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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独白(伪装者同人)——毛巾moli6

时间:2022-02-27 09:22:15  作者:毛巾moli6
  他犹豫着,亲了亲我的脸颊。我将他翻转过来干他。他的后背上是三十三个烟头烫出来的伤疤。我吻着那些伤痕,眼眶通红。我不敢问他当年在监狱里都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意说。
  那天我们到了家,大姐一把抱住了阿诚。她偏心明台是真,但阿诚她也不是不疼的。我当着阿诚的面告诉大姐,我和阿诚即使她不同意也是要走一辈子的。大姐脸色不好看,但最终还是纠结着说,好吧。我也拗不过你们了。但是可不要让外人发现了。
  夏天的时候,明台从香港回来了。我们哥儿仨去陶然亭游泳。当明台看到阿诚后背上的烟头烫伤时,他居然当众大哭起来。阿诚臊得不行,赶紧叫我把明台拖到更衣室去。明台靠在阿诚的肩膀上哭,向他道歉。阿诚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后来我问阿诚,明台哭哭鼻子就抵了你几年的牢狱之苦,值吗?阿诚笑着说,不值,以后我还得让他多熨几件衣服。我叹了口气,家里人都疼爱明台,难道阿诚就不嫉妒吗?阿诚却告诉我,他不嫉妒,因为他也很疼爱明台。
  一九七七年九月,我国恢复了高考制度。七八年夏天,明台考上了北大。阿诚也考得不错,但最终决定读夜校。因为我那一年从北大被推荐去了总参三部。主抓对外特工人员的英语、俄语和法语教学。阿诚为了帮衬我,放弃了上正规大学的机会,给我当起了司机和秘书。
  多年后的一天,我和阿诚在法国出差。路过一条巴黎的小巷时,他突然说,他好像梦里来过这个地方。他执意要下车看看,他管我要一个法郎,说转过街角一定有一家水果店,水果店前会有一个流浪汉管他要一支烟,但是我们都不吸烟。
  我莫名其妙地笑着,掏出钱包。直到我们转过那个街角,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街边的确有一个水果店,水果店前的确站着一个流浪汉。
  阿诚给了他一法郎。他说,大哥,真奇妙。我在76号时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这样的梦。
  命运的离奇让人无法解释。我一直看着那个流浪汉,他用法语不断说着,中国先生,给我一支烟。有时候我回顾我和阿诚的这几十年人生,记忆就像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不断旋转,排列组合。我与阿诚的相遇、我们在林场的几年、我们入狱、我们彼此寻找……仿佛每一个交叉路口都可能让我们错肩而过。但我们奇迹般地相遇、相知、相分、相聚、相爱。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切都最终化为了一个“缘”字。而能得到这份情缘,我想我明楼此生无憾了。
  《鳏夫独白》完。
 
 
《心无挂碍》
  一九八七年,我从北京教育局调任到江西,出任江西省教育局局长,任期两年,主抓中小学生的义务教育推广工作。去年第六届人大第四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要求所有适龄儿童必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但在贫困山村,很多家庭为了保证充足劳动力,依然不让孩子上学。我和阿诚此行,就是为了普查义务教育的推广情况,并推动义务教育在偏远地区的实行。
  盛夏,火车到达南昌站,湿热的空气便扑面贴了过来。阿诚提着我们的行李还没来得及走出软卧包厢,几个教育厅的人已经十分狗腿地上了车,嘘寒问暖,替我们提箱子、给我们递水。我和阿诚向来讨厌别人阿谀奉承,到达南昌不到一个星期,我俩就决定微服私访,和教育局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去赣北等村庄考察情况。
