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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到阳台，开了窗后，点燃了烟卷，这会儿就是很想抽一支，因为闹心。一点红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烧得他的思绪更乱了。
回到卧室，躺到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闭着，精神却清醒着。
不知道几点钟了，客厅里传来微弱的脚步声，一点光线沿着门边的缝隙延伸到了卧室内。除了夏天没有别人。
夏天在厨房叮叮当当了一阵才消停下来，接着灯灭了，脚步声向夏茗的卧室移了过来。夏茗不禁屏住了呼吸，怕夏天又来昨天那套。
但夏天今天很按套路出牌，先敲了门，还小声问了句，“爸爸，睡了吗？”
“睡了！”夏茗冲着门喊。
门外没了动静，夏茗以为夏天已经回去了，结果夏天推开门探进了脑袋。就像五年前他找回离家出走的夏天的那天，夏天只敢小心翼翼地探进一个小脑瓜。
“干嘛？”夏茗开了床头灯，肘弯撑起身子，目光不善地瞪着夏天。
夏天扁了扁嘴，有点委屈，“你怎么这么凶？”
“你要干嘛？”夏茗不自觉放软了语气，也收回了凶巴巴的眼神。
“爸爸，我真的睡不着……”
“咱们可都说好了。”
夏天盯着地上的影子，睫毛扑闪扑闪的，“可是我明天还要上课……”
夏茗扶住了额头，他不确定夏天是真的睡不着，还是在找理由。
“爸爸，我不睡床上，我在你旁边打个地铺就行。”
夏茗皱了皱眉，夏天貌似是认真的，小脸一本正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夏天点了点头。夏天赶紧闪进了门，到衣橱里找了床被子，快速地打好地铺钻了进去，生怕夏茗反悔似的。
这么一来，夏天似乎能睡着了，可夏茗更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满脑袋想的都是，地上是不是很凉？夏天会不会觉得冷？夏天会感冒的吧？有自己这么做父亲的吗？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撑起身往地上看了一眼，夏天已经蜷成个球睡熟了。夏茗轻手轻脚地下地，把夏天抱到了床上，给夏天掖好了被子。现在他去客房睡总可以了吧，反正夏天睡着了。
谁知他刚要走，就被人紧紧抱住了胳膊，夏茗刚想发火，一回头发现夏天根本没醒，抱着他完全是惯性反应。
过去的五年，每年的365天，几乎没有哪一天，夏天不是抱着他的胳膊入睡的。
夏茗折腾累了，蹑手蹑脚地躺到了夏天旁边。反正夏天睡着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行径了。
夏天的呼吸缓缓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大概是真的睡不着，刚才去厨房应该是热牛奶了。
月光打在夏天脸上，夏茗不禁怜爱地抚摸上夏天的脸颊。夏天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上扬着。
夏茗也像是得到了安抚，意识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只是还没等他睡实，就感觉一双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夏茗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偏过头，就发现夏天正看着他，眼睛眨啊眨。
被子里面，属于夏天的指尖危险地在他的小腹打圈。
“你怎么……唔……”
夏茗话没说完整，就被夏天用吻堵住了嘴。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亲吻了，夏天的舌头钻进了他的口腔，奶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年轻又温柔，清新又多情。
夏天搂着他的脖子，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夏茗觉得自己被属于夏天的味道紧紧包裹住了。其实夏天没什么吻技可言，就只是在夏茗的口腔里乱闯乱扫，可夏茗觉得夏天用这个吻在他心里洒了一把种子。
他的灵魂出了窍，旁观着可悲的玩偶一般的他的身体。全世界有多少人在这一刻接吻？没人在意那个，但这一刻夏茗和夏天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不只是由收养关系。
鬼迷心窍了，他回应了夏天，引导着夏天笨拙的唇舌，一个吻唤醒了他身体里沉睡的爱欲。
夏天，夏天，他在心里叫夏天的名字，他在心里把夏天占有。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由爱欲支配的玩偶，伦理道德都去见了鬼。夏天冲他招招手，他就丢盔弃甲。他愿意为他遮蔽太阳，摘下月亮，他愿意为他跨越山海，他愿意为他奉献所有，他当然愿意爱他。夏天是他圣洁的天使。
第十五章
人生很深奥，夏茗活了三十五年，很多东西仍然参不透。这世上或许很多东西都说不清道理，情爱便是其一。
这个吻很漫长，温柔得让人沉醉。
夏天意犹未尽地趴在夏茗的胸口，很天真地对夏茗说，“接吻的感觉真好。”
