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虓在地上的尸体上巡视了一遍,数目不太对,看来还有人跑掉了。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其他的人跑了?朝哪个方向跑了。”
使者这时候皱着眉开口了,“不必去追了。”
战虓只是转头看了使者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等着琅月的回答。
“朝那个方向去了……虓,你真要去追?”琅月也不解战虓的做法。
战虓找他点了点头,随后就朝着那些人逃离的人追去了。
使者被战虓如此无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过在他想到那个兽人方才一对三还将对方全部杀尽后,他就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强制压了下来。
强者都是桀骜的,不是不可以理解。
姑且看在他方才尽了很大力的份上,他就不追究他的态度问题了。
“对不起,使者大人,可否再等一下,我们的首领……”还未回归。
琅月开口,却被使者打断。
“我们已经等了他够久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使者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他们确实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但是战虓还没有回来,他们是怎么也不愿离去。
但使者态度又是十分坚决,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琅月提议他留下来等战虓,其他人先护送使者先一步前往烈云城。
琅月的提议两全其美,使者很快带着人离开,琅月留在了原地等待未归的战虓。
而此时在战虓那边,他已经追上了那些逃亡的白虎城之人,并且所有负隅反抗不愿受降的都被他果断地击杀了,如今就只剩下两人还活着。
那两人眼中带着惊恐,嘴里不停地道,“二少主,少主,别杀我们……”
战虓闻言眯起了眼睛,浑身带着嗜血的猛兽气息朝着他们步步靠近,温热的鲜血正顺着他健壮的手臂滴落,一步一点,在地上开出了点点血染的梅花。
他没有去管手臂上的伤势,而是直接靠近了一人,单手捏住了他的颈脖,将他从地上悬空拎起,就那样半举在了空中。
“谁派你们来的?是我那个好哥哥,嗯?”冷酷如地狱恶鬼的声音在那人耳畔炸响,使之几乎抖若筛糠。
被他拎在半空中的那人脸色憋得青紫根本无力回答,原本躺在地上的另外一人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直接吓得爬过来抱住了战虓的小腿,“少主饶命,饶命啊,确实是大少主派我们来的,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无法反抗……”
“无法反抗?呵,说的不错。那我现在直接杀了你们,你们不也是无法反抗了?”
“少主,少主!饶命……”
第96章 不安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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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多少关于我在这儿的信息?”战虓将手上那即将窒息的人甩了出去,并没有夺取他的性命。
那人横腰撞在树上,吐出了一口血后劫后余生般地只能大口喘息而失去了行动力。
战虓并未看那被他甩出去的人一眼,反倒是抬脚就毫不留情地将自己脚边那人踩入了泥土中。
“少,少主饶……唔!”那人侧脸贴在泥土上,踩在他肩背上的那只脚仿佛重逾千斤,让他根本无法挣扎,他也不敢挣扎,知道他们之间实力差距有多大。
“回答我。”战虓声音更冷了下来,脚上的力量也加重,几乎听得见对方骨头作响的声音。
“我说,我说……”那人感觉一阵窒息,眼前都是一黑,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他赶紧说道。
很快就感觉背上的压制力道轻了一点,此时他已然满头是汗,眼睛都充血涨红。
“大少主派我们来烈云城搜寻您的踪迹,因为收到消息您还活着……其他我们就不知道了。”
战虓皱起了眉头,“就这些?”
那人身子一抖,额头满是冷汗,“少主,少主,我们已经把我们所知道的都说了。大少主只告诉我们您在烈云城的一个部落中,让我们前来探查具体情况……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暴风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战虓眯起了眼,能让他这个好哥哥这么着急除掉他,想必……
“城主大人病重,不知何时可能就会……原本城主已经打算传位给大少主,但后来您的母亲向城主大人说了一些话,城主大人就改变了决定……”
战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心道果然。
就在之前,他想起了一切。
那所谓大少主,不过是一个侍女生的儿子。也敢觊觎城主之位?也不怕服不了众,压不住城中的其他贵族。
以为那些“豺狼虎豹”真的是表面上那般好相与的吗?
