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夸,”池啸秋整理了下衣服,“我说过,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打过你。”
关锦程并不怀疑,打了一通他心里的烦躁也稍微少了些,“我也说过,我拭目以待。”
池啸秋踢开脚边一个碎得只剩下底的花瓶,“你喜欢梓桐。”
“是,我喜欢他。”
“在事情全部解决之前,别标记他。”
“我没这个打算。”
“那就好,”池啸秋把手插进口袋,眉眼冷厉,“我会跟陶先商量的,随后再说。”
“我不觉得他会改变主意。”
“那你就等着看。”
关锦程的手机振动起来,在对方接电话之前,池啸秋后退一步,“我去跟经理打声招呼,这儿你不用管。”
关锦程接起电话,只听了一句话整个人就严肃起来,透露出一些焦躁,“什么时候走的?”
池啸秋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到关锦程的话就停了下来,什么时候走的?谁?陶先?
关锦程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脸色可以说是十分难看。
池啸秋忙问道:“怎么了?”
“助理说他一个小时之前自己开车出去了。”
池啸秋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出去之前说什么了吗?”
“没有。”
池啸秋掏出手机给陶先打电话,却没打通,“关机了。”
关锦程有些着急了,“他一般不会自己开车,也不会一个人出去不带上我,一定是出事了。”
池啸秋也着急,但是急归急,脑子飞快转了起来,两人还没走到餐厅门口,他就想到了问题所在,“跟我去趟公寓,那儿的设备齐全。”
关锦程扫了眼池啸秋,年轻的alpha面色冷凝,沉稳又不容辩驳,他没有反对,在车上又联系了助理,让人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手机外放,池啸秋听完低低地骂了声,他们被摆了一道。
关锦程看池啸秋的样子好像猜到了什么,“你知道是谁?”
“徐梓樟。”池啸秋咬着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叶蔚宗打了电话,交代对方开始调监控,分头追踪陶先和徐梓樟的位置。
关锦程诧异,在池啸秋挂断电话后,问道:“你怎么确定是他?”
“他找我说让我劝梓桐离开你根本就是幌子,目的是为了把你从陶先身边引开,他好趁虚而入。”池啸秋攥紧方向盘,是他大意了。
“陶先没有理由现在去见徐梓樟。”
池啸秋冷笑一声,“你是理由,我也是。”任何一个都能让陶先一个人去见徐梓樟,他猜不出徐梓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徐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肯定不怀好意就是了。
陶先本来并不想去见徐梓樟,尽管只是beta,不过对方的话让他不得不走这一趟,两人在包间落座后,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是古典的装潢,熏香袅袅,上水石水声哗啦哗啦响,透着古色古香的雅致。
然而陶先的心从走进来的第一步就不静了,他不想久留,就直接问道:“徐总既然愿意跟我坦白池家父母的事情,那就明说吧。”如果不是徐梓樟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过了今天不再奉陪,而且明天就是池啸秋说要起诉林祥德的日子,他不想出岔子,不然那也不会一个人来。
现在这种关口,任何一步走错,都会让整个局势失控,探清楚徐梓樟的想法,他才好决定下一步到底怎么走。
徐梓樟却不急,慢悠悠地问,“陶总似乎每次跟我见面都这么急匆匆的,我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吧?”
“我很忙。”
“我们不相上下。”徐梓樟打量着陶先,又道,“我是很想跟陶总交个朋友的,你又何必每次见面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呢?”
“公事自然公办。”
“今天?”
“依旧。”
徐梓樟笑笑,唇边的笑带着不明的意味,“今天过后,陶总就不会这么说了。有句话说得好,交换彼此的秘密是能迅速拉近两个人关系的有效方式。”
陶先不太明白徐梓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将手杖靠在椅子边,稍微整理了下袖口,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吧,他总觉得房间里温度有些过高了,“与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徐总有话大可以直说。”
徐梓樟将陶先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眼底的笑意渐深,“好,那我们就先说正事。池家的事情我确实知道,跟林家脱不开关系。”
“是么。”
“池文渊得罪了林祥德,他那个人一向心狠手辣,但凡对自己有威胁的都不会放过,当年林家可不是在他手里,如果不是用手段害了自己的兄嫂,林家落不到他手里。”
陶先略略眯起眼,他很清楚徐梓樟在说谎,但是来不及说什么,身体里细细密密聚拢起来的热意让他意识到了……威胁,他的目光变了变,呼吸一下重了,抓过手杖猛得站起来,“你……”
徐梓樟心情相当愉快,他看着陶先泛起薄红的脸颊,笑道:“我没想到气质冷沉、让人望而却步的陶总,会是个Omega.”
