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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此刻站在他身后不远，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你还打算看多久？”
沈离握着遥控器的手，又紧了紧，讽了一句：“怎么，不能看吗？”
脚步声靠近，遥控器被抢走，电视关机了。
沈离转过头去，冷冷看着冷墨白：“就这么心虚？”
冷墨白脸色阴沉：“那件事，你还过不去了？”
难道，他该过去吗？
沈离不知道，冷墨白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卑微型家庭主妇？
只要守好这个家，只要让这个男人还留在这个家的户口本上，就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别说冷墨白的户口跟他无关，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就算在，卑微这件事，他也做腻了。
那四年，他卑微的够够的。
“行，如果我现在找个女人，把人家肚子弄大了，你能过得去，那我也过得去。”他冷冷道。
冷墨白气急，明知道他就是说说而已，却跨过沙发，一把把人按在沙发背上：“你敢。”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
“你就要为这件事，一辈子记着仇嘛？我说过多少次，那是你回来之前的事情。那次我喝多了，我没控制好自己。”
沈离想笑，冷笑。
“不要再跟我说这种没用的话，就算你当时喝多了，现在林心尹和那孩子，你还想不认嘛？”
“我说了我可以让那孩子不存在。”
“冷墨白！”沈离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我介意的是孩子嘛？我介意的是……”
沈离话没说完，自己先急急刹住了车。
然后自问，为什么要介意？
关于冷墨白的一切，他都不该介意的。
这个人，早已经被他三振出局了。
如今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无非是因为冷墨白的执拗和霸蛮。
而他，随时都准备离开的不是吗？
所以，有什么好介意的。
想到这，轻笑了一声：“呵，算了，没事了，以后不在你面前放林心尹的视频了，起来，我想睡觉了。”
“话没说完，你想去哪？”
沈离稍稍探起身，立马又被压了回去。
他别开头去，倔强的不看冷墨白，道：“话已经说完了。”
“看着我。”他冷冷命令。
沈离依旧别着脑袋。
冷墨白恼了，捏住了沈离的下巴：“我让你看着我。”
看着就看着吧。
沈离满心的疲惫感，静静的注视着了冷墨白的眼睛：“看着了，然后呢？”
“你说，你介意什么？”
“什么都不介意。”沈离淡淡道。
这语气，激怒了冷墨白。
“好好说话，你到底介意什么？”
“你有病吧，还是聋了，我说，我什么都不介意，你爱怎么怎么滴，我回来之前你跟林心尹睡过，还是现在你还打算继续和她睡，我都不介意。”
下巴上的手，力道重了。
下一刻，两片薄唇压了下来，冷墨白用最原始的方式，狠狠惩罚了沈离。
有了之前把沈离曰到上下口都吐血的经验教训，这次，他并没有过分粗暴。
然而，也够沈离受的了。
别忘了，他还病着。
可这回，沈离没求饶。
一次次的索取，一次次的冲撞，沈离到最后，浑身酸痛的跟散架了一样。
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醒来屋内一片漆黑，被窝里，只余他一人。
房间里是欢爱后，淡淡的腥味，这味道让沈离羞耻。
他动了动，腰酸背疼。
打开床头灯，坐着缓了会儿，踢啦了拖鞋进浴室，打开蓬蓬头。
热水冲下来，人才觉得有点精神气儿。
洗完出来，客厅里也空荡荡的。
走了？
最好。
沈离煮了个面，吃完回了房，那股气味还在，沈离不顾冷，打开了窗，然后换了四件套。
做好一切后，房间在散味，于是只能在客厅干坐着。
太安静了。
安静的，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太冷清了。
冷清的，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
周围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包括傻坐在沙发里他，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于是，回忆这种东西，触不及防就撞了进来。
