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陷害我师弟不成,难道还要置他与死地?苏捕快与传言可是大为不同。”叶云霄依着那根铁棒上,打量着苏恒。
“当是有所误会,是我判断失误,让雀夕受尽苦楚。”苏恒满脸愧疚。
“你们别那么多废话了,先把雀夕救出来再说,我们动静这么大,肯定惊扰了不少人,此地不宜久留!”
小七打断二人之间的寒暄,这下救了雀夕他二人身份也就暴露,算是与四王叔撕破脸皮。
苏恒点点头,用刀刃将雀夕身上的麻绳尽数砍断,叶云霄将来他抱在怀中。三人刚刚走出牢笼,就看到一大帮守卫蜂拥而至。
“大胆苏恒,竟然教唆公主,夜半劫持死囚,命你放下死囚,从轻发落,如若不从就地正法。”为首的一个头目冲着苏恒喊话。
苏恒冷笑一声,并未多言直接杀入阵中。三人并肩作战,一时间,以三抵众,刀光剑影,血肉厮杀。
“敌众我寡,苏恒我们撤吧。”小七靠着苏恒道,苏恒朝着叶云霄使了一个眼色,三人跃上房檐在房顶跳动,那些守卫们却穷追不舍。
似乎这场骚动,惊动了整个雍凉城。一时街道上灯火通明,涌现了无数排查的侍卫,甲士。
叶云霄感觉怀中的人隐约动了一下,低头看见雀夕正睁大双眸望着他。“师兄,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雀夕只觉耳旁呼啸而过的劲风。
“小师弟你尽管在师兄怀抱里沉睡,我们再有片刻便可逃出雍凉城,师兄带你回到青丘,永远不要在这个充满杀戮的地方。”
雀夕皱眉头,侧过头看到小七和苏恒,以及后面紧追不舍的甲士,他认得那些甲士都是自己精心为隆王挑选,高手中的高手,只是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他们会针对自己,简直就是讽刺……
“往西南方向走,这些甲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隆王殿下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雀夕弱弱的附在叶云霄耳边。
叶云霄看着西南方向,房舍林立,侍女们婷婷袅袅,穿梭在建筑层,不正是隆王府邸。
“那是齐隆居所,我们此刻去不等同于自投罗网吗?”叶云霄疑惑道。
“此刻整个雍凉城都已经加强警戒,以隆王的手段必然抓捕到我们,我们是插翅难逃,我知晓隆王府下面有一地宫,地宫内有着一条暗道可以直接出雍凉城。我们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退路……咳咳……”雀夕说出这么几句话脸色更加苍白,恐怕是触动身上的伤口。
“苏恒,你意下如何?”叶云霄望向一旁的苏恒。苏恒点头,朝着小七使了一个眼色,小七心领会神。
望着身后的甲侍拿出烟雾弹,朝着他们抛掷,顿时烟雾漫天,待那些甲士看清,他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云霄搀扶着雀夕走到一书架前,雀夕移动一本古书,那书架缓缓移动,出现一面门。
苏恒推门而入,曲径通幽,果是别有洞天,四周墙壁都是用上好白玉打磨而成,灯架宝石点缀,灯火莹然,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没想到四叔竟是不露财,还有这般富丽堂皇之地,怕是王宫莫若能及。”
小七惊讶不已,四王叔看似儒雅温谦,竟还有这么一处地宫。
她伸手抚摸玉壁是哪个斑斑驳驳的痕迹,墙壁透射出幽深的蓝光,只见一些怪异的花纹交错于石壁之上,那繁复的蔷薇花瓣的纹理间篆刻着几行字。
【吾势与齐国水火不容,势必光复母国……】
【吾母不贞,势必为一生之耻……】
苏恒也注意到上面的字,皱了皱眉。“这镌刻之人莫非是隆王,他贵为齐国子孙,为何要覆灭我齐国?母国又是那个国家?其母为何人?”
