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个人各有各的顾虑,就都没说。
谢天心烦意乱,修行不畅,没多久面露痛苦之色。
松月溪见状连忙到他身后坐下,拨开他的发丝,双掌贴着他的后背,帮他稳住体内乱窜的魔气。
雎鸠疑惑不解:“不是……副阁主伤得这么重,你俩为何不双修呢?”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乱了。
谢天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徐: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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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作法】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雎鸠眼珠子转了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等两人回答, 它忙不迭从窗口飞了出去。
松月溪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寻思着,双修未尝不可,毕竟谢天是为了救他才被焚天剑所伤, 只要能快点帮他稳住伤势, 他怎样都行。
再说他觉得自己是修无情道的, 他觉得自己又没有动情, 双修一下又不会怎样。
但谢天却是从未动过这念头, 也不敢想。
他哪敢想这种事啊。
为了缓解尴尬,他赶紧找了个理由:“我现在魔气缠身, 恐怕……不太适合这种法子。”
松月溪马上心凉了半截。
“他不愿跟我双修。”他这样想着,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他不太明白, 只是为了治伤,这有什么?
但人家不愿意, 他又不能强行按着他双修。最终也只能扶他躺下, 让他好生歇息。
等谢天躺好了, 松月溪离开房间,飞到屋顶上。他拨开紫藤花, 走到前面,站在车顶, 问那拉车的大乌龟:“你能否飞快点?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药。”
大乌龟听到后真的加快了速度,但也没比之前快多少。
毕竟它是乌龟, 上限也只能这样了。
松月溪在屋檐下躺下, 双手枕在脑后,不自觉地想到了之前在秘境里发生的事, 当时谢天朝他表白了,后来又否认了,现在又不愿与他双修, 估计真的是闹着玩吧。
很好,不愧是他选中的副阁主,就算身受重伤也不愿意背叛无情道,松月溪对此感到很欣慰。
虽然很欣慰,但他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
晚些时候,松月溪回到室内,再次试着为谢天疗伤。
谢天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的治疗术好像比之前更厉害了。”
“是么?”松月溪自己倒没察觉。
“是。”作为伤患,谢天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每日都在精进。每次对方为他疗伤,或者只要他在他身边,他都会稍微好一些。
松月溪陷入沉思,之前任孤光告诉他,碧华神君最为人所忌惮的就是强大的治愈力,爱可以治愈一切,强大的治愈力意味着,在战斗中可以不断地恢复,几乎立于不死境地。这治愈力伴随的还有净化世间,清除邪祟的能力,说白了就是个世间最强的辅助。
任孤光说他在浮川秘境中神力已有所觉醒,接下来只要与徐潇宁相爱,就会快速恢复。
可是松月溪并没有跟徐潇宁亲近,这几日只一直惦记着谢天的伤,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治疗术为何会——
他看着谢天,若有所思。
*
不久之后,松月溪出去催那云龟,让它再快点。
云龟很努力地在空中划动四肢,哼哧哼哧地飞啊,飞啊。白茫茫的雾迎面扑来,朦朦胧胧,像化不开的愁绪。
松月溪走到那棵紫藤树前,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坐下,放空自我。
云卷云舒,日落月升。
天黑后谢天从房里出来了。
他走到松月溪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月亮。
松月溪稍稍给他让了点位。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谢天忽然清了清嗓子。“那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个你拿着。”
他将一样东西塞到对方手里。
松月溪摊开手心,是之前他还给对方的那个月光宝瓶。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贵重,”谢天打断他,红着脸道,“拿着就是了。也没什么用,就是可以驱蚊虫。”
他强行解释:“你……你不是木系灵根么,经常‘沾花惹草’,身边肯定会有蚊虫,拿着这个就不会被蚊子咬了。”
松月溪真没想到,送个东西还能找出这种理由。
他还想再说什么,谢天直接按住他的手:“别说了,拿着。”
“哦。”松月溪低下头。
那瓶子闪着粉蓝的光,光线从二人指缝间漏出来,暖暖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他这样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虽然他见过时间无数珍宝,但是这个小瓶子真的很漂亮,他还挺喜欢的。
趴在窗边赏月的徐潇宁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只觉得格外折磨。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上了这不该上的车,看别人恩恩爱爱?!