——
“我们领养个孩子吧。”
2016年的某个秋天，阳光很好，吃完午饭，沈离在阳台上晒衣服。
冷墨白难得过来，并且说了，会在这过个周末。
沈离很开心，从早上开始，叽叽喳喳就说个不停。
晾衣服时候，看到对面阳台上玩闹的一双男孩，忽然羡慕不已，便有了开头那句话。
“你发什么神经？”冷墨白的话，犹如兜头冷水。
沈离晾衣服的手一顿，却怀着一丝丝希望，一脸讨好的从阳台探头过来：“又不要你养，我会照顾的，我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的，你总忙，总过不来，既然不让我养猫猫狗狗的，那就养个孩子来玩玩，养不好再送走吗，墨白，求求你了，我们领养个孩子吧。”
“你过来。”冷墨白放下了手机。
沈离心中一喜，以为有戏，屁颠屁颠的过去，还故意扭腰摆臀，因为他知道，冷墨白还愿意来，就是贪恋着他这副身体。
“墨白，怎么样怎么样？”他眨巴着星星眼，故意卖萌放电。
“送你出国吧，你觉得怎么样？”
沈离一怔。
“出国找个大学，你选个喜欢的专业，等你学成后，我帮你找份不错的工作。”
沈离心中不安。
勉强笑了笑：“你开什么玩笑啊，我英语都快还给英语老师了，还有，你要不喜欢我待在家里，想要我出去工作，不用出国修学位啊，我明天就可以出去找。”
“我是说，让你出国一段时间，你听不懂吗？”冷墨白的话，渐渐直白。
沈离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要知道，他念书时候，也算是个学霸。
“我不想出去。”沈离道，语气带着习惯性的讨好，“不领孩子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觉得我烦，我不走，你知道，我没有你不行。”
“跟领孩子无关。”冷墨白静静看着沈离，无比残酷的说出了五个字：“我就是腻了。”
沈离慌了，本想着，至少这具身体，还能吸引对方，如果有个孩子作为纽带，或许他能来的能更勤快点。
谁曾想，他不想要孩子，更不想要他这具身体了。
“我，我改，你说我哪里让你腻了，我改，是不是，我做的饭菜花样太少了，还是，我在床上让你不满意了，墨白，我能改的，你相信我，我会去学新菜谱，我会努力……”
“真不愿意出去？”对方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沈离眼圈一片通红：“墨白，我真可以改。”
边说着，边上前抱住了冷墨白：“墨白，别送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踮起脚尖，送了吻上去。
对方一动不动，任由他亲着，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害怕自己真的毫无魅力让他腻歪了。
于是，慢慢跪了下去，拉开冷墨白的拉链，卖力服务起来。
冷墨白发出的粗喘声，是对沈离最好的鼓励，他更是花样百出，企图证明，自己可以让他快乐。
甚至，忍着难受，吞了那腥稠物。
事罢，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冷墨白：“墨白，别让我走，好吗？”
冷墨白没回他，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帝王看着卑贱的奴隶。
最后，冷冷说了两个字：“随便。”
沈离为“随便”两字欢呼，以为这就是面走金牌了，然而此后半年，冷墨白再没来过。
沈离上网看到越来越多关于林心尹的消息才知道，就在冷墨白要送他出国的那一阵，林心尹正式在国内出道了。
有些事情，也便明了了。
——
一个冷战，沈离抽回现实。
房间开着窗，屋内暖气跑光了，他只穿着家居服，没顶住寒意。
赶紧回房关窗，看着外面小区的夜景，怔怔发呆。
所以，冷墨白问他到底介意什么。
他介意，他的无情。
介意他，随时为了一个，可以残忍的抛弃另一个。
当年是他。
如今，是林心尹和孩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打滚卖萌，求收求推求票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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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子谦，我爱你
