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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絮絮叨叨的一堆，徐子谦发现，眼前这个男人，长相以及脾气，都和他刚认识时候的李欢很像。
他第一次见他，是在停车场。
顶着一张阳刚气十足的方脸，跟人在吵架。
吵架的内容，为了一个停车位。
好像是他先找到的停车位，正倒车进去时候被人抢了。
抢车位的人，随后被李欢揪住，从道德说到人品，从人品说到教养，碎碎叨叨，说的那人不胜其烦，两人差点扭打起来。
第一印象就是恶劣，此后更没想到会被下了药，拍了照。
那张方脸，一度成为他人生里最想毁灭的人事物排行前三名。
可现在，他只想留下他，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他。
7点，武宣医院那边，徐子谦派去陪同李妈妈的人来了电话，李萍脱险了。
徐子谦稍稍松了一口气。
让人继续盯着，并且随时关注李妈妈对身体状况，徐子谦只盼着，这边的手术室门也赶紧打开，出来个医生告诉他，李欢脱险了。
7点半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李爸爸撑不住，被送回了病房。
徐子谦一个人等着。
行走廊的尽头，传来哒哒的皮鞋声。
那皮鞋声在他跟前不远落定。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沈离愤怒的脸。
“徐子谦，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沈离压抑着愤怒，知道这是医院，不好喧哗。
徐子谦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句：“人还在抢救，坐会儿吧。”
沈离怎么可能坐的了，听徐子谦这平静的语气，一下火气更甚，上来一把揪住了徐子谦的衣领。
徐子谦没有反抗，倒是冷墨白，上来从后面抱住了沈离的腰：“小离，小心你的手。”
沈离的右手，还没完全好，刚太激动了，出手抓徐子谦衣领的，就是右手。
这会儿被冷墨白提醒了，才有些隐隐作痛。
冷墨白把他安顿到了徐子谦对面，让两人保持距离。
然后，冷冷扫了徐子谦一眼，嘲道：“徐总，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人逼到这程度？”
徐子谦没做声。
沈离终于感觉到，那不是平静，那是逆来顺受。
所以这人，还是知道羞愧的嘛？
心口一团怒火，散不开，他怒喝：“该死的人是你，徐子谦，欢子要是有什么……”
“他不会有事。”沈离的话被打断，徐子谦肯定笃定坚定的重复，“他不会有事。”
沈离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看了徐子谦一眼，也不做声了。
现在，打死徐子谦也无济于事了。
他只能跟徐子谦一样，坚定不移的盼着，李欢不会有事。
还是冷墨白，是三个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去边上一个护士那打听了一下。
回来告诉沈离：“情况还可以，别太担心。”
沈离松了一口气。
看着周围忽然道：“小萍和叔叔阿姨呢？你没去接？欢子都这样了，你还想瞒着他们？”
徐子谦表情闪过一丝痛苦，随后低声道：“叔叔在，阿姨和李萍在武宣医院。”
沈离直觉不对劲。
“是李萍出事了嘛？”他急问，毕竟一天都联系不到李萍了，想到李萍的身体状况，再听到医院两字，不能不担心。
徐子谦点点头：“流产，大出血，已经抢救回来了。”
沈离震惊：“怎么会这样，你做的？”
徐子谦沉默。
这完全是默认了，沈离这下暴怒了。
再也按耐不住，上来冲着徐子谦落了拳头。
拳头被人抓住，又是冷墨白，他气急：“冷墨白你哪头的？”
“我只知道，你再用你的右手，我就收拾你了。”
不是天生的左撇子，虽然后天训练过一年，左手已经用的比右手溜了，可下意识使用的，还是右手。
手被冷墨白小心抓了回来，冷墨白挡在了两人跟前，面对着徐子谦的方向，眼神极冷：“不是不揍你，是我舍不得我家小离的手。徐总，以前没怎么和你打过交道，最近了解的多了，发现你这人真是够混。不就是拍了你几张照片，至于把人往死里整嘛？逼成抑郁症，为你自杀一次又一次还不够，这次你还亲自出手了，够狠啊。”
冷墨白的话，绝对比沈离的拳头有杀伤力。
或者说，沈离的拳头搞不好还能让徐子谦内心的愧疚减少几分。
但冷墨白的话，绝对是淬了毒的刀，扎进心口，毒液散入五脏六腑，折磨的徐子谦，几乎痛苦到站不住。
“抑郁症！”
