赵宗谦攻破陇城时立了个小功劳,便鲤鱼跃龙门,成了一下任住持掌门人。皇后娘娘缮修石阶时上一任住持功德圆寂,八戒和尚却不肯在脑门上添满得道高僧才有的十二戒疤,虔诚说道自身功德远远不够,若圆满之时能烧得一颗舍利,那有无那四道疤又何妨。
  可龙马寺千年以来,只有一位高僧烧出了三颗舍利,还是在宋氏开辟晋朝之初。幸好这位八戒和尚长相慈眉善目,两耳厚垂,与弥勒金佛有几分相似,才得了不少善男信女。
  八戒和尚,法岁立在庙门十丈之外迎接,待一行人走近,他竖起一掌朝赫连完颜微微垂头,温吞道:“皇后娘娘万福。”
  赫连完颜平淡嗯了一声,从法岁面前走过,全无半点尊重之意。八戒和尚似是习以为常,余光瞥见后头跟着的弱小身影,两片厚唇似笑非笑,随后便引着一众人入了庙。
  谁说皇后娘娘诚心向佛,八戒和尚第一个要提刀砍人。当年镇寺之宝的三颗舍利,其中一颗就是被戾气风发的皇后娘娘一剑劈了个粉碎。皇后娘娘信的不是佛,而是当年那个云游僧罢了。八戒和尚好奇了多年,那个云游僧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深佛法,能让皇后娘娘如此信服?据说那和尚还喝酒吃肉!?
  龙马寺香火鼎盛,虽比不得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却也铸的起三丈余高的金身释伽牟尼佛。每逢皇后娘娘亲临,除却这大雄宝殿的金佛,其余都要藏好,不然给嫉恶如仇的皇后娘娘瞧见那便溶成金砖,去接济贫苦百姓了。
  皇后娘娘在各处宝殿巡视了一圈,心满意足去了殿后的厢房院。这一点皇后娘娘倒是不曾讲究,随意挑拣一间便住了进去,此后每日辰时练剑,午时回房诵经,直至西落。日复一日,不闻木鱼声,不问佛法缘。
  今年却略有不同,皇后娘娘指了指自己相中厢房的隔壁,对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宋明月道:“宋明月,你住那间。”
  因为肥胖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的八戒和尚微微睁开了眼,宋明月毫无怨言点了点头,随着皇后娘娘一同入了自己的厢房。红鸾朝和尚微微欠身,道:“大住持,今日傍晚再来送饭吧。”
  法岁施了个佛礼,知趣退去。临走时,他回望了一眼宋明月的厢房,喃喃自语:“小丫头长这么高了……”
  宋明月看了看房内摆设,虽简置却比宫人所的小瓦房好千万倍,知足的坐在床沿边叹气。刚觉眼皮沉重,门便响了,多半是隔壁的人。宋明月心如死灰的打开门,果然站着面无表情的红鸾。
  “娘娘唤你。”
  宋明月原以为皇后娘娘的厢房会格外布置的奢华一些,没成想与自己的一般无二。皇后娘娘淑雅的坐在土黄色的皱巴蒲团上,手中熟念的烫着茶,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她的剑术。都说尝过了富贵滋味便再受不了寒苦贫穷,女子更是要贪慕虚荣一些。可皇后娘娘就如同一把古朴的剑,金碧辉煌中光彩熠熠,寒屋陋舍里更锋芒毕露。
  赫连完颜的剑术,宋明月不幸见过。没有一丝花拳绣腿的架势,招招致命,剑剑穿心。她的同族,死在赫连完颜剑下的没有几十也有上百。
  “知道我当年为何不杀你吗?”赫连完颜递了杯茶给宋明月。
  “给天下人当警示?”宋明月盯着茶杯。
  “那是赵宗谦的意思。”赫连完颜讥讽一笑,看着无动于衷的宋明月,“我烫的茶不敢喝?”
  宋明月两指捏住茶杯沿,立即缩回了手,悻悻道:“烫手。”
  赫连完颜别无他意的笑了笑,自顾喝尽一杯,又斟了一杯,轻叹道:“你既已长到了这个年纪,我也实话与你说。当年传言有误,世人皆不知其实执意要斩草除根的是我,保得你二人一线生机的是赵宗谦。”
  宋明月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年已四十,却肌肤白腴风华正貌的女子。
  “法岁和尚破城之夜将你姐弟二人藏在庙里躲过一劫,我斩了他一颗舍利子害的老住持阴郁而终不得成佛也算两清。”说到此,赫连完颜眸子一暗,“可时至今日我终究看不清,留你活着于南晋有何用?”