小七的手指流连于那精美的蔷薇花瓣,顺着枝叶慢慢描摹。
“四叔生母为孤独夫人,独孤夫人乃是外姓族女子,昔年羡王征战楼兰,途径一不毛之地,偶然邂逅一身红装的独孤夫人,独孤夫人正值青春年华,一身红衣,烈火一般,无意间惊鸿一瞥打动了羡王的心。
自此羡王将独孤夫人带回齐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尽殊荣。
当时遇到独孤夫人时羡王已经年迈,不久身子日益渐下,宫内传来独孤夫人年壮,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
羡王大怒将独孤夫人赐死,尚年幼的齐隆,也就我四叔驱逐到雍凉。自此独孤夫人香消玉殒,无人问津,而我四叔一直被朝中大臣诟病。”
“独孤夫人看来不仅仅只是大漠里的女子那么简单,羡王一向明理怎么会被一个女子左右,怕是又是宫廷内乱所致,权谋,争斗,一直没有停息。”
苏恒描摹这那几个刺目的血字,究竟有什么仇恨,根治在一个年幼的孩子,以至于让他成年,变成如此坚忍的模样,苏恒发现「耻」字与周旁的字明显不同,略微突出。
他顺手按了下去,地宫发出剧烈的抖动,周围的摆饰骨碌碌滑落在地上,落地成片。
在众人惊讶下,那玉壁后又出现一道门。
“怎么还有一道门?以往来此隆王从不曾告知我还有这道门。”雀夕爬了起来,望着那堵玉门不可置信道。
“看来齐隆很不简单,师弟你这几年是被他的表面利用了,也许打开这道门我们便就知道他的真正面目了。”叶云霄望着自己的小师弟柔情道。
“恩……啊……”雀夕低声抽气,方才虽自己被师兄百般呵护在怀中,但亦触到昨日鞭伤,此刻又痛又痒,有些身子已经在溃烂,不由痛的他秀眉皱在一起。
“雀夕鞭伤未愈,看来还要寻大夫,若是不重视感染了,可是要发热,就更麻烦了。”苏恒顿时忧愁道,他们现在被团团包围不说,雀夕伤势还不容乐观。
“不用寻什么大夫,你们人世间的药材见效太慢,不如我这灵丹妙药。”
叶云霄从怀中拿出一包草,搓碎了往雀夕身上敷,方才一番打斗,又加上小七讲的秘闻,都让他忘记了给自己师弟疗伤。
小七顺手拿起一株完整的草,用手指轻轻碰,那株草微微摆动柔嫩的肢经,害羞的闭着叶子。“咦,这是什么草,竟还有触觉,闻所未闻。”
雀夕看清那株草茎,脸色骤变。“你怎么会有灵芝草?那可是灵芝仙草,一百年才生一株,你竟然弄来这么一大包,莫不是洗劫了浮屠仙君的园子?”
灵芝草乃是治疗道箭斧钺最好的仙草,为蓬莱仙岛所长,岛主浮屠仙君亲自掌管,尤其名贵,多为炼制成膏药送往天宫天将疗伤所用,怎得自家师兄摘这么多。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那浮屠老儿与命格仙君在对弈,园子里只留一垂髫小童看守,我骗他饮了些酒水,便采摘这么些灵丹妙药与你所用,怎样师兄为你这般可有心动?”叶云霄嬉皮笑脸的为雀夕敷药,全然不当回事。
灵芝草果然所传不虚,雀夕身上的伤口逐渐结痂,疼痛也有所减轻。
“你以后切莫作这等冒险之事,得罪了仙君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好在是浮屠仙君,他还好说话些,若是那冷面玉颜命格仙君,恐怕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也知道他的那些凌厉的手段。”雀夕有些担心的道,心里不由暖意盈盈,踏实的靠在师兄身上。
第97章 鸟尽弓藏
“你二人为何识得命格仙君?蓬莱仙岛难道不是虚无缥缈之地吗?难道真的存在?”苏恒听了他二人对话,越发起疑。
雀夕叶云霄相视一笑:“实不相瞒,我二人非是凡人,实为灵族,我二人为九霄大仙的坐下弟子,居与青丘山脉,九霄大仙百年前触犯天条,现下不知所踪,小师弟与我置气来到这凡间,不想被那人面兽心的隆王利用,我二人乃为数百年修行的灵族绝不会伤害你二人。”叶云霄也不想再隐瞒,索性一股脑将他二人真身如数告知。
“原来如此,我想雀夕轻功一绝,非是要数十年方能练成,如此年轻怎会达到这么高的造诣。还有一事,雀夕你手臂上是否也用过这些草药?”
苏恒猛然想到一件,若是雀夕手臂上也曾用过灵芝草,那么手臂痊愈速度之快,就可以合理解释。
雀夕摇摇头,却见叶云霄讪讪道:“此事怕是要问我,当日小师弟负气离开青丘,我着实放心不下,便尾随着他出山。眼见他险些被猎犬所伤,正欲出手相救,被那齐隆捷足先登,他便傻乎乎的找齐隆报恩,齐隆口蜜腹剑,将我这小师弟骗的团团转,时常身陷险境,我日夜守护的一颗心,也被那等贼子偷去。
小师弟你说我轻浮,心存不轨,可你可知我待你的心思也同你待齐隆的心思一般无二。
你跟随齐隆,我便跟随着你,虽时常敲诈勒索与你,但亦不是想要见你一面。
知你常常受伤,我费尽心思跑到蓬莱仙岛,蓬莱仙岛在一片大海中央,其间要穿过层层迷雾,还要提防同那神出鬼没的海怪,取得仙草可谓是九死一生,知你不愿接受我的东西,每逢你入睡,我便点上安魂香,为你擦拭灵芝仙草汁液,不然你这身上的伤口如何好的这么快!”他终于表露心迹,只愿小师弟趁早对那隆王死心。
雀夕经历了这番生死,也终看清隆王丑陋嘴脸,自己只想为齐隆尽心尽力,知晓他为其母独孤夫人,自小不堪其辱,甚至徒生谋逆之心,妄想登上齐王宝座。