“还是重度。”冷墨白冷笑一声，“小离说欢子性格开朗，我还真不知道，徐总什么手段，能把一个天生乐观的人，逼成重度抑郁症。上次李欢不见，我带小离找到你公司，你想知道他最后去哪了嘛？”
徐子谦的表情，更加痛苦。
“烧炭自杀，在墓地停车场，如果不是找到及时，人就没了。不过……”
冷墨白看了一眼手术室：“当时没了，现在也不用受这二道罪。徐总，都说你做生意很绝，我看你做人更绝。”
徐子谦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沈离觉得，真他妈解气啊。
作者有话说
一个渣说教另一个渣。
画面是不是有点搞笑。
然鹅，冷渣渣这就是给老婆出气而已。
从这点看，大家不要嘲笑他，给他点面子吧。
正文太沉重，每次就在题外话和大家调皮一下。
明天见。
第一百零三章 艹，禽兽
手术室的灯，在10点一刻终于开了。
李欢被推了出来，徐子谦第一个冲上前去，却在看到床上那个包满纱布和插满管子的人时，浑身震颤到无法动弹。
这就是他造下的孽。
李欢送进了ICU，需要后续观察，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从医生的话来看，偏乐观。
在医院守了一整夜，冷墨白公司有一个紧急会议，必须赶回去。
而沈离也决定，去武宣医院那边看看李萍。
临走前，冷冷看了一眼徐子谦，他看上去很憔悴，不复往日光彩。
沈离知道，这人已经后悔了。
然而，都晚了。
下楼，有车来接冷墨白，冷墨白让先送他去武宣医院。
看着车内的冷墨白，他忽然在想，当年自己离开后，冷墨白是个什么心境。
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冷墨白，我当年走了，你找过我嘛？”
坐在边上，正在用手机处理文件的冷墨白，微顿。
“找过。”
回答，让沈离心中微暖。
原来，是找过他的啊。
“如果我不是走了，是跟欢子一样，你会后悔吗？”他又问。
冷墨白皱眉看着他，然后放下手机，附身过来。
前面开车司机，依旧很淡定。
而沈离却还是巨尴尬，下意识去推冷墨白。
那人的嘴唇，却沾在了他的唇上，随着他的抗拒，还惩罚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末了，自动退开，低沉道：“别给我说傻话，你敢死，我就敢下地狱去追你。”
沈离顿了一下。
随后，嫌弃的抹了一把嘴唇，唾道：“有病。”
心中，有东西，开始涌动，复苏了。
*
武宣医院，沈离到的时候，李萍刚醒来没几分钟。
脸色煞白，情绪激动，知道孩子没了，一直哭个不停。
李妈妈在边上陪着哭，场面一度让人不忍。
等到李萍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就喊着要报警。
沈离以为，是为了徐子谦的事情，结果听她哭诉才知道，原来她在离开警局后，在一个巷子附近被抢劫了，当时她下意识的护包，还被歹徒踹了一脚肚子。
之后，腹痛难耐晕倒了在路边，是有人帮忙打了120，是好心人帮忙打了120，不过120赶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周围有任何人。
所以也不好确定，这好心人是怕惹麻烦的路人，还是就是作案歹徒。
沈离闻言，气愤难当，第一个想渝西渎加。到的就是冷墨白，想找他帮忙。
在沈离看来，冷墨白比谁都好用，光是他身边万能的秦秘书，那都是超级侦探级别的。
不过拿起手机的刹那，又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对他过于依赖了。
何况，他好像有个紧急会议。
于是，最后打的是110。
李萍这边需要人照顾，就只能沈离跟着这事。
去警局，看了不少监控视频，其中就有李萍和李欢从超市出来，遇到徐子谦的那一段。
沈离整个过程眉头紧皱，拳头也死死捏着。
徐子谦，真是太混了。
不过从监控看，李萍爬起来后，追着车子跑了一阵，没什么异样。
之后她打了车，监控视屏显示，去的是那片的辖区警局。
大概就是李萍给沈离打电话，说报了案在警察局等了两个多钟头的那个警察局了。
下午2点56分，显示她走出了警局，上了一台出租车。
出租车最后停靠的地点，距离她出事的地点很近，就隔着两条街。
而李萍最后一次出现在视频监控里，是在一家水果店门口，她正在跟店主说什么，从监控听不到谈话内容。
不过民警推测，可能是问路。
后来李萍拐进了那个老小区，小区太旧了，许多监控都是摆设，她挨打的地方原本有个监控的，但去年被大雪压掉后，就一直没有重新安装。
于是李萍到底是被谁抢劫袭击了，无从知晓。
根据录口供时候，李萍的口述，袭击她的人带着帽子口罩，面部特征也不好辨别。