  宋明月心胆俱裂,好不容易克制住浑身颤抖,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赫连完颜顿觉无趣,收敛了些许戾气,嗤笑道:“看把你吓得,说出去谁也不信你出身显赫,曾也是皇室贵胄。这般可怜,倒叫我于心不忍。何况你在宫中这些年安分守己,我也无甚理由处死你。明月公主,你说说,我究竟该拿你如何?”
  宋明月再次两指捏住茶杯,一仰而尽,毫无惧色迎上赫连完颜的目光,平静道:“是死是活,不过娘娘一念之间,宋明月自认做不到置之度外。只是杀了我,徒增娘娘剑下一缕冤魂罢了。”
  赫连完颜深知,于宋明月这般身世的女子,红颜薄命算是老天仁慈,生不如死才最为致命。于是她桀骜一笑:“我剑下亡魂何其多,但我可以不杀你。”
  “以什么做交换?”宋明月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赫连完颜将宋明月的空杯斟满,不紧不慢的道:“以你一生的精打细算为起始,若登门入室,做了那枝头凤,我便视你如己出,保你半生荣华。”
  皇后娘娘的手不论斟茶还是握剑,始终稳如泰山,一口便能饮尽的小茶杯满满当当,滴水不漏。宋明月低头细思良久,从杯中抬起头来目光如水,道:“好,但求娘娘放过一人,不要让她牵扯至深。”
  赫连完颜莞尔一笑:“你说的是沈先生?你果然与他情深意厚啊。”
  宋明月顿时小脸煞白,这话若是不说,沈妉心许还置身事外,可眼下她的只言片语便亲手将沈妉心推入了深渊。
  见状,赫连完颜心中起疑,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道:“若不是他那日送了幅探亲图来,便没有今日的促膝长谈,他如何置身事外?”
  宋明月走时失魂落魄,皇后娘娘吃着斋饭格外香甜。
 
 
第28章 
  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四公主殿下被皇后娘娘忽视了。上午皇后娘娘练剑,没空搭理她,下午宋明月陪着皇后娘娘诵经,仍是没空搭理她。等用完晚膳,温婉如兔的四公主殿下去请安时,红鸾说皇后娘娘歇下了。
  足足五日,皆是如此。
  就连四肢发达无甚头脑的尽忠都瞧的出,这几日公主殿下的眸子里都阴寒出了冰碴子。
  有一日,宋明月诵经送到一半,忽然道:“娘娘,可否让我给宫里送封信?”
  赫连完颜闭目,手中捻着白玉珠,温吞道:“给明珏的还是沈先生的?”
  宋明月不敢隐瞒,如实道:“皆是。”
  赫连完颜睁眼笑道:“那大可不必,明珏那边本宫早已知会过,至于沈先生嘛……应是还睡在哪处温柔乡里,你就莫要操那份闲心了。”
  “什么温柔乡?”不明咎理的宋明月追问。
  赫连完颜又闭目不语,安静守在一旁伺候的红鸾接过话,言语讥讽:“宋小娘子许是不知,除夕那夜沈先生可是在八百里窑的水云净风光无限,夺了曲兮兮的初苞不说,还落了个清白公子的美名。”
  见宋明月听的直瞪眼,红鸾更是又添油加醋的把那夜情形说道了一番,仿佛亲眼所见。
  看戏不怕事儿大的皇后娘娘而后又火上浇油的道了一句:“原以为是个本分守己的好苗子,便应了你的要求也无妨,可眼下本宫是真心为你不值。”
  宋明月阴沉着脸,告退离去。不多会儿,隔壁便传出阵阵摔砸声,赫连完颜睁开一只眼,嘴角微微翘起,而后又闭目问道:“沈先生留了那曲兮兮的清白之身,此事可有证实?”
