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路南语无伦次,不知所措地抓起方沐风的手,胡说一通,说自己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之类的,还说特别想抱抱方沐风。
路南还是个刚入圈的小孩,不谙世事,且有成为一名好演员的敏感和共情力,故而特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在方沐风面前的言行举止几乎是情之所至,顾不上半点表面功夫。
方沐风心想,要是换做别人,路南搞不好这会儿就已经得罪人了。
他温声细语,费了一番力气才安抚好路南的情绪。
这孩子具备好演员的特质,没长歪的话,假以时日也能成长起来。
送走路南,方沐风总算松了口气,想再拨回去看严焕朝睡了没。这一看人彻底怔住了,原来聊天一直进行中,也就是方才他和路南的对话全让严焕朝听见了。
其实听见了就听见了,他和路南之间清清白白。方才他也不过让路南抓了一会儿的手,在最后给了路南一个安慰的拥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出格行为。加上严焕朝不过在听,根本没看到这些场景……
虽然有以上种种前提,方沐风依然有种自己被抓奸在床的微妙感。
严焕朝才落笔写下一个“静”字,从屏幕瞧见方沐风的脸,嘴角似笑非笑地翘了翘。
“安慰好小朋友了?”他悠悠地来了句,“他看起来很信任你。”
就在路南造访之前,方沐风才在他们的谈天中提及路南,夸了几句,说他很能吃苦,很有创造力和想象力,自带一股不疯魔不成活的痴劲。
严焕朝听罢,语气不咸不淡:“你难得夸人。”
这不刚夸完人呢,就突然来这么一出深夜谈心。
方沐风凑到平板电脑屏幕前,注意观察严焕朝的表情,半晌才启唇问他:“你吃醋啦?”
严焕朝面上淡然,看似一切正常,反问道:“你和他是能让我吃醋的关系?”
“那说不好的,”方沐风故意使坏,“他身上的某些特性很亲切很熟悉,令我不时想到你,我挺喜欢的。”
这说法着实夸张了。在方沐风心里眼里,严焕朝始终是最特别的那位,特别到已经不可能再找到有哪怕一分相似的替代。
有时候严焕朝给的自由太泛滥,方沐风自由惯了,就想激起严焕朝的占有欲,看看他底线在哪。
人就这么犯贱,比如现在方沐风既想要自由,又特别希望严焕朝束缚他。
没几天,严焕朝便如他所愿。
方沐风结束拍摄后冲了个澡,听见敲门声,以为是路南小朋友又登门。
一开门,他见到了这些天最想见的人。
严焕朝关上门,问方沐风:“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方沐风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愣愣站着,摇了摇头。
然后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他前天耍了一点小小把戏,真惊动了严焕朝的大驾。
“那老师为什么要来?我在这里拍戏拍得好好的啊。”他露出白齿灿然一笑,明知故问。
严焕朝一伸手搂住方沐风的腰,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轻声笑道:“怕你学了潜规则,就用在别人身上。”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拥了满怀,方沐风人已经老实了七八成,还有两三成在作祟,回敬道:“别忘了你当初对我也用了潜规则,堂堂前辈对新人下手,没点羞耻心。”
严焕朝看着他,也不生气,唇边依然蕴着那点柔和的笑意:“不一样。”
“狡辩……”方沐风便也看着他,嘟嘟囔囔,“都是潜规则,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严焕朝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顺着捏他下巴摇了摇,“我那样做是希望你爱上我,但你现在不能对别人做。”
方沐风不满了:“你不是说我有我的自由?”
“的确,”严焕朝微一颔首,很认真地说,“但不包括你爱谁的自由。”
“老狐狸,”方沐风使性子,撇撇嘴,“话是你说的,你想怎么解释都可以。”
严焕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眼带戏谑笑意:“那你是什么?小狐狸?”
方沐风终于止不住笑了:“我又不是你儿子。”
严焕朝正经道:“我不会有儿子,你代劳一下怎样?”
“你年纪的确差不多能当我爸了,”方沐风脱口而出,“不过也想别占我便宜。”
严焕朝微微眯起眼睛,唇边那点笑淡了:“嫌我老了?”
方沐风察觉到严焕朝的不悦,尽管老狐狸脸上还带着笑意,然而他恃宠而骄,继续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要这么认为的。”
严焕朝不言不语,如此盯着方沐风看了许久,才开口问:“如果真能让你选择,潜规则想用在谁身上?”
