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拄着下巴:“预支个屁,追个屁,动摇个屁,我们这和复合了有什么区别?”
梁绪把砂锅端上桌,碗筷也都摆好,电饭煲里除了米饭,还热了一碟腊味,散发出那种特有的香味。
米贝明饥肠辘辘:“快饿嗝屁,多给我盛点饭。”
看来是没区别了,没做之前还有点区别,乖得跟什么一样,做完之后就是个祖宗爷。
梁绪好生伺候着,愉悦至极地问:“那还追么?”
“追。”米贝明差点被汤烫得扔勺子,嘶着气道,“一码归一码,要是再因为我嘴欠来一次这样的分手... ...”
声音低下去,瓷勺贴在唇边,米贝明说:“我受不了。”
眼角又红,这失魂落魄的两个月过的什么鬼日子,随便一回想起来心口就像被烫伤一样地疼,呼吸都像吞刀子。他没有跟林真开玩笑,如果不能和梁绪在一起,真的不如杀了他。
“我也有做得很过分的地方。”梁绪说,“我也受不——”
“你是有。”米贝明瞥他,“你自己好好反省,像我一样反省。”
梁绪忍不住轻笑,自省道:“我要收敛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那倒不必,”米贝明咬一口喷香软烂的鸡腿,“你就下口轻点比什么都强,最好是别咬。”
说着表扬道:“今晚表现就很不错。”
今晚只叼住了他的后颈,他都做好见血也豁出去了的准备,结果梁绪只把他咬出了一口不咋疼的牙齿印。
一顿晚饭吃完,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米贝明没有和梁绪睡在一起,而是像许多年前初来乍到一样,睡在了梁绪隔壁的次卧里。
这一晚睡得很好,比在医院里被揉着额头睡得还要好。
但梁绪却一夜无眠,拿着手机看着追踪界面,红色的小圆点就在他几米之外。
早晨六点,梁绪听见小米的闹钟响,听见他穿衣洗漱,动静放得很轻很轻。
而昨晚,他们约好七点钟起床,由他开车送小米去面试。
梁绪侧卧在被窝里假寐,不动声色地听着米贝明离开二楼,随后一声清脆的关门落锁声,昭示着他的Beta的确不告而别了。
窗外还下着大雪,天都还没有亮。
梁绪掀开被子,看着红点一厘一厘地移动,离他越来越远。
他心里发着抖,从旋转楼梯下去,发现冰箱门上有一张显眼的白纸。
只一瞬间,梁绪凝住呼吸,几乎不敢再迈开一步。
颓废、绝望、伤心、噩梦,很多可怕的场景全部翻山倒海地涌入脑中,全都是因为这一张白纸。
梁绪闭了闭眼,积蓄勇气一般,终于朝着冰箱走去。
冰箱贴被他扔光了,这张白纸是用透明胶黏上去的。
梁绪站在它面前,看到上面只有一行字:梁绪,我想把你爱到死,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
明天休息,本文这周会入V,谢谢大家支持!
第20章 被严冬冻住
城市要被严冬冻住了。
米贝明结束一整天的面试,跳下公交车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早上摸黑起床,晚上摸黑回家,伏峰伏谷跨江奔波,累得什么欲望都没有,只想躺被窝。
在街转角买个烤红薯抱着暖手,米贝明踏雪走在路灯下,心里琢磨着等提车了,就回檀林把小贝壳布偶拿走,最好能钻到林真和米仲辰都不在家的时候,免得又发生争吵。
手机震,苗柏月发来消息:人在哪?
M:你家楼下,正要进电梯。
苗儿:今晚不加班,出来喝酒?
M:懒得动,你买回来。
苗柏月提着一袋子各种花样儿的酒回来了,推开门就看餐桌上摆着电热锅,咕嘟咕嘟冒出香辣火锅的味道,旁边一碟碟都是配菜,他最喜欢的虾滑有满满一大盘。
“好家伙!大米,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火锅?”
米贝明躺在沙发里举着手机看视频,表情很放松,看得津津有味,一改前些日的郁郁不乐,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子愉悦气息。
他闻言“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屏幕:“火锅省事儿,懒得做菜了。”
“你在看什么?”苗儿好奇,一面把酒瓶拿出来放到桌上一面问,“瞧你美滋儿的。”
“看唐城哥和星闪闪约会的视频。”
“和什、什么,谁?”
“FUN的一个UP主,最近几次去馄饨铺都能看见她在那儿。”米贝明坐起来,“昨天据她说,她斥巨资包下了唐城哥的圣诞节,一整天都在一起。”
苗柏月像听奇闻,立刻凑过来要看视频:“唐城哥不是说他追的那个漫画不完结,他都不谈恋爱的吗?”