陶先能站着已经是勉强,一开始感觉并不明显,然而积聚到一定程度后,细枝末节里传来的热意一浪胜过一浪,他攥紧手杖,却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咬紧了牙关,“你算计我。”
徐梓樟慢慢起身走到陶先身边,偏头凑过去在对方颈侧闻了闻,直起身的时候叹了口气,“不过可惜了,我是beta,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不知道我们陶总的味道怎么样?不过没关系,闻不到,总是可以尝得到的。”
池啸秋到了公寓根本不敢耽误,跟叶蔚宗分头去确认陶先和徐梓樟的行程,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入侵了多少监控系统,好在范围不断缩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池啸秋已经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退了半米,他一边盯着电脑一边嘱咐叶蔚宗,“我们先过去,你继续最后的精准定位,我要知道具体的酒店和房间号!”
叶蔚宗点点头,手指不停,“知道。”
池啸秋和关锦程快速下楼,他想开车却被抢先一步,坐在副驾驶,他扫了眼自己颤抖的手,竭力把呼吸平复下来,陶先能出什么事儿?徐梓樟又不是毛头小子了,不会干没轻没重的事儿,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关锦程用余光看了看池啸秋,又闯过一个红灯,他只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造成最坏的结果之前,他们能赶得及。
包间里,熏香的气味缭缭绕绕,和Omega越发浓郁、连阻隔剂都盖不住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烘托出一种绮丽的暧昧氛围。
陶先闭了闭眼,心底里一阵又一阵翻搅的恶心,他现在才意识到房间里那股幽微的气味是怎么回事——是诱导Omega进入情热期的药,被做成了熏香,药性隐忍却霸道,积累够了之后就像是瞬间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响,一发不可收拾。
徐梓樟扶住陶先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颤栗,越是这样,他心情就越好,只是下一秒就被挣开了,他眼神微冷了一瞬,又恢复如常,“现在不让我碰也行,坐到那边的榻上去。”
陶先没动,把自己重了的喘息压回去,“徐梓樟,你……”
徐梓樟直接打断陶先的话,“你现在有拒绝的权力吗?陶先,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走哪儿把关锦程带到哪儿了,不过现在你还指望他来救你?他知不知道你是Omega?
“对了,你既然是个Omega,总不会还没被标记吧?”
陶先抿紧双唇,呼吸渐重,手脚一阵发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梓樟一手攥住陶先的手腕,另一手扯开陶先的衣领,瞧见后颈腺体上明显的咬痕,有些遗憾,“已经被标记了啊,你的alpha是谁?关锦程吗?不过……就算被标记了也没关系,我不在意的,想必上了床,陶总也是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徐梓樟的眼神越加阴鸷,他是beta,一个连最弱的Omega都无法标记的beta,但是就算他是beta又怎么样,陶先这样出色的Omega不照样掉进了他算计里,alpha?一群只有体力没有脑子的白痴而已。
他看上的,早晚是他的。
陶先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明了,对徐梓樟的靠近尽管极端排斥,却根本没有余力去抗拒。
他知道关锦程下午是去见池啸秋,而池啸秋绝对不可能害他,那就只可能是他们着了徐梓樟的道了。陶先低了低头,眼前有些发花,他现在想要的是他alpha的信息素和怀抱,但是身边却只有一个明显不怀好意的beta.
陶先甚至不用想就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Omega,一个进入情热期的Omega,还能干什么呢。
陶先的唇角含着一丝无奈与绝望,还有深深的恐惧,这就是Omega的宿命,他本来以为自己和池啸秋经过了那些事还能有……以后,现在看来是老天都觉得他没这个资格。
到头来还是逃不过。
察觉到头顶上冒出来的耳朵,陶先心里的绝望越加堆积起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第76章 干嘛非要动剪刀
池啸秋踹开门看到房间里的场面时,担忧混合着怒火顿时烧成了一片。
进入情热期的Omega眼神迷离,衬衣扣子解开了好几颗,在看到他的瞬间,湛蓝色眼睛里的凄哀化成水雾,又凝结成水珠滚落下来,而那双猫耳正在徐梓樟手掌下不安地瑟缩着。
池啸秋现在哪儿还管得了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几步冲过去一脚将扭头看他的徐梓樟踹开,脱了外套盖在陶先头上,将人搂进怀里。
他用信息素安抚着受惊的Omega,一双眼睛锁在徐梓樟身上,几乎要冒出火来,“姓徐的,你有种!”
