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不怕找不到侄媳妇了。
长苍对自己表现非常满意。
君不意唯有沉默以对。
而这只是开始,君不意发觉九州魔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道修成群结队来魔界交易或者历练,魔族也正大光明行于九州,两族通婚,似乎没什么不同……
仅仅这点,便已让历经数百年战争的人动容。
回到重明国后,君不意才找回熟悉之感。
他回了水上太子殿,推开寝宫的门。
无他吩咐,无人敢踏入他的寝宫。
然而,君不意第一眼却看到一只肥的像只球的胜遇,正撒丫子在回廊上滚来滚去,身后蹦哒着一连串的灵鱼。
“嘎嘎嘎。”胜遇叫的像只鸭子。
“啪啪啪。”鱼尾欢快的在木板上拍打。
君不意头一次见到自己寝宫如此热闹……
“别闹!”三叔从君不意袍袖中颇为威风的落下,脆生生的吼了一声。
真龙威压下,胜遇无赖的倒地装死,灵鱼们纷纷“跳”池。
三叔满意极了,小脑袋点了点,便潜入灵池中,在簇簇紫藤花藤缠绕下,咕噜咕噜的泡起了灵水浴。
寝宫终于安静下来,君不意这才抬步踏入其中。
太子殿的摆设并未变动,却多了许多杂乱的“小东西”,让毫无人气的琼楼玉宇变成了寻常小楼。
墙壁上挂着数幅画卷。
一幅是花中四君子图,一幅是紫藤花架下舞枪的飞扬少年,一幅画了无数或笑或怒的小人……这几幅图皆是出自君不意自己的手,可是除了第一幅外,后面几卷画分明画的都是一个人——赤离君。
还有一幅画格格不入,如同五岁稚子的涂鸦,画的是两个手牵手的火柴人,一个小人脚踏杂毛鸟一个小人蹬着赖皮蛇。
绘画之人还脸皮贼厚的签上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君不意在心中默念:钟应。
随后,合理猜测画中的杂毛鸟应该是玄朱玄明两只火凤凰,赖皮蛇是苍龙长苍……
也不知道长苍看到自己小侄子将他画成这样,是什么想法……
君不意揉了揉眉心,将这幅画取了下来,搁置一边,又发现地下的画篓里还藏着几幅画,展开看,又是自己笔墨。
赤离君支着下颌侧靠竹榻,长发倾颓而下,桃花眼半眯,熟烂的唇轻抿,神色餍足颓废,衣袍露肩,后背皮肤用鲜艳的色彩大片大片的描绘簇簇桃花,直入衣袍。
……不用看君不意也能猜到剩下来的几副画是什么,果如赤离君所言,外人若是见了,他们就没脸见人了。
桌面笔墨纸砚皆是双份,中间安放了两个福娃娃,一个福娃娃上刻着逐晏两字,一个则刻着海珠,剑道蕴藏于刻字间,那是剑主的剑意。
剑主钟岳是魔君的养父,又是赤离君的东西。
整洁光滑的桌面上还画了一只王八,君不意试探性的擦了擦,居然是用千年松墨画的,无特殊法子根本擦不掉。
除此之外,衣柜中大半都是陌生的服饰,床榻上摆着两个枕头,两床云锦被,书架上一半君不意未曾看过的经书典籍……
随意打开一本,天地阴阳诀五字映入眼帘,随后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小人图。
君不意又翻了翻书架。
居然好几册典藏的双修法典,每一页都有两种字体的双修心得以及批注……
清逸的字体比较含蓄简短,写着:尚可。
潦草的字体透着一股子暴躁:放他娘的屁,没地方靠,也没地方站,只能吊在人身上,又深又累腿酸腰酸,哪个狗东西画的?
前者又写:小混蛋喜欢。
后者便写:骗子,此上面非彼上面……不过,小妖精隐忍的样子,可真勾人……
君不意“啪”的合上法典。
半响,他才将法典放回书架。
因种种原因,他格外喜静,所以禁止任何人踏入寝宫,如今君不意发觉自己的寝言根本见不得人。
明明是他自小住到大的寝宫,却多了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遍布每个角落,令他熟悉又陌生。
他几乎能从种种痕迹中,推测两人的相处模式——缠绵放肆,相依相偎。
最让他讶异的是他自己。
他居然会容忍一个人这般肆无忌惮的住在心尖上,完全违背所修之道——
离开寝宫,君不意察觉到熟悉气息,朝着开明宫而去。
水畔垂柳下,一盘黑白棋,两位下棋人,分别是太师和少师。
看见君不意,两人面色各异。
少师含笑:“殿下,您怎么就回来了?这才七天,往常你可要在魔界待足一个月的。”
太师撸了撸胡子,不满的嗯哼:“还能是什么?万魔城准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后又耍性子同殿下吵架了?”