而调查此后进出小区的所有监控视频，也没发现这么个人。
毕竟，此人可能就住小区里，抢劫了就可能回家了。
也或许摘了帽子口罩，立马就是另一个人了。
案件到此没有什么进展。
民警出警，去走访那片的桌边群众了，而沈离也回了武宣医院。
李萍还不知道李欢的事情，她身心受到重创，李妈妈不敢刺激她。
当李萍问起李欢的事情，李妈妈随便搪塞了一句李欢跟李爸爸一起，在精神科住院，李萍也没什么怀疑。
沈离在医院陪到下午5点，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不愿意在李家人面前露出疲态，怕人家歉疚，于是托词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便离开了医院。
叫的出租车，司机问去哪的时候，沈离愣了一下。
直到司机催促，他才缓缓吐出了一个地址：“富江小区。”
车上，沈离太疲惫，睡着了。
被司机叫醒，富江小区到了。
他又迟疑了老半天，再度被司机催促，才付了钱，打开了车门。
真的，要回来了吗？
站在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区门口，恍惚间好像从未离开过。
有人上来，看到他微微诧异：“沈离？真是你啊。”
竟是以前的女邻居，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手里还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
沈离才知道，离开过的，一走两年多，没有任何变化的只是这个小区，而他，则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沈离了。
所以，回来做什么？
“哈，是我，毛红，好久不见。”礼貌客套的寒暄着，打算寒暄完，就走的。
结果毛红很是惊喜：“啊，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走走走，今天我爸过生日，到我家吃饭。——这些年，我爸妈还念叨你呢，说之前跟你借的吸尘器都还没还给你。嗷，这是我先生，陈华。陈华，这是我们家邻居，我跟你说过那个，沈离。”
她挤眉弄眼了一下，神色间的暧昧让沈离莫名的难堪。
冷墨白不时会来，毛家人未必不清楚他跟冷墨白的关系。
沈离于是，更想走了。
没想到毛红却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走走走，走走走，见到你真开心，我爸妈肯定也超开心。”
这热情，让沈离没法推却。
于是本来要走的脚步，被人引导着，就这样一步步，迈向了那间熟悉的公寓。
毛红请她进去吃饭，结果毛家全是人，热热闹闹两大桌。
沈离在那不尴不尬的，有些待不住，赶紧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家。
几乎是逃回来的，沈离没社交困难症，只是他对家庭气氛这种东西，一向都不是很适应。
回到那安静的房子里，整个人才算舒服了点。
却也莫名的落寞。
空荡荡的房子，孤单单一个人。
所以，他回来到底做什么？
轻笑一声，算是自嘲。
不过，走是不打算走了。
因为，太累了。
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人却在温暖的被窝里。
他一怔，坐起身来，不记得自己怎么上来的，难道梦游。
直到听到客厅里，有人声。
那是过分熟悉的声音，低沉，醇厚，充满磁性。
沈离恍惚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向外面。
冷墨白在打电话，表情温柔。
看到沈离出来，微微一笑，然后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没有要避着电话那头的人，对沈离道：“醒了，饿嘛？”
沈离别扭的挪开了脑袋：“你怎么在这。”
冷墨白对电话那道：“先不说了，周末见。”
说完，挂了，手机随手一丢，很准的丢进了沙发，然后，揽住了沈离的腰，把人拉进怀中，低头，灼热的气息落了沈离一脸：“我不在这在哪？回家也不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医院。”
回家两字，让沈离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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