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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alpha.
心间一点点漫起的归属感让陶先冷寂的心头也滚烫起来，面颊也热得仿佛要冒热气。
池啸秋弯下腰，唇角勾起，连带着被子虚虚地拢着床上的人，“陶先，你说奇不奇怪呢，有些人就是戒不掉，就是替代不了，有些事情就是妥协不了，见不到你会想，见到了就不想分开，一想到跟你过一辈子的不是我就让人难过得想让全世界都陪着哭一场，你说怎么办呢？”
明明隔着被子，陶先却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要被烫到了，年轻人将滚烫的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他真的……能接受吗？
他真的有资格接受吗？
他真的配接受吗？
池啸秋轻轻叹了声，“别让我等太久了啊。”
陶先没有回应，直到池啸秋又坐了会儿，离开房间后他才掀开被子，露出了被捂得有些泛红的脸。
窗帘已经被拉开，有些苍白的灯光装进来，陶先有些愣地望向窗外，窗外是萧瑟的冬夜，而他心里却是半个春天。
半晌，陶先的唇边才勾出一个虽然细微、不易察觉却极自然的弧度。
池啸秋走出医院的时候又回头往病房的方向望了望，阴郁了这么长时间的心情终于在这个冷风刺骨的冬夜稍微明朗了些，他猜想着陶先蒙在被子里的脸，他年长的爱人虽然算是主动，终归还是面皮薄，大概已经红了脸吧？
看不到有点可惜，不过他再不走估计就要把人闷坏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就算真要等一辈子，那他也心甘情愿。
池啸秋脚步轻快，甚至有些雀跃，陶先跟他父母的死没有关系，真的是……太好了！
池啸秋说了要给陶先时间，其实也是给他自己时间，虽然弄明白了对方是怎么想的，虽然也心疼，但是并不代表他不难过，不生气，尤其是陶先对他的不信任，从头到尾就没信过他。
池啸秋知道这不是陶先的问题，要怪也只能怪林祥海，怪那个已经不复存在却给陶先留下一生印记的原生家庭，对陶先大概更多是心疼和迁怒。但是他还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毕竟他心里那一根根刺还戳在那里，多疼，他知道。
池啸秋心里有气，也不联系陶先，不过到底记挂着对方的身体，一日三餐不落地跟安腾确认，知道陶先还算好好吃饭，他也放了点儿心，折腾这一遭，身体想养回来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
他又把跟林祥德相关的证据都整理了一遍，交给联系好的人，打算明天一早就把证据送交***。
他忙完了照理把椅子一转，靠在窗边仰望着对面的云端大厦，只是今天还没看一会儿，前台做行政的小姑娘就来敲门，说有人找，姓徐。
池啸秋想了想，知道是谁，也没拒绝见。
徐梓樟把池啸秋打量了一圈才坐下，也不绕圈子，“之前桐桐说不喜欢你了，我和父亲都不相信，结果现在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池啸秋耸了下肩，无辜地笑了笑，“我最近忙，跟梓桐的联系也不多，他喜欢上谁了？我认识？”
徐梓樟虽然是个beta，但是气场丝毫不输alpha，上位待久了总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看池啸秋这样子，心里不满，“梓桐没有对不起你，甚至还很关心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感情的？”
“徐总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当他是朋友，是一块儿长大的竹马竹马，是我半个弟弟，但是并不代表着我得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啊您说是不是？”
第74章 名字背后的人
徐梓樟看着池啸秋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alpha成长的速度之快超乎他们的想象，虽然桃核只有区区不足二百平的办公面积，但是创造的价值懂行的都明白。
看似开朗、心无城府，实际上心眼儿一点都不少。
徐梓樟第一次认识到坐在他对面的人，很可能会在短短几年成长到让人惊叹的程度，或许会更快。
池啸秋的态度不算尊敬，但是也挑不出错，徐梓樟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跟对方闹不愉快的，也就缓和了些神色，再次开口，“桐桐说他喜欢的是……关锦程，这个人你很熟悉。”
池啸秋眼神往下一扫，掩去了里面的嘲讽和了然，视线再回到徐梓樟身上的时候显出七八分惊讶，“算是熟吧，不过我真没想到梓桐会喜欢上他，明明不是一路人啊。”
徐梓樟顺着道：“看样子池总也看得清楚，就我们家桐桐小笨蛋一个，不管是性格还是家世学识，他们确实不是一路人。”
“所以？”池啸秋大概已经猜到徐梓樟来找他干什么了。
徐梓樟神情严肃，却也不疾不徐道：“桐桐跟我说了他和关锦程的事情，我劝他放弃、及时止损，他也不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总是有的，他也听你的话，你多劝劝他。”