战虓眉宇间透着桀骜与阴鸷,冷哼了一声,抬脚将人踢飞出去,与他的另一位还躺在地上痛吟的同伴作伴。
随后,战虓转头看向了某一个方向,暴戾恣睢的气息不自觉消散,回归了内敛的平静。
他半晌怔然出神,目光似跨越了千里落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
战虓闭上了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也因压抑而青筋暴起,而当他在睁眼时,眼中却已泯灭了一切多余的情绪。
冷静,冰冷,无情,犹如古井深潭,无波无澜。
他转身走到了地上那两人身边,“起来。”
……
远在横山部落的阮意只觉突然的心中一悸,他蓦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望了过去。
那一瞬的感觉犹如藤蔓将他的心脏裹挟,让他喘不过气来。
“祭司,怎么了?”冬芽疑惑地看着阮意奇怪的举动。明明刚才还在给他们讲述如何用麻线织布,怎么就突然停下了……
阮意恢复呼吸,压下了心头莫名升起的不安,他朝冬芽等人笑了笑,“没事,刚才我讲到哪了,继续吧。”
接下来的几天,阮意就一直的心中难安,这样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他的两条小龙。
说起来,他的那条迟迟未曾破壳而出的小龙也在战虓离开后的第二天就意外孵化了。
这条小龙是炫丽的烟霞紫,它比它的小青龙哥哥要幸运得多,一破壳就得到了阮意精心的照顾。
阮意给它起名紫玦。
在阮意魂不守舍之际,他的两条小龙,就会飞到他的肩头用小脑袋蹭他的脸颊,同时发出“呼呼”的奶音,似是安慰。
“祭司,祭司大人,我们成功了……”屋外忽然传来喜悦的声音,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阮意顾不得再想其他,打起精神推门而出就看见了阿塔尔的身影。
阿塔尔是冬芽的儿子,还未成年,但十分擅长石器制作与木工。
看到阿塔尔阮意就知道他嘴里高兴喊着的成功了是指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多久,阿塔尔的继父铁木也出现了。
估计是阿塔尔这个小孩子耐不住心性,跑得比他父亲快些想先来向阮意禀报这个好消息。
“祭司,渡槽,渡槽通水成功了!”铁木看见阮意时眼神一亮,同样是激动着开口道。
阮意对于这个消息倒显得淡定的多,因为在他的预测里没有失败的可能。不过他也没有吝于一笑,这是他们该得到的认可与鼓励。
渡槽也就是过水桥,一种为了方便用水而修建的基础设施。毕竟横山部落旁边就有一条大河,水资源充足的很。
渡槽的原理很简单,水往低处流。主要就是设计与修建起来麻烦。如今部落的供水系统就是阮意由亲自规划设计的,而铁木则被他选择为了负责施工的“包工头”。
阮意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地用树径超过三十厘米的老竹来作为渡槽的材料,将中间凿空就可以作为天然的管道。
这里的植物生长大小几乎是阮意原来那个世界的两三倍,而生长时间却是缩短了许多,以至于材料根本就不会稀缺。
阮意跟随着铁木与阿塔尔来到了修建于部落一角的公共浴室。在渡槽修建成功之后,此处的通水当然就不成问题了。这里也就成了检验渡槽通水效果的最直观的地方。
这块公共浴室的建设,阮意整体参考了古罗马公共浴室的制式,又融入了一些日式以及中式的设计元素,所以在最后的设计风格上显得有些怪诞,不伦不类。
不过阮意是实用主义者,他做这些调整自然更多是为了更方便人的使用。而且这公共浴室的建设在横山部落人眼中可是他们部落里最华丽最宏伟最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处地方。
他们都不明白祭司为什么专门建设了这样一处神殿一样的地方,这是用来给人洗澡的。
不过通过这样的建筑,他们也知道了用砖石可以建造出何等宏伟瑰丽的奇迹建筑。
原始,粗犷,神圣。
确实像神明在地上留下的神迹,但这却是他们亲手建造的,亲眼见证的。
每次看到这建筑,他们心中就不由升起了一股骄傲。
“祭司,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开放使用?”阿塔尔有些克制不住激动地问道。
他看着眼前不断注满水的池子,只恨不得立刻就能跳下去畅泳一番。
阮意摇了摇头,“现在还暂且不行,这是部落的公有财产,还需有人负责监管维护……”
阿塔尔不懂阮意的话,不过他知道祭司说了现在不行。
“好吧……”
公共浴室既然已经通水,阮意当晚便通知了十夫长们集合开会。
“公共浴室是部落的公有财产,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人手负责公共浴室的清洁以及管理服务。同时待浴室开通后,想要进浴室洗浴就须得缴纳符合交易规格的物品,比如一颗果子,一块肉等等,这些所得部分作为薪水发放给那些在浴室工作的人,剩余的则归入部落公有财产之中。我如此安排,你们觉得如何?”阮意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就静等着他们的回应。
部落里现在还根本没有所谓的“付费”意识,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有反对,会有异议。这些都是阮意意料之中的事。
他只要先说服这些十夫长们,至于基层的宣传工作就可以交给他们了。
“祭司,我觉得……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所有人都缴纳那些东西,这不是部落的公有财产吗?”