少师又道:“怪不得你突然脾气这么臭,别下了,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殿下和凤后谁先认错!”
太师:“身为少师怎能率众赌博?”
“那你堵不堵?一句话。”
“……我压凤后认错,就该治治他。”
“那我压殿下,咱们殿下最会心疼人了。”
君不意:“……”
不到半天,魔界的流言就传到了重明国,还是最为守旧的太师最先知晓。
脱离“魔后”的漩涡后,君不意又被“凤后”砸了满头满脸。更微妙的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魔君是凤后之事,仿佛天生如此。
随后,他见到了相携而来的君长生与白霄,一人含笑,一人细语,一如寻常夫妇。
在君不意的记忆中,他的父皇母后相对无言了许多年。
一闭关苏醒后,世界颠倒,一切都与他记忆不同,却又留下一条条切切实实的轨迹……
第324章 番外三
番外2:灵魂互换
魔后离开第一天,没回来。
魔后离开第二天,没回来。
魔后离开第三天,没回来……
流言蜚语在魔界轰轰烈烈传了三天,“魔后被魔君气回娘家”的传闻几乎坐实,敏锐如白漓等人看自家君上的目光越来越古怪。
般来说,修真者修天地之道,常年不是闭关,就是历练。只要魂灯未灭,或未发求救传讯失踪个几十年都没人在意。
而到了钟应君不意这种修为,闭关几百年都不是事儿。
然而,众所周知,自魔后从长眠中苏醒之后,魔君魔后便格外腻歪,便是一方要闭关修炼,也会慎重告诉对方,另一方则会不辞辛苦、默默守关,无愧百年来评选的“最佳道侣”之称。
像三天前那种打完一架,魔后冷漠离开,魔君关在屋里自闭三天的情况……出大问题了!
八卦归八卦,魔君魔后若是真感情破裂,那可是影响九州魔界的大事啊!
孟长芳如今在玉馨书院当夫子,一时半会回不来,远水救不了近火,白漓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驻守万魔城的老友,便第一个把木图支过去试探试探。
木图在殿外一通震天大吼:“君上,你怎么还不把魔后从娘家追回来啊——”
然后,木图就被钟应扔了出去,享受了一番被神火烤肉的滋味。
第二个被支过去的是金沙沙,金沙沙见到了斜躺吊床上的钟应,除了一开始的行礼问候外,便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等待自家君上主动开口。
然后,她什么都没打听到,便讪讪离开了……
连续支了几个人过去,都以失败告终后,白漓提着白毛狐狸壮胆,亲自去拜访魔君。
意外的是,钟应并没有焉哒哒的,也没有狂躁暴怒,更没有死气沉沉。
实际上,钟应懒洋洋的窝在竹塌上,手臂支着下颌,似乎正在看着极悠远处,桃花眼格外的明亮璀璨,仿佛藏着整片銮金。
“来了呀。”钟应直起身子,整理衣襟,语调轻快,“正好,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办件事。”
白漓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部胎死腹中。
见钟应就要离开,白漓委婉问道:“君上,你是要去重明吗?”
他不敢跟木图那个缺心眼的一样直接说“追回魔后”,怕下一刻就变成碳烤狐狸。
钟应果然点了点头。
白漓跟在后头,见钟应什么都不带,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不由问:“需要属下支点招吗?”
“不需要。”钟应长眉一挑,“这几天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而已。”
“???”
钟应低声喃喃:“反正,如果是不意的话,不可能对我耍脾气,不可能离开三天,不闻不问……”
白漓自诩聪慧,依旧搞不懂这两人在干嘛,一头雾水的目送钟应离开。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莲中君在自家魔君心里的分量无人可比。
若是旁人的话,以魔君的脾气,哪能让他关在屋子里,抓头发想个三天三夜啊,早就一枪捅个对穿了。
钟应直接去了重明国,如君不意在万魔城畅通无阻、极受尊崇一般,钟应在重明国也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唯有太师那几个老顽固依旧对钟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直奔太子殿,钟应看着空荡荡的寝宫,一脚将恼人的胜遇踹飞天后,询问宫女:“君不意不住这里吗?”