  红鸾收起玩笑之意,正坐危襟道:“未得证实,水云净的人亦是含糊其辞。”
  “留意此人,他若是对宋明月有意便不要阻拦。”赫连完颜手中的白玉珠转了一个轮回,耳边的摔砸声早已停歇,念珠继而转轮,“唤宋明月过来诵经。”
  宋明月从隔壁回屋时,斋饭已放在了茶几上,仍冒着热气,显然送来不久。食盒下压着一张纸条——入夜,榕树下。
  皇后娘娘的斋饭皆由八戒和尚亲自送来,红鸾试过毒之后才送入房内。于此八戒和尚并不以为意,若见碗内有剩余,还得问上一句是否不合娘娘胃口。那这纸条无需猜测,定是八戒和尚故意为之。
  宋明月对八戒和尚的印象始终是慈眉善目,至于法岁是否当年真有救命之恩,她那时尚且年幼,全然不记得,唯独对皇后娘娘染血的白衣与银剑刻入骨髓。宋明月默声吃完碗中饭菜,习惯性的收拾妥当,将食盒放在了门外,立在门槛儿低头深思了片刻,抬步走出。
  凭着记忆,寻到了大雄宝殿左侧的庭院,那有一颗参天古木,站在树下一眼望不到头。宋明月围着老榕树转了一圈,在背面寻到了坐在树根下打瞌睡的八戒和尚。她走到和尚身侧,蹲下身寻思着是叫醒酣睡和尚还是就此离去。
  “来了啊。”八戒和尚闭着眼,蓦然开口道。
  宋明月吓的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法岁眯起的眼在白日里就难以分辨是闭还是睁,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更是看不清楚。宋明月连忙起身,退了两步,沉声问道:“大住持有何事?”
  八戒和尚起身拍了拍衣摆的尘土,眯眼笑道:“无甚,就是想问问你。当年你母妃给咱们这儿捐了不少香火钱,老住持怕毁了半辈子的功德,便应承了你母妃一件事。”八戒和尚背身负手,仰望着老榕树,言语唏嘘,“可惜她没来得及兑现,这因果循环如今落到了你我二人的头上。但凡不是杀人放火,和尚我什么都答应。”
  “你也怕损功德?”宋明月一语双关。
  八戒和尚此时看起来比在皇后娘娘跟前殷情恭维来有了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他呵呵一笑,转头看着宋明月,“和尚诵经念的是无上佛法,修的却是世俗道轮,不经历人间沧海,如何踏破红尘一步登极?”
  宋明月莞尔一笑,道:“那你便不怕我信口开河?比如,助我逃出陇城。”
  法岁摇头低笑,一语道破:“你若是这般愚昧不知,怎能苟活至今?罢了,你若眼下无愿可求,他日再来寻和尚我兑现。”
  宋明月皱眉,这些和尚道士整日神神叨叨,与那鬼话连篇的沈妉心一样可恶。一想起沈妉心,宋明月又怒火烧心。见八戒和尚杵在那不知看星星还是看月亮,当即转身,一言不发离去。
  “若日后有一疯癫老道愿收你为徒,莫要拒绝。”
  轻言微语乘着冰冷夜风拂过宋明月耳畔,宋明月转头望去,树下竟空无一人。宋明月顿时彻骨寒凉,脚下飞快回了厢房。
  宋明月前脚刚进了屋内,隔壁厢房内,红鸾后脚便回来了。她半跪在赫连完颜身后,低声道:“奴婢跟去时晚了一步,不敢打草惊蛇,只见宋明月一人在树下,另一人多半是法岁。”
  赫连完颜大拇指扣住一颗白玉珠,睁眼冷笑:“这八戒和尚整日龟缩在寺里,说是悟佛道,我看修武道才是真。改日再劈了他一颗舍利看能否悟出些高深佛法来。”
  红鸾皱眉,小心问道:“奴婢去试探一二?”
  “不必。”赫连完颜翻了一页面前的佛经,闭上眼手中白玉珠转动。
  吃斋念佛的日子如白驹过隙,宋明月倒是有些羡慕寺里的和尚,难怪不问世事不沾红尘。整日诵经打坐,挑水砍柴,饿了有斋饭,困了有床被,哪一样不比山下那些想尽法子求一日口粮的贫苦人强。可山下的人再穷也能成家生子,尝遍人间烟火。山上的人大都了无牵挂,终其一身唯有佛法加身普度众生,可谁又来度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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