“劝他放弃这段感情，劝他离开关锦程？”
徐梓樟略微一笑，“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们都是为了桐桐好。”
池啸秋可不愿意这么上道，他话锋一转，道：“徐总，梓桐今年都二十了，也不是小孩子，你没有必要事事都插手吧？尤其是感情这种事，他喜欢关锦程，关锦程也喜欢他，这不就行了？”
徐梓樟脸上的笑容不变，“喜欢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徐家是首富，地位高，关锦程跟着陶先这么多年也算半个自家人，你觉得关锦程要结婚，陶先能亏待他吗？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又都不是不切实际的人，日子差不了。”
徐梓樟看着一派坦然自若的池啸秋，笑容收了起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支持？”
池啸秋耸了下肩，“我支持自由恋爱。”
“自然，我也不反对，只是他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池啸秋手臂撑在椅子扶手上，歪了歪身子，问道，“难不成是徐家跟陶先有仇？”
徐梓樟眼神一凛，“池总，饭乱吃了对身体不好，话乱说了……对心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
徐梓樟顿了下，“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是是，徐总说的是。”
徐梓樟调整了下姿势，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忧虑，“其实我不是反对桐桐自由恋爱，当初他喜欢你，我和父亲是赞成的，一起长大的，都知根知底，但是关锦程和桐桐才认识多长时间，我们真的能相信他吗？相信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我不希望我宠了多年的弟弟被别人伤害。”
池啸秋坐正了，“我也不希望，关锦程这人我看着还挺靠谱，能力也强。”
“你是在替他跟我保证吗？”
“算是吧。”
“你拿什么保证？”
“拿我不会害梓桐跟你保证。”
徐梓樟盯着池啸秋看了两三分钟，才稍微缓了口气，“我姑且信你一次，我暂时不会阻止，但是他也不能动桐桐，明白吗？”
“行，我转告他。”池啸秋很清楚徐梓樟的意思，不过这就行了，标记、尤其是彻底标记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吧，只要徐家肯松口，感情都可以慢慢培养，以后不管成不成，都不会留遗憾，也不会太难看。
徐梓樟走后，池啸秋转了转笔，一边在文件上划拉一边想着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见见关锦程搞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再说，徐梓桐那儿就不用再确认了，能跟自己父亲和大哥说，那就是认准了的意思。
池啸秋打定了主意，约关锦程等会儿见面，约好了本来打算再看看文件，没问题就签字了，只是一低头看见上面的痕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得让人又打了一份出来。
嗯，字好看，名字更好看。
最好看的是名字背后的那个人。
池啸秋约了关锦程在附近的餐厅见面，关锦程进了包间之后到摆满一桌子的菜，习以为常了并不惊讶，只是陶先不在还点这么多倒不是池啸秋的风格。
招呼关锦程坐下，池啸秋也没着急问，自己个儿致力于如何填饱肚子，“吃饭，先吃再谈。”
关锦程在池啸秋对面坐下，“还没到饭点就点这么多，我不知道池少爷什么时候也成了吃货、饭桶了？”
池啸秋对关锦程的嘲讽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回事，“用得着你管？又不是你埋单，管那么宽干什么。”
关锦程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心里其实有底了，跟安腾这段时间准备的菜都差不多，鸭血、动物肝脏、肉蛋奶等等，都是补血的，这么一看，比起口味挑剔的陶先来说，池啸秋真是自觉性颇高。
他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中间只有碗筷杯碟偶尔发出的声音，等到池啸秋放下筷子擦了嘴，他才问道：“找我来干什么？”
池啸秋往椅子上一靠，觉得有些腻，倒了杯沏好的红茶压下去才稍微好了点儿，“你跟梓桐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
“嗯，徐梓樟找到我这儿来，说人家乖巧的弟弟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非要在一起，让我劝他放弃。”
关锦程也不意外徐梓樟会找池啸秋，“是么，你怎么说的？”