关键这俩人,不是口口声声修无情道么?
又是表白又是送信物,无情道都这样么?
这日子没法过啦!
徐潇宁很想跳车。
但是他不能。
两个时辰后,三人终于到了地图上的第一个地点,泽甘谷。
这里生长着许多珍稀药草,但毒雾弥漫,人迹罕见。松月溪让谢天和徐潇宁躲在车里,自己先出去一剑涤荡了谷中所有的毒雾,又在谷中飞了一圈,复苏了许多枯萎的树木花草,使得灵气流通,才让他俩出来。
云龟车停在花海旁的大树下,松月溪让徐潇宁留下来保护谢天,自己独自去找陀罗秘芝。
谢天帮着大云龟歇下身上的车,给它喂东西吃。
徐潇宁站在一旁,握着剑柄,不靠近,也不走远,忠诚地守卫着。
谢天喂着乌龟的时候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环顾四周,这里视野开阔,未见风吹草动,但他就是感觉很奇怪。
徐潇宁问:“怎么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谢天努力感知周围的动向,“好像有人。”
“有人?”大晚上的,徐潇宁吓了一跳,赶紧拔剑在周围看了一圈,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你多虑了吧?”他回到谢天身边,不敢离他太远。
谢天却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凝神静气,细细感知。
*
而此时——
在仙盟归元殿,徐定海与任孤光正透过一面镜子观察两人。见谢天有所察觉,任孤光便往镜子上蒙了一片纱,稍稍削弱他和徐定海的存在感,让谢天无法确定他们的存在。
徐定海看着自家傻儿子:“神君这么久没回来,宁儿怎么也不去找找?”
任孤光在镜面上戳了戳徐潇宁的脑袋,低声道:“宁儿,去看看神君怎么还没回来。”
身处泽甘谷的徐潇宁浑身一凛,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脑海中说话,但又似乎是错觉。他晃了晃脑袋,随后脑子里就冒出一个想法——
神君已经离开许久了,我得去将他找回来。
于是他便往花海中走了几步。
谢天看见了,但以为他只是在附近巡视,所以没有在意。
他本身没有在意,嘴上却不由自主地问了句:“你干嘛去?”
徐潇宁一下子又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让重伤未愈的谢天独自在这里,于是又赶紧回到了他身边。
谢天盯着他:“你怎么了?”
徐潇宁摇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玄度君离开好久了,想去找他。”
谢天也想去找自家阁主,但是担心两边错过,对方回来后找不到人,于是就让徐潇宁先别出去了。
随后他朝徐潇宁问:“你冷么?”
“啊??”徐潇宁一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不……不冷啊。”
谢天也十分别扭,自己怎么会对着徐潇宁问出这种问题?太奇怪了。
*
此时在合欢宗——
越江吟也正在与谢天的父亲厉长虹透过一面镜子观察两位年轻人。
厉长虹友善提醒:“越真人,都四月了,已经不冷了。还是换个问题吧……”
“哦,”越江吟于是又戳了戳镜面上谢天的脑袋,低声道,“天儿,问他饿不饿?”
厉长虹:“……”
他捏了捏眉心,颇为伤神——原来神仙不会谈情说爱是真的!!
泽甘谷中的谢天张开嘴,想问问徐潇宁饿不饿,但话到嘴边他想到对方早已辟谷,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想问这个问题,于是便咬紧牙关,将那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
一刻钟后松月溪摘了陀罗秘芝回来,他连土一起挖回来的。
一回来他就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于是问:“怎么了?”
两人摇摇头,谁都没解释。
谢天问:“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没有,只在灵芝周围看到几只守护兽,被我赶走了。”松月溪看着手中的灵芝,“这东西得用水煮。”
徐潇宁马上就想进云车找炉子,但又忍住了。
他得把这个机会留给玄度君。
徐潇宁都想好了,自己这一路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另外两人好好培养感情。他琢磨着,天界不就是需要神君回去解决危机么?神君若是跟谢天相爱,说不定也能恢复神力?只要他恢复了,那要不要自己这个天界太子都无所谓吧?