宫女对凤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殿下三天前回来了一次,待了不过一刻后,便离开了,这些时日住在开明宫。”
钟应不由撇了撇嘴。
虽然君不意如今是开明宫之主,重明国之皇,但是太上皇和霄后活的好好的,钟应也不太喜欢与雪回神君牵扯太多的开明宫,所以,钟应大多时候歇在太子殿,太子殿才是两人的小窝。
也就是说,整个重明国中,钟应在太子殿留下的痕迹最多。
莫名的,钟应品出了君不意不住太子殿的原因。
但是,把君不意弄回来还不容易?
钟应从玄曜玉镯中翻出千目镜,灌入灵力。
很快,黄铜镜面上浮现了霄后的面容。
霄后眨了眨一下妙眸,调侃:“应儿,你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太婆了?”
钟应脸上挤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母后,哪个不要命的敢喊你老太婆,您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小八!”霄后立刻告状,“那小子,光长年纪不长记性,说他两句就不耐烦了,真是反了天了。”
小八,君力九思,太上皇和霄后唯一的亲儿子,君不意的弟弟……这一层层身份叠下来,弄死是不可能弄死的。
钟应便道:“有时间我就去指点指点小八,他最近都荒废了修为。”
镜中画面稍稍晃动,紧接着出现太上皇的提着锄头刨土的身影。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太上皇和霄后和好了没有,总之,太上皇卸下重明国的重担以及太一宗的仇恨后,便沉迷种植灵植。
起因是霄后说:还是意儿好,给应儿种了一大片紫藤花,我成亲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嫁人不如嫁只狗。
至于惊鸿夫人……虽说残酷,但凡人寿命终究短暂,惊鸿夫人早已寿终正寝,君不意亲自将惊鸿夫人的排位送入了开明宫祠堂。
霄后指着君长生,继续出卖君九思:“小八还骂他父皇老不死,死老头子,老王八……”
一连串“诨号”从霄后嘴中吐出,霄后语调低柔婉约:“小八骂的甚合我心意,比划时多让着他点。”
钟应眼角抽了抽。
君长生这两亲儿子,大的太听话太出色,小的便成了讨债鬼。
太上皇重伤闭关那些年,父子两接触不多,还不觉得如何,等接触多起来,君力思就把养儿的辛酸苦辣,十倍百倍的怼到了太上皇脸上。
让太上皇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养儿不仅不防老还要命”。
偏偏,太上皇亏欠儿子太多,无法为君不意做什么,便只能在小儿子那里忍气吞声。
这无疑助长了君九思的气焰,越发乖张起来。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霄后摇着头,用一句话总结:“小八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个儿子。”
钟应:“嗯。”
您开心就好。
可不,虽然霄后名义上有八个儿女,可是实际上只带过君不意和君九思,跟君不意比起来,君九思自然是最差的那一个。
“不说这些了。”霄后将镜面对准了自己,“你是来找意儿的吧?”顿了顿,霄后蹙眉,“意儿这几天有些怪,过于…孤冷了些。”
钟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道:“我差不多找到原因了,很快就能解决了。”
霄后琉璃色的眸子温和的看着钟应,掩唇而笑:“看来不是吵架,母后这就放心了。”霄后非常上道,“有什么需要母后帮忙的吗?”
“有。”钟应立马点头,“我现在在太子殿,麻烦母后让他今晚睡太子殿。”
霄后满口答应:“小事一桩。只不过他今早出去了,你怕是晚些才能见到他。”
“嗯。”
收了千目镜,钟应不知道该做什么,先是拔光了胜遇屁股上的翎羽,后又在桌面上多画了两只王八……
将墨笔搁一边时,君九思来了。
钟应不得不感叹有个娘亲是件多么贴心的事,知道他会无聊,便把自个的亲儿子送过来“热闹热闹”了。
君九思并无供人取乐的自觉,开口就是问阿离来了不。
钟应才没空跟他过家家,将人拖出去就是一顿“切磋”。
直到曾经的深渊之主如今的陆离枪灵出现,君九思已经累趴在广场,只剩下朝钟应竖中指的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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