  七月的南方十分湿热,近日又时连大雨。庐山山路泥泞,我和阿诚从山顶小学开车下来时,发现我们已经很难在天黑前回到附近的九江市区了,便决定去山中的东林寺住一宿,明早起程。在路上,我们碰到一老一幼两位站在岩壁下躲雨的行脚僧,老师父并不老,但样子看着有五六十岁,他牵着的小师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阿诚请他们上车,忽然,年老的师父拉住了阿诚的手,他说,他见过阿诚。
  师父法号慈证,幼年出家极乐寺,此番来江西行脚,正为了参加东林寺的莲花法会。慈证师父说,二十多年前极乐寺遭文革洗劫时,阿诚曾扶过他一把,从此他常为阿诚诵佛,愿他在动荡年代渡难化劫。阿诚记不起这位僧人了,他那时还小,但我还记得,顿时深感人间机缘奇妙。
  我问慈证师父如今极乐寺怎样,师父说他师兄慈法是本寺主持,过几年要恢复极乐寺的佛学院,四海之内广招学子。好在当年哈尔滨图书馆馆长陈耀中先生保住了藏经阁,否则红卫兵一把火烧下去,多少珍贵佛经将灰飞烟灭。我问师父他当年的遭遇。师父说,庙倒僧散,他被下放到牲畜厂,他们逼他杀猪杀牛,他不做,就挨打,有一次被打断了气,差点就死了。后来,他们还逼着下放的和尚和尼姑结婚,说不结婚就是迷信。
  车内一片静默。良久,我从前座回头,对着后座的小师父说,孩子这么小就出家了呀?老师父说,这是我的孙子,他和他爸爸,从小就很有佛缘的。
  阿诚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攥紧了。我们不去猜测也不想猜测那十年带给这位慈证师父多少磨难。好在如今已是太平盛世。
  到达东林寺后,慈证师父带我们去挂单处办了住宿证。明天一早我和阿诚就要出发,赶不上莲花法会。于是我们在挂单处就此作别。告别时,慈证师父依旧说出了二十多年前对阿诚说的话,他说,愿小施主心无挂碍,度一切苦厄。
  傍晚时分,雨才变小了些。寺庙里是没有晚餐的。我和阿诚向传达室的小僧借了一把伞到外面的农家找些东西吃。路过一个大户,他们家在办家宴,是小儿子考上了大学,要去上海,全家人和乡亲们都来庆祝和送别。男孩的父母摆了很多酒席,乡民很友善便请我和阿诚入座。席间有村民、亲友,也有不少东林寺的师父。师父们的桌上只有茶水,东林寺向来贯彻苦行,僧人是过午不食的。
  阿诚很是羡慕地看着那个男孩。阿诚生不逢时,他的中学教育没有完成,但好在我督促有力,没使他在林场时荒废学业,恢复高考后,他又因在我的工作上帮助我而不能全职读完大学,只能上夜校。我很对他不住。
  突然,酒席上站起了一个女孩,唱了支《红河谷》。女孩边哭边唱“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离开热爱你的姑娘”……想必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吧。老乡们已经开始起哄了。男孩红着脸,说他上完大学就回来娶那个姑娘。
  我和阿诚不好意思多留,匆匆吃了一些饭菜,给男孩父母留下些钱作为红包,然后就离开了。雨彻底停了,夕阳从雾气中游出来,寂静的庐山遮着一层薄纱般的云霭,不平的山路上的水洼里,渡过一群群雁影。陶潜那句“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竟不是什么浮华的修辞,而是普普通通的白描。我情不自禁地对阿诚说,我将来要是有个家,那一定要在湖畔旁,树林间。阿诚笑了,说,那你回东北林场就行了。
  我问阿诚,你理想中的家园是什么样的?阿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有大哥的地方就是家。我停顿了半晌,道,阿诚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说什么我都爱听。阿诚说,我的嘴抹没抹蜜,你得尝了才知道。闻言,我“啪”地打开了伞,在伞叶的遮蔽下吻了他。情至深处,他喘着气推开我道,咱们晚上住寺庙,不是招待所,你悠着点。我说我们不住了,回去就开车,雨都停了。
  那天,我们衣衫凌乱地躺在车顶上。粘腻的潮湿的风拂过肌肤,酥麻麻的。车外是高高的荒草,我枕着阿诚的肩膀,吻着他的胸口,盖着星星和月亮。我呢喃,阿诚,你长大了,你眼角有皱纹了。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拉过他的手,说,小施主,不过是一张皮相,心无挂碍,才能度一切苦厄啊。