“也没说这就是谈恋爱。”
“你这表情,你这语气,你再跟我说这不是?”
米贝明直乐,苗柏月把手机抢过去,将就着满屏裂纹把闪闪看了个清楚,赞叹道:“她好漂亮啊,真人也这么美吗?”
米贝明点头:“嗯。”
“她戴的假发吗?不然这一头酒红掉色了该怎么办?我听边科说染发之后只能臭美一个月,之后特别难得打理。”
“是假发。”米贝明坐到餐桌前,拿筷子往锅里下菜,又招呼苗儿,“过来吃饭。”
“我靠,我靠——”苗柏月龇牙咧嘴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把手机拿远一大截,眯着眼叫唤老天爷,最后感慨道,“啊,这就是铁汉柔情吗!”
米贝明被他逗得不行,拿回手机看到视频里的唐城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闪闪一起换成了情侣装,正把一支带橘子瓣的冰糖葫芦喂给挽在他臂弯里的闪闪吃。这画面冲击力着实太强,米贝明也不太受得住,果然一开弹幕,男女主瞬间就被满屏的虎狼之词给彻底淹没了。
“真是剧本吗?”息屏手机,米贝明发出灵魂疑问,“那他们俩都可以去考个演员证了。”
“剧本?”苗儿诧异,开了一瓶起泡酒和大米碰碰杯,仰头一口闷掉。
米贝明把来龙去脉简言之,说:“过几天闪闪学包馄饨的视频应该就能剪好发出来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数一数唐城哥到底骂了她多少句‘笨蛋’。”
苗柏月听呆,简直不可思议:“我记得是去年吧,花园道里开西餐厅的女老板是不是对唐城哥穷追不舍来着?我们都觉得好般配,不是说契合度也很高吗?”
“嗯,76%。”
“可唐城哥一点都没心动,搞半天原来他喜欢活泼可爱类型的啊。”
Omega往往漂亮得很好辨认,所以苗儿直接笃定闪闪的性别,问:“那他们俩的契合度怎么样?”
米贝明摇头:“没问。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城哥只是在陪闪闪玩儿罢了,把她当成妹妹,并没有什么歪心思。”
“赌什么?”苗柏月扬眉,“这把唐城哥绝对歪没跑儿了。”
米贝明才懒得跟他赌,又夹一个虾滑沾沾酱汁,说:“再不吃就没了啊。”
苗柏月盯着他瞧,突然嘶气道:“昨天圣诞节你在哪儿过的?你是不是和梁总和好了?”
“咋。”
“死而复生了呗。”
米贝明好笑:“那你怎么不说我面试成功了?或者我爸力挽狂澜,不必破产了?”
苗儿用“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回敬他:“全天下只有梁绪能把你滋润成这样,好吗?”
吃香喝辣,一整瓶起泡酒外加果啤、鸡尾酒和奶酒,八成全下苗柏月的肚里去了。
米贝明由着他乱喝,喝难受了才能长记性,听他愤愤宣泄白天给边科打电话,发现居然被拉黑了,气得一整天都没法子好好工作,脑袋里尽是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换了一套又一套婚纱,转着圈问张乾一好不好看。
“好看个鸡毛,给劳资脱了!”苗儿嚷嚷,“你说我到底喜欢她什么?那么多好姑娘我不爱,我怎么就非得死心眼儿地喜欢上一个老妖婆?”
“那你去爱别的姑娘。”
“我他娘个腿儿地不是试过了吗?根本爱不动,我比出家和尚还要佛,心思它,它它,它歪不起来。”
米贝明见他嘴巴开始瓢了,伸腿在桌底下踢他一脚:“明天还起得来么?是我帮你请假还是直接旷了算了。”
“明明,”苗柏月瘫在椅子里打酒嗝儿,脸通红,“你面试,咋样。”
“还成。”
“你要,来我家公司上班吗?”
米贝明听笑了,但很窝心,他说:“行啊,等我走投无路的,就去给你当手下。”
风水轮流转,当初是谁在沙发里买醉,如今又换成谁抱着酒瓶不撒手,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米贝明收拾完桌上狼藉,进卧室拿条毛毯给苗柏月盖上,再把垃圾桶放到旁边来,以便苗儿想吐时伸手就能够得到。
可怜苗苗,爱而不得。
米贝明半蹲在沙发前透过苗儿看过去的自己。那时真的自我痛恨到极致,红酒瓶倒在地毯上,流出来的液体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是他把梁绪拱手让给季戎后,时间分分秒秒在他身上凌迟而成的血泊。
以为将会永远失去梁绪了,还好还好,是虚惊一场。
米贝明留下一盏落地灯,走到阳台去给他的Alpha打电话。
接通时,小米打哈欠的声音被梁绪听见,梁绪朝电子钟看去,已经夜里快九点了。
他摘下眼镜放在键盘上,轻舒了一口气靠进椅背里,问:“困了?”