其实他挺想找神君本人聊聊这个思路,但人家毕竟还没恢复记忆,又修的无情道,若是直接表达对他和谢天的祝福,他怕被对方打死,故而不敢吱声,只能默默祝福和期待,希望他们早日擦出火花,坠入情网。
松月溪将灵芝清理干净后进云车取了个炉子出来,生火烧水,将灵芝放进去熬煮。
这陀罗秘芝黑糊糊的一大朵,煮出来也是一锅黑汤,闻着很诡异,看起来很难喝的样子,他问谢天:“要不要给你找点糖?”
“不必。”谢天自幼身体不好,早已习惯与药为伴,他直接端起来就喝,只微微皱了一下眉。
晚上三人决定就地过夜,让谢天好好消化灵芝的药效。
谢天回到车上打坐调息,徐潇宁一步跟了上去。等进了门,他忽然感觉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跟进来做什么……他回头,果然看到松月溪站在他身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呵……我,我喝口水。”徐潇宁进去喝了口水进赶紧退出来了,而后飞到屋顶守夜。
松月溪则是进入屋内,守着谢天。
房内,谢天盘腿坐在榻上练功,松月溪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能很明显看到魔气不断汇聚到谢天身上,他紧闭双眼,眉头蹙着,乌黑的发丝飞扬,一缕戾气奋力往他眉心钻。
松月溪见状伸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清风如波纹般荡开,驱散了那抹戾气。
谢天眉心舒展。
夜色渐深,松月溪实在有些无聊,就起身走到书案边,点了一盏烛,随意捡了一本书,在那边看话本。
说是无聊,但他也没能静下来轻松看书。
他时不时地看谢天一眼。对方在以恐怖的速度吸收魔气,真就修炼如饮水。他不知道这样下去最终会有怎样的结果,就算谢天顺利走上了凶险的魔道,真的有所突破,可魔修又为修真界所不容……
谢天在修炼,松月溪在操心自家副阁主的事,徐潇宁在外面对着星空思念他的师姐。
这三人各干各的,有人着急了。
*
“宁儿怎么不进去?”归元殿里,任孤光站在镜前,眼睁睁看着徒弟孤独地坐在外面的屋顶上,而神君——
松月溪在屋内看着话本,却明显心不在焉,眼睛恨不得长到那谢天身上,时不时就瞅他一眼,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比起对谢天的关注,他就根本不在意徐潇宁冷不冷,孤不孤单,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蚊子咬。
“那日神君就是因为谢天濒死,才平生第一次心痛,而后神力觉醒,救活了对方。”任孤光透过镜子看着松月溪,“他怕是早已对谢天动了情,却不自知,只以为自己是想跟他振兴什么无情道,说不定是早就对他形成了依赖,想与之相伴一生。如今他既已觉醒,就再修不成无情道,若由着他这样整日惦念着谢天,恐怕宁儿就没机会了。”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去把谢天杀了吧。”
“哎,使不得使不得,”徐定海连忙劝道,“先生息怒,谢天是无辜的。”
“任何人都不能阻碍神君与太子相爱,为了大局,除掉几个挡路者也不碍事。”任孤光顺手摁死了一只飞到镜子上的蚊虫,语气颇为轻松,“不必担心天罚。”
“不用走到这一步……”徐定海脸上是无奈的笑容,“相信神君和宁儿吧,既然他们是天注定的姻缘,别说一个谢天,就算是十个谢天挡在他们之间,他们也会爱上彼此。”
“天界等不起,”任孤光道,“没时间给他们慢慢谈情说爱,需得尽快让他们爱上彼此。”
他看着松月溪,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个符咒,而后口中默诵咒语。
*
泽甘谷,松月溪忽然感到很疲惫,他眼皮打架,很快趴在书案上睡着了,而后坠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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