“共有就意味着免费吗?不。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东西。你们首先要理解部落与个人的关系。”
“你们都知道部落是由个人组成,也是需要所有人维护与供给的,因为这样才能恒久的发展下去。”
“浴室的建造是动用了部落的公有财产建造的,所以它归于部落共有财产。”
“然而负责浴室的维护与清洁的那些人,他们付出了劳力,我们岂能不给他们所应得的回报吗?”
“不能。”
“对。那么这些东西该从哪里来?仍旧由部落负担吗?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也不现实。”
是啊,部落的公有财产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尖上,他们如今的建设事项如此之多,本身已经捉襟见肘,还哪里能拿出这些多余的钱财。
“一个健康的公有机构,是需要能自主运转、自给自足甚至创造额外价值的。”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为之一震。
“这是从部落的角度来讲。而从个人的角度,我觉得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那就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这应该是所有人的共识。如果原先没有这个习惯,那就请从现在养成这个习惯。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
阮意的话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而听着他训话的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兽人都犹如犯了错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不敢说话。
弱小,可怜,无助。
阮意看见他们的反应,意识到自己有点像前世作为总裁训下属的那般严厉了,不由得神色松了松,不似方才那般严肃,变成了循循善诱的意味。
“一个部落若想要发展壮大,这样需要双向都付出同等代价的交易只会更加的多。这才是我不退步的理由,希望你们明白。”
“我们明白了。一切都谨遵祭司吩咐。”十夫长们齐齐道,坐在圆桌前一个个都腰板挺得直直的。
阮意微笑点头。
“那么今晚回去,你们就各自去找到愿意在浴室工作的人,每人最多可推荐两个人。当然以他们自愿为主,不要强迫。”
“祭司,对于这些人选有什么限制吗?”
“只有年龄限制,不能用童工。”阮意第二句话半开玩笑的说道。
童工这个词他们理解起来也没有什么障碍,很快就明白了阮意的意思。
“如果可以,就把这样的机会让给那些身体有残疾的人吧。浴室的工作是他们能够胜任的,不是特别的累。”阮意微微叹了一口气,最后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是。”他们听到这话都很是感动。
祭司果然一直是如此的善良,顾念体贴着所有人。
第97章 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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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云城内约亚德的府邸上,被派去前往横山部落的使者已经安然回到了城内,不仅带回了11桶酒,还带回了会酿造酒的人。
莲青听到横山部落有人前来便向约亚德请求去见一见自己部落的人,得到了他的同意。
莲青见到了郅都,既是高兴又是担忧,但碍于身旁还有其他人看守,也不便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是祭司大人要我给你的。”郅都却是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块折叠起来的羊皮。
莲青接过了羊皮,手都有些颤抖,他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了一眼就贴身存放了起来。
“谢谢你。”
郅都摇了摇头,打量了变化极大的莲青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还好吗?”
莲青抿了抿唇,垂眸轻声道,“约亚德大人对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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