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奇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父亲的日记,唯有八字:一生清白,为何如此?
那之后,肖奇一夜成长,他暗中跟踪调查宋伟,但形单影只,力量薄弱。
直到契机来临,肖奇将用后的积蓄找到了0327,他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扳倒宋伟。
十年前的32.7个亿令0327身价大涨,肖奇那些微薄的佣金必然得不到回应。
但不久后,肖奇收到了一笔钱,并且与之同来的还有母亲安全抵达国外的消息。
突如其来的转变另肖奇害怕又喜悦。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肖奇便会收到母亲的录像音频以及生活费用。
但肖奇始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尽可能的按照所给的剧本来演。
装作家破人亡,装作势单力薄,装作屈于权贵,装作发疯,装作爱上了李谦。
实际上肖奇一直做的很不错,他演的真的很像,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这一切,余生平是断然不会知道他的脚下原来有这样大的一盘棋。
但很可悲,肖奇假戏真做,真的对李谦产生了感情。这让他变得不可控。
陆弘煜并未要求肖奇离开李谦,他只要求肖奇不要倒戈。一切都会照常进行。他总有化解意外的方法。
余生平瞧了瞧他,突然啊了一声,而后道:“你不会真的愧对于陆弘煜吧?他可是万恶的资本家,什么亏都不会吃的。”
肖奇:“你早就知道七年前资助我的是陆先生?”
余生平笑了笑:“现在知道了。”
肖奇:“那你现在同意与我合作了吗?”
余生平:“你和陆弘煜合作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要拿什么东西来与我交易呢?”
肖奇顿了顿,只说:“当初诬陷我父亲的人已经查到了,不只有宋伟,还有一个更大的头目。他姓余。叫余立安。陆先生计划在新年结束前处理掉他。如果有您的帮助,估计会在年前就有进展。”
余生平突然僵住了笑,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29章 暗箱操作
三天后,《出口》剧组正式暂停拍摄,一周后,肖奇在陆弘煜的帮助下飞往国外。
他在登机前与余生平道别,他的语气很平坦,不像昨天那样机关算尽以求合作,也只字不提仇恨苦闷。他只平淡说:“我要回家了。”
在肖奇的心里,他的家从未中落。或许有母亲存在的地方就是家。
肖奇不因被余生平套了话而感到尴尬,释放深藏已久的秘密,这让他感到轻松。
与其说肖奇相信余生平会站在自己身边,不如说肖奇只能依靠余生平。
他将一切暴露在余生平面前,就意味着背叛了陆弘煜。尽管这种背叛是陆弘煜默许的。
肖奇不理解陆弘煜的想法,他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他与余生平到底是合作还是对立。
如果合作,为什么余生平并不知道陆弘煜的计划,如果对立,陆弘煜又怎么会让自己来投奔余生平。肖奇并不知道,他早已无路可退。
陆弘煜是精明的商人,是敏锐的猎手,大多数人与他做不平等的交易。
并不是因为不公正,而是因为他总能抓住别人的弱点。他不害怕意外与倒戈,肖奇会选择李谦,就必然会求助于余生平。
肖奇能进入陆宅的门,就必然已在局中。肖奇并不知道,临时起意的倒戈没能为他铺设后路,而是将他死死的挡在了局中。
肖奇的告密给了余生平不得不调查宋伟的理由。但他并不急于解决这件事,眼下有更为急切的事情。
任务失败。肖奇的离开意味着任务的彻底失败。也意味着余生平需要支付高达十倍的赔偿金。
实际上肖奇是有意要补偿他的,但余生平不认为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是他。嗯,他一向很公平公正。
三个小时后,他站在了清平集团的门外。
只是余生平并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圈套的任务,也必然不会与往常一样,用条约与金钱便能息事宁人。
夏星星为余生平拦截了经纪公司的内部消息,肖奇的离开彻底激怒了宋伟,他责令旗下的经纪公司歇业回放观察拍摄期间的所有监控。
他要卸磨杀驴,任务失败便排查情报商的真实身份。夏星星忙得焦头烂额,余生平顶着他的身份做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所牵扯。
而后遭殃的便是他的饭碗——恒越酒吧。要知道,市中心寸土寸金,停业一天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更何况粉丝大闹了整整一周。
当然,这不过是玩笑的借口。恒越作为普溪线人的交易据点,长时间的歇业实在涣散人心。
线人们的投诉不断,违约金积少成多也已经让夏星星的奖金打了水漂。
他突然明白刘媛在医院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奖金没了还要看老板臭脸,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在做老板这件事上,他罕见的认为余生平和陆弘煜是天作之合。无论是万恶的资产阶级,还是是闯祸不断实打实的穷光蛋,都一样缺德。