他为灵族,不知人世间的权谋杀伐,只愿能辅佐他登上宝座,不料还未功成,便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而这个让自己日日提防的师兄,却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甚至舍命相救,他终靠近叶云霄的肩膀,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这么一说雀夕伤口痊愈之快不是沉香木的奇效,那么沉香木究竟是何人所盗?”苏恒有陷入困局。
“说起那轻功,除了我和师兄外,我还曾教与隆王,若是他……”雀夕喃喃道。
电光火石间,苏恒脑海里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这些时日所有的谜点都被穿成一根线……
“恐怕隆王找我来,醉翁之意本不在酒,他假说沉香木被人所盗,然后又悄悄放在雀夕房内,让我亲自查获。
你虽知是被冤枉,但他料定了你不会反咬他一口,势必要置你于死地。
其心歹毒,无人能及,我们都被他玩弄与股掌之中,看来他是想要将你彻底铲除,只是不知雀夕你手上究竟藏着他多少秘密,让他痛下杀手!”苏恒将一切谜团公诸开来,转而将唯一的疑惑指向雀夕。
雀夕脸色苍白如纸,他勉强的站起身来,推开那道紧闭的玉门,玉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皆让众人屏气凝神。
红木架子上摆满了奇珍异宝,仿若第二个天珠阁,其琳琅满目,直叫人眼花缭乱,再望后走,尽是些刀剑斧钺,规整罗列。
“这些莫不是筹备着兵变,我四叔何时有这般狼子野心。”
小七拿起一件兵器,不可置信,一向温文尔雅的四叔究竟还瞒着她些什么。
“这些便是他为何要杀我的原因,这些年隆王四处安置他的眼线,虽他人不在庙堂之中,当朝大官有一半皆已被隆王掌握,密切观察燕阴的一举一动。
布匹,盐粮,兵器,珠宝,皆有所涉猎,齐国最大的珍宝交换场天珠阁便是隆王在暗自操纵。
不然你以为那姜老儿会公开出售活人,虽表面为珍宝交易,买卖人口也是常有,美女奴隶在此周转出售。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非他如此无情,陷我与死地,没准还真让他成就霸业。”
雀夕凄惨一笑,这些他都视若性命的话,如今也说开,情分已伤,多说无益,他此后只愿同师兄回到青丘,日日过那桃源生活,等待师父归来。
“待我们逃出雍凉,我即刻休书一封,知会琴父,将隆王恶行揭露,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不然齐国怕是要变天。”
苏恒望着满屋子的珍宝,若是充当军饷物资所用,远在漠北驻守的将士就不会缺衣少粮,可恶的是竟都被这些狼子野心之人中饱私囊。
“苏恒此处通往天珠阁,我们需要快些逃离,隆王现在满城抓捕我等,若是实在找不到定然会想到地宫,到时候再把地宫围起来我们就是插翅南飞。”雀夕担忧的道。
“你们不是灵族之人吗?若是隐身,遁地这等寻常法术总是会的?为何不用法术助我们逃出生天?”小七不由疑惑,与雀夕相处多日从不见他用任何法术。
“灵族百年前与人类止戈,便定下规定,下凡皆不可妄用法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法术,一旦违背规定会被灵族长老惩戒。
师父下凡渡劫,至今不知所踪,现在整个灵族已经群龙无首,我们既为师父坐下弟子,若带头违背必然有所影响,故不使用灵力。”
“原来如此,苏恒我们即刻出发,逃离雍凉。”小七催促苏恒动身,苏恒猛然想起还在王府客房里的楚楚。
他二人本打算救了雀夕便让他只身逃离雍凉,再返回隆王府告别隆王,谁料竟惹出这么大动静,出动了整个雍凉,两人的身形皆暴露,回去定然必死无疑。
但是昨日才将楚楚救出苦海,他那么脆弱若是落到隆王那等心狠手辣的人手中,定然不堪其辱……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喂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小七不耐烦的推搡了一把苏恒,苏恒不知道在想什么,像个木桩一样半天不动。
苏恒没有搭理小七,径直走到雀夕面前。“出去的密道是通往哪里?”
“通往天珠阁,天珠阁东面便直通城门,南面是隆王府,这些都是互通的,我们深夜潜伏逃,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一路向东,我二人打算回到青丘,苏恒你们也可直到幽州,出了幽州城门便分道扬镳。”
雀夕已经将后路规划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隆王定然在半路上对他四人穷追不舍。
苏恒扬起手,面色凝重。“楚楚还在隆王府,我须折回寻他。”
小七轻叹一声:“对啊,那个鲛人,像个琉璃一样脆弱,若是落到那群虎狼甲士手中,定然不堪其辱。我们只是顾着说话,竟忘了他。苏恒我们这便折回寻楚楚。”
“呦,苏捕快还是个情痴,小丫头还是留在这儿陪我小师弟吧,外面尽是些虎狼甲士,容我给你打个下手。”
叶云霄阴阳怪气的道,他听楚楚一名,还以为是苏恒的相好,没想到这冷面的捕快还有这么铁血柔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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