  正是岁月不饶人,不多说了,我不能让今夜春宵虚度。
  
 
番外 《一九九五,羊肉泡馍》
  一九九五年,二十一世纪的降临进入倒数。这一年,我国开始实行双休日,陈希同遭到罢免,江泽民发表《让我们共同缔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的讲话,邓丽君逝世……国家反贪总局终于成立,京九铁路全线铺通,作家金春明的《“文化大革命”史稿》正式出版。
  这一年,我和阿诚受到一位冯姓史学教授的邀请,秘密地从北京抵达西安,接受冯教授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口述历史的匿名采访。
  十二月的西北,从西伯利亚呼啸而来的冷风将这个城市吹得十分萧索。火车抵达西安站时已经是傍晚。我在这个城市虽有不少朋友,但我和阿诚都不想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这次旅行。所以在下火车后,车站外没有来迎接的人,我们像其他乘客一样,在冷风里排着队包车前往宾馆。
  次日,冯教授造访。在我们的准许下,冯教授做了一些录音。采访大约用了六个小时,结束时我们三人都已饥肠辘辘。冯教授提议带我们去回坊吃一次正宗的羊肉泡馍。我欣然同意,阿诚也愿意作陪。只是没想到菜刚点完,冯教授的寻呼机便发来一个急电召唤他走了,只留下我和阿诚对着一大筐馍饼面面相觑。
  阿诚是不吃肉的。这个习惯始于文化大革命末期。我问过他原因,但他从不愿意告诉我。我想这大概与他在监狱里的那段经历有关,而但凡是牵扯到那段经历的,我与他都极有默契地不会再提。只不过,我们所在的这家店除了羊肉泡馍就什么也不卖了。阿诚只好去对面买了两个锅盔,二两凉菜回来,好陪着我一起吃。
  羊肉泡馍这个东西,吃着很香,但将馍饼撕碎的过程实在焦心,更不要提我和阿诚已经饿了好几个小时。我是没耐心掰这硬邦邦瓷实实的馍饼的,阿诚见了,放下筷子,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馍饼,他将它们细细撕开,掰成一堆雪白的小粒,再去档口让厨师用粉丝羊汤冲了,端回给我。吃饭的过程我们都很沉默。毕竟在六个小时对苦痛过往的回忆和复述中,我们已经耗尽了心神。直到走出了果渊斋,我们漫步在充盈着小吃摊上传来的白色雾气的回坊小街上时,他才突然拉了一下我的袖口,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小摊。
  他说,他想吃糖葫芦了。
  我给他买了一串去了核的、糖霜最多的、冰糖片最大的糖葫芦。他咬着山楂的样子,还和小时候如出一辙。我笑话他,说,你多大人了,怎么还吃这小孩子的东西。他却反讽我,告诉我,他还年轻着呢。
  我心里有一些不舒服。我们的年龄相差十年。这十年足以成为一道很难逾越的分水岭。他尚且童稚时,我已经成熟;他步入壮年时,我已经老去。唯有青年时代的那短暂的重叠,似乎可以让我们忘却这十年的差距。然而,当我望着他举着糖葫芦的背影,我惊觉自己已经有些追不上他的脚步了。不过,当他转过身,在烟火气弥漫的小吃街上向我招手,我知道不论何时,他都会等着我。
  当晚,冯教授给我们下榻的宾馆打了电话。告诉我们他明天和后天都不需要再来采访了,我们今日很有效率。我大抵是知道冯教授的隐含意思的。我和阿诚的故事太过特殊和惨痛,他若是将我们放入他的新书里,恐怕那书是很难被出版的。
  阿诚倒是很开心。毕竟我们突然多出了两天的假期。他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去华山游玩,还说要去兵马俑、秦岭等地……我倒对西安的景致没有什么兴趣,但只要和阿诚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当我把这话告诉阿诚时,他竟然有些不自在地害羞了。他说,那就哪里也不去了,我们就在西安城里好好休息两天。
  西安到底是十朝古都,历史留下的深深印记被凿刻在古老而巍峨的城墙上,同样也遗留在街头巷尾、曲艺人的歌声里。