池啸秋那一脚踹在腰侧,徐梓樟趴在旁边榻上缓了缓才站起来,他的视线在池啸秋、陶先和紧跟在后面进门的关锦程三人身上扫了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还以为标记他的是关锦程,没想到是你,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和桐桐不错,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
“是么,”如果不是顾及着陶先,池啸秋都想腾开手揍徐梓樟一顿,“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下套!我们的账先攒着,以后……慢慢算!”
池啸秋说完抱起陶先就走,还注意着把耳朵尾巴都裹了进去,跟关锦程擦肩而过的时候,没有刻意控制音量,“车里等你,动作快点儿,别让他死了就行。”
关锦程点点头,死多简单,不死才有意思。
徐梓樟看着池啸秋离开,关锦程一步步走过来,知道今天这一顿打逃不了,两人能到这儿就说明他布置的人都被解决掉了,不过相比于知道了陶先的身份,一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他幽幽道:“关锦程,你和桐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关锦程摆了下手指,发出几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节摩擦声,“想说什么直接说,用不着废话。”
“我确实很意外你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锦程面容紧绷,半晌,“这是两件事。”话音落下,他的拳头就打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徐梓樟能干出今天这种事儿,就没法儿善了,说什么都不行。
池啸秋抱着陶先坐到了后座,怀里的人一直在抖,他用信息素将人仔细裹起来,一下一下抚着陶先紧绷的后背,“没事了,先先乖,我在呢。”
确认徐梓樟还没来得及做更多之后,池啸秋无疑是松了口气的,他是第一次真的真的真的十分庆幸徐梓樟是个beta,而不是alpha,不然,这段短短的时间对方能做的更多,而后果他根本不愿意去想,陶先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陶先贴着池啸秋的胸膛,自己alpha的信息素逐渐抚平了药效带来的燥意,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也让他逐渐安稳下来,他把脸埋在池啸秋颈窝里,精神还是紧绷着。
感觉到陶先的情绪平缓了些,池啸秋才小心地勾着怀里人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这一看不打紧,心脏倏地就缩紧了。
陶先头顶上的猫耳无精打采地扑着,面色潮红,双眼紧闭,眼睫不住地微微颤抖,脸上还有濡湿的泪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在别人那儿受了欺负,一直忍着不说,到了家里人面前才显出几分委屈来。
池啸秋低头抵着陶先的额头,小声安慰,“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陶先睁开眼看着池啸秋,眼角眉梢慢慢垂下去,泪珠子开了闸一般涌出来,他偏了下头重新把脑袋窝回池啸秋的颈窝里,下意识觉得丢人,但更多的是脱离危险之后的委屈和后怕,就像是有大人撑腰的小孩儿一样。
陶先返祖期的时候话比平时还要少,连哭都是安安静静的,怀里人偶尔露出来的几声压抑的呜咽和喘息,缠在手臂上的猫尾巴也越缠越紧,而池啸秋的心疼多一分,对徐梓樟的恨就多三分,不管他父母的事情是徐靖做的,还是徐梓樟做的,或者是父子俩的合谋,跟徐家的梁子,他结下了!
回到鲸山别苑,池啸秋直接抱着人进了房间,虽然陶先的情绪暂时安稳下来了,但是Omega被迫进入情热期后不会这么快就过去。
接下来三天池啸秋都跟陶先待在一起,只是比起之前,陶先要更黏人些,就是他从床上到卧室门口拿个饭的工夫,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都会醒,支着两只猫耳朵找他。
池啸秋当然愿意陶先黏着他,但不应该是出于不安。
等陶先情热期过去,池啸秋却一点没敢松懈,这几天里陶先比之前更主动,也更配合他,就是从头到尾沉默居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洗完澡把人抱到床上去的时候,池啸秋看着陶先头顶上的猫耳朵,有些担心,这种情况不太对,按理来说返祖期不会延续这么长时间,都快四天了还没过去。
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池啸秋忙低头去看,“怎么了?”
陶先松开手,声音低低哑哑的,“什么时候能吃饭?”
池啸秋揉揉陶先的耳朵,笑道:“饿了?安叔应该都准备好了,我下去拿,先先乖乖不许乱动,我很快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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