“嗯,白天跑得好累。”小米打开窗,让风雪吹到脸上来提提神,“刚吃完火锅,苗儿喝醉睡着了,我撑得更犯困。”
说罢追问道:“你呢?还在忙吗?”
梁绪笑叹:“年底事情多,等会儿忙完就回去了。”
两句话的功夫,米贝明的脸就被吹僵,他关上窗,朝着玻璃哈一口气,边用指尖瞎画边分享道:“我今天又跑江对面去了,可惜那家公司不太行。他们有一个很大的活动室,里面是一个挨一个的帐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露营露到了写字楼里。”
“午睡?”
“不止午睡,还可以过夜,加班太晚就在公司里睡了。”
梁绪不太意外地笑了一下:“谨记不和那样的老板同流合污。”
小米瘪嘴:“那你,现在你公司里就你一个了吗?”
“还有保安值班。”
米贝明知道森仙鹿不提倡加班,最晚二十点就要离开公司,否则会处罚金。
他胡思乱想,把苗苗要“挖”他的事情跟梁绪说了,故意问道:“你公司呢?缺不缺敲代码的?或者...总助什么的?”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梁绪只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衫,领口敞到锁骨。他站到落地窗前去,发觉不对,又把灯关掉,这样才清楚地欣赏到被大雪渲染的城市夜景。
“缺。”声线低下去,有种诱惑的慵懒,梁绪说,“缺一个生活助理,要管我衣食住行和七情六欲,不仅要会设计布偶,还要会充棉。”
米贝明听得心乱跳,他总是招架不住梁绪的情话,非常不争气。
他还没吭声,对面梁绪就轻轻笑起来:“错了,不是生活助理,是生活伴侣,你愿意么?”
米贝明的食指摁在冰凉的玻璃上,摁住不动了,心窝里的火热传递到指尖,像要把玻璃烫融化一般,流下一缕湿漉漉的水痕。
他稳住,说:“愿意啊,求之不得。”
梁绪温柔地一笑:“我也愿意。”
电话挂断,米贝明的大脑还在放烟花,像做爱做到高潮,充棉充到太满太满,四肢百骸全都被棉絮托浮一样轻飘飘,神魂颠倒。
他把自己凌乱的玻璃涂鸦拍下来,发送的动作全靠潜意识指挥,心里一直回味着那句“我也愿意”。
是在回答他今早留下的那句问话吗?那是他的决心,也是他送给梁绪的第一封情书。
米贝明回到客厅,一整日的疲惫加上此刻吃太饱和心绪太盛,让他感觉既幸福又困倦,是真的想睡进被窝里了。
他走到沙发前,看见苗柏月怀抱的酒瓶瓶口恰好顶住脸颊,顶得嘴唇嘟起,说不出是傻还是怪可爱。
拍下来,也发给梁绪,配字:醉苗。
梁绪仍站在落地窗边,他从说出“充棉”时就不可抑制地冒出强烈的冲动——把他的Beta按在这面窗前,就这样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把他干到失声求饶。
小米怕高,所以肯定会求饶的。
梁绪恶劣地幻想着,又忍不住回味昨晚在沙发里痛快淋漓的亲热。他被“只做一次”所威胁,于是竭尽全力来延长“一次”的时间,当快要失守的时候,他埋头下去把小米吃进嘴里,而玩过Beta舌头的手指又摸到里面去,一刻不停歇地,只为能一直听到小米的喘息。
梁绪垂下眼,点开的图片为他呈现了一朵五片花瓣的小花,是马鞭草的花形。
真的很想标记,梁绪舔了舔犬齿,好痒。
大雪连绵不霁,雪灾预警天天播报。
米贝明于第二家公司的复试很顺利,成功入职。当天好事成双,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4S店的电话,马卡龙到了,电量满格,随时可提。
于是米贝明又乘公交去提车,路上给苗柏月分享好消息,顺便告诉他:我今晚估计不回。
苗儿:不用估计,你别回,你可以有了梁总就忘了我。
米贝明失笑,还不待找个表情包怼一下,就收到苗柏月的连番轰炸。
苗儿:刚刚,她宣布,今晚她请客吃饭。
苗儿:季度奖拿到了,圣诞加元旦,再加她要结婚。
苗儿:说请我们组六人吃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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