  我和阿诚在易俗社听了场秦腔,叫什么《日本女人关中汉》。实在是一支不入流的曲目。阿诚也不太满意,说还是京剧好听。阿诚小时候最爱听的一折京剧就是《霸王别姬》。那时我常领着他去正乙祠看戏,他说虞姬殉道殉节的精神让他感动,虞姬和霸王的爱情让他倾慕。我垂了垂眼,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我们俩的那十年。后来——其实也就是前两年,阿诚以前的初中同学开始做电影了,那人拍了一部《霸王别姬》的同名电影,还请阿诚和我去看。那部电影过于煽情,又讲的是那十年的故事,影院里传来一片低低的抽泣声。我是流泪了的。但阿诚反而很讨厌这部电影,他说他看着恐慌。不过倒因为这部电影他喜欢上了出演男主角的一个香港演员。他听说这人还会唱歌,从此,该港籍演员的专辑就不断地出现在家里。
  阿诚是很喜欢听音乐的。他毕竟比我年轻,品味还挺追逐潮流。大革命时期没有机会听到港台和国外的歌曲,但八十年代一开放,他马上买了一大批因大革命而低价处理的黑胶碟,从那以后,家里那台旧唱片机总是咿咿呀呀地唱着,烦心得很。后来,我干脆托人从日本买了一个八二年的索尼CD机送给他,让他戴了耳机听。阿诚很喜欢这个CD机,他也向来珍惜东西,所以直到十多年过去了,他仍旧把那台CD机带在身边。我们从北京来西安的火车上他就听了一路呢。
  从易俗社出来,我俩溜溜达达地往宾馆走。我晚饭时有些头疼,没胃口多吃,此时正饿了,便问阿诚要不要再去回坊吃些零食。他同意,我们就步行过去。
  冬夜的西安空荡荡的,有一种神秘而寂静的美感。路旁的华灯照应着新修建的沥青马路,纪念抗战胜利五十周年的花坛还没来得及被撤下去,黑黢黢地一大片,枯枝败叶,但却散发着不属于城市的泥土芳香。已经十点钟了。阿诚有些困倦,我们并肩同行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向我,最后干脆半倚在我身上。我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分享着身体的热度,彼此取暖。直到忽然一辆车驶过,阿诚受惊般地和我分开,远远地走到一边去。
  已经一九九五年了,我们依然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
  我不愿细想我们关系的悲哀,毕竟这苦难的生活还是给了我许多的幸福。我向来是个知足的人。我径直走向他,与他肩擦肩、手臂磨着手臂地走着,然后在我们的手背碰到的时候,我会用小拇指勾一下他的小拇指。这是我们玩了几十年都不腻的游戏,不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里,我们都会追寻这一安全的小小的刺激。
  可惜的是,当我们到达回坊时,果渊斋已经关门了。好在小吃街依然灯明火亮,行人穿梭其中,小贩卖力吆喝。
  我和阿诚选了一家有着一口热气腾腾的铁锅的羊肉泡馍摊。我们落座,抬头就是一串油腻腻的小灯泡。暖黄色的灯光将阿诚照得更加年轻温暖,他坐在我对面,坐在那方小小的、可笑的蓝色塑料凳上,依旧像上次一样帮我仔细地撕着馍饼。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在林场的日子:我忽然想起他每天都会给我做的那盘鸡蛋炒木耳;我忽然想起他坐在我自行车后座上举着一把伞,我们共同穿越林间的雨幕;我忽然想起他跳入清澈的泳池时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他站在哈尔滨火车站迷蒙的蒸汽里,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逃,要留下来……那十年的记忆像洪水一般湮没了我,我呼吸急促,几乎浑身颤抖。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想说点什么,想要表达我胸口这团胡乱的热情与冲动,然而,我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凝缩我们苦难又幸福的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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