池啸秋一只手臂架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捻着茶杯，道：“别人谈恋爱的事儿我不管，我今天来就是问一句，你对梓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你这么问就代表你怀疑。”
“这是合理怀疑，毕竟你们两个看上去确实不像一路人，而且——如果你真喜欢他，我话说在前面，以后的路不好走。”
“这话不应该说给你听吗？你觉得你把他的亲人送进去，他还能跟你当朋友？”
池啸秋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不太像承认关锦程这个出色的alpha是陶先重要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爽就能改变的，关锦程这么多年也帮了陶先很多，“我跟陶先注定了绑在一块儿的，你不也是？”
话说回来，上一辈的恩怨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下一辈，仇、池啸秋不可能不报，至于徐梓桐，他只能尽力去争取，“我相信梓桐有自己的是非判断。”
“你未免太自信了。”
池啸秋轻笑一声，“不这么想，我还能怎么想？”
“那我们就是不谋而合了。”
池啸秋皱了下眉，不对，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以alpha对自己Omega的占有欲来说，关锦程不会是这个态度，最起码也是把人拉过来啊，“你和梓桐接触的机会不多，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感情上的事情你能说得清吗？”
“是不能。”池啸秋迟疑道，“我总觉得你好像没那么喜欢梓桐。”
关锦程并不绕圈子，“我确实没那么喜欢，虽然他是一个挺可爱的Omega，但是比起陶先来说，不值一提。”
听到关锦程坦然的话，池啸秋心里并不痛快，alpha的独占欲蹿上来，让他的神色稍微冷了冷，“我是不是理解成你只是玩玩？”
关锦程神色冷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很好奇我的经历吗？”
“打算说了？”
“告诉你也没关系。”关锦程语调轻而冷，嘶哑的声音讲述起自己的曾经，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那样，漫不经心。
关锦程早年混得比较杂，立了不少仇家，跟beta女友一起被追杀，最后女友葬生火海，他虽然活了下来却也毁了容，躲在收容所里得过且过。后来是陶先找到了他，说可以帮他报仇，但是要求他的忠诚。
池啸秋就知道关锦程的身份不简单，这个身手就简单不到哪儿去，不是真刀真枪地练过，不是刀尖上舔过血，没有这个狠劲儿，他又问，“后来呢？”
“他导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池啸秋点点头，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全身而退，相当聪明的做法。
关锦程抬了抬的他的面瘫脸，“再后来我就整了容，跟在他身边，除了当司机保镖，也处理些工作上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喜欢……可有可无，并不重要。”
池啸秋把空掉的杯子转了个圈儿，心里沉重，问，“你们的事儿陶先什么态度？”
“暂时先不打草惊蛇。”
“我更希望你们分手，梓桐心性单纯，你要没有和他走到底的决心，别去招惹他，尽早分手对大家都好。”
“我不需要听你的话来行事。”
“陶先那里我去说。”
“他不会听你的，”关锦程在这件事上有自信，话说到这里，他也就坦白了，“一开始确实是巧合，我只是利用了这些巧合去接近他而已，我们和徐家注定站在对立面上，徐家受尽宠爱的小少爷会是……”
第75章 你还指望谁来救你？
池啸秋的眼神暗下来，语气也沉了，“一个很好的筹码？”
关锦程坦然承认，“没错。”
“陶先同意？”
“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你用不着牵扯他，是我自作主张，到了现在除了先稳住阵脚，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池啸秋捏着茶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就把茶杯扔了过去，擦着关锦程的头发丝儿飞过去，砸在精致的壁画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关锦程心里本来就莫名地不痛快，两个alpha的信息素撞在一起猛得炸裂开，除去那只茶杯，也分不出谁先出得的手，都带着发泄的目的，动起手来拳拳到肉，一点不留情。餐盘被扫落碎了一地，花瓶、桌子、椅子都连带着遭了殃，等到两人偃旗息鼓，包间里犹如狂风过境。
池啸秋站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瞥了眼金属装饰墙，从里面确认自己脸上没伤痕之后松了口气，别再被看出来他打架了。
关锦程不动声色地揉了下发麻的拳头，“进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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