他看到夏天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夏茗觉得恍惚。多神奇啊，这世界上能有一个人，只因为他的一个亲吻，就高兴到仿佛捡到了无价的珍宝。这种感觉让夏茗从身体到心理都不再孤独了，夏天是他的小暖炉。
“不对，因为接吻的对象是爸爸，所以才感觉很好。”夏天很严肃地纠正了自己刚刚的发言。
夏茗抬手摸了摸夏天的脸，昨天那道红痕差不多消了。夏天抓住他的手，用脸颊去蹭他的手心，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爸爸，我们接吻了。”
“嗯。”夏茗有点别扭地摸了摸鼻尖。
“所以爸爸是怎么想的？我亲过你了，我还给你口交过……”夏天边说边握住了夏茗的下面。毫无疑问的，夏茗又可耻地硬了。
“爸爸，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喜欢就是喜欢，你怎么这么磨叽？承认喜欢我这么难吗？”
其实并不难，都到这一步了，“我确实，喜欢你。”
夏天大概没想到一直把拒绝挂在嘴边的夏茗，竟然这么快就改变了态度，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夏茗好笑地弹了弹他的额头，夏天才像回了神似的，搂住了夏茗的脖子，“真的吗？”
“真的。”
“不是哄我？”
“不是。”
夏天笑起来，往夏茗嘴边凑，想再找找刚刚甜蜜的感觉，却被夏茗用手挡住了。他的吻落在了夏茗的掌心。
“有个事情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你说。”夏天竟然舔了舔夏茗的掌心。
夏茗皱了皱眉，捏着夏天的下巴，让这张撩拨人的小脸离自己远点。夏天不满地甩了甩头，摆脱掉夏茗的束缚，重新黏了回来，把头埋到了夏茗的肩窝。
“我之前可没有过什么不干净的想法，我带你回家也没带着不纯洁的目的。”他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意淫过夏天和自己。
“我知道啊。”
“嗯？”
“你要是一早就对我有想法，我还用费这么多心思吗？”夏天抬起头看他，“我老早就开始努力了。就是吧，爸爸有点太正直了，什么也不多想。”
夏茗皱了皱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夏天过分粘人外，他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夏天看夏茗一脸的迷茫，撇了撇嘴，“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就得来直接的。”
“我给你织的那条围巾，是情侣款啊爸爸，戴出去了大家会以为咱们两个是一对。”夏天扔了条明显的线索给他。
这下夏茗明白了，小兔崽子还真是早就开始给他下套了。
“还有啊，我之前不是有一阵不听话嘛……”
“你现在也不听话。”夏茗一想就来气，瞪了夏天一眼。
夏天一点也不害怕他，反倒咯咯笑起来，“反正，我不听话，只是想多让你看看我。你忙起来都不怎么管我了，我一天到晚都跟你说不上几句话。”夏天有点委屈地看着夏茗。
夏茗恍然大悟。他视线落到夏天的耳垂，那里曾经挂着过他的名字，“耳洞也是吗？”
“是呀，我都这么明显了，可惜爸爸就是看不出啊。”夏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夏茗耳边，用气声告诉夏茗，“我还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后颈种过草莓呢！”
“什么？”夏茗惊得直接坐了起来。他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一阵子助理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小姑娘什么都没说，找了块方巾给他，当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他哪能看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啊？
夏天看夏茗的脸色沉了下来，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自动离夏茗远了一点，马上认错，“爸爸别生气，现在都消了。”
夏茗拍了拍夏天的额头，夏天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爸爸，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干嘛？”
“你真的不喜欢我穿裙子吗？”夏天边说边凑了回来。
夏茗不明白夏天怎么就对小裙子那么执着，“你是有什么异装癖吗？”
“当然不是啊！我就只想穿给爸爸看。”
夏天钻进被窝里，抱住了夏茗的手臂，见夏茗没拒绝，手又开始往不该碰的地方伸，却被早就预料到的夏茗拦了下来，“不行。”夏茗又生硬地丢给他两个字，这两个字在这两天里高频出现了无数次。
夏天眼睛转了转，换了思路，竟然抓着夏茗的手往自己下面送。夏茗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感受到了夏天腿间的热度，“爸爸，我也硬了。好难受。爸爸帮帮我吧。”
“夏天你脸皮是不是跟咱们家墙皮一样厚？”夏茗有点崩溃，夏天难道不会害羞的吗，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夏茗想抽回手，但被夏天用腿死死夹住了。