在方沐风这里,这问题根本不会出现别的选择,严焕朝是他所有问题的答案。
现在一看,严焕朝似乎还真认为他会选别的人。
方沐风闷声闷气:“根本没有别的什么人。”
严焕朝眉毛轻轻一挑:“嗯?”
“你不知道么,我觉得你是知道的,”方沐风眼眉低垂,轻轻扯着严焕朝的衣领,声音放轻,“不是你不给我爱谁的自由,而是我自己根本没想过爱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掀起眼皮又看向严焕朝:“你就非要我把话说到那么清楚明白吗?”
不是逃不了,而是根本没想逃。
严焕朝眼神深深,握住他揪着衣领的手,突然问:“知道潜规则要做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方沐风凑得极近,眼睛眨了一眨,一字一字道,“老师你教教我好不好。”
活刚落地,严焕朝笑了声,吻便跟着欺上来。
方沐风轻哼一声闭上眼,抬起手搂住严焕朝的脖子。
两人腻腻歪歪地湿吻,抱着躺倒在床,体温升高,融化彼此。
严焕朝在方沐风身上画一个潮湿而疯长的春天。
很罕见地,严焕朝在方沐风的脖子处留下印记,没轻没重地闹得他第二天不仅要上妆盖住红印,还有点儿行动不便——以往凡是方沐风拍戏期间,严焕朝都以戏为主,表现得特别有分寸而节制。
方沐风只知道严焕朝这老狐狸表面淡定,不怎么管他,实则霸道又独占欲强,可怕得很。
但他不知道的是,明明即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严焕朝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将醋坛子打翻,将自己的占有欲展露无疑。
为博美人一笑。
他更不知道的是,纵然理智上很明白方沐风并不会看上除他之外的人,严焕朝内心的阴暗面还是因为这么件小事被翻出来了。
严焕朝想,万一方沐风真移情别恋,他绝不会放手。
他会下手对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情敌,然后想方设法将方沐风留再身边。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放方沐风走。
不想方沐风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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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差没沐风说的大,十三年左右。
对应之前番外囚心,严老师是个食言的人。
明天最后一章。
第73章 番外: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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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焕朝很懂浪漫,方沐风与他在一起,总有新鲜的事随时可能发生,总感觉爱得再久也不够。
相反的是,方沐风凭直觉行事,直来直去,连勾引也做得不怎样。
借用成珉的话,得亏严焕朝只喜欢他这个人,哪怕他光站着不动也是极吸引人的。
方沐风这就不高兴了,他还嘴硬,嚷嚷着不就是搞浪漫,有什么难的。
成珉像听到什么笑话,很不给面子地咯咯直笑。
“不过,焕朝生日好像快到了。”最后,他好心提示一句。
这些天严焕朝在剧组拍新戏,方沐风表面一切如常,实则暗中搞小动作,为严焕朝的生日准备“惊喜”。
他不谙浪漫,缺乏情趣,仿佛全身所有技能点全点在演技这件事上,独自想了一个星期没憋出好点子,能想到的全是老土的招式。
在想到的诸多老土点子里,他差中选优,勉强挑到一个不再那么老套的来实施。
生日当天,严焕朝早早来到片场,换装时一眼即发现自己的戏服明显是新的。
他问服装师,怎么换新了?
服装师看了看赵清一,神色有些古怪,只说旧的那套昨天拍摄弄脏了,所以换这套备用的。
严焕朝表面看不出明显的表情变化,只微微笑了笑。
等服装师走后,严焕朝问起赵清一,沐风在酝酿什么?