沈离也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直到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走回客厅，看了下来电显示，李妈妈的。
而现在时间，是晚上11点了。
沈离心猛然提了起来，忙按了接听。
那边李妈妈还没开腔就哭开了：“小离，你有没有空，你能不能来下医院。雁序”
沈离大惊：“阿姨，怎么了？”
“欢子情况不好了。”
沈离握着手机的手，僵了。
随后忙道：“您别急，我现在就来。”
沈离叫个滴滴车，赶往A医院。
到的时候，李欢在手术室抢救。
李妈妈哭成泪人，早已六神无主，而徐子谦还是上次看到的那身衣服，站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人憔悴的一塌糊涂。
沈离不知道具体情况，问李妈妈李妈妈语无伦次，于是，只能转问徐子谦。
徐子谦长满了青黑色的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开口，喉咙嘶哑。
“颅内出血。”
四个字，沈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欢是跳楼的，虽然当时底下是柔软的草坪缓冲了跳楼的冲击力，可毕竟是五楼落下，身体各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其中以脾脏和颅腔受损最为严重，经过上次长达8小时的抢救，虽说留住了一命，可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现在，危险大爆发，他命在旦夕。
沈离跟徐子谦一样，颓然靠在墙壁那，只能祈祷：欢子啊，你可要活着。
三小时的抢救结束，等的人都已经身心俱疲。
好在，结果是好的。
李欢又一次，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
沈离站起身去迎病床。
边上徐子谦也上前，高大的身体拐了一下。
沈离下意识的伸手，徐子谦嘶哑道：“谢谢。”
沈离皱眉，收回了手。
所以，现在这副憔悴到不堪一击的模样干嘛呢？当时作什么去了？
再次把李欢送进了ICU，徐子谦趴在ICU门口的小玻璃窗上，不停往里张望。
沈离看着他的背影，说不上什么滋味。
总觉得，人真是奇怪，为什么都要等到失去了，才会知道重要。
譬如徐子谦。
譬如冷墨白。
人性本贱嘛？得到的永远不知道珍惜，而失去的永远在后悔。
所以，如果真的失去了林心尹和孩子，冷墨白一定，会后悔的吧。
到时候呢，再抛弃他一起，转而去讨好林心尹？
冷墨白未必做不出来，因为这种事，他已经做过太多次。
沈离摇了摇头，把和冷墨白的那点破事，甩出脑子。
走向一边疲倦脱力的李妈妈：“阿姨，叔叔呢？”
“欢子进去抢救，他就吓晕了，我顾不住两头，小离啊，这爷仨谁出个事，我都没法活了，为什么我们家要摊上这种事。”
她说着，嚎啕起来。
沈离心疼，抱紧了她。
她从沈离怀中抽身出来，恨恨的看向徐子谦：“赶你走你就是不走，你是要在这活活气死我嘛，你非要我报警抓你吗，你个杀人凶手。”
徐子谦的背影，僵了下。
但还是趴在ICU门上小窗户那，没动。
沈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摊谁身上都难受。
李家人难受，徐子谦也难受。
只是李家人的难受很可怜。
而徐子谦的难受，是自找活该。
徐子谦没被赶走，坚持守在ICU门口。
沈离陪李妈妈去看了李爸爸，老爷子昏迷着，身上插着氧气管，李妈妈又是一顿哭。
沈离内心唏嘘，感慨人生无常。
前不久，才和李欢打电话，他开始张罗操持李爸爸的六十大寿，语气轻快，字里行间都是孝意。
如今怎会想到，他那纵身一跃，却折磨的二老到这般田地，这恰恰是最大的不孝了。
沈离想，李欢如果醒来，看到他生死徘徊间，李家的惨然，应该再也不会忍心，抛下这些可怜的老幼妇孺了吧。
*
沈离在医院陪着守了一夜。
李妈妈断断续续的睡了一阵，她真是太累了。
沈离白天睡够了，夜里倒精神。
天亮光景，手机响了。
他忙按了静音，怕吵醒李爸爸李妈妈，出去病房接。
是冷墨白。
“在哪？”那边问。
沈离道：“医院。”
“怎么了？”那边紧张。
沈离知道，他可能误会：“不是我，是欢子，昨天晚上抢救了，冷墨白，我求你个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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