余生平这次暴露的太彻底,他们准备直接潜入内网拦截信息。
代码在屏幕前飞速切换,到最后形成信息资源。不得不承认,这些粉丝除去方向不对,哪里都适合培养为情报商。
这让余生平想起来闯祸的那个女记者,她真让人心动。她或许在第一次重逢就认出了自己。
不,或许更早,那个女人的伪装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这样的人要么经历过专业训练,要么便是情报行业的天选。
余生平有意培养女情报商,灵活的思维是基础,更何况她还有坚强的意志。
余生平并不完全否认狂热追星的粉丝,有时候狂热也是拥有坚定信念的表现。
余生平的逆商的确没有陆弘煜高,意外来临时,除了脸不焦虑,哪里都透着着急。
但他懂得扬长避短,如果说陆弘煜拥抱意外,期待意外,热衷于利用意外。
那么他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拼尽全力,谨慎,再谨慎,以此降低意外的发生。
这个想法看似被动,但余生平的确利用这样的思维在情报商的行业摸爬滚打十多年。但现在看来,这似乎要改变了。
当意外过多时,只守不攻是会死人的。余生平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女记者出现在陆弘煜的公司,在走廊与刘媛相视而笑。这实在不能说明什么,可余生平气冲冲的闯进了办公室。
余生平那时只有一个念头,难怪陆弘煜总能在出乱子的时候准时出现,他当然会准时出现,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余生平只知道自己在生气,却不知道在气些什么。是气他的玩笑太大,还是气他这么多天来面不改色的欺骗自己。
又或者气自己当下的莽撞。他如此努力用皮囊藏起的尖刺,只要一遇到陆弘煜便会疯狂滋长。心不再受自己掌控,这样的变动让他感到不安。
余生平闯进门去时,陆弘煜还在打着电话。他是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但此刻紧皱眉头,示意安静。
办公室内扬起了诡异的宁静,但余生平不领情,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叫道:“陆弘煜!你摸哪儿呢!松手!老混蛋!”
事实证明,之前的打斗,陆弘煜的确在放水。
陆弘煜心情好时会掌握着力度与余生平过上三两招。但现在,他俨然不太愉快。
他甚至没给出余生平伸出拳头的机会,只把他框在了落地窗前,又伸手抚摸着余生平的喉结。
那力度随着余生平的动作幅度转变。他乖一点,大手便像羽毛,他闹一点,大手便化作铁钳。化身鱼肉的滋味并不好受,这让本就愤怒的余生平愈加不满。
是的,余生平毕竟是个男人,虽然生的白净纤细,也男扮女相过许久。
可那是为了工作正常牺牲。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男人牵制地不能动弹,身侧还林立着两个女人,这实在令他感到耻辱。
余生平那时红了眼,像是发了疯一样,直愣愣的往前冲,他每动一下,陆弘煜便面不改色的加重手间的力量。
白皙的脖颈变得通红,连带耳根儿,连带那双眼睛。他怎么会用那么凶恶的表情看着陆弘煜呢,他怎么会那么恨陆弘煜呢。
余生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陆弘煜用唇语道:“别闹,电话结束再说。”
可余生平不领情,他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那一刻又久违的生出绝望与无力感。
这样被人扼着命门,一呼一吸都被他人掌控,轻而易举地打碎了自己努力生活的这十年。
陆弘煜不像在扼着他的喉咙,而是拿着刀和枪,一下又一下的挑开了他身上那三十四道伤疤。
这让余生平心生了同归于尽的冲动想法。他拼尽全力挣脱陆弘煜的掌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也不停,这让陆弘煜不悦,他控制着手边的力度,但余生平的反抗已经该接受危及生命的惩罚。但他不愿伤害他。
刘媛花容失色,她知晓听筒的对面是老板的父母。她也知道她的老板此刻心情有多糟糕,她的老板最看重自己的父母的,陆弘煜有无数种方法来搪塞父母的相亲,但也不可避免的会心情不悦。
她不认为陆弘煜会挂掉父母的电话,她甚至认为老板会把脾气发在余生平的身上。
但陆弘煜挂了电话,他那时说,“我已经有对象了,但他有些害羞,不愿意公开身份。”
陆弘煜:“我在做什么?在哄他,我把他惹生气了。”
陆弘煜:“为什么生气?因为你们给我安排了相亲,他吃醋了。”
陆弘煜:“等他同意了,我就把他带回去了。”
陆母:“不对,我怎么只听见男孩咳嗽的声音。”
陆弘煜面不改色的道:“那是我们的儿子。”
陆弘煜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生平用力的咳嗽着,短暂的窒息让杏眼充满了红血丝。
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羽绒服里起伏。陆弘煜喜欢给余生平买肥大的衣服,严私密和的将他裹起来,好像这样他就能不那样瘦削。
陆弘煜给他顺气,余生平却打掉了给自己顺气的手。就这样,向前,被打掉,向前,被打掉,向前,再被打掉,陆弘煜的耐性比三次要多,但却不会超过五次。