赵清一作为知情者,思考再三选择站在方沐风那边,摇了摇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严焕朝了然地笑笑:“那你好好配合他。”
生日这天直至晚上,方沐风都没出现或电话联系他,严焕朝对此不闻不问。
他倒想看看小情人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结束拍摄后,严焕朝推开酒店房间的门,发现屋内留了一盏橘黄的灯,周遭被染上暧昧的暗色。音响里在放一首悠扬缠绵的曲子,一遍遍在房间里回响。
严焕朝低声笑了一笑,慢慢踱步走进去。
明明是住了近两个月的地方,如今再进去却像在探索秘密乐园,一步一步深入其中,直至发现那片藏着宝藏的奇妙热土。
最终宝藏自然是方沐风。
倚靠在床头,穿着古装的方沐风。
他戴了个假头套,长长的黑发垂于两肩,刺绣精美的服饰层层叠叠地穿在身上,穿得松松垮垮又歪七歪八,露出修长的颈脖和一侧肩膀,袒露大片线条优美的胸肌,又直又长的双腿则懒懒地交叠在床上。
方沐风骨相佳,生得丰神俊朗,典型古装美男子长相,不少观众惋惜于他不怎么拍古装片。
看见来人,方沐风啪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情如水的眼眸。眼皮抬起,懒懒地赏了严焕朝仅一眼,然后转过头不理他了。
姿态傲慢又高雅,仿佛一朵扎根于悬崖之上的高岭之花。
严焕朝一边单手松了松自己的衬衫领口,一边欣赏美人,以极深邃的目光描摹美人的模样。
“我还好奇戏服今天怎么突然换新,”他走到床边,一条腿屈起半跪在床尾,眼睛含笑,说话的调子比唱歌还好听,“原来有小偷不问自取啊。”
“真金白银买下来,买的还是你穿过的二手,怎么说也是我亏了,”方沐风抬起白皙的长腿,往严焕朝胸口处轻踹,嘴角微扬,“你这么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啊。”
严焕朝心口被踹反而笑起来,眼神也一点点热了。他伸手握住方沐风的脚踝,在脚背处轻吻,又抬眼看向他:“那请问官人,我该怎么拿回这套戏服呢?”
“官人”这称呼从严焕朝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喜感,方沐风没绷住,怎么也遏制不住地笑了:“那要你自己想,哄得我开心了就把戏服还你。”
“哦,”严焕朝眼里笑意更浓,“给官人唱个小曲怎样?”
“好啊——”方沐风将折扇一合,伸前去挑了挑严焕朝的下巴,语气很是轻浮,“那小倌就唱首来听听,爷听着呢。”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严焕朝声线甚是好听,带着一点点沙哑,醇厚又磁性,像是冬天里窜动的火苗,自耳膜一直烧到心头。
他始终含情脉脉地注视方沐风,眼神如旋涡将人卷入其中,身体则随着歌声凑过来。
衣带随即被轻轻地一扯,戏服顺着肩膀又再往下滑。
方沐风主动抬手搂住严焕朝的脖子,被严焕朝顺势压在床上,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肌肤游离,自下而上,最后捧住他的脸。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严焕朝一边以细碎的吻在他侧脸、嘴角、耳朵和脖颈间轻柔地蹭啊蹭,一边继续哼唱,声音朦朦胧胧的,在他耳边撩拨人心。
方沐风喘了喘气,低低呻吟起来,情之所至去寻严焕朝的嘴唇,与之唇瓣厮磨,舌头交缠。
“大官人满意吗?”严焕朝柔声问着话,却做着野兽行径,没有比他更放肆的小倌儿了。
方沐风被好一番折腾,攀着严焕朝叫不出声。戏服早就散落了一床,被碾了又碾,磨了又磨,身上只着一件白色内衬,湿透了。
“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他身体化水,理智尚存,发现后急得嗔怪一句。
严焕朝亲亲他泛着潮红、可爱得紧的脸蛋,在他耳边似哄似骗:“那宝宝是要衣服还是要我?”
“不要你……”方沐风跟他赌气,一个“你”字尚未完全出口,就被骤然打断,迎面一阵剧烈。
严焕朝朗声笑起来,将陷入床里的方沐风捞起,抱在怀里脱掉最后一件内衬,拍了拍他汗湿了的后背顺气:“不能不要我,你只能要我,知道吗?”
方沐风无力回答,手脚发软,骨头都快散架了。最后是严焕朝将他抱到浴室,给照顾洗澡的。
背靠在严焕朝结实的胸膛,泡在温度适中的水里,方沐风渐渐回过神,猛然坐起身,惊起一片水花。
“现在几点了?”
话音未落,窗外隐约传来一阵轰隆声。
糟了!他订了烟花,要在十二点准时放。
方沐风急急忙忙披上浴袍,拉着浴缸里的严焕朝起身,说要给他看样好东西。
严焕朝无可奈何地笑笑,身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也穿上浴袍,被方沐风一路拽着拉着到落地窗前。
好一声哗啦,窗帘被方沐风动作有些粗暴地扯开,立即映入眼帘的是这么一幅场景:烟花一发接一发飞升上天,在没有星的夜空瞬间炸开了,耀眼的光仿佛要把半边天都燃亮。
严焕朝住在酒店的高层,周边没有更高的建筑物,不用担心记者偷拍。
他张臂一揽即将方沐风抱住,满怀芬芳的水汽,笑着问:“你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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