夏天用头蹭他的胸口，很委屈，“爸爸，你怎么这么说我啊。”
夏茗一低头，看夏天又像要哭了似的。他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做一次好不好？”夏天眼巴巴地看着他，表情极其认真，语气极其恳切。
“不好！”夏茗踹了他一脚。
“咱们约定个事。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对吧？”
夏天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就行了，我一辈子都在这，我也跑不了，咱们两个的事，等你20岁了再说。”夏茗觉得自己想到了不错的方案。
夏天的眼睛睁大了，“那爸爸万一没等我到20岁，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我不会。”
“你怎么保证？”夏天皱着眉追问。
夏茗觉得好笑，“我保证什么啊？五年了，你看我跟谁扯上过关系吗？”说真的，夏茗现在翻遍家里可能连一只套子都找不出。他从决定要领养个孩子起，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当光棍的打算。
“能不能有别的选项啊？”夏天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似的。
“没有。”夏茗直截了当地驳回了夏天。
见夏天垂着头，没了声，夏茗赶紧补充，“到你20岁之前，咱们两个不可以再做出格的事。”
“怎样算出格？”这得有个标准。
“就昨天晚上那种，绝对不行！像你刚刚那样，也绝对不行！”夏茗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这两天的种种，身体不由得有点升温。
夏天这下真快哭了，“那接吻呢？”
“当然也不行！”
“爸爸，你是不是有点残忍？”
残忍个屁！夏茗觉得自己算是仁慈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都硬着啊。”夏天暧昧地往他腿间扫了一眼，又要往他这边伸手。
夏茗凶巴巴地瞪了夏天一眼，“我去客房。”
第十六章
夏茗生病了。他大概有几年没感冒过了，这一次病毒来的气势汹汹，他大概一晚上都在用嘴呼吸，早上起来鼻涕流个不停，嗓子又干又痛。他照了照镜子，状态果然极其糟糕。
在公司浑浑噩噩待了一上午，下午他告了假在家眯着。
微信告诉了夏天，今天不能接他了，叫他自己打车回来。
夏天这天大概心情不错，回来的时候哼着跑调的歌。应该是在门口发现了夏茗的鞋子，不确定地问了句，“爸爸，你在家啊？”
夏茗在卧室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然后就听到夏天哒哒哒的脚步声，有点急。夏天扑到了他身上，给他砸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早晚死在你手上。”他撩起眼皮看了夏天一眼。
夏天像只小猫似的在他身上乱蹭一通，发觉到夏茗声音不太对劲，变得有点紧张，“你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夏茗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只想睡觉，睡个昏天暗地。
夏天马上从他身上弹了起来，终于有了点对待病人的态度。他伸手探了探夏茗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夏茗试体温。最后他得出了结论，“爸爸，你在发烧。”
夏茗“嗯”了一声，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叫他不用这么紧张，“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了。”
夏天在他旁边侧躺下来，帮夏茗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拍着夏茗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夏茗睡觉。夏茗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你不用管我。学校没留作业啊？”
夏天还是拍着他，很轻很小心，“自习课都写完了。爸爸，你快睡，你睡着了我给你熬点粥。”
夏茗是被夏天硬折腾醒的，他烧迷糊了，还以为到了早晨，要上班了。稀里糊涂坐起来，才发现天还是黑着的。
夏天的手覆在他额头上，小脸皱成一团，“你快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不去。”夏茗又倒回了床上，他觉得全身都没力气，根本不想动。
“耍赖啊你。”夏天过来拉他，抱着他的腰把他支了起来。他像个布偶似的任夏天摆布，夏天亲自动手帮他套了衣服，架着他往楼下走。
在出租车上他又靠着夏天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夏天好像亲了他的额头。这小兔崽子，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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