陆弘煜向前追着,余生平便向后躲着,他的羽绒服被锋利的桌角划开一个大口子,陆弘煜往哪儿走,他便向哪儿退,鸭绒便撒也向哪儿,这样零零散散,像是为这场荒谬的博弈留下了印记。
破烂的羽绒服好像他们辛苦维系却又崩塌的关系,这本就轻薄如纸的关系,任何一点尖锐的存在都能让这一切分崩离析。
陆弘煜一把拽住了余生平的脚腕儿,熟悉的束缚感让余生平不停的反抗。
这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灰暗的过去,被绳子束缚住的双手双脚,无论如何都逃不尽的孤寂与黑夜。
陆弘煜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余生平在害怕,他的反抗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害怕。
陆弘煜骤然松了手,他道:“余生平……”
余生平突然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逃出了办公室。
刘媛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女记者仓皇而逃的背影,陆弘煜的行为实在是荒谬。
他不该喊出余生平的名字,更不该大肆但放纵余生平的脾气。她缓缓道:“这个女人怎么办?”
陆弘煜面色冰冷,只道:“盯住她,有任何动作,直接联系总台开除她。”
第30章 面
那场闹剧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生平在一个月前接到了肖奇的案子,可任务执行后不久,他便发现雇主聘用的第二股势力,其实这并不算稀奇,余生平做情报商十年,有三成的雇主会选择雇佣不同的队伍以确保任务胜利。
余生平可以相信吴阳作为第二梯队是巧合,但却不能接受雇主分配给吴阳的任务。
杀掉跟踪肖奇的人,就等于是杀掉他。这让余生平毛骨悚然。
他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死在吴阳的枪下,但难免惊于背后势力对自己的了解。
在普溪,想要杀掉自己的人很多,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却很少,而为了保护吴阳的安全,余生平甚至不惜将监护人的权利过渡给夏星星。
但这个雇主,不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知晓吴阳与自己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一切计划与行程。像这样资金雄厚,并且与自己亲密接触的人,似乎也只有陆弘煜。
但余生平实在找不出陆弘煜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理由。不,不是理由,而是没有必要。
陆弘煜想要杀死自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但女记者的出现,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陆弘煜当然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杀死自己,而是牵制自己。他要利用自己,来牵制余立安。
余生平觉得实在可笑,天底下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那支离破碎的父子感情。
天底下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父亲会信任他到将一切内幕与核心都全盘托出。
他们不知道,在无数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陆婉婷与余立安说着属于他们的悄悄话,在他们的眼中,余生平也是其他人的走狗。
而对那些肮脏的勾当的知情权,才不是父子情深的见证,而是余生平钻过满是红外线的办公室,爬过四处都是蜘蛛网的空调管道,一个又一个的深夜,冒着再次负伤的危险,在刀尖上换来的。
是的,没有人知道。在任何人眼里,余生平只不过是一只没有主人的走狗。
余生平并不愿意贬低自己的职业,他不贩卖假信息,也不做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事,不到危及生命时,他甚至连录音备份都不会准备。
他用赚来的钱去赡养母亲,去修缮福利院,除去吴阳,遇到他的孩子,都拥有了过普通人生活的权力。余生平就是这样的一只走狗。
余生平接受别人的谩骂,他将秘密公之于众,秘密的主人就必然会利益受损。
但余生平却不愿意做陆弘煜的眼中的走狗。或许在他的心底,还是希望有一个人真正的理解自己。
普溪的冬越来越冷,陆弘煜也变得更忙了,余生平收到了一件新羽绒服,他一眼就能知晓那是谁的指示。
陆弘煜喜欢给他买宽大的衣服。余生平始终没有主动联系陆弘煜,他在等对方的裁决。
办公室的闹剧违反了合约,陆弘煜随时都可以解除这段荒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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